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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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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四目相对的正是刚睡醒的时煊,他打了个哈欠坐直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窗外雨幕,看着汽车缓缓靠崩塌的河堤旁停稳。
  “你就在车上,我下去看看。”姚沛舟拍了拍他的头,柔声说道。
  二组的人都下了车,掀开市局专案组拉的警戒线走进去。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捞起来的县委书记苦着脸迎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把握住何晓的手,道:“领导啊!你们可算来了,这...这......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呃——”何晓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称呼为领导,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汗津津的掌心里抽出来在裤子上擦了两下,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姚沛舟,对那位书记道:“这才是我们领导,咱们的组长。”
  “哦!”那书记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视线从体型吨位上都和自己相似的何晓身上移到了一旁的姚沛舟这里,从头到脚把人打量了一遍。
  心说这上头派下来的领导还真是不可貌相,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不是家人有钱就是上面有人。
  “哎呀,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那书记连着感叹了两遍,拨开何晓冲着姚沛舟走去,边说着边要去握他的手。
  姚沛舟往后挪了半步与人拉开距离,冷淡地开口道:“直接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您也看到了,领导。”书记回身看了一眼塌陷的河堤,说:“沿河都是居民楼,最初发现的那人一声惨叫,引了一波人来看,还有的人不敢独身来还牵着狗,人脚印狗脚印的踩了个遍,这小镇上的人没什么常识,不知道需要保护现场。”
  顺着书记的视线看去,姚沛舟皱紧了眉头。的确,整个现场早就破坏得一团糟,到处都是脚印,有的尸体半截在土里,还有的尸体被扒拉出来了横在一边,看上去相当惊悚。
  “更过分的是,有的人家里有人失踪了,听说这儿出了死人,就赶着来找人,还带着铲子铁锹,挖得一塌糊涂!”书记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现场有人阻止他们,让派出所的民警赶过来维持秩序,这会儿估计都没几个全乎人儿了。”
  虽然本身就没什么全乎人儿。这些尸体有些已经腐烂了,有的缺胳膊少腿,而且每一具都没有心脏。
  在书记介绍的同时,岑泽霖已经带人去现场走了一圈了。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拎着一个人的尸体转回来,往他们脚边一扔,说:“这个是最新鲜的。”
  “这...这...这!”书记大约是没见过这样徒手拎尸体的阵仗,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姚沛舟蹲下来,手指拨开了尸体胸膛出的伤口看了一眼,道:“的确新鲜,不到三个小时。”
  “哎哎哎!你们怎么回事,让你们动尸体了吗!怎么搞的!彭书记,怎么又放闲杂人等进来呢?”身穿雨衣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朝这边走来,带着沙哑粗糙的烟嗓,靠近时还有一股相当呛人的烟味。
  “王队长,这是......”
  “我不管这是谁,赶紧出去!凶案现场也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懂不懂规矩?”那人一摆手,打断了书记的解释,仰起头趾高气昂地看着姚沛舟,说:“听见没,赶紧出去,不然算你们妨碍公务,统统抓回市局!”
  “妨碍公务?”岑泽霖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以往只有他们嫌弃别人妨碍公务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说他们了。他抢在姚沛舟之前,阴阳怪气地开口:“案子是由你们市局的梁副局长亲自签字后转到我们这儿的,现在到底是谁在妨碍谁的公务呢?”
  姓王的队长愣了一下,忙活了半宿再加上淋了雨,脑子本身就转的不快,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早几个小时接了一通领导的电话,对方说这案子“上面的人”接手了。
  “你们......”他把在场的人打量了一遍,这些人看上去都年纪不大,尤其是这个呛声的估计刚二十出头。直到那县委书记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忙糊涂了,把这茬给忘了,梁副局交代过的,你看我这脑子......”
  他说着,还在自个儿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哎,王头儿,这个不是......他们所里失踪的那个民警小范吗?”跟在他身后穿着一身警服的年轻人戴着手套把那尸体扒拉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王队长赶紧凑了过去,问:“你确定?”
  “确定啊,他们所里的大厅有每个人的介绍栏,这就是小范,除了脸色差点儿,面黄肌瘦了些。”年轻警官点了点头,一脸笃定地说道。
  “其他尸源呢?有家里人来认领的吗?”姚沛舟问。
  “有,不过基本上没被搬走,因为他们正要抬回家的时候被派出所的民警给拦住了,把人都拉到了警戒线外。”王队长回答:“之后我们就赶过来了,拉了警戒线。”
  “书记,你刚刚说,现场有人阻止了他们,所以才没有继续被破坏——”时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他穿着雨衣,蹲在那具民警的尸体面前抬起头,看着那县委书记,问道:“那个有人,是谁啊?”


第38章
  县里临时登记了河对岸一家招待所的客房,用来给二组的人落脚以及办公。下了雨的小山城温度较低,时煊捧着姚沛舟递给他的热水掌心的温度才一点点回升。
  “你就是蒋云岫女士?镇上的‘奶茶西施’?”宣霆看着坐在对面衣冠楚楚、端庄秀丽的蒋云岫,问道。
  后者颔首微笑,指尖勾着发丝绕到了耳后,说:“什么西施呀,都是大家开玩笑起哄的,让诸位警官见笑了。”
  这“西施”的名头不虚,蒋云岫的长相与气质即使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岚城也绝对是在大马路上让人驻足回头看上好一阵的那种,更何况是在松平这样的小地方。
  尤其是她眉心这一点朱砂,更是画龙点睛之笔。
  宣霆本身就不太擅长和女性打交道,这辈子唯一混得熟的女人恐怕就是盛窈,听了这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立刻切入正题:“听彭书记说,当时是你站出来制止大家挪动尸体,因此才没人继续破坏现场的?”
  “哦,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做,要先保护现场,免得给警方办案添麻烦。”蒋云岫笑了一下,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是,你做的对。”宣霆说,他抬起头来注视着蒋云岫,表情严肃而认真,不紧不慢地问道:“但我好奇的是,下雨天,又是大半夜,蒋女士一个年轻姑娘为什么也会去凑这样的热闹呢?”
  “凑热闹?”蒋云岫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稍稍一僵,但随即又放松下来,轻言细语地询问道:“在这位警官眼里,我家附近出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是热闹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宣霆说。
  “那是什么意思呢?”蒋云岫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就连语速都加快了一些,抢在宣霆解释之前继续发问:“我在这里生活,这里是我家,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无论是谁都会关心吧。”
  宣霆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有些犯难地挠了挠头。
  “我看户籍档案记载,蒋女士是三年前来到这里定居的,对吗?”时煊接过话茬,语气温和,眉眼间还透着几分笑意。
  也许是他长得嫩,蒋云岫与他四目相对时,表情也放缓了许多,顺着他的话轻轻一点头,答:“对,三年前的清明,那天也下着大雨,和今天差不多。”
  “一个人?”时煊问她。
  蒋云岫点头:“是的,一个人。”
  “那就奇怪了,蒋女士既没有家人在这儿,又未婚,听说连男朋友都没有...哦,所里的小宋警官说的——如果是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跑到现场想找找失踪的家人倒也说得过去,可蒋女士,”时煊始终保持着笑眯眯地态度,单手撑着面前的桌子,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您一个独身且漂亮的柔弱姑娘,应该不会为了普通朋友深夜不睡觉跑到凶险血腥的案发现场来吧?毕竟那个地方,都快成万人坑了。”
  蒋云岫维持着端庄的坐姿,如果有人见过白天的她就会发现经过了整整一夜,她的发型、衣服甚至连妆容都没有丝毫变化,即使狂风骤雨也没能影响她分毫。她静静注视着时煊,片刻后扬唇一笑,说:“可我,就是去了现场,就当我好奇吧。”
  时煊定定地看着她,两人之间仿佛产生了一股无形的气场互相抵抗着,片刻后,他松懈下来,笑着说道:“听说,蒋女士的店生意非常好,前段时间还上了岚城十大网红店的推荐,有不少知名美食博主都来探店测评过?”
  “承蒙抬爱。”蒋云岫笑答。
  “今天会营业吗?我想去尝尝传说中十大网红店的是什么味道。”时煊继续问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神往。
  “当然。”蒋云岫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从容不迫地回应道:“警官想喝点什么?”
  时煊说:“您最拿手的。”
  “老大——!过来过来!”大雨里,岑泽霖冲一旁的姚沛舟拼命招手,生怕被雨幕阻挡着对方看不见。
  姚沛舟迅速走近,在他面前站稳:“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个!”岑泽霖指了指被雨水冲刷过的地面,那上头的泥被冲掉了,露出半块石碑来,隐约可见一道青色的符咒。他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眸子格外清亮:“这不符咒,不是窈姐常画的吗?”
  姚沛舟表情凝重,蹲下来把石碑上的泥抹干净,拧着眉头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泥土彻底被清除后,那青色的符咒完全呈现在他们眼前——赫然是一条盘错的青蛇。
  海滩上,盛窈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垂落至腰间,若隐若现地遮挡住胸前的一片春光。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着,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而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目空一切,直到耳边传来了姚沛舟的声音,她才坐端正了些。
  “你说什么?松平县?”盛窈问道。
  “对,就是松平。”姚沛舟的声音里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与盛窈这头灿烂明媚的阳光形成鲜明对比,他说:“我们在这个河堤附近发现了你的封印。”
  “老大,你不会是故意搞我吧?”盛窈把墨镜往头顶一推,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我好不容易享受一个假期,你就这么算计着把我拽回来搬砖?”
  姚沛舟声音冷冷:“没搞你,是你的封印,看微信。”
  盛窈满脸写着不耐烦,摸过一旁的手机划开,点了姚沛舟发来的照片。不看还好,一看她发现这好像真的是她的封印。
  他们这些人但凡镇压了某只凶兽或者恶灵,就必定会在那里留下自己的封印,相当于告诉其他人这下面镇着一只不太好对付的玩意儿,封印是我打的,别擅动,出了问题当心我找你麻烦。
  当年时煊镇压相柳的地方原本也有一块石碑,刻着他的封印,只可惜被赶去杀人的姚沛舟不慎毁坏了,现在估计只剩石头渣子了。
  “你要这么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盛窈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那得是......”
  姚沛舟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那就收拾收拾,你的假期结束了。”
  “我......”盛窈瞪圆了眼睛,掐断了夹在耳朵边的那朵鸡蛋花,敢怒不敢言:“无良上司,你大爷。”
  她一个快渡劫的人,趁着现在享受一下阳光沙滩海浪都不行吗?!
  过了午后,雨小了不少,时煊走到蒋云岫的奶茶店时,也就基本上停了。他收了伞,站在店铺前抬头冲着人笑:“我来了,蒋女士。”
  蒋云岫换了身衣服,重新梳妆打扮过了,此时的她系着围裙看上去居家又温婉,抬头看向时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云中君,喝吗?”
  “听起来不错。”时煊一挑眉,表现出几分兴趣。
  “稍等。”蒋云岫转身去,忙碌了一阵,时煊看见她熟练的调和、配比、摇晃,然后往绘着山水画的纸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翡翠绿,然后又在上面熟练地挤满了层层堆叠的芝士,最后再撒上抹茶粉。
  “谢谢。”时煊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晕开在唇齿间的除了淡淡的茶香以外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和醇厚的芝士,层次相当丰富。他抬头冲人笑,说道:“云中君,芝士堆叠成的云,四君子的竹为君,这名字也起得好。”
  蒋云岫笑了一声:“附庸风雅罢了。”
  “是真风雅,比起现在那些连锁加盟店的全是果糖香精勾兑的东西来说,担得起雅这个字了。”时煊笑着说道,这会儿他才开始打量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
  装修风格都与蒋云岫这个人的气质非常相似,颇有几分江南女子才有的温婉典雅,大到橱窗、柜台和壁纸,小到收银台上的摆件和窗口的风铃,无处不精致。
  时煊大概能理解这家店为什么能成为这小镇中脱颖而出的网红了,毕竟店主是真的非常用心在经营。可这样一个蕙质兰心又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不算太有人气的小镇安家落户。
  他还来不及多想,回身就跟一个青年撞了个满怀,后者背着画板,连伞都没打,淋了些毛毛雨的头发蒙着一层水雾,看上去富有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费景行?
  时煊微讶地一挑眉,缘分这件事情真的是相当妙不可言。这人像是跟蒋云岫很熟似的,笑着跟她打招呼,随后从画板里抽出一张素描纸递过去,说:“这个,是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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