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镜番外篇——by姜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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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差不多。”殷白鹤食指指腹在玻璃杯上来回摩挲,“属于可以轻易发现的。”
席乐:“……”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正不高兴,手机不停地震动,是微信里的消息提醒。
徐小圆:【@席乐@殷白鹤 大佬们在吗?】
徐小圆:【我靠我终于出来了!】
徐小圆:【@白筝 你好点了吗?】
席乐看到这些消息,心中不禁轻松起来,回复道:【我们出来了,白筝怎么了?】
这里面居然是白筝不对劲?
徐小圆发了语音:“白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她说完又说了自己的经历。
说来其实也是大大咧咧的人在这次事件里比较幸运。
徐小圆父母恩爱,对她也是非常宠爱,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恐惧的事情,除了那些社会新闻和灵异事件。
之前看的恐怖片起了作用,新娘的幻觉对她而言伤害在于自己的幻想。
她想到恐怖情节就会出现,一旦清楚其中的原理,只要放空大脑就相对安全。
并不是人人都能轻易做到放空大脑,和她相反,一向有主意的白筝反而受了伤。
正说着,群里白筝的出现让他们放了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筝靠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冷水脸才清醒。
她刚才竟然在幻觉里看见了夏雨虹……
白筝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了她,她一开始没发现是幻觉,听到敲门声,一打开发现夏雨虹,整个人如坠冰窟。
死人敲门太恐怖了。
当时白筝的思路僵直了很久,直到出现更多的意外才反应过来破绽太多。
但这件事给她的冲击不小,尤其是她这次在幻觉里亲手杀了夏雨虹,夏雨虹又复活――心理上难以忘怀。
所以白筝的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随后,鲁东海和孟慈的消息依次出现在群里。
熟悉的人都没有出事,这让席乐眉头舒展。
这次新娘的确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和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让他们分开行动。
所谓的化妆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席乐至今还不太清楚新娘的试妆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的旗袍女人应该是死了。
按说她应该会化妆,那她为什么会失败?
席乐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如果新娘一直在旧的201,那旗袍女人进的新房间里是空的才对。
她当时进去没发现,没冲出来,说明看到了新娘。
那么新娘影响的是整个宾馆,宾馆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不只是201房间,其他所有房间都是。
不管他们换什么门牌号,看到的都会是同样的场景。
孟慈:【齐遇呢?】
孟慈:【@齐遇 在不在?】
席乐:【齐遇没出来?你们没遇上?】
徐小圆:【没有!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席乐,齐遇他是不是已经……】
屏幕上忽然就沉寂了下来。
鲁东海按了按眉心,感觉不太妙。
他当时在那里等了很久,孟慈是最后一个,再后来他以为齐遇和杜知信可能出来,但没有。
其实他心底隐隐察觉可能出了事。
但在这时候,人总是会心存侥幸的。
一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消息,基本上“齐遇出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看到群里的消息,席乐皱眉。
他放下手机,“齐遇好像没出来。”
殷白鹤嗯了声,像是解释:“学生很容易心态不稳。”
尤其是齐遇这样本身不会说话,以前绝对遇到过不少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单人更容易出事。
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被卷入到这样的恐怖世界里,挣扎求生已经很困难,还要单独面对。
席乐想到那个乖巧的少年,心里梗梗的。
也许以后,他还要习惯更多的人离开。
席乐看向不远处的殷白鹤,他们也算是合住了快两个月的室友了,就是不知道是他先离开还是他离开。
说不定死在一块儿也有可能。
耳边忽然响起殷白鹤的声音:“在想什么?”
席乐还在胡思乱想,一时没转过弯来,“在想你什么时候……不是,在想我们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还好他及时刹车改了口。
第62章 化妆16
殷白鹤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群里面鲁东海正在说话,把齐遇的地址发了出来,“今晚如果可以去的可以去,不能去的明天去。”
地址是他以前让齐遇给的。
孟慈作为和齐遇年龄相仿的人,这时候说不上来什么心情,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和齐遇一样?
群里面正安静着,白筝的消息忽然跳出来。
“这不是齐遇的地址吗?发这个干什么?”
席乐这才知道原来白筝还不知道齐遇的事情,头一回不知道怎么说,和余明的事并不相同。
白筝自己已经察觉到什么,翻了聊天记录,看到了孟慈和徐小圆他们的对话,脸色大变。
齐遇没出来?
白筝自然知道幻觉的恐怖,她自己都差点没出来,但是她没想过齐遇没回来。
原本不稳定的情绪就再度受到了打击。
自己当初要不是因为齐遇的善良,恐怕早就死在了破镜子里,她想过自己以后会死,却没想过齐遇。
对于齐遇,她一直是当个弟弟的。
白筝甚至想过,自己要努力成长,这样不说保护别人,起码可以做到不拖累别人。
但她没想过……
席乐不出意料看见手机屏幕静止,叹了口气:“白筝这会儿恐怕接受不了。”
殷白鹤挑眉,“不一定。”
“G?”
席乐正想问为什么,就看到屏幕动了。
白筝:【我去】
席乐怪异地看了眼殷白鹤,他怎么说得这么准。
因为这时候还不算太晚,所以他也打算过去,齐遇住的地方虽然不近,但也不算太远。
到齐遇家已经快十点。
现在的人都是夜猫子,小区里很多人家灯都开着。
席乐看到楼下的人,叫了声:“白筝。”
白筝半天才转身,“你们来了。”
徐小圆连忙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她看出来白筝情绪平静过头,而且眼睛也有点红。
他们之中就只有她们两个女孩,这会儿也就只有她可以在她身边安慰她。
鲁东海拍了拍白筝的肩膀,没说什么,他能体会到白筝的感觉,这和自己和余明太过相似。
白筝说:“我记得他之前说他是一个人住的。”
齐遇甚至还告诉过他家的密码。
几个人一起上了楼,小区很新,一层有六户,他们上去时正好对门的阿姨出来倒垃圾。
阿姨看到几个不认识的人愣了一下,“你们是小齐的朋友?”
席乐点头:“是的,阿姨。”
阿姨笑眯眯地说:“以前都没见小齐有朋友过来。”
席乐这也是第一次接触齐遇的现实生活。
之前他也只是知道齐遇是个学生,没想到他的家庭环境是这样,难怪他平时像个隐形人。
如果是一个天性活泼的人,那就算不能说话,也会用肢体语言成为视线中心。
但齐遇不同。
白筝没说话,低头按密码锁,她脸上平静,但手都在抖。
一旦开门,里面的场景是她不想见到的。
很快“滴”一声,门开了。
白筝推门进入,客厅里的灯开着,几个人一起进去,没在客厅里看到齐遇的身影。
一直到打开房间门,气氛一瞬间凝固。
齐遇躺在床上,他闭着眼,脸上有种释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手远近。
席乐吸了口气,垂下眼睑。
也许是他临死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殷白鹤视线下移,“他手上有血。”
白筝愣了一下,抹了把眼泪,看到手腕上的血线,愣了一下――这是割腕自杀?
是这么出事的?
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掰开齐遇的手指,又看到他掌心的字。
只有两个字母:xx。
写的很潦草,食指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估计是来不及了。”徐小圆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这是不是他看到的幻觉啊?”
“不是。”白筝摸了摸这两个字母。
他是在向他们道谢。
这个孩子天性纯真,可越这样她越难过。
齐遇的房间东西都很整齐,桌上还放着一封遗书,席乐听他说过,从公寓楼回来之后他就写了。
不过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鲁东海说:“叫他父母来吧。”
白筝说:“他父母离异了,已经拥有了各自的家庭,这个儿子他们估计也忘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打了电话。
父母两个人都不太相信,还以为是恶作剧,最后听到白筝的语气强硬才说过来。
在等待他们过来的时候,席乐和殷白鹤他们退出了房间。
殷白鹤低声开口:“腕不是他割的。”
席乐啊了声:“我懂了。”
齐遇碰到的幻觉肯定影响了他的感官,再加上才成年,心态没有成年人的沉稳,很容易被击破。
他以前也许做过这样自残的行为。
席乐并不意外,齐遇不能说话,肯定受到过不公平的对待,年纪小的时候想岔了正常。
只是太遗憾了。
席乐又叹了口气。
“旗袍女人我还以为她能活着出来。”鲁东海忽然开了口:“她会化妆啊,如果会化妆都没用,那还要我们化妆干什么?”
“会也没用。”殷白鹤说,“人选不对。”
“……?”
“鬼是新娘,要化妆的人不是她。”
席乐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另外一具尸体:“新郎?”
殷白鹤道:“合理猜测。”
席乐摇头,“也许你是对的。”
镜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新郎身上,新郎的尸体又在那里,化妆是给谁化非常明显了。
抽丝剥茧下来,新娘新郎因为新郎行为不端发生过争吵,争执间动了手,可能就失了手。
新郎应该是错手杀人,但他还打扫了现场,以致于新娘变成了鬼,又倒过来杀了他。
新娘的怨、执念从头到尾都在新郎身上。
从破了幻觉之后房间里的构造就可以看得出来,新娘依旧要完成两个人之间的婚礼。
这么一来,给新郎化妆属于情理之中。
前台那个中年女人在一开始的话让他们先入为主,他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
就连进入201房间后的幻觉也是先入为主。
说到底,是他们自己没能提高警惕心,让新娘利用了他们的心理,从而导致了这一切。
深夜时,齐遇父母到来,对于齐遇出事仅仅只是沉默了会儿就没再多说什么。
就连那个割腕的伤口也被认为是齐遇自杀。
他父母本人在,他们这些“朋友”就无法过多干涉什么,只是确定了之后的葬礼时间。
至于白筝,他父母差点以为这是齐遇早恋的女朋友。
徐小圆怕白筝心情不好,决定和她一起回去。
从齐遇家回来的路上,席乐心情不是太好。
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车停在四岔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刚好一群人从酒吧里摇摇晃晃出来,从他们的车前经过。
席乐习惯性地看着他们离开。
这群人不少,十二个人。
他的目光停在他们的背影上,心里冒出一个问题。
很巧,十二个人。
从第一次进入镜子之后,他们每次的人数都控制在十二个,就没有变化过。
席乐喃喃:“为什么要十二个人?”
他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固定的十二肯定有什么含义,轮回的十二?”
十二个月?十二年一次?十二生肖?
越想越不靠谱。
席乐看向殷白鹤,忽然道:“你是不是知道?”
对视几秒,殷白鹤缓缓颔首:“数字不是固定的。”
席乐摇头,“不是固定的怎么会每次都十二个人?”
殷白鹤说:“只是这几次固定而已。”
席乐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那下一次发生变化的人数会是多少?”
“不确定。”殷白鹤没给准确的答案。
席乐隐隐觉得他知道,但是又似乎感觉他是真的不确定。
这是什么矛盾心理?
他古怪地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按住殷白鹤的肩膀:“你之前就进去过?”
鲁东海在荒村说的上一次并不是殷白鹤的第一次!
殷白鹤进了不止五次!
他动作太大,引得出租车司机频频看向后座,还不忘拉架:“不要吵起来啊,有什么事好好说,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气……”
席乐紧紧盯着殷白鹤,和他离得很近,殷白鹤的呼吸似有似无地落在他脸上。
单薄的身形拥有的力量对于殷白鹤而言不值一提。
殷白鹤声线低沉,“坐好。”
他轻而易举将席乐的手拂开,在席乐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说:“你说得对。”
席乐不知为何有种被隐瞒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