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今天吃醋了吗? 番外篇——by梦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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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见琅玉起了身,也随之站了起来,“哥哥才吃了这几口,就饱了吗?”
“嗯,殿下与帝君慢慢吃吧,我就先回房了。”琅玉看向白九曜,踌蹴片刻,“今日,还是要谢谢帝君的救命之恩。”
白九曜听见这话明显一愣,他看了元昭一眼,然后略微迟疑的道:“不必客气。”
元昭目送着琅玉出了饭堂后坐了下去,喃喃道:“怎么了?是吓着了吗?”
琅玉一向沉稳内敛,颇有泰山压顶亦面不改色的气魄,怎么现在变得心神不宁似的,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连白九曜在下面见了鬼王真身,都是吓得面如土色的。
算来,琅玉也算是为了九重天背叛了修罗族,今日见了戎宣想必也是心虚中带着些惭愧的,元昭想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属人之常情,毕竟叛了自己种族这种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任谁也是不能做的心安理得的。
白九曜仰着脸眼巴巴的看着元昭,“他投诚九重天,只是因为昭儿吗?”
元昭垂眸就撞上那样的眼神,他笑着捏了捏白九曜的脸,“自然不是,哥哥自小在九重天,而后又去的北海,自然是对天族感情更加深厚一些。”
白九曜拉着元昭坐在他怀里,“昭儿,此前在南海,我与他私下见过,还聊过。”
元昭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白九曜在他心口处蹭了蹭,“我晚上与你细细的说。”
元昭忽的想起了那个梦,那个他至今,都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梦。
他拉着白九曜催促着,“走走走,回去说。”
二人胡乱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元昭搂着白九曜的脖颈回忆着,“其实我醒了后就起了疑心了,怀疑那根本就不是梦。”
白九曜无辜的眨着眼,“是吗?是我哪里留下把柄了吗?”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啊!”元昭嘬了口白九曜的鼻尖儿,“那脱了的衣服你整理了吗?我吐的酒污你收拾了吗?”
“最最重要的是,我喝完水的茶盏,你就那样随意的放在了枕头边。”元昭摇头叹息,“真是只笨狐狸。”
白九曜被人戳中了心事,顿时胆虚的紧,他咬着嘴唇红了脸,“我那时太紧张,太害怕了,就没想那么多,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
元昭捧着他的脸,“帝君怕什么?”
“怕、怕被人发现。”白九曜眼睑低垂,“怕再耽搁下去,就不舍得走了。”
元昭心窝暖暖的,他在白九曜嘴唇上轻啄一下,“原来,帝君总是喜欢趁着我醉酒,占我的便宜。”
白九曜轻抚了一下元昭的脸暇,眸中漾着暖意,“那次可是昭儿自己贴上来的,我可是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勉强把持住的。”
......
“所以南海的采花贼是你?”
白九曜:“......”
“而我,是那朵花?”
白九曜在元昭脸上一通乱亲,“那次没采成功,现在采也不晚。”
......
白九曜发觉,最近元昭开始如以往那般整晚整晚的抱着自己不撒手了,而且有的时候还会说梦话,以往都是‘小白小白’的,他虽然不在乎,可听着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
有一晚他睡的正熟呢,就被怀里的元昭拱醒了,虽被扰了清梦,可他看着元昭睡得香香的,也只是疼惜的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元昭哼唧了几句,又开始不老实起来,白九曜刚将他搂在怀里,元昭就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嘴里嘟囔着,“你这个不知羞的老狐狸!放开我!”
白九曜:“......”
他最初还不知道元昭是在说梦话,还想着自己也没怎么着啊,怎的就骂起人来了?
后来见元昭依旧阖着眼,才知是梦话,白九曜听着这话,便知自己入了元昭的梦,本还喜上眉梢呢,元昭的一句‘曜曜’更是让他乐不可支,开心的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白九曜的脸贴着元昭的额角,欢欣的一晚都没有睡着,白九曜其实不是个缜密的人,可在元昭身上,他可谓是灌注了全部的心思,元昭的态度以及细节上的变化,他都是察觉得到的。
他搂着元昭,想着二人一定能回到从前那般,毫无隔阂的。
第二天,元昭在白九曜怀里醒来,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揉搓着白九曜的腰,“帝君,醒醒了。”
白九曜最喜欢赖床了,每次起床都要哼唧半天,害得元昭每次都要叫上好几次他才会慢吞吞的起身。
白九曜恹恹的穿好衣服,就坐在床边开始撒娇,“昭儿帮我束冠。”
元昭刚整理好衣襟,见白九曜坐在那耍赖,怕时辰来不及,赶忙上前拢着他的乌发,“懒死你算了。”
三人在饭堂草草吃了口饭就赶往幽都山了,那地方位于五鬼崖下三千尺,极其阴寒,元昭也只是此前与初九来救腾蛇时来过一次,逃亡之路仓皇惊惧,也是未能好好瞧上一番的。
三界都传修罗族人青面獠牙,一个个龇牙咧嘴不成人形,可自从元昭得知琅玉是修罗族之后,这才彻底扭转了他的想法。
修罗族人生于暗海幽都,在那里繁衍生息了千万年,许是那地方太过于阴暗冷寒,所以族人大多性情乖戾,虽皆面若冠玉,却也叫人心生畏惧,毕竟他们的真身的确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到了五鬼崖,许是三人站在了风口处的缘由,元昭顿觉一阵阴寒之气,周遭的寒风,像是一刻也不歇着似的直往人的骨缝里钻,他不自觉的向白九曜方向靠了靠,“这里的寒气很重啊。”
琅玉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他道:“等到了幽都山,末将去鬼市为殿下买套衣裳。”
“鬼市?”白九曜眼睛一亮,“这里也有如凡间那样的集市吗?”
琅玉回道:“自然是有,许多平民还是靠着这个赖以生存的。”
“那我们可以去逛逛吗?”白九曜拉着元昭的手,眼里满是切盼。
元昭看了眼琅玉,有些为难道:“咱们先去罗浮宫,等办完事,我再陪帝君去集市。”
白九曜眯着狐狸眼,“嗯,好。”
三人一跃而下,落脚之处便是漂浮着绿色荧光的暗河边上,湍湍急流,像是生着绿藻,细着看去,水下似乎还有着浮游生物,可嗅了嗅,还是有些微腥的潮味。
现下入了幽都,过了风口,此刻倒还不觉得阴冷了。
琅玉在前方带路,三个人的装束很明显就是外来的异族人,走在幽都山,自然是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白九曜又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了,他拽着元昭的衣袖有些拘谨。
“修罗族待人这般不警惕吗?”元昭的眼睛左右撒摸着,“咱们都走了这样久了,都没人前来打探、拦着些吗?”
琅玉走在前幽幽道:“仙魔大战双方都损失惨重,代戈死后,这里更是不复当年了。”
走了许久才到罗浮宫,望着建在山间上的宫殿,元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路走来他也算是心里有了些底,这么死气沉沉又毫无朝气的族类,真的还会有那些心思筹谋造反?
琅玉站在长阶前向上望去,诺大个宫门口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他面露不悦,“这人是都死了吗?”
元昭也觉得很不正常,“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琅玉锁着眉踏上长阶,心事重重的一言不发,元昭扯着白九曜的手莫名的有些不安。
太奇怪了,此前他与初九来这里救过腾蛇,那时的幽都山与现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就算代戈死了,可也不至于这般落寞啊。
踏上了玉台,入目便是高耸入云端的宫殿,两扇气派巍峨的彩璃门傲然屹立,虽说现下一派衰败景象,可还是能瞧得出从前的磅礴风范。
琅玉没有片刻踟躇,利落的一把推开,那门也像是年久失修般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三人已然进了他们的王宫,可到如今依旧是见不得一个人影,琅玉皱着眉提着嗓音,“这里还有喘气儿的吗?”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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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响在空旷的殿内回响了许久, 直至逐渐消散在深处,才见一个人自远处匆匆跑来,身着黑色锦服, 面色秀丽, 瞧起来年岁也不大, 眼神却也清澈明亮。
他见着三人先是愣了一下, 他自然是瞧得出这三人身份定然不凡,一时间竟踌蹴着不敢上前去搭话。
琅玉看他脚步止住了,蹙着眉向他招手, “过来。”
那人见琅玉说话倒还算是客气, 便战战兢兢的上前了, “请问, 三位到此有何事?”
琅玉打量着他, “你是什么人?”
“副、副使。”
琅玉胸口闷着一口气, 都说修罗族落寞至此,一个这样的人都能做副使,看来当真是没人了!
元昭想着他们三人贸然的寻到这来了,也该懂得些礼数的,他上前道:“我是九重天的太子, 这位是青丘帝君,这位是北海将军,特来求见你们族长祝祁。”
“这——”
那人一听三人的身份,吓得面若土色,立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琅玉本就有些心闷, 见了他这般更是升了一丝火气, “起来回话,祝祁呢?”
“族、族长他——”
“说话!”
“在在在...在寝宫。”
琅玉粗喘一声, “带路!”
白九曜在后面不明所以,他轻轻扯着元昭的手,“他怎么了?谁惹着他了?”
元昭看着琅玉的背影还是有些同情在的,即便他长在天族,多年未归,可眼见着自己的族群衰败如此,任谁也是不能心平气和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怕的不是势力逐渐式微,而是再这样下去,就该是江河日下,气数将尽了。
可这些事哪里是一句两句话就能与白九曜说得清的,元昭小声道:“帝君就只管跟着吧,等下办完事了,我带你去逛集市。”
“好。”
三人在那人的带领下,连着拐了好几个屋舍才来到一道门前,瞧着可不像是个接待客人的正厅,倒像是个见不得人的偏舍似的。
琅玉见了这粗糙又狭小的门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这就是你们修罗族的待客之道?”
“这样大的一个宫殿,就剩你一个人?”琅玉眼神凌厉的划过那人的脸,“其他人呢?”
“这——”
见那人难为的支支吾吾的,元昭也不想与他一个侍从为难,便上前劝道:“哥哥别与他见识了,进去问问祝祁,不就知晓了吗?”
琅玉脸色稍稍缓了些,他有些不耐道:“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人匆忙行了个礼后就逃也似的走了,一时间这大殿内又静的只剩呼吸声了。
琅玉毫不客气的推开了眼前的门,瞧着这门面不大,里面倒还宽敞,只是太黑了,若不是过道上明盏的光铺了进来,他们甚至看不清角落里窝着的人影。
白九曜见这屋内光线不明,他寻着桌子旁的烛台点燃,跳着的烛光明了,这间屋子好歹也有了些暖意。
寻着那微弱的光亮,只见屋子左侧有一方竹塌,竹塌的角落有个人倚在那,虽瞧不清模样,可那邋遢疲惫的姿态却是一览无余。
从辈分来讲,琅玉还应该是祝祁的哥哥,虽说未曾着过面,可到底是血脉相连,见着这样的祝祁,琅玉也是窝着股火。
白九曜走到元昭身侧,小声道:“他身上有血腥气。”
元昭的眼睛一直盯着琅玉和祝祁,他冲白九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面的情况。
这屋内光线本就不甚明朗,元昭也只能看得见琅玉的背影在逐步向祝祁移去。
琅玉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他由无措最终选择了妥协逃避,他不敢相信,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东麟帝君竟会是那样的奸诈小人,更不敢相信,他看似对自己抱着期望,也不过是将他当做复仇的棋子罢了。
代戈一日风流后,便将琅玉当个玩意儿似的给了出去,可即便是这样,那个死了的人终归还是他的生父,哪里又有不惦念的道理。
可直至他身死,琅玉也未见过他一面。
琅玉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腿上仿若有着千斤重似的,他一把扯开祝祁身上盖着的锦被,顿觉一股子血腥气扑鼻而来,琅玉皱了皱眉,向前探着身子查探着。
祝祁缩在床脚,面色苍白的不见血色,即便是自己的屋舍闯进来三个陌生人,他似乎都没有半丁点反抗的余力了,或者说,他也不想反抗什么了。
琅玉稳了稳心绪才开口道:“怎么弄成这样?”
祝祁似乎还笑了一下,“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问的是幽都山,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祝祁本还闲适散漫的倚在那,听了这话还轻微挪了下身子,他扭着自己僵硬的脖颈像是自嘲,“怎么?你不是都不要了吗?还关心这做什么,你啊,就安心做你的北海将军去吧,少在这碍眼。”
“你以为我想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琅玉也懒得与他在这废话,想着元昭和白九曜还在这,有些事再说下去便有些不妥当了,也只能问道:““玉霞山,是怎么回事?”
祝祁的眼睛灰蒙蒙的,连点光亮都见不得,本来就清瘦的脸如今都有些凹陷了,“结界已经被你破了,你那样聪明,难道还猜不到吗?”
他苦笑了下,“总归我是活不成的了,我的好哥哥,你还是担心着点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