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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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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了来自某个方位的不友好目光,时煊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与岑泽霖四目相对时,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相当纯良无辜的笑容,冲着人比了个大拇指——“造型不错”。
  入了夜,月色朦胧,高悬于空,树影摇曳,在地面投下一片斑驳。丁香紫色裙摆随风而动,“少女”纤细无暇的脚踝仿佛踩在紫色花蕊中,与高高束起的双马尾上的同色系蝴蝶结格外相称。
  “我先告诉你们啊,这衣服和鞋子的钱别想从我工资里扣!我还要双倍的加班费和精神损失费!”岑泽霖走在校园悠长的林荫小路上,被夜风吹得一个激灵,白天这里还充满了文艺气息,随意一帧都是相当漂亮的风景照。
  而现在,被夜风、树影一衬,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放心,这钱凌老板出。”何晓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他此刻正在姚沛舟安排的地点蹲守,一边开玩笑还不忘一边监测四周动静。
  岑泽霖一听这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更堵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最好全出!”
  一阵短暂地沉默后,众人听见盛窈开口道:“所以,你是在埋怨他让你至今都还是处子之身吗?”
  “.........不要过分解读!!!”岑泽霖的语气更加气急败坏了。
  众人一阵哄笑,明显没把他的解释当回事,原本紧张的气氛也稍稍有了缓解的趋势,直到听见姚沛舟冷冷开口道:“保持警戒,他要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自岑泽霖身后席卷而来,吹起了裙摆。他下意识地护住头,以免脑袋上那对人造马尾被风吹掉,他低头时正好瞥见了与树影几乎重叠的人影,感应到一股不属于人族的冰冷气息。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岑泽霖回头瞄了一眼,只见一个漆黑的影朝着他这头步步逼近,那人身上的黑袍子随风翻飞,隐约能看见那被黑雾缠绕着的双腿。
  “把他引到阵中,准备收网了。”徐殊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岑泽霖轻点了下头,随后踩着那双女士小皮鞋七弯八拐地朝着预定的地点快步走去。
  那黑衣人也随之逼近了,无论岑泽霖脚步有多快,都气定神闲地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能把鞋脱了砸他吗?”岑泽霖咬牙切齿地问:“这鞋把我的脚后跟都磨破了!疼死我了!窈姐,你是如何做到每天踩着细跟高跟鞋健步如飞的!”
  盛窈的声音懒洋洋地,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想知道吗?有空传授你点儿经验。”
  “那倒也不必!”岑泽霖强忍着脚掌心与后跟火辣辣的疼痛,坚持着走到了约定地点,他的身前是无法翻越的高墙,身后那黑衣人越走走近。
  他慢慢转过身去,抬头看向朝着他一步步走来的黑影。翻滚着的黑雾从宽大的袖口里不断涌出来,那人的呼吸粗重而低沉,周身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岑泽霖一步步退到墙角,眼睛始终盯着黑衣人的脚步,眼看着他步步逼近那个设下的结界。
  终于,他踩进去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也近在咫尺,黑衣人冲岑泽霖伸出手,试图去钳制住他的脖颈。
  “老徐——!!!”岑泽霖瞳孔一缩,大喊了一声,随后敏捷地躲闪到一旁。
  藏在暗处的徐殊明低呵道:“收!”
  黑衣人的脚下突然出现一片光圈,随后化作一条条绳子从下往上捆住了他。盛窈与何晓从两面攻过来,分别牵制住了他的两只手。
  被束缚住的黑衣人不断挣扎,发出了野兽一般地嘶吼,他的力量一遍遍撞击着徐殊明设下的结界,在暗处不断发力地徐殊明被他撞得连连败退。
  “这种关键时刻...头儿去哪儿了?”盛窈努力控制住他的左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何晓不比她好多少,不过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站得要比她稳一些,但声音也在暗暗用力:“谁知道呢!”
  “他不会让我们自力更生吧?”盛窈柳眉紧蹙,手上的灵力又多加了一成。
  被束缚住的黑影不停挣扎着,脚下的土地也随之开始震颤。这一片都被众人运功时所散发出光芒照亮,映得这黑夜如同白昼。
  岑泽霖一个灵活地翻身冲上去,将眼看着要挣脱的黑影按倒在地,一抬头就对上何晓的视线,疑惑地开口问他:“?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何晓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既然问了,那我就说了,你现在这个姿势,已经走光了知道吗?”
  岑泽霖低头看了一眼,他习惯性用剪刀腿制服对方,如今穿了裙子也改变不了。因此现在,那条轻薄丝滑的裙子已经掀到了大腿根部,隐约还能看见他今天穿的印了妙蛙种子的内裤。
  “现在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吗?”盛窈对这俩活宝的行为相当无语,如果不是腾不开手,此时她一定会冲上去给这两人一人一个巴掌。
  那黑影仍在挣扎着,也许是又多了一道禁锢,又或者是耗费了大量精力,盛窈感觉到他此时的力道要比刚才小了不少,已然是困兽之斗。
  就在众人以为他快被制服的时候,听见藏在暗处操控结界的徐殊明道:“不对劲,快散开!泽霖,从他身上下来!!”
  岑泽霖身形一闪,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躲闪到了一边。何晓与盛窈也在徐殊明话音刚落时灵活地躲开了,只见那原本已被制服的黑衣人体内迸发出刺眼的光。
  伴随着一声仰天长啸,他的身体在顷刻间炸裂开,化作了一团乌黑的烟雾,在风中散去。
  夜幕笼罩下,这条通往教学楼的林荫小路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四个人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岑泽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咱们...这算任务失败了吗?”
  “......算...算吧?”何晓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他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般地惊叫声,带着深深地惊恐与绝望,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女孩。


第16章
  一身黑袍的青年迎着月光而立,他的兜帽已经被摘下了,露出了那张英俊年轻却苍白到完全不像个正常活人的脸。他的手呈鹰爪状,指甲锋利而细长,泛着冰冷的光。
  “想抓你还挺不容易啊,沈老师。”时煊摘下头顶的假发,随手把不停播放着女生尖叫的录音关掉了。
  他顺手把徐殊明交给他的符咒扔出去,那道符咒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红光,直直逼向了攻过来的沈新辞。
  沈新辞被击退一步,他明显没料到这竟然也是伪装,表情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会......”
  “你要玩声东击西,那我就陪你玩声东击西。”时煊随意地抓了抓被假发套压扁的头发,在沈新辞惊讶的目光里慢慢说道:“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喜欢临时改计划。”
  下午,众人聚集在酒店房间里,围着徐殊明圈了位置的校园地形图研究了半天。最终,时煊在通往教学楼的林荫路与人工湖旁的小山坡上画了两个大红圈。
  岑泽霖抬头看他:“你确定是这两处?”
  “猜的。”时煊笑着说道,随后用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之前那些女孩献祭的地点连起来后便是姑射阵的阵型,其中有两个交汇点,就是这里和这里,我猜那可能是阵眼所在。沈新辞要结成姑射阵重获新生,就必须在今晚选择这两处之一,无论用什么方法,引一个女孩过去。”
  “他万一发现是陷阱,今晚不来呢?”何晓问道。
  “今晚不来,再等一个这么天时地利的日子恐怕不知道要多久,他能等,萧郁估计也等不了了。”时煊回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还得给他创造条件,把其中一个做成他眼中相当明显的陷阱,他识破以后自然会放松下来,对另一边也就不会那么警惕了。”
  岑泽霖问:“然后呢?”
  “今晚六点,老徐的催眠阵会准时起作用,所有学生都会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直接在教室里睡过去,不会有任何人出教学楼,除了——”时煊先用手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对面的岑泽霖:“他以为他是捕猎者,其实他才是猎物。”
  时煊眼底浮起一层狡黠的笑意,神态表情将他瞬间拉回到过去还是他自己的时候,与这只天真无邪的小人鱼“楚遇”完全不同。
  岑泽霖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时晃了神,如同透过“楚遇”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看见了某只奸诈狡猾的狐狸;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姚沛舟,后者眸光深邃,直直注视着面前这侃侃而谈之人,唇角隐隐有些上扬,表情格外温柔。
  姚沛舟对时煊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他们势成水火,在过去那些年月里总是针锋相对;而时煊对姚沛舟更不可能——
  岑泽霖用力摇了摇头,默念着不可能不可能,试图把自己脑海里这个可怕的观念甩出去。
  看见他这样,时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如今的自己是天真纯良、脑子不太好使、话也说不利索的“人间小智障”,这么周密的计划不太符合人设。
  他清了清嗓子,边说话边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偷瞄姚沛舟,换了副相当温顺乖巧的表情道:“这...这个我是在电视里学的,《名侦探柯南》。里面有一集,就...就是这么抓凶手的。”
  “哦!”岑泽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摸着下巴喃喃道:“柯南也总说他是电视里学的。”
  一滴冷汗顺着时煊的脊背淌下,他维持着僵硬又尴尬的笑容,只觉得如今的自己还真是活得不容易。
  “不过,”岑泽霖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看柯南了?你不是只爱看那个一天到晚演浪漫偶像剧、青春校园剧和过家家仙侠剧的祁舒阳吗?”
  时煊一脸空白:“.........”这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新设定吗?
  “别打岔了,接着说。”也许是不忍心看他接不上话,姚沛舟开口打断了岑泽霖,指着地图上小山坡的方位道:“那就兵分两路,我跟楚遇去这里,宣霆在暗处接应,你们剩下的人去另一边。不光是沈新辞,还有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也要一并揪出来。”
  “是!”
  沈新辞想走,却发现自己已经步入了对方设下的结界之中,四面八方皆是无形的高墙。他能感觉到,眼前布下结界之人修为实力远远在他之上,鼎盛时期都不一定能一战,更何况是如今。
  但他还不能折在这里,还有想见之人未见到,她还在这里等他。
  “谁都别想拦我!”沈新辞的声音如同粗糙的砂纸,听的人十分难受,他双眸通红,死死盯着时煊,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几乎看不到照片里一丁点温润如玉的模样:“就差最后一步了,还差一步我就能重塑肉身,能再见她了!”
  “你拿什么见她?”时煊冷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你这具用无数个像她一样的女学生的血重塑的身体吗?也不嫌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熏得慌。”
  沈新辞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到了如今,除了双腿还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雾,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凝成了人形。成功近在咫尺,执念也好、痴心妄想也罢,在沉入黑暗的十余年里,萧郁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即使被打碎了肉体,即使魂魄七零八落,他也不愿就此散去,凭借着残存于心中的那最后一点念想、那个约定,他咬紧牙关撑到了现在。
  “我......”沈新辞抬头看他,眼神怨毒,周身萦绕着的黑雾也越来越浓,几乎把周围的一切吞噬:“我们约好了,约好了!”
  “但是你失约了呀。”时煊说道:“不光失约,还变成了一只怪物,在学校里四处作乱,你觉得她会想看到这样的你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扎在沈新辞的心头,脑海里浮现出走马灯似的片段,反复冲击着他残存的理智。
  “老师,你看,这是我昨天刚画的。”
  “老师,我喜欢学校图书馆外的樱花林,春日里樱花盛开的时候最美了。”
  “老师,学校人工湖里的荷花都开了,我看见了藏在下面的锦鲤。”
  “老师,我喜欢你。”
  “你住口,你住口!!”终于,那跟紧绷着的弦断了,沈新辞眼眸通红,发出非人的嘶吼:“是你们!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我明明救了你们的性命,而你们却背叛了我!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恨这所学校!恨这里的每一个人!我要让它永无宁日!”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时煊咬紧牙关,勉强在因沈新辞的暴怒而卷起的狂风里站稳脚跟,逼视着他:“你囚禁了把你害成这样的孙学正,让他过了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最终死得相当难看!萧郁把那些冷眼旁观的知情者都变成了不久于人世的活死人,献祭给不知哪一方的邪神,他们每一个都不得善终,不入轮回!这还不够吗?”
  “那是他们应得的!”沈新辞的声音里充满愤怒与怨气,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含着血吐出来的,就像是当年被烈火焚身,烧尽了那具千年修来的肉体一样,钻心刺骨:“是报应!是报应!是这些卑劣胆小的人族应得的报应!”
  “他们应得!那些女学生呢?”时煊冷冷地盯着他,表情一改常态,收起了那份戏谑调侃:“她们又做错了什么?看到她们,你难道不会想起当年的萧郁吗!你根本不是报仇,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杀戮欲!自私冷血又丑陋!”
  沈新辞眉头紧锁,紧紧捏住了拳头,大地随着他的愤怒而晃动,整个学校的建筑都在震颤:“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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