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性别Enigma——by古花猫

　　“得了吧。”苏泽叹口气说：“就你那点钱，连补零头都不够，还是留着好好交大学学费吧。”
　　苏泽越讲越生气：“这些资本家是真的黑，公司也是真的不做人，我现在都怀疑公司是不是和那群小日本串通好了，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你。”
　　苏泽捏紧拳头：“妈的，要不是你合约还有两年，我他妈都想拉着你一起跳槽了，谁稀罕他这破公司啊。”
　　裴云羡笑笑，本不想说什么，低眸却见谢亦直播间还在疯狂刷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崽崽你蹲墙角干啥呢？】
　　【这模样，像极了偷听的我。】
　　【人不要偷鸡摸狗，不过你到底在听啥，给爸爸听听呢。】
　　裴云羡盯着直播间，懒懒一笑。
　　谢亦站在门口，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似小心的在偷瞄什么。
　　裴云羡抬眸看了一眼转角，一双白色球鞋暴露在外。
　　他轻勾嘴角，本不想说什么的他，下一秒语气委屈。
　　“是啊，公司这次真的太过分了，真是欺负人，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代言说给别人就给别人，现在违约金压着我饭都快吃不起了。”
　　苏泽：“？？？”
　　夸张了小裴，吃不起饭不至于。
　　他看着裴云羡委屈的神情，本来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原来一切都是假装坚强。
　　不过想想裴云羡才二十岁，就经历了这么多。
　　苏泽真心疼：“不就一个车子的广告代言，放心，总会有办法的，这个代言没有了就再找别的。”
　　“可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代言了。”裴云羡声音哽咽：“主要能和谢亦哥同框，现在却给别人了，代言费也没了。”
　　转角。
　　谢亦心脏一悸。
　　他看着裴云羡卷翘的睫毛眨了眨，眼里全是令人心碎的委屈，整个人柔软又脆弱，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瞧瞧这委屈的模样。
　　不就一个代言。
　　小Oga的愿望他来实现！
　　但其实不然，裴云羡只是垂眸，盯着直播间那道偷听的背影。
　　*
　　谢亦重新回到休息室。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顾严生的电话。
　　顾严生声音满满地惊讶：“小祖宗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谢亦懒得跟他贫，直入主题：“你手里还有什么代言，帮我看看有没有片酬高又轻松，像玩一样的那种代言。”
　　顾严生：“………”
　　“您今天被郭荣海骂傻了？”顾严生吐槽：“要是有这种代言，我早就把合同签……哦对。”
　　他突然想起什么，“钱多，又玩是吧，好像还真有一个。”
　　谢亦问：“是什么？”
　　顾严生说：“你以前出道时也代言过，就那个手游峡谷之战。”
　　他想起什么，说：“贺清之前不是把游戏收购下来了吗，前面他还跟你提了一嘴让你去代言，你说你现在这个年龄代言太尴尬。”
　　“有吗？”谢亦不认账：“我不记得了。”
　　顾严生：“………”
　　谢亦说：“把合同发我看看。”
　　顾严生稀奇道：“怎么突然想起代言了，不是说这样是在消耗你的形象吗？”
　　谢亦言简意赅：“今时不同往日。”
　　他的小Oga需要他！
　　“那你这是同意代言了？”顾严生问。
　　“没。”谢亦脑海中划过一双月牙眼，意味深长道：“有人比我更合适。”
　　………
　　谢亦鲜少过问代言的事，不过流程他还算熟悉。
　　把合同重头到尾看了一遍，找律师核对信息无误后，他拨通了贺清的电话。
　　“兄弟，晚上出来喝两杯吧。”
　　贺清睡眼朦胧，反应过来是谁来电，他愣了愣。
　　突然有点想哭。
　　认识这么多年，谢亦头一次主动请他喝酒。
　　起床气都消散了几分：“明天不工作？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酒了？”
　　“工作重要还是兄弟重要。”谢亦张口就来：“当然是兄弟。”
　　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贺清听乐了。
　　“好，那我们晚上见。”
　　*
　　下午的戏说难，也不难，主要还是感情拉扯戏。
　　谢亦叫助理给片场众人买了咖啡，等他到化妆间的时候，裴云羡已经花好妆了。
　　谢亦推门而入，脚步一顿。
　　啊啊啊啊啊，怎么有人穿白大褂也这么勾人。
　　这一场戏，时间往后拉了两三个月，两人断断续续纠缠，终于有了进一步发展。
　　裴云羡换了新造型，他饰演的荣朝鹤本是一名外科医生，常年都穿着白大褂。
　　白大褂给人第一印象是神圣，但到谢亦这儿，禁欲下全是勾引，一颦一笑都戳在他XP上。
　　谢亦把裴云羡上下打量了一圈，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兴奋，自然地走到裴云羡旁边的化妆椅坐下。
　　把手里的咖啡放到他面前，稳住心神，勾唇道：“不错啊小学弟，这个造型蛮适合你的。”
　　裴云羡浅浅一笑，露出唇边两个梨涡：“是吗？我感觉还挺别扭。”
　　谢亦视线落在他脸上，比起在浴室的造型，他更喜欢裴云羡这样的装扮，整个人气质干净又温和。
　　他就喜欢这种清纯的Oga。
　　察觉自己看愣了神，谢亦连忙收回视线：“没事，习惯一下就好了。不像我等会还要穿非主流，像个小流氓。”
　　裴云羡被这形容词逗笑了：“也挺适合你的。”
　　两人换好装，跟着郭荣海来到外面的草坪。
　　这场是外景，比起前面的浴室戏，这次工作人员多了很多。
　　郭荣海按照惯例讲一遍戏：“等会你们两个在草坪上喝酒，谢亦喝醉了吐露心声，裴云羡内心波动，最后你们两个都喝得烂醉如泥，在酒气的熏陶下，谢亦彻底敞开心扉。”
　　郭荣海看向裴云羡强调：“到时候你千万别被谢亦带偏，你的情绪一定要收着，因为荣朝鹤害怕再次受伤，没有全信池穆的话，不过比起先前，还是心动了，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裴云羡点头：“好。”
　　郭荣海又同谢亦讲了两句戏，而后嘱咐：“这场戏就看你的爆发了，别有压力，知道你第一次演这种情感戏，量力而行。”
　　谢亦无奈一笑：“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郭荣海瞪他：“……你这臭小子。”
　　谢亦莞尔：“放心吧，我有分寸。”
　　“那你们再讨论一下。”郭荣海说：“准备好了再过来。”
　　等郭荣海走后，谢亦随便翻了翻剧本，抬眸问裴云羡：“你对池穆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没？”
　　裴云羡思考了一会儿：“很真实，也很让人害怕，他的爱太偏执了。每次我带入荣朝鹤这个角色去看池穆，心都会很痛，我就在想如果池穆是Oga就好了。”
　　“为什么？”
　　“这样他们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裴云羡说。
　　谢亦点了点头：“没看出来，你感悟还挺多。”
　　“不过。”谢亦又说：“万一他们信息素不匹配呢？你还认为他们会相识然后相爱吗？我倒是认感觉这样也不错，双A又如何，世俗的眼光不必在乎。”
　　闻言，裴云羡眸色渐深，他看着谢亦：“就算你被Alpha标记也不在乎？”
　　这个………
　　他当然不愿意！
　　他可是Eniga，这要是被Alpha标记，那岂不是真成……Oga了？
　　他才不要！
　　声称Alpha这么多年，要是被他那群粉丝知道，不知道会被嘲笑成什么样！
　　想想就……
　　绝对不可能！
　　他必须是顶A才行！
　　谢亦坚定且肯定地说：“没这个可能性，我只喜欢Oga。”
　　裴云羡凤眼深邃，若有所思看了谢亦一眼，低低嗯了声。
　　………
　　一切准备就绪，副导演叫他们过去。
　　郭荣海对片场做了个静声的手势，随后打板。
　　“《独占》第二十场，一镜一次，A！”
　　镜头里，天边夕阳艳红，两人坐在草坪上，面前有一个黑色袋子，里面装满了啤酒拉罐。
　　坐这一个小时，两人相对无言。
　　谢亦脸颊和脖颈通红，神态已然醉了，他又拉开一罐啤酒，猛灌，不甚被呛了一口，咳嗽不止。
　　裴云羡蹙眉，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拍了拍他后背，冷声道：“不会喝还逞强。”
　　谢亦抬眸，一双眼睛赤红地盯着裴云羡，这眼神像是要把他盯穿。
　　裴云羡想要别开眼。
　　不料手腕被谢亦一把抓住，“荣朝鹤，你说我狠心，真正狠心的是你吧。”
　　裴云羡紧皱眉头，想要把手抽回去，奈何谢亦的力气很大，索性放弃，神色淡淡道：“你喝醉了。”
　　“醉？”谢亦嗤笑一声：“是啊，是你让我醉的，十年前醉到今日，你却抛弃了我。”
　　裴云羡眯了眯眼睛，讥讽一笑：“看来你栽赃嫁祸的本领一如当年，到底是谁抛弃了谁。”
　　谢亦僵了僵，低垂的睫毛轻颤，握着裴云羡手腕的力度渐大，忽然猛地一用力，他把裴云羡推在草坪上，用半边身子压住他。
　　“放开我！”裴云羡挣扎，换来的是谢亦更紧的禁锢。
　　谢亦痴狂而深情地望着裴云羡：“……对不起，当年我不是有意要离开你的，我是逼不得已，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发了疯似的想你！”
　　最后一句话，谢亦几乎是哑声吼出来的。
　　裴云羡明显一怔，下一秒他又沉着声音，还是那句话陈述：“你醉了。”
　　谢亦和他对望三秒，颓然地把额头抵在裴云羡肩膀上，嘴里咕哝着：“是啊，哥哥我醉了，所以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裴云羡沉默不语。
　　谢亦偏头直接在裴云羡脖颈上咬了一口。
　　疼得裴云羡嘶了一声，抬手一拳挥在他脸上：“你疯了！”
　　谢亦捂着红肿的脸，委屈巴巴地望着裴云羡：“哥哥你太狠心了，一点也不心疼我了。”
　　时间仿佛倒流，裴云羡看着他这个模样，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两人刚认识那会。
　　他经常会对自己撒娇，会用这样的语气埋怨。
　　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谢亦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扑进他怀里，像是宣泄那般，把这十年压抑的情感一并爆发了出来。
　　“哥哥你知不知道，没有荣朝鹤的池穆，就不是池穆，是行尸走肉！”
　　裴云羡身体一僵。
　　清透漆黑的眼眸凝聚起水珠，无声地掉了下来。


第11章
　　镜头拉近，裴云羡面部特写让在场所有人震撼，那一滴泪简直是点睛之笔。
　　“卡！”郭荣海一拍大腿，激动道：“谢亦刚才的感情表现得不错，特别是最后吼出来的那句话，很到位！”
　　他还以为谢亦没演过这种感情戏会爆发不到位，结果倒是出乎意料。
　　不仅爆发了出来，表情台词都让人惊艳。
　　看来谢亦的路子又要扩宽了。
　　他在心里肯定，感情戏能接。
　　郭荣海又看向裴云羡，真是越看越满意：“小裴最后一镜情绪也控制得非常到位，最戳人的点表现出来了。。”
　　“这场戏过了。”郭荣海紧接着说：“晚上就一场群演，没你们啥事了，早点回酒店休息吧，明天……”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硬生生冒出一串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崽崽妈妈来看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抱了抱了！”
　　“裴O宝也蛮帅的！”
　　“是活的谢亦！”
　　几个女生手里拿着谢亦的灯牌，手舞脚蹦，激动得不行。
　　郭荣海：“……”
　　谢亦情绪还没从剧中出来，在裴云羡怀中缓了几秒，听见声音抬起头。
　　“崽崽这儿！”
　　“你抱个Oga还哭？争气点！”
　　“别怂，再抱一个妈妈给你拍照留念。”
　　谢亦头痛。
　　他的粉丝怎么不论男女都是这个逼样？
　　看来回头得找找问题的源头。
　　他抬手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搞得她们又啊啊啊了起来。
　　谢亦：“………”
　　谢亦余光瞥了一眼郭荣海，果然老头要爆发了。
　　“是谁把粉丝放进来的。”郭荣海恼怒：“还不快请出去！”
　　副导演连忙站起身：“我这就去，您别生气。”
　　副导演赶紧和几个工作人员，走过去把他们带走。
　　几个粉丝恋恋不舍，幽怨地看了谢亦几眼。
　　谢亦嘴上说着这群粉丝不咋地，但终究还是宠粉的。
　　他把助理喊过来，让她去帮忙安排一下粉丝。
　　谢亦见这几个女生眼熟，应该是团队站姐之类的，他对助理还嘱咐了一句：“记得买奶茶，大热天过来也不容易。”
　　助理点头，照做去了。
　　可能是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谢亦想站起来，结果腿因为太酸又跌倒了回去。
　　“小心。”裴云羡从后接住他，手轻轻掐在他腰上。
　　谢亦：“！”
　　距离太近，一股清淡的茉莉花掠过鼻尖。
　　刚刚拍戏太专注，他没留意裴云羡身上的味道，这会儿感情抽离出来后，没想到小Oga竟这么香！
　　不知是因为他们信息素过于匹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身体居然为这股味道颤抖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