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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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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得很!”霍长宁一拍大腿,冲电视里的祁舒阳扬了扬下巴,语气里难掩嘲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揭不开锅,就没见过比他还穷的明星了!”
  “不会吧?这你都知道?”时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
  “那可不,”霍长宁得意地笑了,翘着二郎腿小脚丫子不停转悠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开口说道:“他差点儿就没给我结工资,幸好我........”
  炫耀戛然而止,小狐狸保持着张着嘴的口型机械地转过头,看着面带微笑坐在她身边的“大狐狸”,尴尬地眨了眨眼。
  时煊扬起嘴角,语气温和:“结工资?”
  套小姑娘的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这事儿吧——”霍长宁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说来话长。”
  清吧里的灯光稍有些昏暗暧昧,蓝调音乐源源不断地从唱片机里传来,催生出几分微醺意味。调酒师摇晃着手里的调酒杯,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随后从那一排酒杯架子上取出了一支细长的酒杯将调好的鸡尾酒倒进去,鸡尾酒的颜色分成了好几层,最后在那上面点缀了一片薄荷叶。
  “先生,您的酒。”调酒师面无表情地把酒递到棠遇霜手边,声音清冷且富有磁性。
  “哦...谢谢。”棠遇霜接过酒,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低头看着手里这杯蓝绿色的酒,努力睁开那双有些迷糊的眼,直接把这杯鸡尾酒喝空了。
  冰块与薄荷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他感觉太阳穴都快被这过分清凉的感觉刺激到爆炸了,缓了好久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吧台里正在擦杯子的调酒师。
  “我说,你这酒怎么这么刺激?你是给我喝的清凉油吗?”棠遇霜瞪着他,表情相当不满。
  这调酒师拥有一双相当漂亮的手,白皙,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擦杯子的动作像是艺术表演,能让人目不转睛地盯上好一会儿。吧台的灯光相对明亮,头顶那盏灯正好将他笼罩住,整张脸轮廓分明。
  闻言,他抬头看了棠遇霜一眼,表情冷漠:“你喝太快了。”
  “什么玩意儿?”棠遇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喝酒!不就是得一口闷?你当我品茶呢?”
  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原本分散坐在酒吧里的其他顾客。清吧环境相对温和寂静,有一点大动静就能吸引周遭所有人的目光,更何况是棠遇霜这种不算和谐的动静。
  原本坐在距离棠遇霜不远处的另一个顾客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座位往旁边挪了挪,打量这个衣着得体、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时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虽然五分钟前他还在思考要不要搭个讪。
  然而棠遇霜可没有考虑这么多,他敲了敲喝空的杯子,对调酒师说道:“再来一杯,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就要酒!”
  也许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没有品味的土鳖,调酒师在转身时脸色相当凝重,但仍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教养,伸手拿了一只酒杯往里面吨吨吨地倒了一大杯酒,往他面前一放:
  “喝吧。”
  “这还差不多。”棠遇霜默默地嘀咕了一句,随后端起那满满一大杯的酒咕噜咕噜全部喝下去了。
  旁边几位看得两眼发直,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一般情况下,不太会有人在清吧这种注重情调和意境的地方这么大口喝酒,又不是路边摊买醉。
  这调酒师很明显是在报复这傻缺青年白白浪费自个儿心血。
  当然,如果周令殊知道自己之后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折磨,他就一定不会把五十度的威士忌当成白开水倒给这位酒量酒品都不怎么样的二傻子喝。
  “别扒拉我!”棠遇霜像一条八爪鱼整个人都挂在人身上,面对周令殊好几次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弄下来的行为表达了充分地不满,整个人贴得更紧了。
  周令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衬衣领子上印下几个黑黢黢的掌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有损修养的事情。
  他认命地拖着棠遇霜,好几次想要伸手拦一辆出租把人塞进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夜渐渐深了,马路上的来往车辆也越来越少,他四处打量了一番,艰难地挪到了酒吧门外的小长椅上,将人一把从身上拽下来扔在了椅子上。
  随后,他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毫无防备之心的棠遇霜,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衬衣,长腿一迈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他开着车从停车场驶出,不经意往长椅上撇了一眼。不看倒还好,这一看就发现几个看上去相当不入流的社会青年围着长椅上的棠遇霜,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酒吧一条街,到处都是“捡尸人”。
  像棠遇霜这样长相清秀、这会儿又睡得毫无防备的落单青年,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更何况这间酒吧的性质相对特殊。
  车停在了路边,周令殊面无表情地盯着被两个人架起来拖着往路口走的棠遇霜,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他盯着一行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认命地叹出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第52章
  暴雨天的周一,被雨水冲刷的早高峰让今天特案处迟到的人数陡增,人挤人地等在打卡机面前打卡签到,轮到岑泽霖时数字已经从九点半跳转到了三十一。他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去看跟在他身后的棠遇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别打了,超过半小时了,打了也没用了。”
  作为一个相当人性化的事业单位,特案处的考勤记录里明确规定——“每个月有三次机会,只要迟到不超过半小时,九点半之前打卡还是算全勤的。但如果超过半小时了,那么这个全勤就算泡汤,因此现在他们打没打卡性质都一样了。
  棠遇霜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办公室那边走,似乎对自己今天迟到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这并不符合他的人设,毕竟他是一个抠门儿到加班费必须精确到分钟进账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因为一分钟误差损失整整三百块大洋!
  岑泽霖觉得奇怪,一脸狐疑地跟上去,凑近了一看,发现这人顶着两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眼袋比眼睛还大,登时吓了一跳。
  他一把将人按住,满脸关切地询问:“霜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啥事没有。”棠遇霜摆了摆手,比窗外阴沉着的天显得还要丧一些,随后继续顶着他那张惨白的脸推开了后勤组办公室的门。
  后勤组的其他人都已经来了,完全心不在焉的棠遇霜含糊地说了一声早,像是行尸走肉朝着自己专属的办公室游魂一般飘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咚地一声撞上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嘶——”他疼得蹲下来捂着脑门儿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勉强清醒了一些,一转头发现后勤组众人正用怜惜又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在关爱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弱智。
  跟在他后面进了后勤组大门的岑泽霖一脸无语,跟一旁站着的时煊咬耳朵:“有鬼,绝对有鬼,棠遇霜是不是撞鬼了?”
  棠遇霜也不知道是怎么听见这句话的,他抬起头,脑门通红,眼神迷离,冲着岑泽霖缓缓一点头,干巴巴地说道:“你说的对,我真是遇到鬼了。”
  八卦时间到——
  众人互相对视,交换了彼此的意见,配合默契地搬好小板凳围坐在棠遇霜身边,听他开始自己的表演。
  “你的意思是,你要送她去上麓山书院?”凌庭柯端着一杯咖啡,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姚沛舟,仿佛对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然而后者却不以为意,只是轻轻一点头,回答:“是,我已经联系好了。”
  “她为什么会来找你?霍知眠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是不是霍知眠和泊舟的孩子?”凌庭柯问道。
  “我非常确定,她是。”姚沛舟的语气异常坚定,说话间调整了一下坐姿,与对面的凌庭柯四目相对:“我不知道霍知眠想干什么,她一直以孩子的师父自居,从来不允许霍长宁叫她妈妈。况且她一直和我们最近接手的这几起案件有关,所以我也不想让孩子继续跟在她身边了。”
  凌庭柯仍旧保持怀疑:“可这孩子修行不足五百年,而泊舟离开已有八千年了。”
  “我知道,可我真的确定,她一定是泊舟的孩子。”姚沛舟说道。
  麓山书院专门针对人族以外的学生开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统一管束。特案处里有些已婚已孕的组员就把孩子放在那里寄宿,这所学校常年有防护结界笼罩,外人想要进去难于登天。
  这些修成人形的异族孩子想要偷偷溜出去,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把霍长宁送进去的的确确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能保证她短期内不会到处乱跑。
  凌庭柯又问:“那这孩子跟祁舒阳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据她自己说,她离家出走后太饿了,盯着路边的烧烤摊发呆,打算趁人不注意偷偷抢了做晚餐,还没行动就被人逮住了,那个人就是祁舒阳。”姚沛舟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眼,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祁舒阳这个人......有点问题,但我说不上来。”
  “至少他暂时没有明确的恶意,就别去管他了。”凌庭柯放下咖啡杯,回头看向窗外,瓢泼大雨冲刷着这座城,风雨飘摇,远处的建筑都被笼罩在烟雾缭绕之中,完全看不清楚。
  他的眼眸深邃,表情凝重,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不好的预感了,沛舟,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五千年前。”
  五千年前——
  姚沛舟回忆起那个遥远的时间节点,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那是创世以来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也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过往,如果这段过往即将卷土重来,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将这一切扼杀于摇篮。
  “不会有事的,是你多虑。”姚沛舟说道。
  凌庭柯一颔首:“但愿吧。”
  “对了,泽霖最近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姚沛舟问。
  凌庭柯顿了顿,神情凝重:“他不肯说,于是我趁他睡着时进入了他的识海,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过去,始终不肯往前迈一步。”
  “这怎么可能?”姚沛舟狐疑道:“他明明早就迈过了这道坎,你我都清楚。”
  “可盘古斧还在他体内。”凌庭柯的语气加重了一些,握着咖啡杯的手也也随之加重了力气:“他一天不愿意取出来,一天就存在隐患,就像是埋在他身体里的炸弹。”
  “深水炸弹?!”岑泽霖的声音有些夸张,他来来回回将面如土色的棠遇霜打量了好几遍,没忍住砸了砸嘴发出感叹:“没看出来啊霜哥,有点东西。”
  棠遇霜一摆手:“别!别讽刺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喝酒了!”
  “喝酒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去对地方。”时煊没忍住插话道:“怎么能去到gay吧呢?霜哥,你不知道那地方是干嘛的吗?”
  棠遇霜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要是知道那是gay吧,我还能进去?我一睁眼,人都傻了!这是谁家啊?我怎么睡这儿了?这也就算了,我身边怎么还躺着一个男人啊?这叫什么事儿!现在国产肥皂剧都不兴这个了好吗?!”
  “然后呢?”岑泽霖对接下来的部分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他两眼放光地盯着棠遇霜,继续问道:“你穿衣服了吗?他穿衣服了吗?”
  “这就是最离谱的!”棠遇霜拍了拍桌子,语气也加重了些:“我就穿了条裤衩子!可他居然穿戴整齐!这人——什么毛病!”
  “......你很失望?”岑泽霖问他。
  棠遇霜正色道:“我没有。”
  “那你在痛斥什么?”岑泽霖继续逼问:“听你这意思,我觉得你对他这样的君子行为相当失望。”
  “我呸!什么君子!他有病!”棠遇霜相当不屑地怒斥道,忍无可忍向所有人陈述了自己周日一整天的惨痛经历:“他一整天都跟着我,我走哪儿他跟哪儿!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要求我昨天晚上去他家里住!凭什么?我不去,死都不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变态竟然弄到了我家的住址,堵在我家门口!什么玩意儿?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冯颜颜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来劲了,她咬着豆浆吸管凑上来,冲棠遇霜挤眉弄眼:“霜哥,走桃花运了呀?还是个帅哥呢!”
  “桃什么桃,就是他有病!”棠遇霜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将人哎呦一声拍坐了回去。
  岑泽霖又问:“所以呢,你让他进门了吗?”
  “咳!”棠遇霜咳嗽了一声,表情稍有些不自然,停顿了一下后说道:“进了,老在门口堵着像什么话,邻居都看着呢,丢人。”
  众人一副“我们都懂,不用解释”的表情,令棠遇霜感到十分头疼。但只有时煊仿佛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细节,在听他描述时脸色颇有些凝重。
  “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你问过吗?”时煊开口问道。
  “鬼知道!”棠遇霜翻了个白眼。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突然有这么个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人刻意接近棠遇霜,实在不得不引人深思。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目的,无论出于哪方面考量都应该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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