原来尊上邪魅狂狷——by书书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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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鹊非常谦虚:“妳这姑娘说话也怪气人的。”
周衍之闻言,立即点头:“听说天牢里的燕胤回回都被赵姑娘气得半死。”
赵旖:“那是他自个儿心魔太多,随便讲几句话都能戳到他心尖。并非我的问题。”
老鬼蝎点头,朝雪闲道:“徒儿,你想去天牢一趟吗?赵姑娘熟门熟路了,明日可以带你去。”
烛鹊沾沾自喜,“我还摆了套桌椅呢,可以坐着观赏。”
雪闲摇头:“不用了,他作恶多端,手中几千条人命,有今天的下场不足为奇。”
烛鹊可惜道:“医君竟然不去看,我可是天天报到呢。”
大伙儿边聊边吃着饭,赵旖忽地朝厉倾羽道:“对了尊上,医君上回在机关塔里说,他忘了你们俩的初遇。”
雪闲手上的汤差点泼出,还顺势噎了几口。
赵旖:“我想你不如提醒他一下,也许医君就想起来了。”
她话中全是诚恳。
绝对没有故意。
雪闲:“……”
厉倾羽颔首:“多谢赵姑娘,本尊回去再好好提醒。”
话落,雪闲在桌底的一边手掌便被按了下。
他轻轻地捏了回去。
周衍之:“对了,我一直想问,奚云奚雨是亲兄弟吗?”
奚云摇头:“我俩都是孤儿,上峰后才给起名字的。”
周衍之:“原来如此,要是我娘亲去世后,也极时能上峰就好了。”
奚雨:“那你现在可能就叫奚衍了。”
周衍之朗笑:“挺好,也不难听。”
雪闲:“从前你在鹰五门不过是个小孩儿,也难为你了。我上回进去,觉得连成人都受不了那种阴沉的气氛,衍之小时候竟然还在里头住了几年。”
周衍之平静道:“其实确切的我都忘了,也许是潜意识中故意忘记。只想记得和母亲最后生活在一起的片段。”
雪闲道:“你真了不起,从小就独自一人过到现在。”
周衍之朝他笑道:“现在不是了,仙君说他要弄个护法的位置给我,让我当。”
这话也代表着,他就是浸雾峰上的一员,是他们的家人。
烛鹊感动的往他碗里夹东西:“多吃点多吃点,别客气。”
周衍之看着碗里的食物,道:“多谢仙君,我跟你一样,不喜吃鱼。”
烛鹊的手顿时僵在空中。
雪闲笑道:“灶房师傅炖的鸡汤很好喝,要不仙君和衍之都多喝些汤吧。”
烛鹊镇定的伸回手,道:“医君,你的身体可还行?你师父天天说要弄汤给你。”
雪闲耳尖一红:“我、我很好。”
烛鹊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便道:“难不成是倾羽在浸羽殿中虐待你?”
他就说吧,这一天天都要进补,其实是被虐待了吧!
雪闲垂着眸:“他…他没有虐待…我…”
虽是…酸疼,可不是虐待。
烛鹊见雪闲支支吾吾的模样,立即朝厉倾羽道:“倾羽呀,仙君伤才好没多久,你别让人太累了,睡眠很重要的。”
这回轮到赵旖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道:“怎么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又像什么都知道了。”
老鬼蝎咳了咳声,见自家徒儿只差没用碗挡着脸,厉倾羽却是一脸泰然。
不难想像浸羽殿中的场景。
他便转移话题,道:“我昨天看了眼炼毒蜈蚣兽丹的药炉,那灵火颜色居然是三种混杂。我炼药以来,还未见过如此火焰。”
赵旖眼中有疑惑:“三种颜色?我也未见过。”
奚云:“这么特别,因为那是五灵毒吗?”
老鬼蝎:“应该是的,因为上古八爪鱼那炉的灵火就属正常金焰。”
烛鹊不懂道:“三种火焰颜色代表什么意思?”
老鬼蝎:“代表炼化成丹,需要百日,因里头成份过于复杂。可炼成的丹药肯定珍贵无比。”
周衍之:“难怪鹰戈一心在找五灵毒。幸亏医君消失了数年,要不毒蜈蚣的兽丹早已炼成丹,在鹰戈肚腹中。”
雪闲:“最要紧的还是那颗复神丹,那东西,完全是针对鹰戈状况所设计的丹药,最能对症下药。”
烛鹊好奇的问:“要是我们吃了,也会有鹰戈那般效果吗?”
老鬼蝎:“我那就有一颗刚炼成的,要不你等等吃吃看。”
烛鹊立刻摆手:“前辈说笑了。”
赵旖:“我猜那颗丹药,一般人吃了也会有效用,可既然是针对鹰戈体质所设计的,在他身上效果应是最大。且他急于升阶,除了这药,平时还炼了什么邪门功法,还得弄清楚才行。”
烛鹊这时也想起来了:“在高塔上,我和燕胤对打时,总觉得他体内金丹有怪异,有种准备走火入魔的感觉。”
厉倾羽低沉道:“鹰戈修的不是正道仙门,那些恶灵气与刺掌峰的恶灵根相同,只是这回是生长在人的身躯中,而不是树。”
烛鹊:“燕胤燕盈从小就跟着他修习这邪门歪道。鹰戈不顾他们修为才五阶,硬要他们练习此邪术。燕胤当时在塔上的模样,就不像个人了。 ”
赵旖朝老鬼蝎道:“前辈,你研究那黑雾有什么发现吗?”
老鬼蝎叹了一声:“就是邪门歪道的法术修为,可这样便足以胜过许多仙门弟子。”
周衍之:“燕胤燕盈一定以此为荣。”
烛鹊:“幸亏奚雨奚云活得挺正常。”
奚雨道:“也多亏我们有个正常的仙君。”
语气特别诚心。
烛鹊兴高采烈地接下了这个称赞。
一旁的赵旖表情怀疑。
烛鹊不满道:“赵姑娘,有什么想讲的就说出来吧,不必避讳。”
赵旖咳了一声,道:“没事。就是你这仙君当的特别尽责。”
只不过智商可能有点问题。
雪闲听出他的意思,失笑道:“赵姑娘,你那些火蚁可有外放在山坡上?”
赵旖:“自然有,他们需要活动的空间。”
雪闲:“难怪我今日到主峰时,听见弟子们窃窃私语,说是吓的不敢过去。”
赵旖:“可我记得奚云有向弟子们公告啊。”
奚雨代替答道:“奚云讲归讲,那些外门弟子就爱看戏闹事,闲着没事想见见火蚁,看完后又被吓得半死。”
毕竟原本青绿的山坡,如今整面都覆盖了火红色,像是火海一般。
厉倾羽却道:“前辈,下回你也能将蝎子放出来动,浸雾峰上有许多山坡。”
老鬼蝎摸着胡子,满意道:“那白蝎也一同来玩吧,自从出了蝎子谷,他们好久没放松玩耍过了。”
白蝎听见有人提及他,随即抬起绿豆眼,四处看了看,最后钻到雪闲手上蹭了几下,一边大螯却夹着厉倾羽的衣摆。
赵旖不明白这动作,问道:“他在做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急,连饭都不吃了。”
雪闲笑道:“他听见能玩,现在就想去了,正吵着。”
厉倾羽应首,朝白蝎的螯上点了下,似乎在告知对方明天早晨才能去玩。
白蝎立即放下螯,失魂落魄的从雪闲爬下,一副不甘愿的模样,爬到小瓷碗前,继续进食。
赵旖讶道:“所以现在这该不会是他失望的表现吧?”
雪闲忍笑:“嗯,他在闹脾气。”
白蝎此时已不如方才那般乖乖咀嚼,而是用大螯将食物挥的碗外都是。厉倾羽又一一夹起,放回碗内。
长仙殿内,一伙人顿时笑的东倒西歪。
即便鹰戈一事迫在眉睫,可只要所有人聚在一块儿,便能抓住每一个快乐时光的尾巴,松懈地好好笑上一会儿。
就似真正的家人般。
……
这一天,近日落之际。
浸羽殿外的低矮草皮随着微风摇曳,雪灵树林仍是亮晶晶一片,看上去美好幻梦。
床榻上,因昨天半夜…直到清晨雪闲才得以入睡,身躯仍是无力,便趴在强健的胸膛看翻书,雪色流苏就放在床被边。
偶尔雪闲看到有趣的内容,便念出来给厉倾羽听,厉倾羽则一手枕在后脑,另一手则手指绕着雪闲栗色发丝。
雪闲昨夜眼角的淡红仍未散去,一会儿后便将书移开,朝厉倾羽道:“白日已经让你过了,晚上不许再折腾。”
厉倾羽:“那你得自己和他说。”
和夜晚的他。
雪闲脸红道:“你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厉倾羽:“不管,本尊是本尊。”
雪闲:“你…不行!烛鹊说明日要一起去看新来的两头灵鹿,要是今天晚上你又…反正不行!”
厉倾羽收出压在脑后的手,环住雪闲腰间,“那不如你收买本尊。”
雪闲眼眸转了转,笑道:“怎么收买?”
厉倾羽骨节分明的长指,指了指自己嘴角。
雪闲朝上头啄了一下,便抱住棉被往墙边滚。
却被有力的胳膊紧紧缠住,圈在怀中。
雪闲本就敌不得过厉倾羽的力气,每次一滚下对方胸膛,就是喘呼呼地抱回去。
俩人在榻上胡闹了好一阵后,外头夕阳也逐渐落下,冬季的月儿跟其他季节一样美丽,虽然周围云雾多了点,可那高挂于空的黄色圆饼,仍闪着朦胧月光,不减其美。
浸羽殿中。
雪闲已玩到气息在喘,厉倾羽就这般和他玩了半刻钟,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只是抓牢了后不是杀宰,而是抱进怀轻咬。
厉倾羽哑道:“白日他两个时辰,夜晚我就两个时辰。”
雪闲知道外头天幕呈黑,眼前人已属于夜晚,便半垂着眼,轻声说道:“明明你每天都…别闹…”
厉倾羽用力亲住他,“本尊何时闹过,不管。”
霸道张扬的性格崭露无遗,就这一点,不论黑夜白日都一模一样。
低懒的嗓音接着又说:“赵旖说你忘了石洞里的事,不如我现在就帮你忆起一些。”
慢慢地忆,反正日日夜夜都能忆,总能把所有蛇图的事情都想起来。
于是浸羽殿中,白蝎见榻上即将又要一片混乱,赶紧爬下床,往大木盒里躺。
腊月的天气,殿上总感觉不到一丝凉意,温度灼人缱绻,连不远处的雪灵木摇曳的模样,都显的缠绵。
第46章 腻歪浸羽殿。
随着十二月底的来临, 大家一面计划着有关鹰五门的事,奚云奚雨也不忘打听外头动静。
可赵旖表示感觉不到燕盈身上那几只火蚁,故非常肯定燕盈一直未出地宫,应是正被责罚中。
很快地, 到了腊月到了最后一天, 新一年也随之来临。
浸雾峰上一如往昔的飘着细雪。
雪闲十分喜欢去雪灵树林中看书, 冬天的阳光其实非常明亮,就是气温低了点,当雪花只是细细小小的时候, 茂盛密集的银色叶片便会挡住,小小的雪花停留在雪灵树叶上,像是镀了一层光环。
十几天前,雪闲便在树底下铺了条软垫,厉倾羽怕他着凉, 甚至弄了条厚被过来, 让他靠着树干看书时能盖在腿上。
这一天。
午后的阳光正好, 细雪暂停了会儿,雪闲便在树底下翻着医册,白蝎在棉被上休息, 偶尔爬到雪闲的膝盖上讨摸。
昨夜浸羽殿上又是不得安宁,吵的它从木盒中抬头观察多次,可又被一堆蓬松的棉被挡住视线, 而床榻上的声响和喘.声, 到半夜才停止。
雪闲揉了揉眼睛, 将书本搁在腿上, 伸了个懒腰, 虽昨夜睡着后, 他能感觉厉倾羽替他轻柔地按着肩腰,可仍是有些酸疼。
在他想站起来走动时,一道身影便从大树的最顶端跃下。
“腰和腿不舒服?”低沉的声嗓问道。
雪闲被这直接的问话弄得有点赧然,垂着眼眸道:“有、有一点…”
接着又小声道:“你俩平时收敛点就好了。”
厉倾羽凝望着他:“他前日弄了整个大半夜,昨日清晨我只有两个时辰,故是昨晚他的问题。”
这如此详细的时间,明显吃醋的口吻,雪闲脸色绯红道:“你…你们别总是记的这么清楚……”
厉倾羽却面无表情道:“你去跟他说。”
雪闲这才抬眼:“我明明都说过了。”
不论白天还黑夜,厉倾羽每回都折腾的他哪儿都无力。
厉倾羽轻环住他腰:“要是腰酸了,我们回殿上,替你揉揉。”
雪闲窝在他肩头,眼角有些淡红:“然后呢?又不让我下榻?”
厉倾羽:“本尊考虑考虑。”
伏在肩上的人儿便笑了起来,在他怀中轻轻颤着。
雪闲仰起头,吻了下对方下巴,道:“前几日师父说想上来再看一眼雪灵木,赵姑娘也说她没见过。找个时间让他们过来好吗?”
厉倾羽摸着眼前的栗色发梢,道:“那你得找时间赔给我了。”
若要上来观景,必定是在白日。而不在夜晚。
雪闲轻声道:“每日都赔还不够?”
厉倾羽低哑道:“昨日他说想把你绑起来,不如本尊先行一步。”
雪闲用额头轻撞了下他肩,试图掩饰脸红:“…你们别闹了。”
厉倾羽却牵住他一边掌心,五指相扣:“哪次是闹的?”
接着便微微扶住雪闲后脑,让人仰起头,吻上那有些冰凉的唇瓣。
冬季的雪灵木中,就如厉倾羽十五岁的梦境那般,银白美丽,只是梦境里的人已站在树林里,窝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