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失败后我揣了正道的崽 番外篇——by糖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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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白念桃的背影很久,实在想不明白这两家同时来天伏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看什么?”柳青裁问他。
沈长星随口道:“听说灵秀宫的姐姐们长的好看,不知这位姐姐面纱下是怎样倾国倾城的一张脸。”
柳青裁目光微沉,没有回他,只待白念桃的身影远去才打开了那白瓷盒子,一股淡淡的茉莉味传至鼻息之间,像是女人家用的胭脂膏子亦或是香粉。
莫非是那秋月白动了春心,心慕柳青裁?可惜了,柳青裁喜欢的事男人。沈长星心下正感叹着,喉间莫名燥了起来。
“关上!”他听见自己道了一句。
柳青裁闻言,即刻合上了那盒子。
“是合欢散……”合欢宗的合欢散,无色无味,混入何种香料中便是何种香料的味道。沈长星中过一次计,故而对这东西尤为敏感。
堂外,白念桃略略笑了一笑,她抬手,一只百灵鸟落在指尖。
白念桃将字条塞进鸟腿上的竹筒中,缓步离开了园子。
“春夜落天星”短短的五个字。
灵秀宫,百灵鸟飞入堂上的笼中。
秋月白点着手上的香料,眉眼稍稍弯了一弯,眉如远山,眸似春水蕴繁星,说的就是这样的美人。
“沈长星……”朱唇微启,道出的是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ovo
第七章
一旁的婢女将桌上的香料拿开,递上了一块锦帕。
秋月白擦净了指尖沾染的香料,轻声叹道:“天伏山有好戏看了……”
翠竹轩,白念桃送来的盒子被摆在桌上。
沈长星洗了把脸,脸上的红晕才散开了些。好在这香粉里的合欢散量不大,否则那还了得。
他想起方才迎客堂的事,忽觉有些不妙,当年合欢宗往他的酒水里下这东西险些要了他半条小命。这件事除了合欢宗和忘忧谷应该无人知晓,希望这不是白念桃用来试探他的把戏。
此来天伏山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眼下前脚刚到,后脚濯月山庄和灵秀宫就派人前来,看来不只是因为兀溪的天雷,更可能是忘忧谷中有人走漏了风声。能靠近风月楼的大都是他的亲信,只希望这眼线不要出现在他的亲信之中。
沈长星眉心微蹙,手中的帕子落在水盆里。
方才着实有些冲动,希望柳青裁别再问他为什么会认识合欢散这种东西。他实在编不出来了,胡说也是有个度的。
柳青裁调整完气息后看着桌上的瓷盒思量了许久。合欢散,白念桃说这东西早晚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如此低劣不堪的手段,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用途。
“将他拿下去吧。”柳青裁吩咐了一声,并未提及方才的事。
“是。”
沈长星带着东西出去,本想找个地方扔掉,却又想到这东西得之不宜,没准今后也能有些用途。
他屏息再次打开了这小盒子,细腻的一层粉被颠的有些乱,白色的一角藏在粉里。
这里头有东西,沈长星将那东西取出来,是一张被揉起来的字条。
“沈兄,别来无恙。”
是合欢宗宗主的亲笔。
沈长星将东西撕碎了扔进水中。苏锦飞,这个混小子已经知道了他的所在,想不到这臭名昭著的人会和灵秀宫有来往,真是脏了灵秀宫的宝地。
小小的手将瓷盒子揣进怀里。沈长星在外头吹了好一会儿风才回屋里去。
今日柳青裁如此言说,算是当面得罪了濯月山庄,庄主葉汝不追究,可宋亦笙不像是什么宽宏之人,日后少不得要在暗中使绊子。
夜里睡不着,沈长星还是想不明白。青红阁说魔尊在忘忧谷闭关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如今看来,一定是那头又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眼下这时侯,要是他灵力被封的消息传出去,少不得要被那些惩恶扬善,诛邪卫道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可着实有些伤脑筋啊。
柳青裁正睡着,忽觉身边有些响动。他睁开眸子,只见沈长星坐在榻边正看着他。
“如何还不就寝。”柳青裁问了一句,没打算起来。
沈长星往边上歪了一歪,道:“睡不着,在想白日里发生的事,大师兄认识灵秀宫的人?”
“有些交道,却并不熟悉。”柳青裁答他。
“是吗?”沈长星想了想,对他道,“大师兄要是觉得难做,把我交出去就是了,不必为了我得罪他们。”
他在试探,柳青裁没有理由护着他,他想知道柳青裁以后会拿他怎么办。
柳青裁沉默了良久,才道:“叶汝明面上不会插手此事,闹翻了天也是濯月山庄的人。你从兀溪来,少不得被人盯着,若是就此将你交给别有用心的人,必然酿成大祸。也无须太过担心,在我身侧他们动不了你。”
“嗯……”怪不得要他进内苑,原来是早有打算。
“大师兄为什么不怀疑我,与他们口中那人有关呢?”沈长星问了一句。
柳青裁略略弯了唇角,道:“是或不是,不在你三言两语之间。”
这人看的倒是挺开。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实话。
“那些人抓住想住想抓的人以后,会对他做什么呢。”沈长星问道。
柳青裁闻言,思量了片刻道:“会将他锁起来,手脚,脖颈,琵琶骨,用长长的锁链。”
沈长星被柳青裁说的肩头一凉,他往人身上一趴,低声道:“我有些害怕。”
害怕是假,他说这话是为了让柳青裁觉得他的确是个孩子。
脑袋被人轻轻抚了一抚,沈长星抬头看着柳青裁,烛火幽微,这个人比白日里还要好看一些。
只可惜是个断袖,不知道要叫多少仙门中的小姑娘哭红了眼。
沈长星的目光微沉,合欢宗,他得想办法找到合欢宗的宗主,他得问问那小子是如何与灵秀宫搅在一起的。
“阿嚏——”
月夜下,苏锦飞打了个喷嚏,他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随手扔在了路边。
“宗主……”
“叫公子。”
“是。”身后的小厮应了一声,问他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可住店?”
苏锦飞双眉微挑:“住,找家好的。”
“是。”
夜色中两个高挑的身形往客栈中去。
翠竹轩,沈长星在柳青裁的榻上窝了一夜。
他现在有点怀疑,天伏山也有青红阁的眼线。看来这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柳青裁的身侧。
一大早,沈长星就等在了阮流云的门外。
外头有弟子三言两语的说着些话。说是忘忧谷派了不少人往南济斋去,买了不少的桂花糕。
沈长星得知这个消息,心放下来一些,这些事一定是杜月龄做的。只是闹得人尽皆知,未免太刻意了些。
他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被花朵压弯的枝子落在他身前。阮流云这家伙,就喜欢这些花红柳绿的玩意儿,不务正业。
大门被推开,沈长星回身,阮流云正巧看见他。
“是你?”阮流云走出几步,伸了个懒腰问他道:“一大早不在翠竹轩待着,来我这儿做什么。”
沈长星开门见山:“你认识合欢宗的人吗?”
“合欢宗……”阮流云闻言,思量了片刻,道,“天伏山弟子向来洁身自好,无人与合欢宗来往。”
“是么。”沈长星瞧他这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其中一定有猫腻。
“你这孩子,问合欢宗做什么?”阮流云问他,这句话里“孩子”这两个字,咬字极为重,像是在提醒沈长星。
沈长星咳了一声,道:“没什么,我家与他有些愁怨。”
“哦?”阮流云挑眉看着他,这合欢宗向来只采花不杀人,沈长星能与他有什么愁怨,说假话之前也不想想。
沈长星看他要往外走,忙将人拦住,问他道:“当日去兀溪的人,二师兄都信得过吗?”
阮流云停下脚步,回眸看着他,思量了片刻后,道:“大师兄从不与人交往过密,君子之交淡如水向来是天伏山的处事风格。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好像明白些。”阮流云的意思是说那日来的弟子并非他们亲信,也不一定可靠。
沈长星看了他一眼,阮流云背过身道:“你今日所言,我会着手处理,切记在大师兄面前莫要提及今日所谈。”
“你这样信我……不怕我就是他们口中说的人么。”濯月山庄那边一得消息就马不停蹄的来抓人,阮流云对他当真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阮流云闻言,仍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无论你从前是谁,眼下叫沈星云,是我天伏山的弟子,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多谢。”
“不谢。”阮流云言罢,迈开步子往院外去。
这人做事,实在叫人有些猜不出所以然来。平白故无的带回个麻烦来,总不会是觉得光阴悠长,想找点儿时做。
沈长星回来的时候柳青裁正在屋里喝茶,一大早就喝茶也不知是什么习惯。
“去了何处?”柳青裁淡淡问了一句。
“二师兄的明玉轩。”沈长星没打算瞒着他,这事儿也瞒不住。
柳青裁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他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八章
“是我找他。”沈长星走了几步,到柳青裁跟前儿才接着道,“当日在兀溪是二师兄带我去见的您,我想去谢谢他。”
“你很感谢他?”柳青裁问了一句,脸上仍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人总是把心思藏在腹中,跟诸多顾虑一般。
沈长星看着他道:“算是救命之恩,星云会记得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恩德。”
昨日宋亦笙那样的架势来要人,柳青裁都回绝了。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说是记得就一定记得,来日他回忘忧谷也一定不会忘记他。
柳青裁没有说话,两人坐了好半晌,人才开口道:“该用膳了。”
只这么一句,是真的让他用膳。
站在门外的弟子开始传菜,沈长星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一顿饭没吃完,就有弟子进来通传。
“大师兄,兀溪镇死了一户姓王的人家,当日在府中的一个不剩。”
柳青裁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此事,该是报官。”
“报过了,说是管不着,也不敢管,那户人家留下这么一样东西,没人敢管。”他说罢,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牌子递道了柳青裁的桌上。
沈长星夹菜的时候顺道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愣住了。那牌子上刻着熟悉的双鲤纹路,是忘忧谷的风月鉴。
柳青裁将风月鉴拿到手中,片刻后才道:“哪来的?”
那弟子道:“听今早回王府的小妾说,是在他们老爷尸身旁发现的。”
“我知道了,告诉掌门,我随后便去。”柳青裁放下手里的东西,接着吃饭。
沈长星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魔界从前是做过不少事,可也事出有因,自从他接手魔界,一直带着那一众人在忘忧谷清闲。
忘忧谷是风水宝地,也从来不缺银钱,出去买桂花糕可以,但断不会做出无缘无故就屠人满门这样的事。是谁要借他的名义杀人?
沈长星看着桌上的风月鉴,略略凝了双眉。
待吃过饭,柳青裁带着沈长星去了趟眀烛苑。王氏上下几乎被灭门,又是发生在兀溪镇,此行是不得不去了。
承韵掌门见柳青裁时也未多言,只叮嘱他小心行事。王氏一家的尸首皆在原处不曾动过,看样子是非等到天伏山的人过去不可。
“咱们怎么过去,坐马车么?”沈长星问了一句,柳青裁既要出门,想必是不会将他留在山上的。
柳青裁抬眸看了一眼晴空,抽出自己腰际的长剑,道:“御剑。”
“御剑?”沈长星看着柳青裁手中的剑,这剑比寻常的剑要细些,听说还有个挺秀气的名儿,叫什么……沈长星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不记得。他这记性,比之风月楼的鱼都要差些。
沈长星往柳青裁手边儿看了一眼,柳青裁即刻懂了他的意思:“这剑叫花摇。”
花……摇?还真挺秀气,像是哪家姑娘的名儿,也不知道谁给取的,不太合柳青裁的气质。要他说,怎么也得赤霄,青云这样的方能显出心中气魄。
心下正想着,耳畔响起阮流云的声音:“花月春风,乃是四大宝器,大师兄手中的这把花摇剑,正是四宝之首。”
阮流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沈长星的脸上,接着道:“其余三宝分别是忘忧谷的落月扇,灵秀宫的春水绫,还有一个乘风刀至今不知所踪。”
沈长星知道其余几个法器的名字,但是头一次听到“花月春风”这个说法,此前只知道他母亲留下一把扇子,其中藏着不少灵力,也好用的很,只可惜现在在柳青裁身上。怪不得柳青裁初见他时,就夺去了那扇子,原来有这么个缘故在。
思及此处,沈长星对柳青裁的剑也有了点兴趣。
他不大会用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把这东西据为己有,柳青裁霸占他的扇子这么久,总得给点补偿。身在天伏山,心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去。
此去兀溪,唯有柳青裁、阮流云和沈长星三人。
柳青裁和阮流云御剑,沈长星看了一眼那细细长长的花摇剑,转身坐在了阮流云的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