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也是他的金主——by二三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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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时候是真的傻,还以为这样是寓意着十全十满,没有任何人能使他们分开。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灵验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到现在变成这般。
那只蜜蜂异生者锲而不舍的飞了过来,好像看不出江半脸上满屏的拒绝,硬是拉着兔子要去那边投许愿币。
雨后的山间总是比以往更让人心动,草木苍翠,薄薄的雾弥漫在半山腰间。江半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有勇气转身去面对那个许愿池。
池子里,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了。从前这里只属于一些有权有钱的人的娱乐场,而现在里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币,甚至需要有人过来定期清理才行。
江半垂眸看着,只觉得酸涩蔓延在心间,不适感在胸腔里四处流动着。
他看了一眼旁边兴致勃勃的弋蜜,真的觉得这种东西也只能骗骗傻子。
“只要投下去这个瓶口是吗?”弋蜜兴致勃勃的,这或许在旁人眼里,是个值得去尝试的事情。
江半被扯着参与,最后几乎有那么点认命的感觉,才伸出手往他那边的瓶子里投下去。叮咚,是以前练出来的本身,硬币几乎是很顺利的下了瓶口。
“哇!江半,你好厉害!”弋蜜几乎可以说的是手舞足蹈了,很兴奋了。
“……”江半没多大意外,毕竟他曾经用了无数个币,数都数不清的,才练出来的这个满分的手感。
“你许了什么愿望呀?”
“……没有。”不灵验的,许了也没用。若真的要他现在许个愿望的话,大概也只有两个。但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江半明白的。
他耷拉着脑袋,靠着这边的一棵树上,揣着一丁点儿不开心,就很想把以前投进去的那些币重新拿回来。
他垂眸看着弋蜜在那边很努力的尝试投币,把身体都快折成几个圈圈了,他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傻缺自己。
他默默的后退了一步,企图离开被弋蜜和许愿池支配的恐惧,但是不知道腿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体一歪,陡然失去平衡似的往后倾。
其实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他顶多就摔了个屁股墩,但仍然很快被人轻巧的接住了。
那个人轻轻的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扶着他的腰,沉声道,“小心。”
那低沉的嗓音在兔子的耳里听起来就是那么的蛊惑人心。
虞流淮的手心带着薄薄的温度,轻轻的覆盖上了兔子的脑袋,极尽温柔一般:“这里的许愿池没有里面的那头灵,我带你过去。”
?
里头还有其他的许愿池?是新弄的吗?一个不够装再弄一个?江半多多少少有点哭笑不得。
只不过……为什么他今天一副跟许愿池杠上的模样。弋蜜傻,虞流淮也跟着傻吗?
但他来不及反抗,就被虞流淮带着走了。
他们绕过了一个小山门,直播的小哥远远的扛着机器跟在后头。这里的路不难走,但很深入,那香油的味道逐渐的浓了起来。
江半没来过这里,或许十几年过去了,总有变化的不是。山路的阶梯很窄,他不小心踩空了一下,急喘了一口气,摸着心脏都有些蹦蹦跳。
虞流淮拖着他胳膊,停下来慢慢的安抚兔子:“小心一些,我抱着你上去?”
“不要。”他作为一只兔叽,哪里用得着人类这样呵护,站直后整个身体还有些发软。他在想,自己今天怎么走路就跟林黛兔一样。
“好。”
行到没有阶梯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较空旷的视野。江半看到了一大群人在那里诵读经书。
忽然间,江半的眼睛被一只大手给遮住了,他一愣,随即被小心翼翼的牵着走。他没有去阻止虞流淮这个奇奇怪怪的行为,只是顺着对方的心意走。
期间,他听见一些很细碎的声音,直到感觉到身旁的人叫他闭上眼睛,江半很听话,也不管对方是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下意识的,兔叽的耳朵都高高的扬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满眼的红色“灯笼”,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是红色的,却是胡萝卜的形状。
第89章 兔子腿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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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向前看,才发现上面都写着字,还没开口,身边的人就缓缓抱住了他。
“这么多个心愿,总有一个会实现的。”虞流淮低头看着江半,微微顿了顿,俯下身来,轻吻兔子的侧脸。
温热的触感停留了几秒钟,便移开了。这时候,附近的那个大钟,毫无预兆的被敲了一下,接着又继而传出了颂念经书的声音。
江半知道,做这些“灯笼”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而且为了显得心意很诚,还需要一个一个自己去做的。
这满满的一大堆,需要做多久?这玩意还不能批发,需要一个一个去跪着听念诵的。江半抿着嘴,心里头就像堵了好几块浸了水的棉花似的异常难受。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
“灵验就好,不难。”虞流淮也并不是想邀功,他只是在江半离开他的那三年里,每天都来这里祈福和祷告,以此来寄予慰藉罢了。
在那么多的寺庙里,虞流淮只是那么一眼,就坚定不移的选了目前这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写在那些灯笼上的祈愿语,一条一条的想,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话全说了。他只想兔子平安顺遂,能不能和他继续走下去都没关系。
当然,他私心里依旧放不下罢了。
“值得吗?”江半垂着头,闭着眼睛,他感觉到眼眶里全是酸涩的疼痛。
“值得。”
三十几岁的虞流淮跟十几岁的虞流淮一样,居然会相信这些东西。
江半重新睁开眼睛,许久,他才走过去看着上边挂着的祈愿条。
——“护佑余生不再经历苦难,灾祸不再。”
——“无限和风光的爱,愿与他余生常在。”
——“我用我心敬天地,许他一世欢喜。”
江半的眼泪彻底藏不住了,啪嗒一下直接滴在他的手掌心里,他看到了对方蹲了下来,视线与他齐平,轻轻的吻去他的泪痕。
或许。
在这个时候。
江半已经投降了。
那颗一直摇摆不定的心脏,像被这一串灯笼红线给重新归位,绑的紧紧的。他不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密不透风的能将他困住的。
心里经年的那扇大门,好像终于有人找到了那把对的钥匙,然后费劲力气的,终于是开了锁。阳光终于能普照在他的心间。
江半伸出双手,轻轻回抱住了这个他熟悉的人。会对他这么好的,这么真感情的,是小虞哥哥,也是现在的虞流淮。
他们的影子在门前被拉长,被放大,然后……好像重新汇聚成了一个人。
江半觉得整个人都在飘。
他忽然间改变了心境,便不知道怎么去和虞流淮相处了。就好像自己离这份感情逃离太久,走得太远,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头。
他晕乎乎的,总感觉踩不到实处,自己又作死似的继续往下看着,看着这些祈愿条上的文字,他破天荒的只是想着,虞流淮的字,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而这种完全陷入自己思想里,只知道一个祈愿条接着一个祈愿条看的动作,连直播间的人都开始感到反常,更别说就站在江半旁边的虞流淮。
他在兔子把手伸到下一张祈愿条之前,终于忍不住伸手打断了兔子机械式的行为。
“你在害怕什么?”虞流淮没想要兔子这样的。他只是想对方开心一点,而不是表现得现在这副说不出什么滋味的无措的模样。
“半半?”
骤然间,因为这个称呼,江半仿佛一下子就被拽回到眼前这个真实的世界,他一开始是觉得这个称呼带着岁月的磋磨,又觉得这个声音,又似与过去一般无二。
兔子腾地收回了被握在对方掌心处的手,像惊弓之鸟一样坐立不安,那他现在该怎么去称呼虞流淮呢?还是叫以前的那个名字吗?
“不用害怕,慢慢来。这一下子不能全看完的,我们分成几天看。”虞流淮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抵触,非常强势的将兔子笼在怀里。
直播间已经关了。
这里的人只剩他们两个。
“半半,饿了吗?去吃点东西吧。”虞流淮故意岔开话题,他原本以为这算是个惊喜,却没想到兔子是这么个表现。
说不上多后悔,但确实觉得不该带兔子来,或许有些祝愿,他自己知道就好了。虞流淮心想,之前投资的那个游乐场,还是不要告诉江半了。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像刚表完白被拒的人。虞流淮也没办法让自己此刻脸色变得有多温和,只能是强压着,不让兔子感到害怕。
只是没想……
“谢谢你!”江半反手握住对方的手。他自然也察觉到了男人的低气压和刻意隐忍。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调好心态,并没有想让对方感到难堪和失望。
或许这个时候说喜欢,会比说谢谢还要来的更加合适。但江半总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开口,对方对他如此慎重,他怎么可以那么随便处之。
“不用说这句话。”虞流淮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准备带他去吃这里做好的饭食。
“这里饮食比较清淡,有游客专用的,但也基本见不得什么荤腥,吃不惯的话,等会下了山再喊些其他的填肚子。”虞流淮看兔子走得磕磕绊绊的,顺势将人抱了起来。
“再慢点的话,唯一的一盘带油的青菜就要被人抢光了。”
兔子红着脸给他抱,兔耳朵轻轻动着,替他扇着风,把下巴放在男人的肩上,回应道,“哦。”
兔子也不是很喜欢是荤腥的,只要有胡萝卜,他啥都可以。
而这个“啥都可以”证明了兔子想法实在太天真。一进食堂,里头已经混入了节目组的人,而传说中的那盘菜已经被席卷而空。
“……”江半怎么觉得,这些人跟饿了好久一样,眼下看着弋蜜啃着一个白馒头,啃的眼泪花花的,就有点像受了多大的苦。
这些人看到虞流淮的时候,那两眼放光的,好像在说,富到流油的地主终于来了,肯定是吃不惯这些的。
肯定是会让人重新叫一些好吃的上山来的。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富到流油的地主”,实际上比他们还要吃的惯这些。毕竟虞流淮已经是来了这么多次,早就吃习惯了。
汤是炖的白萝卜和青菜,用那种大铁锅炖的,丝毫没有半点食欲。但白萝卜也算是萝卜了,江半就算喝的没滋没味,也是吃下去了。
虞流淮拿勺子撇去浮在上面的一层白沫,给江半盛了一碗,非常熟练地用筷子夹起其中的白萝卜块块。
又给兔子端来了其他的一些吃食,挑着兔子喜欢的,勉强能吃的,才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直到虞流淮出去洗个手,回来后才发现,兔子也替他打了一些饭菜。
“你也吃。”
虞流淮挽了挽袖子,“嗯”了一声,又道,“好。”男人吃起东西来细嚼慢咽的,兔子看不出他喜不喜欢,但他是听这寺庙里的人说好吃才拿的。
流沙包被推到兔子的面前,江半拿起一个,小口小口地咬,这里的伙食也没有太苛刻,还有这种半成品的东西可以加工。
吃了大半后,虞流淮才摸着他的小兔子肚子,终于脸上雨过天晴了一般,玩笑道,“不能再吃了,这么鼓了。”
江半啪的一下就打开他的手,心想还不是这个人喂的。
直播间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对的氛围,忽然就变得很好了。原来用了心的祈福方式,是真的可以感动兔子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虞流淮在这背后的付出,只是以为这是金钱的浪漫效果。
下山的时候,山路更滑了。节目组的人都说小心一点走,江半也走得很慌张,他扒拉着离他最近的树木,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虞流淮也是没辙,他以前来的时候都不曾下过雨,走这样的路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
“大家小心一些走哦,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先停下来缓缓的。”是节目组的大喇叭。
江半又听到了旁边人小小声的一句抱怨——这路太滑了。鬼斧神差的,他抬眼就去看前面的虞流淮。
也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眼,他看见了虞流淮的脚似乎被地上的青苔给滑了一下,当场兔子的身体就比他的理智还快。
伸出手去的时候,没有看见自己眼前的一处水摊,不小心踏到了软泥里,一个踉跄,兔子成了这整个节目组里,唯一一个把自己摔坏腿的异生者。
同样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
“……”江半看着给自己固定腿部的医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虞流淮的脸色,因为刚刚抱他下来的时候,男人一句话都没说过,神色堪称乌云密布。
要不是兔子本身柔韧性就不错,这换个正常人,都得骨折。
“疼不疼啊,这……我去煲点鸡汤来给你补补。”节目组的策划小姐姐,简直是一脸的心疼。刚才出事的时候,她惊叫的最大声了。
江半摇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走了进来,江半认得,是虞家那栋别墅新招领的管家。尽管只有几面之缘,但这位管家确实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