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龙君后,他说我高攀了——by一只大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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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羞辱道:“怎么才一日不开张就饿到掀不开锅了?看来的确是本君的不是。”
这种话对傅宣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在南风馆里听得耳根子都快起茧子了。
相较之下,倒是男人掐在他手腕上的蛮力,更叫他疼痛难受。
为了能让这个阴晴不定的凶恶男人消气,更为了能缓解一丝痛楚,傅宣不得不委曲求全。
“天可见怜,在人间不曾有崔郎这般的男子,奴家只要一想起崔郎雄姿,便牵肠挂肚,情难自已。”
半解罗裳半遮面。
傅宣最懂如何勾人,话说到这份上,不必再多言语或是举动,只需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足矣。
崔琰撑着膀子与傅宣四目相对,像是在和他较劲,过了半晌才幽幽道了一句,“招蜂引蝶!”
傅宣的后背大片贴到冒着寒气的地面,作势勾着崔琰的脖子,想要让他抱抱自己,撒娇道:“崔郎,地上好凉。”
待崔琰将人打横抱到锦被珠帘的床榻后,傅宣又娇气地说:“这些宫灯也太亮堂了,扎眼。”
千百年来,崔琰没有这般服侍过谁,傅宣是第一个敢这么跟他叫板的。
他轻轻拂袖,整个碧霄宫的灯火尽数熄灭,陷入泼墨的黑色之中。
可是傅宣又作妖道:“等等!”
“你又有何事?”
崔琰的语气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如果不是天界的仙官要将神邸的一言一行记录在册,他也不怕担上一个弑妻的罪名,区区艳鬼,阴曹地府多如牛毛。
傅宣眉眼含笑,如天中皎皎的新月般弯弯的,格外赏心悦目。
不过四下黑黢黢的,倒也看不大清。
他嘀嘀咕咕道:“奴家想自己来。”
凡间的小郎君都是这样的,他也不例外。
既然是买卖营生,哪里能不识好赖地让客人受累呢,他学艺十六载,此等浅薄道理还是懂的。
崔琰闻言,不甚鄙夷地想起身,“一副勾栏做派,叫人倒尽胃口。”
奈何傅宣不以为耻,不依不饶。
男人尽管面上嘴上依旧嫌恶,半推半就也算是默许了他的行径。
第6章 判官
自那日后,崔琰便未踏足寝殿半步,那些势力的小鬼纷纷揣测府君与这位新娘娘不合,因此才宁可绕道找雪姑娘喝酒吃茶,也不愿费心思来碧霄宫找新娘娘。
到后头越传越真,冥府上下除了傅辞,众小鬼对傅宣也失了应有的尊重,傅宣只得掰着指头度日。
阴司不同凡间。
没有听他唠叨,和他对嘴的榕九,也没有满口胡话,说长道短的说书老头,更没有香甜的桂花糕,软糯的蛋黄粽,辛香麻辣的油泼面,醇厚爽滑的桃花酿
有的只是无尽的厉鬼嘶鸣和每晚的噩梦缠身。
哎,他快要憋疯了。
可傅辞告诫他,没有府君的许诺,他是不能踏出这寝殿半步的。
好话歹话他都说尽了,傅辞都不肯带他溜出去散散心。
既然如此,他只能趁着傅辞打瞌睡的间隙,自己一只鬼偷摸着溜出去了。
当初,他是坐着花轿来到冥府的,所以对寝殿外的一切都概不知晓。
原来,碧霄宫外面的城墙是黑灰的,地砖也不外如是,目光所到之处尽是无边黑暗,唯有西北处有一方山脉大小的煞白。
可仔细一看,竟是皑皑白骨。
这时牛头马面正押解着一排拷着锁链的恶鬼从他身边擦肩走过,其中一个恶鬼冲着傅宣吹了一记口哨,不过被牛头马面一鞭子抽到筋脉,也就老实地缩回到队伍里了。
傅宣接着向未知的领域探索。
“张生?”
他见一个鬼影飘过,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张生三年前不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吗,为什么还滞留在冥府?
可是那鬼影并未理睬他,而是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飘乱窜,傅宣无奈只好先跟在身后。
七绕八拐的,傅宣也不知道自己转到了哪里。
只见那影子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湿漉漉的衣摆不断地向下滴水。
傅宣又问了一句,“是你吗,张生?”
“阿宣,我好痛啊,阿宣救救我”
这声线和张生的完全一致,傅宣担心地上前了两步。
那影子扭曲着,挣扎着,逐渐下沉,伸出两只血肉模糊的手缓缓拨开枯草般的长发。
原先还是虚弱的影子,瞬间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巨大的两颗眼球向外突出,嘴巴如肉末般稀烂。
“啊!”傅宣踉跄地扶着墙根,屏住呼吸。
“让我吃了你,好不好,阿宣,让我吃了你”那团黑影越来越近。
黑影中蕴藏的能量是傅宣这种弱鬼无法招架的。
“孽障休要作恶!”
一道红黄的印咒打在那黑影身上,黑影痛苦地嚎叫着,叫声越来越微弱,直到化为一滩黑水。
男人温柔地搀起了哆哆嗦嗦的傅宣,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这是赖皮鬼,最善变成熟人模样蛊惑心智。”
傅宣大气不敢喘,拿余光瞥了一眼这张陌生的脸孔。
这人一脸的书卷气,温文尔雅,身穿一件绣着翠竹苍柏的浅灰色长袍,腰间还系了根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毛笔。
男人俯首欠身做了个揖,“在下判官崔玉。”
这就是传闻中公正不阿,赏罚分明的判官崔玉吗。
“奴家本名傅宣。”他心安定不少,礼貌回道。
“原来是府君的新娘娘。”崔玉笑容更胜,“失礼了。”
“你认识我?”他惊喜地说。
“自然。”
傅宣见状便缠上这个玉面判官了,拽着人家臂弯死活不肯松手,央求道:“判官行行好,送奴家回去可以吗?”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回刚才那样恐怖的事情了。
“其实,娘娘不必一直扯着鄙人的衣袖不放的。”
崔玉阔步走在前头,看着傅宣像根小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不免失笑。
他在阴司多年,没见过哪个鬼还怕鬼的。
“判官丰神俊朗,我定是忍不住想要多多接触的,还是拉着好些。”傅宣客套道。
第7章 曼珠沙华
崔玉边走边说:“娘娘倒与传言所说大有不同。”
他才来冥府数日,就有他的传言了吗?
傅宣好奇地问:“如何不同?”
“鬼界盛传新娘娘御夫无道,乏味无趣,不得君心。今日得见,鄙人觉得娘娘很好,人生得也同那黄泉的曼珠沙华一般,美艳可人。”
出于小郎君的自觉,傅宣觉得这个崔玉应该挺中意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拿这么多文绉绉的辞藻来堆砌自己。
多日来的阴翳退散了大半,便得寸进尺地央求道:“奴家素来无事,孤闷地很。判官可否领我亲自去黄泉瞧瞧,这样才能证明判官所言非虚。”
曼珠沙华乃冥界圣花,只开在黄泉的路口,其他土壤难以涵养。
傅宣虽在画本中瞧见过一回,但还没见过活物,一时心痒难耐。
崔玉为难地摇了摇头,道:“怕是不能如娘娘的意了。曼珠沙华百年一开,现如今离百年还差些时日,尚未到花期。”
傅宣心生遗憾,“如此便可惜了。”
“无妨,待百年一到,娘娘便可亲自观赏。”崔玉提议道。
“希望如此吧。”傅宣悲催地叹了口气,希望到时候崔琰能够看在他卖力陪睡的份上留他一条鬼命。
崔玉见他如此感兴趣,好心地说:“虽然花看不成,但鄙人倒是能够同娘娘说一段陈年旧事。”
一说有故事听,傅宣顿时竖起耳朵,兴致高涨,微卷的眼睫如翻飞的蝶翼,脆生生地回了一句,“好啊。”
崔玉背着手,不慌不忙道:“原本阴司无花无草,这曼珠沙华是府君千年前向百花仙子讨得的一粒花种。迁到黄泉后好一阵水土不服,久久不长叶开花,府君便一直用心头血将养着。”
难以想象这会是崔琰做出来的事情,那老古板,冰块脸会有此等雅兴?
古籍有写,曼珠沙华的花语是无望之爱。
这么说来
傅宣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凝着一双鹿眼无辜地看向崔玉:“你们都唤我‘新娘娘’,可是因为府君曾娶过妻室,这花该不会也是为她所种吧?”
“没想到娘娘不仅人美,还很聪慧。”
崔玉有意放慢步调,声音压低了些,“府君千年前的确从天上绑来过一名小仙官,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府君将他放了。所以说,娘娘猜的不全对,府君明媒正娶的妻室只有您一个。”
此言一出,傅宣大为震撼。
怪不得呢!
吃过天上皎皎的白天鹅,嘴巴是会养叼的。
离碧霄宫还有百丈的距离,崔玉便不再向前了,止步说道:“鄙人便在此看着娘娘回寝宫吧,碧霄宫乃府君寝殿,外人是近不了身的。”
“多谢判官今日的恩情和这个有趣的故事,来日若是有机会,奴家定会登门拜谢。”
望着傅宣摇曳身姿的倩影,崔玉眼神晦暗,驻足了好一会才缓步离开。
傅宣刚踏进碧霄宫的门槛,就看见跪在院内的小辞。
他瘦削的后背上遍布着一道道新鲜赤红的鞭痕。
傅辞疼得浑身哆嗦,提着满是尘土的衣摆拭泪,欣然道:“娘娘你可算回来了,府君已在屋里等您多时。”
傅宣羞愧难当,深知必定是因为自己违禁出门才连累了他,怜惜地说:“我屋子里还有些药膏,治伤口很灵。”
“这点伤不碍事,是小的自己贪睡误了事,老天保佑娘娘平安回来。”傅辞又哭又笑,原本白净的小脸也脏得像只大花猫。
“那你先去歇着吧。”傅宣指了指小辞的屋子,用嘴型表示着:我准了!
第8章 你罚我吧
推开房门,他就瞧见了崔琰那张比寒冰还要冷酷的黑脸。
男人正坐中堂,并未抬头,仅是细致地擦拭着满是钢刺倒钩的戒鞭。
傅宣轻手轻脚朝他走过去,知错地摊开手掌心,“你罚我吧。”
崔琰吃味地敛眸,杀鸡儆猴般将戒鞭拍在桌上。
“才这几日便熬不得,要上赶着出去接客?”
傅宣捡起胆量,谄媚地蹲在崔琰脚边,十指如软玉般替男人捶腿按摩,察言观色道:“崔郎,你与奴家多日未见,何苦要针锋相对。”
他在南风馆学的技术庞杂,一些女儿家的活儿多多少少都能沾上点儿边。
崔琰忽然拿手掌在他的发梢边扇了扇,凤眼微扬:“你身上有崔玉那厮的气味。”
傅宣陡然失色,这人属狗的么,鼻子竟这么灵敏,他的全部心神集中到如何回话上,反而没控制好手里的力道,按痛了崔琰。
他怕男人真要揍自己,急巴巴道:“奴家碰巧见了判官。”
崔琰看他这下作腔调就燃起一股无名火,“也是这般姿态?”
男人不善的语气引起了他的戒备,傅宣拼命摇头,无辜地说:“判官好心救了奴家,奴家不过是同他逢场作戏了一番。崔郎,奴家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为了让崔琰彻底相信自己的话,他还违心地对天竖起三根手指盟誓。
“你最好是!”
傅宣以为男人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心诚,继而挑明了说:“奴家学艺精湛得很,南风馆的妈妈都夸我是最会来事的小郎君。其实奴家会的远不止那三两样本事,不如崔郎先去宽衣,让奴给你解解乏?”
“成日想着这些腌臜之事,不成体统!”
崔琰站起身来,饮了口凉茶,“明日本君要去人间一趟,今日是不会和你同房的。”
傅宣暗忖:你明日就去人间寻花问柳,今日人都在碧霄宫的寝殿了,来都来了不将我喂饱,还在那说着风凉话,实在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但他没办法,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事情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成事的。
过了半晌,傅宣灰头土脸地站起身来,掸去膝盖上沾着的尘灰。
崔琰才幽幽许诺道:“你与我同往。”
“崔郎可别拿奴家寻开心。”他还是有些不信,毕竟男人平时老瞧不上他,有这种好事还能想起自己,八成是骗他的。
南风馆的开馆名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听听就行,当真便输了。
“本君向来一诺千金。”
傅宣黯淡的眼神忽而亮了几分,大胆地踮起脚吻了吻崔琰的嘴角,就当是男人带自己去人间的报酬。
他狡黠地补充了一句:“亲亲不算同房。”
和男人接吻的感觉就像是触电般,唇瓣酥酥麻麻的,怀里如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一颗心颤动的厉害。
可男人一言九鼎,说不碰自己就一定是不会心软的,若做的太过放肆,等等难受的还是自己。
他怕引火烧身,想着得了些便宜见好就收,可银丝尚未完全断开,又被崔琰捞进了怀里。
只听男人卑劣地说:“既如此,那便多亲一会。”
傅宣从未设想过,有人能光接吻接超过一刻钟的。
到最后他是嘴也麻了,腿也软了,干脆红着耳根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唔崔郎”他双眼迷离,声音娇滴滴的,脸上带着丝丝春情。
但男人果真是说一不二,说不同房真就不同房,将他打横抱到床榻上便彻底作罢了。
傅宣只好硬生生地憋着,到了五更天才狼狈地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