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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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侠客眼神冷峻,剑眉紧锁,对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模样没有丝毫好感,纵身一跃,剑锋直指男子。
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
后勤组办公室里,众人围着电视机看得正带劲,却被这不断响起的噪音破坏了打斗带来的紧张气氛。棠遇霜回头看去,只见坐在正后方的“楚遇”手里拎着一袋虾片,跟只小仓鼠似的咔咔咔地往嘴里塞。
他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盯着屏幕上手执折扇的红衣男子,抽空评价道:“这演了个什么玩意儿?怎么男不男女不女的?”
“小楚——!”负责管理处里考勤打卡的女组员满脸哀怨地回过头,对上“楚遇”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时又把心头的愤怒压了下去,实在不忍心说重话:“这话要是别人说的,现在已经被我揍趴下了!”
“就是!我们都知道你更喜欢和他演对手戏的祁舒阳!但也不能这么诋毁我们家希希!”另一个男组员也跟着抗议。
时煊一脸疑惑:“?”怎么全世界都说他爱看这个祁舒阳演戏,给姚沛舟当人形挂件,追这种小白脸明星,这小人鱼品味是真的不怎么样。
“我们家希希这么帅!这么好看!演的这么好!”女组员望着电视里的红衣男子满眼冒心,一颦一笑都令她那颗少女心无比悸动,只见她捧着脸颊道:“上哪儿找他这么完美的男人啊?”
不只是他,时煊发现后勤好几个人都是这一副沉迷男色的表情。只有棠遇霜磕着话梅味的瓜子,身体往后一仰,凑到了时煊旁边,压低声音道:“这赵远希......印堂发黑,怨气缠身,阳气不足,肾虚体弱,有大劫啊。”
“真的假的?”时煊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又回头凑到棠遇霜旁边跟他咬耳朵:“他擦了那么厚的粉,又磨了皮,还看得出印堂发黑?”
棠遇霜看“楚遇”一脸天真地发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楚啊,印堂发黑这种事情,人族的化妆品是遮不住的,不信你去隔壁打听,叶听澜都带着三组的人去他们片场了,听说是出了人命。”
时煊做了一个哦的表情,再次看向电视里那神采飞扬、风流倜傥的红衣青年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的确印堂发黑——
不仅如此,赵远希眉梢神态满是媚气,细细看去还有几分狐狸相;这套玩意儿别人不熟,他时煊可以说是烂熟于心——赵远希为了红,八成是往自个儿身上请了一尊狐仙。
狐仙上身,求的无非是招桃花、助姻缘、增加个人魅力之类,既不谋财也不害命,怎么会出人命呢。
时煊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思绪飘出去很远。随着现代社会环境越来越差,狐族如今也没落了,繁衍下来的后代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人族那些奸商捉了扒皮,做成了挂在商场里的狐裘皮草。
早年间跟在时煊身边那些狐族大妖,大都归隐山林,或不问世事,或潜心修炼;到如今还能被人请上身的狐仙,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可往往就是这些小玩意儿,才最不知轻重、不晓得其中利害。
沧泉山景区,《蜀仙缘》第二季的拍摄片场,剧组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下一幕场景,灯光、道具、化妆忙的团团转,副导演的盒饭放在一旁都凉透了,他本人也没空扒拉几口。
因为就在刚刚,他们这部剧的男主角之一从威亚上摔下来了,人没摔坏,就是精神有些错乱,脸色惨白地进了房车,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肯开工,剧组只好临时决定改拍下一幕。
“他说不开工就不开工吗?当我们家舒阳档期很空,专门等着他呢!”片场另一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脸色相当难看,冲着副导演发了好大一通火,引得片场其他人纷纷侧目。
坐在他旁边的祁舒阳正老老实实地在化妆师的手底下补妆,闻声轻轻拽了拽自家经纪人的衣角,轻描淡写道:“算了陈哥,人都从威压上摔下来了,也够吓人的,让他歇会儿吧。”
“哼,人家可从来不体谅你!”陈唯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些,但心里那口气仍旧咽不下去,冲着停车场那边喃喃道:“红了就忘本的白眼儿狼。”
祁舒阳明眸皓齿,笑容灿烂:“多大点事呢,娱乐圈不就这样,你混了这么多年还不能习惯吗?”
“你啊———”陈唯无奈地叹了口气,有再多的火冲着祁舒阳这张脸也发不出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冲人扬了扬,随后转身离开了片场。
化妆师给祁舒阳补完妆后也离开了,祁舒阳眼眸中的笑容终于黯了下来,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远希房车所在的位置,双眼变得毫无温度。
“菲菲,我出去一下。”祁舒阳回头冲身后的助理喊了一声,也不等人回话,抬脚就往外走。
助理应了一声,端着刚热好的盒饭抬起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盒饭:“不吃饭啦?”
哗啦———
房车里的梳妆台上,价格不菲的化妆品碎了一地,乳液、精华、粉底汇集到一起,顺着桌沿淌下来,弄脏了助理雪白的球鞋。他也不敢动,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当好出气筒这个角色。
“废物!都是废物!!!”赵远希一改镜头前温柔多情,双眸通红,活像只毫无教养、只知道乱吠的野狗。他怒目圆瞪,又把手边的咖啡泼到了助理身上,冷冷地问:“我不是叫你好好检查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赔得起吗?”
滚烫的咖啡迎面浇下来,烫得助理面颊通红,而他却不敢动,只能咬紧牙关低头认错:“对不起,赵先生,我真的检查过了,还检查了好几遍。”
“还在狡辩!”赵远希怒不可竭,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咖啡杯往他身上砸,还没扔出去,房车的门就被敲响了。他放下杯子,没好气道:“谁啊!”
“是我,周雯。”女人的声音隔着门版传来。
赵远希这才整理了一下表情,示意助理去开门。车门缓缓打开,周雯抬头看见助理这副狼狈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助理一个眼神,轻声道:“去,洗把脸把衣服换了。”
“谢谢雯姐。”助理一点头,随后下车离开了。
周雯踩着高跟鞋上了车,把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低头看见这满地狼藉,柳眉迅速打了个结:“再把动静闹大一点,守在门口的那帮狗仔就都能听见了。”
“是我想这样的吗!”赵远希虽说还是气不顺,但在周雯面前他也不敢放肆,语气中的抱怨成分更大一些。他冷哼了一声,搁在茶几上的腿放了下来,调整好坐姿:“我刚刚差点摔死!”
“可我看你——”周雯的目光由上而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随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毫发无伤,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那也是我命大!”赵远希嚷了一句,随后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在外营业时的温柔多情坐到周雯的身边,凑到了对方耳畔低语:“雯姐,那件事你跟片方说了吗?”
周雯侧头看了他一眼:“你非要这么干吗?毕竟是一个公司的。”
“这剧能拍到第二季,本来就是我的功劳,是我撑起了这部剧的流量和话题,他祁舒阳是沾了我的光。”赵远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过周雯的腰肢,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不喜欢双男主的设定,男主角有我一个就够了。”
周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赵远希顺势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掌心抚上她的脸颊,凑上去咬住她的唇。交错的喘/息声从他二人唇齿间溢出,赵远希的手一路往下,正要探/进周雯的裙摆里,却被后者伸手按住了。
赵远希喘着粗气问:“怎么了?”
“还是别了吧,我可不想像你那个倒霉催的女朋友一样。”周雯用指腹擦掉了自己蹭在赵远希唇角的口红,在对方逐渐变得惊恐慌乱的眼神里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那位,我得罪不起。”
剧组租用的景区民宿里,助理换下了那身被咖啡弄脏的T恤,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边上揉搓着。他的表情阴沉,头顶的射灯至上而下,这个打光让他挂在唇角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他脸上被咖啡烫出了一大片的红印,有几处地方已经脱了皮,一边搓衣服一边如同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赵远希...赵远希......你一定不得好死。”
随后,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像是疯魔了一般抓着它用力撕成了碎片。泡沫四散,他的手掌洗衣服时磨破了皮渗出血,那双眼里隐隐也透出血光。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逐渐平静下来,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调整好呼吸以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缓慢离开了洗手间。
待人走后,虚掩着的门开了。祁舒阳从堆放着墩布和水桶的工具间走出来,伸手捡起了被助理遗忘在洗手台上的碎片。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照片上残缺不全的赵远希,片刻后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他把碎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哼着歌,步伐轻松地离开了洗手间。
第20章
沧泉山一带,早年是荒无人烟的山区,穷乡僻壤,周边几个村子里人烟稀少。但凡年轻力壮的都外出务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没有劳动力就没有发展空间,因此格外落后贫穷。
后来,国家实行扶贫攻坚政策。沧泉山所在的省里对这一带的发展相当重视,带了一波专家团队过来做针对性方案,这才根据山区的环境条件以及各项数据指标规划出旅游度假村。
村民得了国家的资助扶持,纷纷把自家的荒地开辟出来,建成了一个又一个度假山庄、农家乐,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看到了前景,也渐渐都回乡做生意了。
毕竟自己当老板总好过给别人打工受气,还能照顾家里老人,两全其美。
到了后来,这一带已经成了闻名全国的旅游区,每年到了旅游旺季,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是满满当当的游客,根本不愁没生意。
两年前,又有一家影视公司看中了这一块的自然风光,花钱投资落成了一个影视城。至此,这里便从二十年前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岭变成了喧嚣繁华的旅游景点。
除了游客,那些追星的粉丝以及各大媒体都长期在这里驻扎跟组。
“这儿的风景真不错啊……”叶听澜抱着一杯奶茶,站在小别墅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晒太阳,他手边是一张长条茶几,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了各种各样的零食甜点。
这哪里是来办公的,分明就是游山玩水。
副组长钟浮玉出去接电话了个的功夫,再回来时桌上的水果已经消下去一大半了,他叹了口气,弯下腰来任劳任怨地收拾好半边桌子,把手里的资料放上去:“赵远希的经纪公司很担心他的状况,怕自己手里的摇钱树倒了,资料给的倒是挺全的。”
叶听澜打了个哈欠,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巨大杯奶茶,随便翻了几页:“他以前这么糊?”
“对,说十八线估计都有些牵强。”钟浮玉说道:“他是离异家庭,跟着母亲,母亲再婚生了个弟弟之后就不怎么管他,所以他中学毕业就没读书了,想当明星,于是跑到湘川那边的影视城当群演。起早贪黑攒了点钱以后整了容,可能图便宜,找的医院不怎么样,整商也不行,效果不尽如人意。”
钟浮玉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翻到了其中某一页,指着一张硅胶感很重、整容痕迹明显的照片给叶听澜看,后者倒吸一口冷气,满脸嫌弃地砸砸嘴:“你给我拿远点儿。”
“哦。”钟浮玉把照片拿开了些。
叶听澜又眯着眼看了一阵儿,随后皱紧眉头:“嗯?”
“怎么了?”钟浮玉问他。
“他这张脸和他现在......区别也不大啊?”叶听澜仔细回想了一下赵远希现在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随后他从雪花片似的一堆资料里翻出赵远希的近照,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看。
认真对比,其实赵远希的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不一样的只是他的神态与气场。过去的赵远希五官是整容医院的网红流水线,过重的硅胶感使得他看上去非常僵硬,像个假人;而现在,虽说五官没有什么大变化,但他的面部线条、眉眼神态都都流畅自然了不少,就好像他天生就是这样一张漂亮精致的脸。
这不像是人工可以达到的效果。
想通了这一层,叶听澜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力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感叹道:“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无比想念我那已逝的挚友,毕竟这些东西曾是他的专业。”
钟浮玉试着理解了一下他的话,试探性发问:“你是在说.....时煊?”
“啊嚏———!”
数百公里以外坐在办公室里的时煊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顺手关上了靠近自己这边的这扇窗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已经被叶听澜认作了已逝的“挚交好友”。
他对叶听澜手里的这个案子,的的确确有点兴趣;刚刚缠着棠遇霜问了半天,但这人最擅长插科打诨,根本问不出什么更加有用的细节,更何况如今的棠遇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通天晓地的情报组组长,真的变成了吃瓜喝茶看报纸的“看门大爷”。
六点钟一到,后勤组的各位都准时下班,拎着早半个小时就收拾好的包结伴出门;在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他们绝对称得上整个处里最清闲的部门,当然即便有案子,他们也是结案的最后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