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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人鱼的三步法——by星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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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会……?”任雀唇角一牵。
  楚虞抬起眸子,里头荡漾着无辜的纯洁与烦恼,他软着嗓子道:“就会把哥哥锁起来,每天都和哥哥在一起,直到哥哥给楚虞生出好多好多的鱼宝宝。”
  这话,震撼任雀一百年,并中断了任雀久违的梦境。
  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白泽的卧室里,床头边放着一盏古朴的提灯,灯芯已然熄灭,摸上去也感受不到其中的灵力波动。
  任雀后背汗津津的,脑子里自动循环梦醒前的最后一句话,他身上仿佛还残留楚虞唇角的温度,低语带来的耳骨麻痒还没消去,他无力地坐起来,突然觉得被子鼓鼓的。
  任雀疑惑地向下探头,干净整洁的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大包,还时不时弹动两下,任雀岔着双腿,那家伙就从他腿间慢慢拱出来。
  这时,卧室门毫无征兆地开了。
  “你们已经醒了?我还怕念混提灯的效力过长,毕竟你们被吞进去再吐出来,虽然恰好躲过了林鸮的侦察,但……任雀?”白泽咬着半个牛肉包子,白白的包子皮上还飘散着热气,他倚在门框上摆拍,突然见任雀像炸毛的鸟,唰地一下按住被子,仓皇地盯着门口。
  白泽总算注意到了床上那团鼓鼓囊囊的东西。
  像人的轮廓似乎又不是,不大一只但也不小,躲在任雀双腿之间的被子里胡乱扑腾,像有八只爪子一样乱戳,东一头西一头地窜。不一会,那东西的动作停了,稍微往后退了退,床尾被子外便露出一截漂亮的人鱼尾巴,在空中扭来扭去。
  “……”白泽把包子咽进去,突然觉得嘴里干巴巴的,他咳了一下,心里默念非礼勿视地退出去,自言自语的话音却从走廊里飘进来:“梵鸟不是性冷淡吗,为什么会白日宣.淫?”
  任雀的眼皮跳了跳,他猛地掀开被子,对上楚虞可怜兮兮的眼睛。
  “呜?”
  楚虞一脸不谙世事,在被子里闷久了,小脸和脖子稍微涨红。他抓着被子把自己围起来,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然后枕在任雀腿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任雀脑子里还持续着昨晚的梦,他小心翼翼往被子里伸手,一边和楚虞对视,一边从上到下把被窝里的人鱼摸了个遍。楚虞的表情从娇羞到舒适,最后眨着双暗火涌流的眸子,表情饥.渴的像是要扒了任雀吃掉。
  “幸好还是条年幼鱼。”任雀拎了拎楚虞的重量,又用手测了测长度,确定这家伙不是成年体格后,长长松了口气。
  人鱼的生长速度极快,毕竟是海底霸主,一出生便在基因与天赋技能上占尽优势。
  百年前楚虞刚到洛神府时不过是一条一米都不到的小家伙,年幼到连咬鱼肉团都费劲;后来任雀消去楚虞的记忆,由于副作用,楚虞的体格随之缩小固定到年幼时期的状态,再无法生长。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任雀一点也不想见到成年后的楚虞。
  楚虞不知道任雀在干嘛,但他似乎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梦里他长大了,任雀被他压在下面不能动弹……是怎么压的来着?
  楚虞努力回忆着,绞尽脑汁地复刻当时的动作,他脑袋亮起一盏小灯泡,按照梦里的样子。
  呜哇一声尖叫,扑到任雀怀里,手臂虚虚环着任雀的脖子,腰下的尾巴胡乱扑腾,像在岸上打挺的鲇鱼精。
  “扑腾扑腾扑腾——”
  尾巴尖一掀,甩了任雀一脸水。
  “呜呜呜!”
  下水道美人鱼无比自豪地唱着歌。
  任大老板转了转眼珠,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虞发疯。
  早饭时候,白泽发现楚虞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掐痕,小人鱼卷着尾巴坐在小马扎上,抱着一个蘑菇馅包子,哭唧唧地吃,吃一口就瞅任雀一眼。
  高坐主位的任雀慢条斯理,用筷子夹了一口孜然肉丝,他睨着楚虞可怜兮兮的小脸,大发慈悲地放低筷子。
  小人鱼欢欣鼓舞地张开满是鲨鱼尖牙的嘴,不仅把肉咬掉,还顺势舔了一下任雀的筷子。
  他腮帮子鼓鼓的,小心翼翼偷看任雀,当任雀不在乎地含了一下他舔过的筷子尖时,楚虞欢快地蹭了蹭任雀的裤腿。
  间接接吻而已,随它去了。任雀想。
  白泽看着碗里白白的牛奶汤,表情略微严肃,斟酌良久,慢悠悠道:“任雀,我翻过妖典大全,在恋欲属性上,梵鸟的指数是0.2,人鱼的指数是9。”
  “所以呢?”任雀满不在乎地尝了口小葱拌豆腐,他察觉到楚虞亮晶晶的视线,语气冷淡。
  “意思是,楚虞如果真的对你有那种心思,你至少得用三天三夜才能满足他。”白泽用前所未有的学术语气道。
  任雀的筷子一抖,再看向楚虞时,心里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说:
  白泽:直白的说,是恋欲属性第一和倒第一的恋爱
  任雀:后腰发凉


第33章 美人鱼和酷哥的悲欢并不相通
  下午,白泽在藏书阁收拾书。他坐在木制高脚架上,古朴色调填满三层楼高的空间,阳光从高窗的玻璃里飘进来,照出空中漂浮的细小灰尘。
  他从书架取出一本书,稍微翻了翻,便听到底下的门发出吱呀一声。白泽以为是九昭来给他送东西,谁知定睛一看,居然是楚虞。
  楚虞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件白色绸面夹袄,正往身上套,他灵活地用尾巴关好门,抬着头,朝高处的白泽叫了一声。
  “呜!”
  “你来了,任雀呢?”白泽三两攀下梯子,轻盈地跳到地面,抱臂看着楚虞。
  人鱼没有回话,他似是精力用尽,瞪圆的澄澈眼睛略微眯起,透着一股子狡黠冷淡。他坐在角落的木箱上,歪头盯着白泽。
  白泽没有说话,后背却漫上一层汗。
  楚虞的瞳子逐渐由圆形变为尖锐的菱,如深邃的海沟深渊,泛着简单明了的暗色。他抬着下颌,淡淡地呼噜着嗓子,发出低吼似的威胁叫声。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白泽手心不知不觉漫上一层汗水,他心中早些时候的猜测逐渐成真,尤其是楚虞露出这种杀意十足的态度,让他更笃定自己的预感。
  楚虞勾了勾尾巴,绸缎似游动的珠光尾在根部分叉,让人向往着它在水里是怎样一种美。
  洁白霜雪缓慢在他尾巴上方出现,整个藏书阁的气温骤降,转眼间便能哈出白气。
  “呜。”
  婉转的调子被他一唱,就像琴弦拨动。楚虞收了神通,趴在不干净的木箱子上打滚,滚的满身都是尘。
  “你不怕我告诉任雀……吗?”白泽沉声道,话还没说完,数十道冰锥凭空释放,个个瞄准他的咽喉,只剩一指远。
  楚虞仰躺在箱子上,高高悬着脑袋倒着瞅白泽,水蓝色的卷发散在空中,瀑布一样流下来。他眯着眼,笑容微弯如月。
  可白泽却读出了威胁和逼慑,在那张尚且年幼的漂亮小脸上,察觉到不亚于任雀的恐怖。
  “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白泽深吸一口气,冰锥在楚虞的操纵下融化成一滩水掉到地面,这时,门又响了一下。
  “楚虞,你在这里干什么?”
  懒洋洋的话语配闲散步子,任雀穿着老头衫走过来,脚丫子趿拉拖鞋,半点没有监管者的职业风范。
  楚虞眼睛唰一下变成圆圆的蓝色玻璃弹珠,他翻身趴在木箱上,尾巴焦急地上下拍打,发出小鱼要吃奶的黏糊糊叫声。
  等任雀快要接近了,楚虞便尾巴重重一拍木质表面,跳出去扑住任雀的肩膀,带着一身灰和他贴贴。
  “起开,脏死了。”任雀啧了一声,抹了下楚虞身上黏了吧唧的灰块,没好气道。
  “他来问我怎么才能和漂亮的母美人鱼生崽崽。”白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吐字幽幽。
  楚虞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视白泽,嘴里咿呀吱哇,脸蛋贴在任雀身上,一把子哭哭啼啼。
  “他还问我人鱼做一次能生几胎,一只人鱼能娶几个老婆。”白泽一脸用心良苦,摇头低声道。
  “呜呜呜呜!”楚虞指着白泽快要哭出来,他缠着任雀的身子,八爪鱼似地抱着小鸟,满眼真情。
  “他又问我人鱼能不能去逛花楼。”白泽继续补刀。
  “呵,是么?你小子胆肥了?”任雀调子一降,他掐着楚虞的下巴一晃,话语非常死亡。
  楚虞吃了没文化的亏,他吧唧吧唧说不出一个字,哼着嗓子像要唱小曲。到最后受不了了,他就跳下去一缩,在地上变成鱼球,尾巴倒还缠在任雀脚腕上。
  得,物理意义上变腿部挂件是吧?
  什么缠人的小妖精。
  任雀就拖着这枚鱼球,一路叮叮当当走回了无字楼。
  早饭后,白泽又做了一次占卜,显示那人早就逃到了西梵天之外。任雀这回倒不急着去寻他的踪迹,因为那是个男人,定不是南若。
  更何况南若是在任雀面前沉入海底的,一个死了百年的人,连留在监管者总部的魂石都碎裂成灰,怎么可能还活着。
  至于把任雀绊在西梵天的是另一件事,一年一度的三条金会议就要开始了。
  三条金会议是惯例报告会,榜单前十位监管者各镇守一方,比如许羲嘉镇守雾榆坛,任雀监管森许一带,白泽定居西梵天……
  十位监管者在浮世回廊会议室碰头,共同决定危险妖类的刑罚决议和出征计划,但更多时候是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但今年,似乎改在了西梵天。
  任雀一回到无字楼,大白天闲着没事来逛楼的官家子弟不在少数,生意意外得好。任雀踹开四楼的门,蒜头胖子从墙缝里溜出,毕恭毕敬弯着腰,就差跪着喊一句恭迎皇上回宫。
  楚虞感受到冰川泉水的冷气,噗地展开尾巴,扑通落进冷池,在水底潜游一圈,从水面露头兴奋地瞧着任雀。
  “监管者来查过了吗?”
  任雀不需要把话说的很明白,蒜头胖子已然意会,他低低欸了一声,偷偷摸摸开口:“羲和大人来过,查了半天没东西,就带人走了。”
  “许羲嘉?她来西梵天做什么,她自己的小尾巴解决了吗?”任雀一挑眉,顿时又想起在高架桥上那个劈开跑车的暴躁小哥。
  “估摸着是没解决呢,羲和大人身边确实多了位年轻男子,只是咱家看着眼生,不是这带人。”
  蒜头胖子谦虚地说,但实际上,他这见人不忘的家伙要是都没印象,可就真不是监管者高层的人了。
  “说起来,羲和大人说今儿下午还要来拜会老板,眼下可能要到了。”蒜头胖子抖了个机灵,提醒说。
  这说曹操曹操到,不过五分钟,许羲嘉就踩着高跟鞋上了四楼。
  她像是刚走红毯回来,女明星到哪都是盛开在马路牙子上的人间富贵花,红高跟鞋尖上的钻石闪闪发光。修身红裙勾勒婀娜线条,她气势汹汹走上四楼,看见在泉水边喝姜汁红枣茶的任雀。
  “好啊你,许和涛那小崽子又逃课被抓了,是不是你带他出来的?”
  许羲嘉无视在池子里吐水的鱼,高跟鞋踩的跟炸弹一样响,开口就骂。
  “呜呜呜——”
  楚虞在水里呆的有点无聊了,他趴在池沿上,被许羲嘉鞋尖上的钻石吸引。他歪着头逐渐爬上来,正欲伸手去够,就听任雀冷声叫他。
  “楚虞。”
  楚虞一愣,看向任雀。
  “玩这个去。”
  任雀不知从哪变出一只黄色塑料小鸭子,往水里一扔,楚虞就甩尾巴尖叫着去扑,捏在手里爱不释手。
  “他也算能独当一面了,你这样溺爱教育是不行的。”任雀颇有微词,不赞同道。
  “我总没有挖心掏肝的人会溺爱吧。”许羲嘉一哂,就着旁边的竹椅子坐下,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红枣茶。
  他俩说话间,门口站了个黑衣男人,标板溜直,路灯一样,英俊伟岸,就是眉间戾气额外吓人。他的目光锁在许羲嘉身上,半点不挪。
  “这家伙是哪来的?”任雀指指点点。
  “自己找上门的。”许羲嘉无视门口的男人。
  “这年头还有找上门的童养夫?”任雀惊讶。
  许羲嘉简直想给任雀一个大嘴巴子。
  “我想跟你谈谈会议的事,关于以前南若和若水南岸的人鱼族……”许羲嘉压低声音,和任雀交换了个眼神。
  任雀正色起来,他前所未有的严肃,先是点点头,而后招呼楚虞。
  水里的小美人鱼叼着黄鸭子游到他身边,湿漉漉的爪子在任雀裤腿上按出个巴掌印,他满怀期待地仰起小脸,等任雀给他爱的亲亲或贴贴。
  谁知任雀指着门外,无情吩咐:“你出去玩,别来烦我们。”
  啪——
  门一关,力道之大竟掀起一阵梵风。
  楚虞茫然地抱着小黄鸭子,他爪子一松,小鸭子叫出一声浑厚有力绵长至极的音调。
  “嘎——嗝嘎嘎嘎———”
  凄惨旷远,催人泪下。
  更巧的是,楚虞一偏头,发现同样被赶出来的还有刚才门边站成望妻石的红发男人,当然,必须得忽略男人脸上的不满与悲苦。
  “呜?”
  楚虞眨眨眼: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男人目不斜视,闷闷点了点头。
  “呜呜?”
  楚虞:你说他俩在里面做什么,还不让我们听。
  男人蹙起眉,似乎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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