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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by光与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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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凌庭柯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时煊的心里。
  后者回头看了他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继续问道:“孤光?它在你那里?”
  “是的,它在我这儿,在我这儿!”孟栩仿佛一个邀功的小孩,冲着时煊露出兴奋又激动的笑容,咧开嘴时那一对獠牙格外的锋利尖锐,他说:
  “姚沛舟还想跟我抢,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在我前面找到的,只有我,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孤光对我远比他熟悉,怎么可能听他召唤呢?”
  “那你对它做了些什么呢?”时煊问。
  “用鲜血!用我的血!”孟栩冲他挥了挥自己的手,那双手早就血肉模糊了,根本不忍心多看:“我每天都要用我的血滋养它,我相信你对孤光是有羁绊的,只要养活了它,你就一定能够回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不知道为什么在岑泽霖这个吃瓜人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担心孟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姚沛舟身上。
  毕竟这种修罗场还是不常见的,至少在姚沛舟这头不怎么常见。
  “狼血献祭?这是谁教你的?”时煊微眯起眼,表情分外凝重。他和孟栩相识于对方最落魄的时候,后者在部落争斗之中落了下风,被人追杀至若水边。
  那时的孟栩还是威风凛凛的狼王,千年修炼成人形,一呼百应,气势如虹,却在与豹族的斗争中落败,被对方吞并了土地,子孙后代、兄弟同胞都沦为后者的奴役。
  不肯屈服的,也都做了豹族的爪下亡魂。
  “想报仇吗?”昔日的九尾狐仙一派闲云野鹤的架势,衣冠楚楚,手执骨扇,看向摔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狼王。
  “区区狐族,也敢与我搭话?”孟栩倒在地上,筋脉具断,却也是一身傲骨,绝不肯在旁人面前认输。他双眸通红,咬紧牙关努力抬起头看向时煊,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叫豹族血债血偿。”
  “是吗?”时煊轻笑了一声,拂了拂衣袖,眉眼弯弯,表情却带着些不可一世,他说:“我若有那个本事叫豹族血债血偿,你可愿意供我驱使?”
  “你?”孟栩终于拿正眼看他了,随后笑出声来,张狂放肆的笑容不断回荡着,笑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剧烈咳嗽,硬生生咳出了好几口血来,然后才说道:“你能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是能,别说供你驱使,就是要我这条命,我都赔给你!”
  时煊折扇一收,笑道:“成交!”
  而后,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盘踞于槐山的豹族在一夜之间被清洗,从此世间再无豹族血脉。时煊站在槐山之巅,嗅着风中的血腥味问孟栩:
  “我已兑现承诺,狼王,你呢?”
  孟栩看着满山遍野的尸体,一如当初被血洗的狼族,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咽了下去,他面对着时煊叩拜行礼,重重地磕下一个头,说道:“愿为你差遣驱使,绝无二话。”
  这一诺,值千金。
  时煊思绪一顿,定格在孟栩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上,语气也加重了好几分:“说!到底是谁教你的!”
  “是你!是你啊!”孟栩疼得撕心裂肺,他一边嘶吼一边努力冲向了时煊,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促使他冲破了姚沛舟的结界,用力扑向了时煊。
  结界将他和时煊生生相隔,他只能趴在结界上看着时煊,鲜血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时煊,如同执念一般重复道:“是你,是你在梦里一遍遍这样教我的。”
  他这话倒不像在说谎,时煊回头看了姚沛舟一眼,后者冲他轻轻一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有人以时煊为诱饵,引导孟栩献祭给玉骨扇。这把扇子虽说是时煊的贴身之物,却也是他从别处得来的,追根朔源,恐怕他也不清楚这把扇子的具体由来。
  但凡有灵性之物,只要以鲜血祭之,都会引发难以预估的后果,更何况狼王之血本就自带邪性,不同于其他,自然而然会引发玉骨扇中潜在的风险。
  这邪神并不是别人,正是时煊当年贴身携带、共同作战的兵器——孤光。
  “它现在在哪儿!孟栩!”时煊更着急了,他的表情也不再如同平时那般冷静沉稳,冷冷的盯着渐渐失去控制的孟栩,试图逼迫对方再说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栩挣扎着不断发出怒吼,捂着头在地上翻滚,他不停撞击着结界,试图冲破重重束缚。他越挣扎,结界的力量就越强,困住他根本无法忍受。
  “孟栩!!!看着我!!”时煊加重了声音,伸手重重地砸在结界之上,眉目间神色清冷,即使在旁人看来他只是那个纯良无害的“楚遇”,此时的气场也完全和昔日的时煊一模一样,他说:“看着我!孟栩!孤光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然而后者却不能再回答他的话了,在孟栩不断挣扎的同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突然炸响了一道闪电,雷鸣电闪,直勾勾地冲着孟栩而来。
  时煊抬头看向天空,心下一沉。
  是天劫——
  修行之人,若做了逆天之事必将会遭到天谴。即使是神族都不例外,更何况是区区一个狼族。
  天劫降临,即使是凌庭柯也无力阻止。
  时煊眼睁睁看着天罚劈中了孟栩,后者在电光火石之间烧了起来,蓝色的火焰将他紧紧包裹着,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了一堆泛着焦糊味的黑炭。
  “时煊...时煊...时煊......!!”孟栩望向时煊所在的位置,那双被烧焦的眼眸如同两个漆黑的洞,却固执地盯着站在原地的时煊,在生命被燃烧殆尽之前时煊发现这人竟然扬起嘴角笑了,表情格外诡异,他说:“我不后悔,一点儿都不后悔,因为我终于又和你重逢了......”


第102章
  “.........啊?我吗?”
  棠遇霜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手里的勺子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他看了看时煊,又看了看姚沛舟,实在没有完全想过来。
  时煊切牛排的动作放缓了,他抬头看着棠遇霜,满眼都是怜惜和不忍,语重心长地说道:“霜哥,就是你,这是我和泽霖查出来的结果,就是你和叶听澜接触的比较多,所以——”
  “天地良心!”棠遇霜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引得进门上菜的服务员手一抖,险些把盘子扔在地上。
  姚沛舟指尖一勾,服务员的手瞬间就稳住了,晃晃悠悠的盘子回归原位,被服务员端着送上了餐桌。前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把手里的牛排切好送到了时煊面前,换回了对方面前那份原封不动的整块。
  “别激动,听我说完。”时煊十分自然地插起一块牛排吃下,直到服务员离开关上门,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呢确实是接触最多的那个,但却不是有问题的那个,因为有问题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棠遇霜拿着服务员给的干净勺子,重新开始喝汤,边喝边问:“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叶听澜最近又犯什么毛病了?”
  就这傻了吧唧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满腹心机、处心积虑的样子。
  凌庭柯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在岑泽霖面前出言力保棠遇霜绝对不是随口一说,毕竟棠遇霜这人但凡有点心机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活脱脱一特案处看门老大爷——
  “没什么事,小问题。”时煊摇了摇头,冲他笑道:“吃吧,这餐厅很难预定吧?哪儿来的位置啊?”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然......”
  “周令殊请的?”还没等棠遇霜吹完,姚沛舟已经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了。
  棠遇霜一听这话就不爽了,瞪着眼睛问道:“我是那种没有骨气的人吗?我还没原谅他呢!”
  “你也太不好伺候了。”时煊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平心而论,自从周令殊结识他们到现在,在棠遇霜身上花的心思和金钱远远超过棠遇霜在特案处近五十年来的工资了。
  作为工薪阶层口中万恶的资本家、曾经的皇帝陛下,随手一挥就是巨资一笔,绝对是岚城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人上人”待遇。
  就像是眼前这顿西餐,寻常人要想在这家店吃饭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餐桌,包厢几乎是不对外预定的,只有极少数上流社会人士才能约到,且无法自主挑选包厢。
  然而周令殊是个意外,周总秘书一个电话一打,棠遇霜今天就大摇大摆地在餐厅挑选了一间他觉得最满意的包厢。
  棠遇霜一边吃着肉一边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高傲和倔强,说道:“他欠我的是钱能解决的吗?能吗?没那么容易!”
  他不吃人嘴短,时煊可不一样,秉持着要友好对待“大金主”的原则,时煊对于他的反应不置一词,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吃东西。
  距离孟栩的死已经过去整三天了,外勤一组以凌庭柯一封公告邮件的形式知道了孟栩离职一事,为了让他走的体面,凌庭柯在邮件里写的是——“潜心修行,不打算继续参与处里各项事宜”。
  也算是给了孟栩最后的颜面。
  孟栩离开的那一天,岚城降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将这座城市严丝合缝地覆盖住,时煊静静地站在孟栩烟消云散的那个地方,眸色一沉,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肆意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搭档和朋友,将他当作一生的执念,到最后也败在了这个执念之上。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他耽误了别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时煊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姚沛舟,在大雪纷飞里问他道:“如果时煊还活着,他应不应该为了孟栩的死多多少少负点责任呢?”
  姚沛舟手执长枪,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在一片风雪里微眯起双眼,沉默了许久以后才沉声说道:“命是他自己的,别人不需要为他负责。”
  “可他是因为时煊,才变成这副德行的。”时煊不知是不是被风雪迷了眼,竟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眼眸一弯,只感觉有一丝冰凉紧紧贴在了眼角。
  “你太看得起时煊了。”姚沛舟一边说一边收起了自己手里的长枪,慢慢踱步到了时煊面前,用自己高大的身影将对方笼罩进他的怀抱里,随后才继续说道:“他哪有那么大本事,能祸害那么多人。”
  原本冰凉的身体在此刻回温,时煊感觉到心头一松,整个人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倒在对方怀里,闷声问道:“哦,那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呢。”
  “没什么本事,一只小狐狸。”姚沛舟的声音低哑而柔和,语气里隐约带着些笑,只听他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最多也就祸害一个人罢了。”
  那个人是谁?
  时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问出口,他在一片温软里逐渐闭上了双眼,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他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总而言之,棠遇霜的态度经过时煊的观察也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以说就是毫不知情,毕竟让他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去演戏实在有点太难为他了。
  对于特案处众人来说,与其相信他是那个背叛者,倒不如去好好想一想其他的可能性。
  晚饭后,棠遇霜踩着共享单车大摇大摆地从饭店门口离开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时煊实在很难把背后这栋寸土寸金的建筑和骑着共享单车的棠遇霜联系到一起。
  谁能知道这个踩着共享单车的男人在两个小时之前还曾在顶楼那家餐厅挑三拣四地选包间,恐怕这家餐厅的服务员都比他看上去有派头。
  “走吧。”姚沛舟说道。
  时煊回头看见他一脸凝重,问他:“去哪儿?”
  “凌庭柯家。”姚沛舟回答。
  “去他家干什么?”时煊继续问他。
  “叶听澜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姚沛舟的脸色在这个雪夜格外冰冷,让时煊从心底里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他这么一说,时煊倒是想起来了,虽然他们做局把孟栩引出来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玄武的两个魂魄已经有了撕扯竞争的意识,不彻底解决这问题就永远都会存在。
  他们是不可能真正允许让江珣去做这样的牺牲的,即使后者的意愿十分强烈,但也被凌庭柯完全否决了。
  为此,凌庭柯甚至亲自出手封锁了江珣的一魄,防止对方擅自作主。
  整栋房子都被青龙神力所笼罩着,根本没有人可以擅自靠近。叶听筠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大力气才把冲动易怒的叶听澜压制下去,自己出现在凌庭柯的家中。
  “别想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了,这世上是没有这样的办法的。”叶听筠双手托腮,嘴里咬着奶茶吸管,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此时她讨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无关紧要的八卦。
  “不会的,我们再想想。”钟浮玉第一个出来否定了她。
  “钟浮玉——”叶听筠摇晃着双脚,裙摆随之轻轻晃动着,她抬头看向钟浮玉,片刻后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和我们不一样,要真有这种方法,当年泊舟就不会离开了。你们也别怪我说话直,事实呢就是如此。干嘛这么看着我,觉得我很伟大吗?”
  叶听筠说到这里突然就笑了,时煊觉得此时的她仿佛不再如同外表一样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充满了成熟稳重的魅力,也显出了与外表不符的气场。
  “才不是呢,只是作为一个姐姐就应该这么保护自己的弟弟。”叶听筠的表情隐隐带着些骄傲,她喝掉了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抬起头来露出笑容:“你们呢就负责替我见证,我是叶听澜的姐姐!争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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