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尊上邪魅狂狷——by书书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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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响破天际的轰隆声逐渐停止,山坡面的外门弟子也终于停下惊恐,深色的界面终于完全消逝。
一道蓝色光束丛最顶端的山峰朝着他们飞射而来。
大家先是举起手臂挡住眼前的那阵光芒。
待光阵渐渐消下后,须臾间,里头跨出了两道人影。较高大的那人,臂弯中拥着一抹清瘦身影,却不是从前的栗发,而是满头银白,像落雪那般亮晶的发色。
两人之中,温润的声嗓首先开口,带着大家熟悉的浅笑声,道--
“好久不见。”
烛鹊当场就哭了出来,奚雨也是抽不成声,奚云则是抹着眼尾的泪,却仍是不断溢出。
老鬼蝎红着眼眶狂奔上前,仔仔细细地望着雪闲不再惨白的五官,激动的声音道:“徒儿!你醒了!”
赵旖也又哭又笑,道:“医君,你的头发,真美。”
奚雨不断点头:“银白色的,我喜欢。”
雪闲朝他们笑了笑,厉倾羽则道:“先进去再说吧,夜晚风凉。”
这会儿已是入秋,傍晚的秋风凉意十足,将所有人的长发一并吹起。
回到温暖的寝殿后,烛鹊立刻拉来两张椅子:“你们快点坐下!我怕医君身体不适!”
他就怕雪闲还来不及喝下老鬼蝎与赵旖做的补汤,站没片刻就会再度昏过去。
厉倾羽选了那张较大且有靠背的木椅,坐上去后便将雪闲轻抱于怀里,调整了下坐姿,让对方舒适的靠躺在肩头处。
烛鹊与奚云还是不放心,奚雨也道:“医君你这样坐着好吗?还是先躺床榻上。”
雪闲见大家眼中都还带着湿意,却手忙脚乱的关心自己,便露出浅笑,道:“你们别紧张,其实我六年前就醒了。”
赵旖睁大了圆眸:“六年前!?可你们、你们关在独峰上整整十二年呀!”
雪闲道:“六年前我醒来后,身体确实欠佳,可现在已经好多了。”
周衍之情绪仍难平复,道:“那剩下六年呢?医君就在独峰上调整身子?”
雪闲应首,接着又准备开口。
老鬼蝎却道:“不只调整身子,也一并陪着倾羽闭关修练,对吧。”
厉倾羽颔首。
入阶的闭关,都得等升阶完成后,才会自动打开。
故一共十二年的时间。
雪闲笑弯了眼:“嗯。”
在他苏醒后,因每日服用雪灵药丸,不过一年多,身子便好了不少,能下床四处走动,可厉倾羽不放心,每回雪闲想到雪灵树林间逛逛,便会牵着人过去,即便雪闲都待在属于他的独峰上,可厉倾羽从不放心让他单独一人,就怕对方身子未全好,昏倒在哪处。
赵旖也擦了擦脸上泪水,道:“医君身体刚复原,大家不要聊太久。让人回去休息,往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
雪闲靠厉倾羽怀中,在他醒后,唯一的缺点,确实就是容易疲累,可如今他还能见到大伙儿这般开心的聚在一起,共同谈聊欢笑。变是他心底最高兴的事之一,故怎么样也不肯离开,清雅的脸面全是笑容。
厉倾羽自然知晓他的想法,便轻吻了下他发梢,道:“留着没关系,累了就靠在我怀里,睡着也行。”
烛鹊见他俩这般,便道:“哎呀,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倾羽与医君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呀!”
他词语虽是调侃,可眼中却是带泪。
奚雨也同样惦记着雪闲身体,不禁说道:“所以医君…医君是怎么撑过鹰戈那毒雾气的?”
“多亏了师父炼化的两颗兽丹,还有最初那颗灵鹿兽丹。雪闲慢慢地说着。
厉倾羽担忧他一下说太多话会喘,便道:“当年我们传送回浸羽殿后,我便立即喂他吃下了。”
赵旖:“所以是那三颗兽丹的丹药解除了毒雾气?”
厉倾羽颔首:“还有雪灵叶炼制的药丸,每天我都喂上他许多颗,这几年来没间断过。”
老鬼蝎:“对对,我早说过那树林特有灵性,炼制的药丸可让人的血液流畅通顺,维持住体内气息。”
奚云道:“故医君的发色,就是因为雪灵药丸吗?”
雪闲:“其实我也不清楚,师父觉得呢?”
老鬼蝎颔首:“肯定是的,倾羽说天天都喂你,那雪灵木极有灵性,与你丹元也足够契合,你的发色才因此转为银白。”
不再是十二年前惨淡的那种白,眼下雪闲一头光环的银发,就像仙人一般。
“确实如此,医君看起来比倾羽更像要飞升的样子。”烛鹊道。
一群人被逗的终于全都笑出声来。
赵旖:“我和前辈研究出了一种补身汤药,医君每天定时喝下一碗,不用半年,身体便能恢复精神了。”
只要毒黑鹰的雾气确实消除,要养回雪闲的身子,便是易事。
厉倾羽朝他俩道:“多谢前辈,多谢赵姑娘。”
周衍之蓦地道:“我终于不用再天天练敲木鱼了,奚云奚雨也不必天天抱着那破书看!”
雪闲不解道:“什么意思?”
烛鹊便解释给他听,周衍之为了想赶紧升上六阶,与他合力破开独峰结界,每天练敲木鱼敲得手腕都疼,奚云奚雨则是已能默背出整面关于毒黑鹰的叙述。
雪闲听的为之动容,咽道:“谢谢…谢谢你们。”
老鬼蝎赶紧摇摇手:“怎么我们期待的事终于发生了,大家说最多的话就是谢来谢去。一家人,都不需言谢!”
他知晓此刻大伙儿心底都是同样的激昂,但却很好的掩饰在心中。
烛鹊便试图转了个话题:“倾羽你升上十阶,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飞升了?”
厉倾羽摇头:“没有考虑。”
他只会留在有雪闲的地方。
“幸好!我以为你要飞到云里面去了。”烛鹊夸张的捶了捶胸。
所有人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烛鹊一面观看雪闲那令人惊叹的的银白发色,一边唤出玉扇,手中握着扇柄,叹息着说:“好久不见这扇子了,十几年没碰他,这会儿还挺陌生的。”
雪闲讶异道:“为何仙君这么久没拿玉扇?”
以往不管任何时刻,他总会看见烛鹊拿着玉扇扇风乘凉。
赵旖替烛鹊答道:“当初这扇子没为医君挡下那股黑雾,仙君非常内疚。”
雪闲闻言,立刻从厉倾羽怀中撑起身,对方也轻抱着他,让他尽量坐直。
雪闲道:“仙君,那不是你的错。”
烛鹊笑了笑,却是笑中带苦,道:“可我确实没有替你挡下。”
这回,雪闲还未出声,厉倾羽便开口了。
“不必自责。”低稳的声嗓如是说道。
接着伸手一挥,烛鹊的玉扇霎时间被镀上一层光亮。
那是属于十阶修炼者的保护力,厉倾羽施法将其绕在玉扇上了。
烛鹊顿时露出惊奇表情,将玉扇返来翻去观看,问道:“倾羽,你这是……”
他没有做好应该做的事,可好友却没半丝怨意。
厉倾羽:“谢谢你,烛鹊。”
不论当初结果如何,他都知道,是烛鹊立刻挡在众人面前,意图挡下鹰戈的黑雾。
烛鹊听到这,连扇子都不管了!
“倾羽!这是你少数几次叫我的名字!我太激动了。”
甚至用力拍了一下桌。
老鬼蝎被他吓了跳,道:“有需要这么激动吗?要不倾羽以前都叫你什么?”
烛鹊:“就是不带名字的直接讲话啊。”
以厉倾羽的个性,很少会直接唤谁的名字,每回都是直接对着人说出内容。
赵旖好奇道:“那尊上也不常叫医君的名字吗?”
雪闲摇头:“不常。”
一旁奚云有些惊讶:“我以为尊上对医君会比较不同呢。”
雪闲笑笑道:“他不常叫我的名,可会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老鬼蝎立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眼光。
赵旖也道:“了解。”
雪闲立即脸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赵旖机灵道:“我们想的是哪样?”
老鬼蝎则执着的问出答案:“那是哪样?”
雪闲选择回答老鬼蝎的问题:“就是不唤名字,可以用眼神或其他动作表示。”
他讲着讲着声音就转小了,因听见环着自己的人正在低笑。
雪闲干脆用脑袋轻撞了下厉倾羽肩窝:“你自己说!”
一旁烛鹊却道:“哎,不用说了,我们都懂?”
赵旖:“你确定你真的懂?”
他记得这人智商是零。
烛鹊朝她露出深沉眼神,道:“过了这几十年,我不懂的也都懂了。”
赵旖:“哦?说来听听。”
烛鹊:“倾羽不用叫医君名字,因为只要招招手,医君就知道,然后自动过去了。”
赵旖受不了的拍桌:“你以为医君是小狗吗,谁家恋人是这样相处的!”
什么招招手就过去了,难道还顺便汪汪两声?
雪闲闻言,哑然失笑,身躯不断在厉倾羽怀中震晃。而贴着他的胸膛,也同样在晃动。
老鬼蝎见对方两个当事人都笑得止不住,便跟烛鹊道:“既然你会讲笑话,那不如多讲点吧。”
烛鹊一脸茫然:“可我刚刚很认真啊。”
奚雨便道:“前辈,仙君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总觉得自己很认真,但别人看了都很荒唐。”
雪闲见大家一来一往的胡闹,脑中想起方才老鬼蝎的那个问题。
其实厉倾羽确实不常唤他的名字,而是以眼神替代,或者一些更轻密的举止。
有时厉倾羽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就知道对方想跟自己说的话。
甚至不必开口言语。
雪闲刚想到这,就忍不住偏头看了眼厉倾羽,发现对方也正在凝视着自己。
烛鹊不禁说道:“你俩好像用眼神在牵手的样子。 ”
赵旖惊奇道:“你终于说出一句比较像人的话了。哪里学的?”
烛鹊再度十分深沉的答道:“本仙君不过大智若愚罢了,潜藏的智慧无人能理解。”
赵旖一脸荒唐:“你是有什么大病?”
烛鹊没理会她这句话,依旧自信满满,看着雪闲如今转好的脸色,说道:“待医君喝下前辈与赵姑娘熬的汤药后,身体肯定大不如前。”
奚雨露出荒谬表情:“仙君你会不会用成语啊?”
什么大不如前?
烛鹊挥着玉扇,说:“医君沉睡了那么久,身子体弱,眼下还有些后遗症,若这回身体能成功复原,不就是大不如前吗?”
赵旖十分诚恳的说:“请让我收回方才那句话。”
烛鹊:“哪句?”
赵旖:“说你说话像个人的那句。”
全场顿时又哈哈大笑。
厉倾羽轻轻抚着雪闲发丝,怀中人确实在后头那六年间,身体不断好转,脸色也有了红润,虽容易疲惫,可对比沉睡不醒的那六年,已是奇迹。
赵旖忽地说道:“对了尊上,既然你已升阶成功,眼下也有了特制汤药,医君的身体很快便会恢复。故我这几天就多做些小瓷罐给你们。”
她最后那一句,语气特别正经。
雪闲一听,只想把整个脸埋进厉倾羽怀里。
烛鹊疑惑道:“你们以前就时常在讲这东西,至今我还是没有搞懂,那是什么?”
老鬼蝎:“你不需要懂。”
周衍之:“你不需要懂。”
烛鹊:?
赵旖笑道:“虽然过了十二年,可那十二年又好像不存在般,大家都仍是一模一样。”
修炼之人的外貌本就不易变化,不论修的是什么道。
故大家的脸面都依然是从前那般,最重要的,是连性格也都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老鬼蝎压低声量,朝厉倾羽道:“倾羽,过去这几年,虽我徒儿早已醒来,可你俩又没有小瓷罐,是怎么度过?”
厉倾羽面无波澜,低稳的声嗓道:“有其它办法。”
半晌后,伴随着老鬼蝎恍然大悟的眼神,雪闲感觉自己头顶已在冒烟。
轻扯着厉倾羽袖摆,道:“不要说了…”
赵旖听见这头的小声交谈,便道:“对,都不要说了。反正仙君也从来没听懂。”
烛鹊将双手交叉覆于胸前:“那倒是。”
还真没懂过。
雪闲则是颊边通红,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在浸羽殿上的某些情景。
虽他身体容易疲惫,可两人仍是时常情不自禁地在榻上…
厉倾羽动作总是放的很轻,可因没有赵旖做的小瓷罐,故一开始厉倾羽总会先用…
赵旖蓦地咳了两声,打断雪闲的分神。
她道:“医君,你知道自己现在脸有多红吗?”
烛鹊也道:“我以为是医君突然有什么后遗症发作了。”
奚雨担心道:“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厉倾羽沉稳的低嗓却道:“没有问题。”
接着揽紧了怀中人。
确实没有问题。
只不过眼下,雪闲和他想到了同样的画面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是什么画面呢Q//Q?
以及小瓷罐,洞房夜那天可能需要很多瓶>//<。
第57章 喜欢,很喜欢。
……
此刻, 烛鹊的寝殿上欢笑满布。
只要大伙儿聚在一起,便是天南地北的聊,整夜都乐的大笑,连当初那只上古八爪鱼都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