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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人鱼的三步法——by星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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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疼的小鱼崽慢慢甩着尾巴,满是泪珠的眼睛凝视那抹决绝的身影,鼻尖一红,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哭得太凄惨,以至于任雀在东房加了个静音咒都能听清,连同南若哄人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笑面虎玩具在八仙桌上震了震,一缕明黄色的影子飘了出来,少女的虚影披着缎黄纱,坐在桌子的一角晃荡腿。
  “为什么不喜欢那条小鱼呢?你走的这几天,那小东西天天都来陪我玩。”略尖的嗓音扎在任雀心上,他一捏指尖,千片刀锋随声而动,将笑面虎上的女孩团团围住。
  “你急了,是怕我继续说下去?”女孩捏住一枚刀片,反将它在手里把玩。
  “跟你没关系,如果你再多管闲事,我就先碎了你的本体。”
  任雀冷脸瞥过去,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中午,一人一鸟一鱼终究还是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南若忙着给二位夹菜,楚虞不会用筷子,捧着汤碗吃的遍地都是。
  小鱼的尾巴不安分,左撞一下右撞一下,不小心扫到任雀,任雀就狠心瞪他,小鱼垮起小丑脸,不敢造次,只盯着拔丝南瓜黯然神伤。
  拔丝南瓜要蘸水,还要用筷子夹,对不会用筷子的小鱼来说,简直就是恐怖的灾难。
  呜呜呜,楚小鱼掉眼泪。
  他观察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拔丝南瓜,谁知任雀故意气人,筷子使出花,不到一会就吃了半盘子。
  呜呜呜别吃了,再吃楚虞就吃不到了。
  楚小鱼又急又悔,一个劲呜呜叫。
  受不了两个幼稚鬼,南若出声道:
  “任雀,今晚是楚虞生日,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可以做。”
  桌上气氛十分尴尬,再不说话就看不过去了。
  “玫瑰鳜鱼,西湖醋鱼,红烧鲤鱼,剁椒鱼头,酸汤鱼,油炸面条鱼,凉拌黄花鱼,炖鱼鳍,腌鱼眼,都行。”
  任雀把拔丝南瓜咽下去,慢条斯理说道,恶劣扬起唇。
  楚小鱼脸色一木,抖得厉害。
  呜呜呜呜,好可怕,我要回海里。


第47章 可怎么等也等不到他回来
  下午,任雀在东房榻上看书,他翻过一页美食图谱,余光扫到窗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日头干热,瓦上晴朗,任雀垂下眸,悄悄隐藏自己的气息。
  笑面虎玩具在桌上震了震,发出地动一样的细小嗡鸣,屋外的家伙一顿,在一阵悉悉索索后,黝黑的瘦小影子映在窗户纸上。
  芸黄的虚影呈现,她刚要开口说话,劝屋外的小东西不要进来,就被任雀的眼风剜出一身汗。
  任雀敛眸,手指微曲,敲了敲桌面,声音很轻:“他过来找死?”
  “可能只是走错门了吧。”芸黄笑得悄无声息,说话底气不足。
  正说着呢,门外的小东西发出一连串稚嫩的欢快声音,窗户纸上的黝黑影块随声音动起来,紧接着,一只小手礼貌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叩——
  仿佛约定好了似的,节奏感和韵律暗藏玄机,任雀一言不发地盯住芸黄,脸上不满表露无疑。
  无声对峙的尴尬中,气氛仿若凝结成霜,任雀锐利的眼神像箭,让芸黄如芒在背。她正想着用什么好办法能把楚虞打发走,突然见任雀把书摊在桌上,懒散地拄着下巴吩咐。
  “让他进来。”
  芸黄捏了一把冷汗,轻念咒语,一团小鱼形状的火焰从她身边飞出去,穿过坚硬厚重的墙体,引得外面那东西雀跃的欢呼。
  任雀摘掉梵袍上掉落的坚果碎屑,面无表情地见门开一小条缝隙。
  那东西的动作没有任雀想象中灵活,晕着暗光的正厅里被一条璀璨的光带铺砌,先伸进来的是一截光彩亮丽的尾巴,它熟练地倚住门,随着低而细软的叫声,门把手出探进来半张贼头贼脑的脸。
  进门左侧有半扇屏风,金丝木做骨,画中生长着一棵苍劲树木。从楚虞的方向看不到榻上的任雀,他一眼瞄到芸黄,尾巴一甩,乐颠颠地滑进屋子。
  “呜呜!”
  任雀的视线随着屏风上的娇俏影子流转,耳边是从未有过的年幼人鱼的叫声。他在书本上学过人鱼音律婉转,但头次听见,实属惊讶。
  影子和屏风融合在一起,先出来的是一块装满糕点的托盘,五小碟甜食精致漂亮,而后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那张满是兴奋和年少窃喜的脸转向榻上的任雀,叫声蓦地被掐死在喉咙里。
  “呜!”
  楚虞的表情换上惊恐,他手一撒,连糕点也不管了,扭头撞倒屏风就往外逃,眼看着要到门口,忽地一阵梵风从外面吹来,门哐地关上。
  砰——
  某种软体动物撞在门上的闷响震耳欲聋,任雀召风托起盘子,一一把糕点碟摆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块绿豆糕来抿。
  低低的可怜呜咽愈发响亮,门口那条滑溜溜的泥鳅趴在倒塌的屏风上,双手捂紧被撞疼的额头,磨蹭半天不敢移动。
  任雀对这场闹剧冷眼旁观,过了不久,房间的主人对哭声不耐烦了,银色锁链从榻上探出,把噪音制造者五花大绑捆起来,咻地甩在任雀面前的地上。
  “嗷呜——”
  楚虞手和尾巴都被绑着,只能用最基础的地面弹动控制方向,他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像被欺负过一样,嘴里含着半截尾巴尖,弱小可怜无助地暴露在任雀审度的目光下。
  “闯别人房间有意思吗?”
  任雀坐在窄榻上,空气里漂浮着细小尘埃,在阳光下如海底缓慢移动的精灵。他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微微俯身,直视着楚虞的眼睛。
  楚虞听不懂任雀的话,但本能驱使他摆出顺从的姿态,他垂下眸子,尽力不在神态上忤逆任雀,实际胆战心惊。
  真不懂这么一条闹事的鱼,南若怎么有耐心养着,倒不如扔进洛海的夹缝深渊里自生自灭好了。
  外头阳光明媚,屋里寒冰九尺,任雀继续翻着自己手里的美食图鉴,随手拿一块糕点来吃,动作一派富家公子的潇洒劲儿。等他吃完第二盘,心血来潮抬了次头,发现楚虞正泪眼朦胧地瞅着他。
  “腌鱼眼……”任雀挑眉,用最平缓的语调道。
  楚虞瞳孔急速收缩成菱形,他阖了眸子,哭哭啼啼发出幼小生物惨遭压迫的啜泣。
  有了前车之鉴,任雀就开始刻意观察楚虞。
  楚虞无论从年龄还是体格来讲,都完全符合年幼人鱼的标准,这个年纪的人鱼智商趋近于锅里闷的小螃蟹,除了脾气硬点没有半分优点——哦,似乎还能吃。
  关于南若为什么不肯上报楚虞的身份,任雀有过许多猜想,唯一比较靠谱的就是楚虞的来历。
  当初南若收留任雀长达十几年后才将他的身份上报监管者总部,因为当时任雀的仇家是监管者境内势力猖獗的梵鸟猎人,直到陆种非法猎人被逮捕大半后,南若才公开任雀的身份。
  难道这次也是相同情况,又或者说,这条鱼是南若从监管者高层手里抢下来的?
  楚虞,相比于其他人鱼来说,额外嘴馋。
  任雀思索着,掰了一半凤梨酥来吃,金黄果肉丝缕不断,还没等入口,楚虞就小心翼翼扭过头,继续他那盘命途多舛的糕点。
  人鱼嗓子里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叹和悲鸣,他用脸蛋贴着满是灰尘的地面,绝望地看着他宝贝了一上午都没敢吃的凤梨酥,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媳妇。
  “楚虞,想不想吃这个?”
  任雀把自己看的美食绘本扔到地上,书页随掀起的气流翻滚,哗啦声响后,落在一张栩栩如生的图片上。
  楚虞投去宁死不屈的眼神,上面大段文字犹如天书,但当他看见那张汽水和糕点的组合图时,代表快乐小鱼的尾巴尖轻轻摇晃起来。
  浮世回廊东边有一艘只能容纳六位客人的大型乌篷船,船头如狐狸头,店家是一对上了年纪的狐狸精,走南闯北许久,最后定居在浮世回廊,经营着一家梅子甜水铺。
  雪绵糯米做馅,文火熬梅子糖做盘底糖色,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配以冰沙梅子汽水,多次登顶浮世回廊第一值得吃的甜水榜单。
  香味几乎要从图片中溢出来,楚虞眼睛直了,嘴唇一张,露出小半截尖锐的牙。
  鲨鱼牙?
  任雀眼睛尖,他略微直起身,突然道:“只要你听话,我就带你去吃,怎么样?”
  楚虞吞下马上要漏出来的口水,凭借自己比豆腐渣还烂的听力,重重点了点头。
  洛神府浮在洛海上,在后院外三海里有一个人工小岛,曾搭一处雅致的戏台子,现今已荒废多年。任雀带楚虞渡海上岸,森冷的海竹在蜿蜒小路两旁肆意生长,墨色竹茎和叶子宽大,密密麻麻累积在一起,将广阔天光层层封锁。
  小路阴森,荒冢般的戏台与林叶掩映处露着一角,木门垮塌,三层四方台楼也缺了一角。砖瓦腐败,杂草丛生的地上透着潮湿气味,那里很静,也许是在海中央,连平时能听见的鸟叫也没有。
  “楚虞,想吃梅子糕点吗?”
  任雀立在萧瑟空旷的场内,转头用森然目光睨着楚虞。
  小鱼跟在他身后,视线纯粹又带有水光,他郑重点头,时不时发出快乐的叫声。
  任雀勾起唇,指向身后荒废的戏台子。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给你一朵花,从你扯掉第一枚花瓣开始计算,等花瓣尽落,我就会带着糕点来找你。”
  说着,他手里变出一朵蓝玫瑰。
  楚虞仰头盯着任雀,那毫不遮掩的憧憬与信任让任雀一怔,小鱼叼着任雀手里的玫瑰花,唇在他指尖擦了一下。
  在任雀的目光中,楚虞飞速跳过一丛丛荒败凄寒的杂草,那带着海水潮气与冷意的荒台年久失修,楚虞跳上去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衬得里头鬼气森森。
  可那朵散着荧光的蓝玫瑰在楚虞唇间幽幽绽放,剔透而饱含期待的眸子如温柔绸缎,拂过花的茎叶。楚虞晃着尾巴,光华流转的色彩让浓黑色调下的戏台焕发生机,他认真地摘下一片花瓣,蓝色飞散的光点像森间萤火虫。
  “呜!”
  楚虞抬眼,软软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催促任雀快去快回。
  花瓣扯完后,你一定要带着我的糕点回来。
  任雀的梵袍染着寒意,浮世回廊的夜晚悄然而至,被绯红火焰吞没的天际一望无边。耳边竹林喧嚣的声响已经远去,连同人鱼稚嫩直白的叫声,消散在流云之下。
  洛神府的夜晚又要降温了,空气里有浓重的潮湿水汽,风向不对,恐怕暴雨将至。
  任雀走进院子里,发觉梨花树上坐着一个窈窕的影子。
  “你为什么要给他灵媒花?”
  芸黄仍旧没有实体,连灵气都无比微弱的魂此刻却显出实质的不满,她蹙着眉,一瞬不瞬地望着进门的任雀。
  任雀瞥了她一眼,没有责怪和恼怒,只是平静的冷淡——事不关己又毫不愧疚的冷淡。
  “你给他的花,他到死也不可能把花瓣扯完。”这次,芸黄的声音里有了失望和愤怒。
  那不是蓝玫瑰,而是灵媒花。
  灵媒花,一种生长在幽灵森林的植物,在万妖沼泽中被奉为宝物,叶片消失后将回归天地尘埃,灵媒的花蕊收集故去的魂灵,重新生长为年幼的花瓣,以此代代相传。
  任雀就没想去买梅子糕点,也没想过接楚虞回来。
  “我只是惩罚他不守规矩。”
  任雀踏进院子,连解释都不肯说明白。
  “今天是他的生日!”芸黄扶着树干,愤怒地强调。
  任雀垂下眸子,没回答这个问题。
  生日又如何?他生日那天,南若还不是远赴边境,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如今一条鱼过生日,所有人就宠着护着,洗手做羹汤的、平时不发火的也对他怒目相向。
  明明,只是一条来历不明的鱼而已。
  主厅的门突然开了,任雀被打断那些张牙舞爪的怨念,抬眸定格在南若焦急的脸上。
  银锁甲、红缨枪、腰间别着监管者令牌,枪尖寒芒洗练,她从台阶上跳下来,利索地绑起长发,走路带风。
  “你去哪?”任雀一怔,连忙问道。
  “森许县百里外的冰川发生震动,监管者传信有疑似霜凌之妖越过警戒线,我和尾生现在带人开赴战场,或许要很久才能回来。”南若歉然一笑,朝东房看了一眼,又道:
  “我找了一圈没见楚虞,可惜今天不能陪他过生日了。”
  南若手上套着一圈软甲,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倏尔又拍了拍任雀的肩膀。
  “任雀,我给楚虞的礼物在羲嘉手里,她人在五竹塘,能替我去拿给楚虞吗?”
  许是南若的态度过分坦荡,连任雀眸里的阴霾和嫌恶都能过滤,她露出漂亮的酒窝,收了手,背上长枪的利刃耀眼。
  庄严古朴的宅子,洛神府的家旗高悬在梨花树最高的枝子上,海浪纹路奔涌,对污垢与恶意绝不隐藏。
  南若回头,轻轻朝任雀眨了眨眼睛。
  任雀正去五竹塘的路上,浮世回廊就下雨了。
  雨点如瀑,从黑沉的天空倾泻而下,雷鸣电闪劈开厚重愁云,高耸的十二钟在一闪即逝的白光里矗立。街上无人,任雀撑伞往回走,手里提着一个防水袋子,悠闲的仿佛茶楼里听雨的公子。
  整座城市都浸没在骤雨中,连呼吸进身体的空气都粘腻咸湿,干爽的梵袍印上绽开的水花。任雀压着眸子,不顾泥水沾身,只慢慢朝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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