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今天吃醋了吗? 番外篇——by梦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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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床上感受着身子上的酸痛,皱着眉,想着等一会还要去琅玉的房里伺候,现下也只能是硬挺着揉了揉自己身上的淤青。
之前元昭在银河训练之后,他也会这样,用药酒为他化开淤痕,现下是寻不到药酒了,就这样将就一下吧。
长乐正在那龇牙咧嘴的揉着呢,忽的响起了敲门声,“长乐?”
是琅玉的声音。
长乐立马披上了衣服去开门,他慌得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去琅玉房里伺候的时辰。
所以见了琅玉他神色有些慌乱,“将、将军。”
琅玉此时已经换上了常服,瞧着倒还平易近人了些,他看着只披着一件内衬的长乐,“这就睡了?”
“不、不是。”长乐虽说性情不必以往那般沉闷了,可情绪一激动还是会有些结结巴巴的。
“怎么没去吃饭?”
北海的兵平日里都在后山训练,普通天兵也只是睡在那里的营帐,只有琅玉近身的十几个人可以回这间将军庭院修整,在这里的饭堂一同用餐。
今日琅玉换好衣物去了饭堂,却没见着长乐,便寻到这里来了。
长乐刚刚随意系上的内衬并不规整,琅玉隐约还是能瞧得见他胸膛上的淤青,他上前一步,“受伤了?”
长乐僵硬的笑了笑,想来这样的自己在骁勇善战的琅玉眼里一定是太没用了,他也只能小声道:“小伤,无碍的。”
“回去躺着吧。”
琅玉扔下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长乐还以为他说的是等下不用去伺候了,长吁一口气又重新躺在了塌上。
素闻琅玉严刑峻法,有些不近人情,如今看来倒也不是那般冷酷之人。
长乐趴在那刚合上眼,就又听见了敲门声,这次琅玉敲了敲门,然后径直就推门进来了,见长乐仓促的起身想要穿衣服,他道:“你躺着吧,我来为你擦药酒。”
“不不不——”长乐抓着衣服连连后退,紧张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琅玉拿着药酒站在那觉得这个场景有点怪。
长乐现下不仅退到了床角,还拼命的用内衬遮挡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像是自己要占他便宜似的。
琅玉别开了眼,“别跟个大姑娘似的,躺着,我帮你擦后背,余下的你自己来。”
长乐:“......”
“快点。”
琅玉语气阴沉着,长乐心内一惊,不敢不从,他犹豫着挪了过来,在琅玉的注视下趴了下去。
他感受到有人坐在了他身侧,然后就嗅到了丝丝缕缕药酒的味道,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自己的后背,许是琅玉也没什么经验,下手微微有点重了,疼的长乐闭着眼也不敢叫嚷,只能是将脸埋进枕头里,咬着牙隐忍着。
琅玉见了他这反应,就知道是自己没了轻重了,便收了些气力,他一边揉着那些紫痕一边道:“明日你就歇着吧。”
一听琅玉明日不让自己去训练了,长乐有些惶恐,自己不过训练一日就要休息,岂不是太没用了些。
他立马抬起头道:“将军,我可以的。”
“真的?”
“真的。”
想着自己今日能来北海历练,是元昭求着天后才能如愿的,这样好的机会,自己哪能受了一点挫折就退缩呢,那样岂不是辜负了殿下。
“那等下你随我去吃饭吧。”琅玉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再吃不饱,累出毛病了我可没法向殿下交代。”
长乐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劳将军挂碍了。”
琅玉擦好了药,便将那瓶子递到他面前,“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长乐忙起身接过来,脸颊红着,“谢谢将军。”
琅玉刚刚到了饭堂没见着长乐,连带着自己也没吃饭,现下还真有些饿了,他走到门口还不忘叮嘱着,“我在房间等你,好了来叫我。”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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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快乐!
第100章 番外: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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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坐在那缓了缓心绪, 强咬着牙,为自己胡乱擦了几下药酒,然后就赶紧穿上衣服去了琅玉的房间。
走到门口时他还犹豫了一下才敲门。
“将军。”
“进来吧。”
长乐推开门走进去, 见琅玉正在书架子上翻找着什么, 他上前道:“将军在找什么?我帮你。”
“不用, 你坐那吧。”
“坐?”
长乐有些惶恐, 哪有坐着伺候人的啊。
琅玉回过身瞄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说道:“你们辰阳宫的人,还真是娇贵。”
长乐脸又红了, 他忙解释着, “并不是的, 是我太没用了, 我家殿下还是很神勇的。”
“哦?”琅玉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
长乐一时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只能是说了前些日子,元昭在郡山收服火麒麟的事。
琅玉不经意的听他说着,然后将书架上刚刚送来的文书整理好后,转身对他说,“走吧, 去吃饭。”
“是,将军。”
长乐小心翼翼的跟在琅玉身后,现在这个时辰,想来饭堂都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二人此刻才姗姗来迟, 会不会显得有些突兀。
果然, 二人一走进去,就吸引了一簇簇的目光, 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都是负责在饭堂收拾碗筷和剩菜剩饭的,其中一人见了琅玉忙上来回话,“将军,属下这就去为您准备饭菜,还请将军稍等片刻。”
言下之意,饭菜已经被吃完了,只能是重新做了。
长乐忙在一旁说着,“将军,其实,我不吃也行,不饿。”
琅玉侧过头,“可我饿。”
长乐:“......”
那人听了立马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琅玉转过身,却突然起了什么,又接着道:“糖糕,会做吗?”
此前与长乐闲暇时聊天,时不时的,便能提起元昭,自然也会说一些他的生活习惯和喜好。
比如,他最喜欢吃长乐为他做的糖糕。
那人犹豫了一下,低头道:“下属可以试试。”
琅玉左右看了看,然后挑了一张已经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桌子,对长乐道:“坐。”
长乐却自告奋勇,“将军,不如让我来做吧。”
琅玉坐在那看着他,随即将自己身侧的凳子拉了出来,“你坐着吧,等你伤好了也不迟。”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长乐卷起袖子笑了笑,“将军只管等着就行了。”
伺候一个嘴馋的太子,长乐做别的菜肴属一流不说,糖糕真真是做的无人能与之相较。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就端上了一盘炸的金灿灿的糖糕,琅玉在北海这些年,虽说不上是条件艰苦,但边塞苦寒,这里又都是些粗糙的汉子,吃食上也不是很精细,所以他也没见过这样卖相的吃食。
他带着些跃跃欲试拿起筷子,那糖糕一口下咬去脆脆的还掉着渣儿,里面的砂糖馅儿,经油温灼化也是口味得当,甜甜的,很是爽口。
“嗯,是好吃。”
长乐笑了笑,“将军喜欢就好,属下瞧着后面还有许多食材,将军等一下,我即刻就好。”
自那之后,长乐和琅玉就不与其他人一起在饭堂吃饭了,都是等人吃完了后,他们二人才慢慢悠悠的来一同用餐。
琅玉堂而皇之的给自己开小灶儿也不避讳,坦荡的坐在饭堂中央,然后吃着由长乐亲手做的佳肴。
琅玉一饱口福的同时,自然免不了会招来一些闲言碎语。
比如,他们的将军为什么就独独对长乐这样好?初入北海就让他入军帐做了近侍,时隔两年就晋升为北海前锋,统领三万北海天兵。
最重要的是,他们二人整日出双入对的,哪里能不惹人非议呢。
“出双入对?”琅玉忍俊不禁,“这都是什么词儿啊。”
站在一侧为他研墨的长乐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经过这两年的洗礼,他早就褪下了稚嫩,由最初单薄的身形蜕变成为一个衣冠甚伟,可以独挡一面的北海前锋。
“明日你领几个人去金九镇看看,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平。”琅玉翻阅着面前的书籍,漫不经心的说着。
“是,将军。”
琅玉又淡淡道:“注意安全。”
长乐的呼吸滞了一下,不过一瞬,便又一如往常,“知道。”
晚间,长乐从金九镇赶回来,刚领着几个人踏进院子,就觉得与往常不太一样,平日里安静的□□院现下竟然会传来阵阵欢笑声。
他皱了皱眉,寻着声音去了饭堂,见十几个人不仅喝的面红耳赤的,竟还叫喊着在那把酒言欢,他走上前蹙眉道:“谁许你们在这饮酒的?就不怕将军责罚吗?”
其中一个副将摇摇晃晃的上前道:“回前锋,是、是将军说许我们喝酒的。”
长乐的眉拧的更狠了,“为什么?”
琅玉治理北海一向严厉,少言寡语又冷漠的样子叫人当起差来根本不敢有半分怠慢,近日北海边界更是不安,怎么好好的,还许下属饮上酒了?
“不知道,嘿嘿,将军开心呗。”
长乐看着面前递来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擦了下嘴叮嘱着,“要适量,不要耽误明日的训练。”
本来这样晚了,他是打算回房的,可想了下还是有些惦记琅玉,便又转身去敲了门。
“将军?”
等了半晌没等到回应,他想着或许是睡了吧,刚转身要走,房门却打开了,还未走到近前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子酒气,屋内的光线也不亮,想来烛火也只是燃了一盏,他道:“将军怎么没有点烛火?”
还未等反应过来,他就被琅玉拽着脖颈一把拉进了屋子。
长乐有些慌了,“将军——”
琅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拽着长乐的领子,歪歪扭扭的就坐在了椅子上,那力道,好似只是这般就将他的力气都掏干了似的。
长乐借着这股力道就坐在他腿上,直吓得他眼睛都瞪的老大,身子一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也不知道他那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后来回想起来,除了琅玉那张微醺着极近完美的脸,什么也记不住了。
琅玉仰坐在椅子上,右手依旧拎着一个小酒壶,瞧着那眉眼含笑的样子,可不像是借酒消愁。
见长乐动也不动,话也不说,琅玉一改往日的严肃形象,支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脸,含着笑,“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我、我只是——”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又结巴了?”
琅玉半眯着眼凑上去,将手中的酒壶举到他面前,“来!喝口酒!喝了酒就不结巴了!”
今晚的琅玉实在是太失态了,他待在这这几年,从未见过这般卸下防备的北海将军,简直与从前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他判若两人,长乐想不通他只不过一晚未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回想着,去金九镇之前,听闻东麟帝君会来,难不成是九重天有了什么好消息?
长乐看着眼前乐不可支的琅玉,究竟是什么事会叫他这样高兴呢?
高兴的,仿佛都不是他自己了。
琅玉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喃喃着:“原来不是我病了。”
长乐见他提起,忙试探着,“什么病?”
屋内的烛光不算明亮,可这不耽误长乐读懂琅玉眼底的情绪,那如醉如痴的眼神,直将他的心撞的一震。
琅玉现下醉的有些糊涂了似的,他粗重的喘了一声,然后就趴在了长乐的肩上,念叨着,“我、我是可以喜欢他的。”
长乐身子一僵,只觉得从头到脚一瞬间变得冰凉,他缓了许久,久到琅玉倚在他的肩上就要睡着了。
他苦涩道:“殿下吗?”
即便有着元昭和琅玉二人的这层关系,也依旧瞒不住心细如发的长乐,其实他知道的,自己能一直在琅玉身边侍奉,又能得到不同于常人的照拂,皆是因为琅玉心之所系,是他自小到大伺候的太子殿下。
琅玉对于元昭,实在是有些过于关注了,只要是提及元昭,事无巨细的,都能引起他的兴趣,若是想与他多说些话,提提元昭就可以了。
见琅玉不说话了,长乐也是不想再问下去了,他将琅玉手中的酒壶拿下搁置在桌上,虽然坐在他怀里这个姿势有些怪异,可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起身。
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他将琅玉扶上了床,又为他更了衣,左不过从前这些事也都是他伺候的,可自从那些流言蜚语出来后,他从心里就有些忌讳着了,可琅玉却不以为然,还笑着与他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长乐也只能是在心里笑的苦涩,自己可是远没有琅玉来的那样洒脱。
长乐这人谨小慎微,即便他是那样的爱琅玉,可还是能将自己的心意隐藏的很深。
琅玉是何时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的,大概就是那次仙魔大战。
初九带着镇云将军的龙骁虎符前往断心崖支援九重天,他们在路上又遇到了敌军的重重包围,长乐为了掩护他们先走而受了重创,琅玉本以为带着他突出重围总归是逃过了一劫,奈何他身上被流矢的羽箭射中,最终还是死在了琅玉的怀里。
琅玉看着怀里的人,一向镇定自若的他竟显得有些无措,长乐背上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在地上,像是一刻也止不住了似的,经沙场磨砺的小麦色皮肤也显的越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