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龙君后,他说我高攀了——by一只大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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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吓得不轻,花容失色地抱头躲避,只是那记鞭子并未如期砸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恭清的背上。
一介小妖是无法承受杜蘅的弑神之力的,恭清的五脏六腑俱损,一口鲜血从肺里咳了出来。
“恭清恭清你为什么这么傻”夏姬哭丧着爬到他身边,紧紧地攥着恭清的手掌,想要用自己的内丹给他治伤。
恭清脸色煞白,阻止了她自残的行为,昏聩地说:“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冥王殿下,恭清恳请您饶了夏姬一命。”
“你以为在和谁谈条件?”崔琰鄙夷道。
“求求”恭清话还没有说完,便死在了夏姬的怀抱里。
她失声大喊:“不不不要!”她握着恭清的手,想给他更多的温暖,但都是徒劳的。
夏姬无能为力地看着恭清咽下最后一口气,含恨地看着崔琰,“你很想救他是吗,我可以成全你!这是魔域的临渊冰棺,如果他不能自己从梦中醒来开棺自救,外面的人也有一法可打开棺盖,救出人质。”
只听她目光幽邃,道:“只要冥王愿意放弃神籍成为魔物,此棺可开。”她说完便封了自己的筋脉,而后全身血液倒灌,汹涌的内力破体而出,不过寥寥数秒就死在了恭清的身边。
崔琰没再多看这两只精怪一眼,心中权衡着这只狐妖所说的办法。
放弃神籍,成为魔物
他犹疑了。
他花了一万年才飞升成神,岂会甘心曳尾于涂中,做回人人嫌弃喊打的小蛟。
只是你会怪我吗?傅宣。
他将手掌贴在冰棺之上,忘却了彻骨的寒凉,温柔地描过傅宣春山粉黛般好看的眉梢,再是到挺翘可爱但永远冰冰凉的鼻子,最后停留在粉润绵软的嘴唇上。
躺在冰棺中的傅宣像是也感受到了有人在陪着自己度过最后一程,泪水糅着血液滴落到数尺厚的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晶。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再有一刻钟,浮光窥心镜出口的通道就会彻底关闭。
救或不救,只在一念
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思考衡量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自己心间生根迅速长大。
不!
他不可以把傅宣留在这孤寂无依的镜中,唐唐阴司冥王,连自己的娘娘都护不了,还算什么神邸,还配称什么龙君。
“傅宣,我会救你出去!”他坚毅地看着傅宣,屏气凝神,化出龙形不断地盘旋在冰棺的上空,开始攒聚魔域之气。
不多时,魔气黑压压地涌进屋子里。
“唔嗯——”傅宣浑噩地睁开双眸,身体里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控制不住地往外倾泻,他痛苦嘶吼着,那冰棺像是遭受了雷霆暴击一般砰然碎裂。
“傅宣!”
崔琰散退了周身沾染的魔气,立即将傅宣抱在了怀中。
他明明还没有和魔气融合为一,冰棺怎么会无故崩裂,唯一的解释就是傅宣凭借自己的能力从梦中苏醒过来,但这可能么,连赵煦都做不到的事情,傅宣区区一只艳鬼,怎么出的来!
傅宣缓慢地掀开眼皮,垂头看见了男人暗红色的手背,伤口出还钻进了一团团诡异的黑气,语气虚弱地说:“崔郎,你受伤了”
崔琰心中虽有谜团无法解开,但是窥心镜的出口马上要闭合,他必须尽快带着傅宣离开。
傅宣在赵煦的行宫里足足躺了三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后半夜就不停地冒冷汗,嘴里还呓语着什么‘曼珠沙华’‘开花’‘再等等’之类断断续续的胡话。
崔琰在迎他过门前就看过傅宣的命书,也就是凡间所说的‘生死簿’。六道轮回,只要是活物冥冥之中都有自己的命书,从一出生就已经被写好了结局,非常人可以逆转。
此为天地纲常。
但是傅宣的命书上生时逝世均是不详,满页纸上只有‘艳鬼傅宣’四个大字,他的身上像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似的,让崔琰捉摸不透。
原本他被只鬼强睡了觉得很是丢脸,而且对方还是只秉性下贱的艳鬼,叫他更是不堪回首。
可是此事不知被谁散播到了天界,那些愚昧迂腐的老顽固还添油加醋地把他形容成一个始乱终弃,睡完就扔的无耻之尤,想他立了万年的威名岂能被这脏水给玷污,加之雪南栀这厮总爱缠着自己讨她过门,两害相权取其轻,娶个无依无靠的艳鬼总好过一个背景强大的巴蛇为妻,就算日后恩断义绝也好拿捏控。
他纠结七日,总算说服自己荒唐地把傅宣给娶了。
可是崔琰在大婚之夜就发现了傅宣是个能量低微的弱鬼,根本没有掀起风浪的本事。鬼和人一样也是有寿命年限的,鬼力强大的当然可以活个千年百年,为祸人间。但是傅宣的鬼力单薄的连撑到下一场曼珠沙华盛开都费劲。
崔琰不是没想过拿自己的神力给他吊着鬼命,可是这样始终是寅吃卯粮,他如果想把傅宣生生世世留在自己身边,必然要先弄清楚他的来路。
所以,他才向梓潼神君探得了一二天机,梓潼神君告诫神鬼殊途,不要断了大好的仙缘。崔琰自知飞升不易,只是他寂寞地在冥界活了万年岁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称心意对胃口的小玩意,纵使是鬼也想试试。
傅宣卧榻躺到第五天,才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崔琰满脸倦容地守在他的床前,“崔郎,奴家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都梦到什么了?”崔琰嗓音沙哑,掖着傅宣的被角。
“是关于我的身世的。”
崔琰其实也料到了傅宣的梦境是和他的身世有关,“等你好了,说与我听可以吗?”
傅宣温顺地点了点头,一股暖意不断往心中汇集涌流,“感觉崔郎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有何不同?”
“说不上来。”傅宣其实心如明镜,崔琰以前从不会这么温声细语的同他说话,更不会自称‘我’这样自降身份的字眼,崔琰一直都瞧不起他。
但他不想与崔琰言明,因为他害怕这又是一场瑰丽的梦罢了。
第30章 金都王殿
“奴家现在是不是特别丑陋?”他感受得到自己的鬼力在不断减退,一只鬼连鬼力都淡了是连自己容颜都自控的,他曾经就听闻有只鬼在破败的城隍庙里用美色来引诱路过的樵夫、差役,结果一着不慎被修行大家散了大半的鬼气,变得又丑又老又干瘪,像个放了很久,失去水分的倭瓜。
那鬼还不等大家出杀招,被自己的容貌丑得自裁了。
他现在大概没比那个惨鬼好到哪里去。
崔琰看他大好了,存心想逗弄他,皱起眉头忧色万分:“我从未在阴司见过你这样的。”
傅宣听得又要昏死过去,从暖被中抽出双手扯住棉被往脸上遮盖。
“现在还是酷夏,你是要再将自己闷死一回吗?”
“崔郎别管奴家了,等奴家好透之前还是先别见吧。”傅宣躲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身子扭来扭去地对抗着崔琰的拉扯。
“如此也好。”崔琰语气冷然,松开了纠缠。
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傅宣心中不禁泛起酸楚,但他懂的,像男人这样的地位远胜过人间只手遮天的皇帝,哪里真的会困死在他身上,无非是顾念着昔日的同床之情才与他在这逢场作戏罢了。
等他魂飞魄散,有的是大把的仙女儿郎等着上男人的床,到时候芙蓉帐暖,估计连他傅宣姓什么叫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为何他活着就是命苦,死了还不得好下场,他前世是刨人祖坟了还是杀人放火了,什么倒霉事都能被他撞见。
他以为男人走了,委屈地吸着鼻子,没曾想被褥却被崔琰从外面扯开。
“好端端的哭什么?”崔琰没想到他这么不禁逗,才三言两语又开始抹眼泪了,“你的眼睛在窥心镜中才淌了血,禁不得你这么折腾。”
傅宣意识到男人是在寻自己开心,羞赧道:“崔郎,今日与奴家同睡吧,好久没和崔郎同床共枕了。”
见崔琰面露难色,傅宣贼心不死地说:“奴家现在这样,是不能对崔郎做什么的,只是想和崔郎好好的睡一觉,可以吗?”
“这床有些窄。”
他是龙躯所化,体型比一般人大不少,而这床实在太窄,强行躺下肯定要占去不小的位置,换作寻常时候倒也无碍,可傅宣大病初愈,哪里能遭得住他这般挤弄。
“奴家往里挪挪可以躺两个人的。”傅宣边说边往内侧蠕动,整个身子都快贴紧墙壁了。
崔琰拿他没辙,只好陪他一同躺下,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寻机问道:“你那日在镜中是如何醒的?”
“奴家也不知仿佛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它好像在帮奴家可能是托了崔郎给的环佩的福。”
“睡吧。”崔琰不知傅宣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但仅凭那块未签订血契的玉佩,必不可能有这般威力,除非像傅宣所言,真的有神秘人在帮他,那会是魔吗?
傅宣的脸对着崔琰的胸膛,发梢还能感受到男人滚滚的热气。他浅浅地弯起嘴角,就这样被男人抱着他都感觉要比原先好受许多,体内的鬼力也在缓缓归位收拢。看来坊间说的吸食阳精能够增强鬼力一事果然是真的。
428年,赵琮薨逝,皇子年幼不能理政,朝臣推举新皇登基,是以赵琮胞弟赵煦即位,改年号为怀山。
“朝堂真是风云变幻之地,短短几日赵公子就稀里糊涂做了皇帝。不过他为人端正必然能做个轻徭薄赋的明君。”
“这不叫稀里糊涂,这是命数。赵煦是紫微星下凡,天下迟早是要交付在他手中的。做明君不比修仙容易,战乱天灾都要套在他的头上,数以百万百姓的安居乐业全需要仰仗他,朝堂又多党派之争,后宫嫔妃也要做到雨露均沾,他现在在做的其实是替他那荒唐的哥哥赵琮赎罪。”
傅宣听得有些入迷,倾佩不已,“那赵公子很了不起,换作是奴家肯定做不来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有何好的。要我说,当昏君才好,可以专权独宠一人,杀伐决断、恣意逍遥。”
傅宣看着崔琰恣睢畅言的姿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崔玉口中的那个小仙官,还有男人精心为小仙官栽种在黄泉边的曼珠沙华,不禁好奇当得上他这样偏爱的人是何等的绝色风流。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到告别的那日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飞檐斗拱上的风铃叮当作响。赵煦因要处理敌寇之事无暇分身,特命小楚为他们送行。
傅宣私以为小楚要狐假虎威,借着赵煦的风头在分别前再好好欺侮他一番。可顶着细雨斜风走了一道,小楚始终缄默不语,一反常态。
快出正阳门之时,小楚才慢吞吞地从兜里拿出一根白玉簪,“傅宣,原先我骂你是小楚不对。这根簪子算作赔礼送你。”他自顾自地将簪子强塞到傅宣的手中,难为情地观察着傅宣的反应。
傅宣握着被小楚捂得温热的玉簪,有些不知所措。
崔琰道:“收下吧,很配你。”
他听到男人的许可,放下心里的忌惮,欣悦地朝小楚行了个礼,“多谢小楚公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楚看着傅宣越走越远,这次分别估计就是今生不再相见,想到这他便顾不得礼仪体统地一口气冲上了正阳门的高台。
“崔郎,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寻傅泽野吗?”
这几日他把梦里的事情和崔琰说了,宫中人多口杂,随便打听个几圈,他就摸到了傅泽野这里,想要趁此机会亲自找傅泽野把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不急,还有一事未完。”崔琰刹住步子,故弄玄虚。
傅宣狐疑:“还有何事?”
“吻我。”崔琰说得理直气壮。
这可是正阳门外最繁华的街巷,他虽然是小倌,学过的淫靡之事多如牛毛。
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男人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让人羞臊。
“一定要现在吗?”他试图讨价还价。
男人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可不可以去小巷子?”傅宣的玉指捏着衣袖,楚楚地瞧向男人。
“不可,此处风水甚好。”崔琰轻嗤一声,严词拒绝。
从未听过接吻还事关风水一说,可看在男人这些天对他照顾有加的份上,他只好认命地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擦过了男人温热的唇瓣,没等男人反应立即收回身子,手掌挡住半张脸快步向前。
由于明日是傅泽野父亲的六十大寿,他需得在家里张罗明天的事宜。其实这些事情本可以交给管家去布置,可依着傅泽野事必躬亲的个性,加之这种敬孝的大事在金都必得大cao大办。赵煦刚刚登基,他便被委以重任。若要尽快收拢人心,帮赵煦稳固帝位,借着此次寿宴的名头不但能收几个衷心投诚的心腹,顺便也可摸清哪些臣下有反骨之心。
听说傅宣身体已复原,他便直接将人迎到了家中做客,两不耽误。
相府大院的门槛很高,能够完全没过傅宣的小腿肚,不知为何他一踏进傅府,心中像是被栓上了沉甸甸的枷锁,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相府的陈设不如皇宫雍容华贵,也不像薛宅高亭大榭,铺面而来的是一种质朴醇厚的感觉,更像是初尝一般,但细品回甘的佳酿。
青砖碧瓦,曲水流觞,别具风味。
“傅宣,我在这儿!”傅泽野今日穿了不上朝,穿的是自己的私服,蓼蓝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分外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