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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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几经转世,或许是这一世,或许是下一世,谁也不知道被涅槃之火烧尽的上古真神凤凰何时才能重塑真身;而他身体里藏着的凤凰之眸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神力,但需要涅槃之火的滋养与培育,最终才能完全成型。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凤凰族人,凤凰一族的后裔恐怕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此时此刻守在这里的,不过是一群傀儡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置凤凰于死地。”说话间,时煊捕捉到窗外有一个影一闪而过,他的表情迅速变换,给姚沛舟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迅速进入到了戒备状态,只待窗外的人主动发起攻势。
可他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等到,窗外的动静反而消失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完全听不到任何声响。宣霆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夜色中,伸手把窗户推开了一道缝隙,眼神在院子里扫视了一遍。
四下空无一人,就好像刚才的动静不过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尽早离开。”檀斯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风盈缺,然后说道。
盛尧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很被动,那老头儿一定不会放人,现在想想他答应让我们留下来,等凤凰自己同意跟我们走不过都是权宜之计,以凤凰被他洗脑的程度来说,这小鸟崽子根本不会跟我们走。如果要强行突围——”
盛尧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转向了时煊,意思再明显不过。
“?”时煊一脸无辜地回看他,似乎完全没弄明白盛尧目光里的含义,反倒是天真无邪地发问道:“为什么要强行突围呢,他们又没有围攻我们。”
根本不接茬,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将会成为那个影响大家拔剑速度的拖油瓶。这一态度让盛尧无话可说,他只能打了个哈哈尴尬地把话题扯开。
“不必突围,他既然让我们等,那就等着。”姚沛舟说道,他看了檀斯年一眼,指尖不动声色地在时煊的肩头敲了两下,给对方传达了一些旁人读不懂的含义,随后说道:“唤醒凤凰几世的记忆,一定比强行带人离开要明智,毕竟这么多的傀儡人收拾起来还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时煊读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懂了姚沛舟那两下的含义。他分明是在说——“别担心,我保护你”,即使时煊有朝一日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也不打算做他想了,就是固执地想要理解成这样。
想到这里,时煊忍不住嘴角上扬,形成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而后开口说道:“几世的记忆,这负荷量未免也太大了,就不担心他承受不起吗?”
时煊的担心不无道理,凤凰几世的记忆可就未必只是记忆了,其中承载着的还有超乎寻常的神力。以风盈缺这具肉体,恐怕未必能承受这份力量,万一神力暴走这具肉体被损毁,就得不偿失了。
“不要小看他,他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姚沛舟的目光落在此刻正呼呼大睡的风盈缺身上,这人仿佛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全然不知自己这么多年都处于危险的中心,更不知道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竟然只是一群被人控制住的、没有心的傀儡。
姚沛舟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凤凰涅槃前自毁神识,记忆严重受损,并非外力可以修复,能帮到他的恐怕只有你了。”
“我?”檀斯年指了指自己,见姚沛舟冲他点头,而后继续说道:“可我自己都对那段记忆相当模糊,拿什么帮他。”
“会有办法的,等着吧。”姚沛舟说道。
散会时,夜已深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众人派檀斯年把风盈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他自己的住处,其余人各回各屋准备休息。
姚沛舟进房间时,看见时煊正坐在床头捣鼓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他走过去在对方面前坐下,清了清嗓子以后开口道:
“最近太忙,一直忘了说,上次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谢谢你。”
“......嗯?”时煊对于他突然的客套表现出几分不适应,皱着眉头一副听错话的表情,非常疑惑地开口道:“你,怎么了?”
吃错药了?还是毒没根治,钻进脑子里了?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时煊还是强行把后面这句话咽了回去,虽然面对姚沛舟一脸认真地道谢,他有那么点不适应。
姚沛舟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跟你道个谢,没有你,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你哪有那么容易不在,老话不都说了嘛,祸...咳,不对不对!怎么说来着。”时煊努力往回找补,试图想一个更加委婉的说法。
“祸害遗千年。”姚沛舟替他补全了几句脱口而出的半句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光深邃,被烛火映出一片星辰大海,说话间他抬手轻轻触碰到时煊的眉眼,声音里夹杂着晦涩难懂的情愫:“我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有个祸害在我面前离开了。”
时煊:“.........”他一定不是在说自己。
“他真是个祸害,祸害最深的就是我了。”姚沛舟的声音有些沙哑,恍惚间时煊听见他发出了一阵轻笑,与平常冷静沉稳的情绪截然不同。
“他都祸害你什么了?”时煊问道,他感应到姚沛舟指尖的温度,带着凉意,像是夜里迎面而来的风,略有些刺骨。
“太多了,数不清了。”姚沛舟回答道。
“那你还惦记他干嘛,他死了你不是更清净?”时煊故意说道。
“我曾经一度是这么以为的。”姚沛舟认真地回答道,这个态度令时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撅过去。还没来得及想出说辞怼回去,就听见姚沛舟缓缓道出下文:“直到他离开我才发现,他不在了,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咚咚——
心跳声突然加重,撞击着时煊的胸膛,他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炽热滚烫,一股暖流从心头蔓延到全身,令他莫名地感到兴奋与喜悦。
他强压着这股情绪,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抑制住雀跃的心情开口问道:“那么现在呢,现在还是这样吗?”
“现在?”姚沛舟停顿了片刻,凝望着时煊的眼,含笑说道:“现在稍微好一些了吧。”
这一刻,时煊也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姚沛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敢以此断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此时此刻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谁,更不敢向对方要一个答案。
哪怕只是一句——“好一些了,是因为我吗?”都不敢轻易问出口。
他开始害怕,打算退缩,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第87章
“圣子!!!!”
风少英的声音出现在窗外,打破了小院的平静,风盈缺抬头看去,只见少年脚步轻快,朝着自己这头飞奔而来,一副精力十足的爽朗模样。
“少英!你——”风盈缺即刻站起来迎上去,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秒与人目光对视,后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红光将他定在了原地,一秒钟后反应过来。
原本藏在风盈缺眼中的疑惑与急切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往常一样的笑容与轻松,他问道:“干嘛,又想什么鬼主意了?”
“我替你背了黑锅!又!又!又替你背了黑锅!”风少英冲他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拳头,表情相当不满:“看看孩子吧!背上已经背满了你的黑锅,走路都驼背了!”
风盈缺一脸无辜,眼珠子提溜了一圈,故作镇定道:“什...什么啊?什么黑锅,我怎么不知道。”
“你——!”风少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翻脸不认账的人,满脸的委屈和哀怨,片刻后说道:“昨天明明是你烧了大祭司的祭司袍,结果被罚面壁的还是我。上次也是,明明是你偷吃了祭祀台的贡品果子,结果呢,挨骂的还是我。还有上上次......”
“哎呀呀呀!没完了你。”风盈缺打断了他,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凑到他耳畔低语:“跟你说,这个给你吃,可好吃了。”
风盈缺掌心摊开,里面是一颗大白兔奶糖。风少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满脸疑惑地看向风盈缺,半信半疑地说道:“这...这是能吃的?”
“对啊。”风盈缺点了点头,冲窗外努了努嘴:“那几个外乡人里有一个人给我的,他们里面就他让我看着舒服点儿,一开始我也以为他骗我的,我看见他吃了,就跟着吃了,真的挺好吃的,比霞阿婆做的糖还好吃。”
“真的?”风少英半信半疑。
“真的,你试试。”风盈缺一脸真诚地点头,笑眯眯地把糖递给了风少英。
风少英到底还是好哄的,接过糖以后嘟囔了一句那就原谅你了,随后拆开糖纸把这个大白兔奶糖塞进了嘴里。
嗡——
不远处的院子里,时煊面前的符纸动了一下,发出异样的光芒。众人立刻围了过来,目光集中在那张符纸上。
“真的会有用吗?”盛尧忍不住发问。
“试试吧,万一呢,毕竟这可是老徐最新的研究成果。”宣霆目光锁定在变成朱红色的符纸上,表情有些凝重。
他们把符咒下在了送给风盈缺吃的糖上面,寻常人吃了这块糖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但若是吃糖的非人,符纸便会发出异动,且会对这个非人族形成追踪。
催动符咒之人会迅速移动到其身边,并且形成一个无形的结界,牢牢困住对方,好让对方动弹不得。
“想要弄清楚风少英、以及整个凤阳村其他人的真实面目,我们目前只有这一个可行办法。”姚沛舟说完,默默念动了咒语,只见一道金色的光从符纸中飞出,飞速飘向了半空朝着风盈缺的住处而去。
这就是追着风少英而去的印记,也侧面印证的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人畜无害的少年的确非人类。
那一把大白兔奶糖是时煊送给风盈缺的,作为外乡人里唯一一个在后者面前有一点好感度的人,时煊的送糖过程也是相当的简单,上去打了个招呼,随便和风盈缺套了会儿近乎,就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小楚,你是怎么做到的啊?”盛尧一时好奇,没忍住问道。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聊共同话题。”时煊耸了耸肩,表情无辜地眨了眨眼。
盛尧又问:“什么共同话题?”
“嗯——”时煊迟疑了片刻,四处打探了一下,确定檀斯年此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这才小小声地说道:“就随便说了两句檀组长的坏话,对方深表赞同。”
“噗......”盛尧没忍住,随后轻咳了两声强压下笑意,冲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随后比了个大拇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招实在是相当高明。
只可惜檀斯年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他的目光锁定在那道闪闪发光符咒上,顺着印记的飞出飘向了远方。
金色的印记前无声息的嵌入了黑夜里,化作一股气流冲着风少英迎面吹来,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哼着歌朝着更深的巷子那头而去。
他拐过巷子口,进了最深处的一间院子,瞬间被一团黑雾笼罩着,从脚底攀升的藤蔓迅速拉扯着他,一下子把人拽进了院子里那口早就枯竭的水井里。
他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重重地摔倒在地,激起尘土飞扬。
“你被他看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像是被敲响的钟,沉闷而厚重。
风少英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他根本顾不地站起来,迅速爬到了那人面前,抬起头抓住了老者的裤腿,解释道:“没有,没有!长老,我...我没有被他发现,真的,我已经解决好了!”
“可是,他看到了。”老者眸光一凛,迅速把裤腿从他的手里扯出来,像是扔垃圾一样迅速将他踢出去很远,手里的权杖用力往地上一掷,地面随之震动起来。
风少英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困住了,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地发出了声声惨叫。他在地上不停翻滚着,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了,整个人在人与原身之间反复切换。
“啊啊啊啊啊啊———!!!”他紧捂着头发出了阵阵惨叫,一时间是人头,一时间又化作了鸟首,双眼里有血水迅速淌出。
“你不能心软!绝对不能!”老者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力量不停冲击着风少英的身体,一次次重创着他。
赤红的双眸里情绪反复无常,时而清醒时而狠戾,与平日里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的少年判若两人。
“我不能心软,我不能心软......”风少英反复念着,可内心深处却在不停挣扎,试图将这一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他反复回忆着自己与风盈缺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定自己早已把对方当成了最要好的伙伴。
即使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是围绕着凤凰展开的、试图将他永远困在这一角落再也无法重见天日的阴谋。
“可是,他是圣子啊……”风少英的目光突然恢复了一瞬的清醒,他呆呆的看着老者,疼痛使得他已经有些麻木了,他趴在地上像是一具软弱无力的行尸走肉,眼神反复通过老者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原本闭上了眼睛的老者缓缓睁开眼,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圣子啊,千百年来我一直陪在他身边。”风少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脸颊被汗水打湿,鬓发紧贴着肌肤,抬起头看向老者时目光格外坚定:“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应该跟着他们走,应该找回他和太子长琴之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