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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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一想到叶听澜在今后的某一天会被撕裂成两半,就没有办法再继续纵容对方这样的小性子,即使会被厌恶也要做出这个决定。
“是,我和他们一样。”钟浮玉艰难地说道,他抬头看着叶听澜,在掌心强烈的刺痛之下坚定了眼神,说道:“甚至可能不一样,我想要一个完整的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每天守着你,但又不能碰。”
“钟浮玉!!!!”叶听澜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想象的愤怒,他瞪着钟浮玉,听见对方第一次说出这样不符合性格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怼回去。
在这数千年里,钟浮玉都在他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叶听澜这具特殊的肉身纯情得令人发指,连一个亲吻都显得僭越。
可是钟浮玉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哪怕连抱怨的念头都没有动过,他们就这样走过了一路风雨,每当叶听澜走在大街上看着寻常情侣打闹嬉戏、相拥亲昵时,便会产生难以抑制的愧疚。
可那时,钟浮玉总会温柔地安慰他:“没事的,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不应该早就习惯这样的日子了么?”
随后像是哄小朋友似的摸摸他的头,不带丝毫的杂念和欲望。
可现在,钟浮玉却像是打破了心底深处的禁锢一般,将自己的欲望和渴求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叶听澜面前。
那双眼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野心和占有欲,逼得叶听澜无路可退,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出去。”叶听澜无力地指了指门口,声音颤抖。
“听澜,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去面对这个问题的,它必须被解决。”钟浮玉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原地,血水顺着掌心往下淌,整个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叶听澜一时语塞,他看了钟浮玉一眼,深吸一口气随后掀开了被子下床:“你很好,很好!你不走我走!!”
这结界虽然牢固,但也经不起叶听澜用力一击,他一掌下去就把结界打出了一道裂缝,四分五裂地结界迅速破碎,在空中化为乌有。
叶听澜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破窗而出,终身一跃消失在寒冷的冬夜里。
“你为什么要跟他生气呢?他说的也没错啊。”
“你也闭嘴!我是哥哥我说了算!”
“哧——我是姐姐,你是哪门子的哥哥啊?这么不成熟,小屁孩儿!”
“我说了我是哥哥,我就是哥哥。我有义务保护你,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识海里,叶听澜和叶听筠两两相望,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他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见面的时候,虽然永远都只能面对面地站着,完全无法触碰到对方。
叶听筠梳着漂亮而繁复的发髻,穿着量身定制的锦缎旗袍,看上去就是个精致而优雅的富家千金;叶听澜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身形挺拔而高挑,眉宇间还有些稚气未脱之色,但俨然已经是个成年的小伙子了。
这才是他们本来应该有的模样,只是因为困在同一具身体里,根本无法正常的生长,所以才一直都是孩童的模样。
“比我个子高就是哥哥了?不可能的。”叶听筠轻蔑地笑了一声,柳叶眉完成一道漂亮的弧线,说话时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你啊,永远都是小孩子,长不大的那种,人家为你好,你还要跟人家生气,上次跟棠遇霜吵架也是,总是得罪人。”
叶听澜更生气了,插话道:“棠遇霜那次...那次我都跟他道过歉了!”
“还不是自己闷了一个多月,才不情不愿地出来的,小屁孩。”叶听筠伸手冲他那头点了点,而他们仿佛站在不同时空里一样,手指直接穿过了叶听澜的额头,只能在空中轻点了两下,叶听筠随后说道:“所以,这次还是交给我吧,你不行的。”
“不可以!”叶听澜拒绝道:“鬼知道你会和他们达成什么交易!我告诉你,我不允许,叶听筠,我是哥哥,你得......”
“嘘——吵死了你。”叶听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那种会牺牲自己的人吗?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好喝的奶茶、漂亮的裙子我没穿过,我才不会让自己白白牺牲呢,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吧!”
说完,她也不管叶听澜还想说些什么,继而化作一团光消失在了识海里。
与此同时,躺在江珣家中的人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关切守在一旁的江珣,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听筠?”江珣试探性地问道。
“这你都能看出来啊?”叶听筠从沙发上坐起来,冲着江珣扬起嘴角一笑:“叶听澜这个幼稚鬼,每次跟人吵架就会来打扰你。”
江珣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继而给叶听筠递了一杯温水,随后说道:“打扰什么,他不来找我,还能去找谁?”
“倒也是,好像只能来找你啦。”叶听筠喝了口水——甜的,细致如江珣,知道她嗜甜如命,所以会在白开水里面化一块冰糖。
江珣静静地坐在她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那书已经看了一大半了。特案处的所有人里能够耐着性子看这种生涩难懂的古籍的,恐怕也只有他们的副处江珣了。
“我......”叶听筠清了清嗓子,打算组织一下语言。
“我不同意。”江珣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道,他的手指放在书上,抬起头看着叶听筠,表情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坚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听澜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可你们都只有一个灵魂,你应该知道这对叶听澜的影响。”叶听筠说道:“至少,我觉得你应该是能理解我的,也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我理解,但我不赞成。”江珣说道,他在客厅温柔的灯光里静静看着叶听筠,眸光温柔而深沉,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因为我和他一样,非常不愿意你离开。”
第98章
“江珣,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叶听筠的表情有些黯淡,她端着水杯静静坐在沙发上,在夜晚柔和的灯光下如同一幅精致漂亮的油画。
江珣抬起手臂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而悲悯:“你们和我不一样,我和那个人是无法共存的,他的残忍与冷血我曾试图感化,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叶听筠抬头看着他,眼神仿佛穿越千年回到多年以前——那段朱雀毁天灭地、残害众生的岁月里。
那时的朱雀无人可敌,即使是凌庭柯都无法将他完全压制,人间如炼狱,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焦土。它曾吞噬了一座城的生灵,用来滋补自己,四圣的名声在朱雀手里毁得支离破碎。
那时,众人束手无策;若非江珣在适当时机觉醒,与凌庭柯配合将那个为祸一方的朱雀镇压吞并,恐怕现在的人间早就不复存在。
“我......”叶听筠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黯淡,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莹润指甲在灯光照影下显出淡淡的光泽,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和那个人本质上并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当然不一样。”江珣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她:“你早就不是最初来到世间的那个你了,你们是可以共存的。”
叶听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可是现在不能共存了,我知道的,叶听澜像个傻乎乎的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听筠,请你相信我们。”江珣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掌心轻抚过她的发顶,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而细腻:“无论是我,还是沛舟庭柯,我们都会竭尽所能地帮你们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叶听筠仿佛被他安抚了情绪,原本的一脸担忧终于消退下去,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擦去眼角渗出的泪珠就地一倒,抱着抱枕躺进了沙发里。
“困了困了,我先睡了。”叶听筠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待她熟睡了,江珣终于放下了手里那本书,轻轻放到了落地灯旁边的桌子上,取了搭在一旁的毛毯给她盖上。他低头借着灯光看向人沉睡的容颜,眸色沉了下去,随后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在他离开的瞬间,客厅里的灯逐渐暗了下去,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珣走了很长一段的路,沿着自家门外的路一直往前走,沿途的风雪将他冻得脸色苍白,而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踩进了岚城松软的雪地里。
最终,他停在了凌庭柯家门口的花园里,满院都是被白雪覆盖的玫瑰,映入他的眼帘里成了一片白里透着的血红色。他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好几声,最终敲响了凌庭柯家的大门。
铁栅栏被缓缓打开,路灯均匀撒在院子里的通道上,雪被清理到了道路两边,被人堆成了两个小雪人。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出自哪两位的手笔。
“我在书房,进来吧。”凌庭柯的声音传进了江珣的心头,沉稳而缓慢。
原本望着雪人发呆的江珣回过神来,随后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大门。木质雕花大门在他走近的瞬间缓缓开启,屋子里的暖意瞬间将他包裹,这样的冷热交替反而令他有些不适,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家里只有凌庭柯一个人,少了几分生机和活力,使得这栋装修得富丽堂皇,无比精致的别墅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清冷。江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房门,随后推开了。
他这才发现书房里并不只有一个凌庭柯,姚沛舟也在。
这算是他们三个人难得的单独聚首,以往在处里总会有其他人在场,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的,只有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彼此才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无奈与悲痛。
“我想试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江珣站在光线最暗的地方,对凌庭柯和姚沛舟说道。
“这不是什么好方法,江珣。”凌庭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很明显已经充分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了。
“但他们不应该经历这些,听澜和听筠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江珣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不知是不是被一路来的风霜冻的,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苍白。
姚沛舟没忍住,问道:“那你呢?难道你不是吗?”
“我......”江珣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姚沛舟,温顺柔和的眉眼舒展开来,笑容里藏着些许自嘲:“我本就是个无用之人了,一身神力散尽,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但若是能用我自己换取他们两全,我是愿意的。”
“可我们不同意!”凌庭柯用十分严肃地口吻打断了他,眼神比窗外凛冽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他说:“别说我们了,他们俩也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江珣,你别想。”
“可我已经决定了。”江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即使是与此时气场无比强大的凌庭柯对视,也丝毫不示弱,他就像是一泓清流,蔓延不断地流淌着,即使面对坚硬的磐石也绝不会退缩。
这就是江珣,这世上很难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心意,即使他总是看上去既温柔又和善,好像非常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谁也阻拦不住。
凌庭柯的手紧握成拳,他手心底下的那张纸被他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随后成了碎片;姚沛舟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了江珣,片刻后问道:
“那么我们要替你做什么呢?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我不确定这是否能成功,我是不是一定能成功地把自己的元神从这具肉身剥离,再让听筠住进来,我需要你们在那时替我护法,毕竟现在的确是非常时期。”
元神剥离,简而言之就是把江珣的元神硬生生从他这具肉身里拽出来,然后再把叶听筠的元神塞进去,听起来就极具凶险,且并不怎么靠谱,毕竟这种事情并没有成功的先例。
而且在这过程中一旦有人心起歹念意图吞噬江珣的元神,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时煊躺在沙发上摇晃着双腿,对姚沛舟带回来的消息表现得相当震惊。
姚沛舟摇了摇头,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只是静静地靠着床头一坐,沉声道:“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要牺牲。”
难道以前看错江珣了?这人并不是什么伪善之人,就是个一心向善、凡事都为他人着想的大善人?
时煊在心里默默地犯嘀咕,但碍于姚沛舟此时耷拉着脑袋活像只不开心的小狗,他只好把自己的疑虑压下,开始耐着性子安慰对方。
“也不一定啊,不是说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能够成功吗,江副处长的元神能够得以保存,然后让共工给他找一个适用的肉身,不就都没事了?”时煊顶着“楚遇”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扑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安慰姚沛舟道。
只见姚沛舟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时煊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错在哪儿了。当年姚泊舟也是用了和这个手法差不多的方式,试图把自己的元神剥离出来,好给姚沛舟让出这具肉身,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姚泊舟魂飞魄散,他的爱人霍知眠从此远走高飞,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再见霍知眠时对方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险些亲手终结了姚泊舟这具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