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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by东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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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的。” 晏时清神色平平,绕过他走在前面,“碰见他在那些时间一个人在教室,说出来吓唬人。”
  估摸也是杨光自己做贼心虚,成天盘算这件事,被人一戳就乱了阵脚。
  “这谁教你的。” 祁九眯着眼睛笑,脑子里浮现出类似的忽悠大师,“柳河哥?”
  这名字一出来,晏时清的脚步骤地停住。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板着脸转过头:“...... 刚才遇见他,要求我必须把以下内容一字不漏地告诉你。”
  晏时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做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哈,哈,是不是告诉你了,社会经验比你们多得多,十岁不是白长的,这小屁孩随便糊弄,中午来记得谢谢哥。”
  他的声音拖得像快死掉一样,看来念柳河这段话确实折寿。
  不过祁九确实被他给逗乐了,捧着肚子笑好一会儿,才接着长长地叹一口气。
  晏时清看着他的反应,回过头接着往楼上迈。
  “干嘛呀?” 祁九歪着头看他,“咱教室不就这楼吗?”
  晏时清不回答,只朝他招招手。
  回去也是自习,祁九没太大心思学习,歪着脑袋想一会儿,索性胆大一回,跟着晏时清一起翘了课。
  两人在天台的大铁门处停下,祁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晏时清从角落里找出一块石头,往锁扣上一砸,旋钮便转开了。
  这动作娴熟程度,一看就是惯犯。
  祁九惊得话都还没说出口,便见晏时清跨进门指着角落的一堆烟头解释:“柳河教的。”
  铁门一开,空气骤然形成对流,风刮得祁九睁不开眼。
  他揉着眼睛跟晏时清走,隔着一拳的距离趴在栏杆吹风,好半天才想起来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是杨光呢,万一抓错人怎么办。”
  平日里晏时清压根不会理会祁九这些问题,但是他今天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别的原因,沉默一会还是答:“眼神不一样。”
  转校生来学校的前三天,习惯先把教室的人群分清楚,大多数学生以好奇为主,部分颜狗会觉得激动,周青先一类满脸无所谓,较为特殊的祁九带着同情,但杨光——
  “他不喜欢我,而且......” 晏时清总结了下今天听到的内容,找到了恰当了形容词,“有点幸灾乐祸。”
  祁九拖着声音回应,话题兜兜转转一圈,最终回到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上:“你也觉得...... 我这样对你好是一种累赘吗?”
  从天台看过去,校园里是一副好春景,风里带了一点柔软的花香,将晏时清的额发吹起。
  他没有去看祁九,视线只停留在学校里那片十分灿烂樱花林里:“...... 不知道。”
  晏时清说:“没有人对我好过。”
  祁九不知道作何回应。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操场上方队绕着没有尽头的红色跑道绕圈,慢慢地阖上眼睛。
  他的身体一半在阳光外,一半靠着晏时清,声音像这无尽春意一般,拖得又软又长:“我跟你说喔,你不用回答。”
  他突然将自己解刨开来,对着一个关系还算不上太好的人,将不如何光彩的过去暴露在浪漫春日里。
  “直到我八岁那年,我的妈妈都告诉我要多做善事,亲切待人。”
  彼时祁女士作为优秀的家庭主妇,嫁了一个事业成功的老公。
  她人很好,遇到流浪猫会连着准备够小猫一家吃的猫粮,烤了饼干左邻右舍一条街都能吃到,遇到乞讨的人会把全身的零钱都给出去。
  她是一个好到离谱的人,但拥有一个喜欢家庭暴力的老公。
  老公事业在外,隔三五月回家,工作上的压力堆积到婚姻里,对祁燕又打又骂。
  祁燕忍气吞声,一手牵着祁九,一手算着柴米油盐——
  直到祁九八岁那年,他的父亲没有理由地给了他一巴掌。
  “我的妈妈离婚后,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 祁九歪着头看晏时清,“可以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但是没有尽头的温柔带来的只会是软弱。”
  “我其实不大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祁九噘着嘴嘟嘟囔囔。
  他跌跌撞撞长到青春期,照着祁燕的方法处事,在与别人交流的过程中慢慢培养出自己的三观,将这句话理解为:
  “我想成为一个好人,但是不想成为好到没有原则的人。”
  晏时清听到此皱起眉:“所以本质上,你就是一个见谁都要救的圣人。”
  “不是啦。” 祁九眯着眼睛笑起来。
  他右眼睑的小痣在阳光下被映成浅褐色,皮肤被照得发亮,风吹得每一根柔软的头发都扬起来。
  “我绝对不是圣人。” 祁九笑着说,“我的母亲才是圣人。”
  “她会为了拯救别人、减少苦难,主动去接触那些命运坎坷的人,但我不一样。”
  “我是因为看见别人受苦会难过,所以才向他们伸出手的。” 祁九睁开眼,视野里只留下晏时清。
  他的眸子被太阳照得发亮,像是盛了两团温柔的光:“有时候,为了减少自己难过,我会选择闭上眼睛。”
  “但我很庆幸,在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了你。”
  晏时清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后颈在冒汗。
  他吹着整个春日最舒适的风,看着整个四季最好的景色,却觉得当前时分度慢得如坐针毡。
  他觉得自己声带发紧,像是逃一样挪开视线,只盯着那片开得沸沸扬扬的樱花林。
  那片粉色本来只该留在晏时清眼里,但很奇怪,他的颊边耳后也意外染上一些粉色。
  都是樱花的错。
  晏时清想。
  他在恍惚中,想起杨光对祁九说的某一句内容。
  晏时清便对着那片樱花林,一点余光都不分给祁九,生硬地说:“我不喜欢你。”
  祁九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吓一跳,撑起了身体看着对方。
  万幸晏时清后续还要接着讲:
  “我以前就不喜欢你。”
  “所以我不会... 我不是......” 这句话似乎很难说出口,晏时清起了几次头都觉得不对劲,眉头拧得死死的。
  “不会有人再像以前一样全心全意地喜欢你,但是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所以可能对你的喜欢不会再降。”
  他说到这里一顿,整个人呈现出少见的慌乱来,紧接着解释:
  “也不是喜欢,我的意思是......”
  叮——
  下课铃声总算响起,祁九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长舒一口气。
  他声音盖在铃声之下,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堪堪传进晏时清耳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啦。”


第22章 好运来
  祁九和晏时清准备返回教室时,杨光的父母已经被请到了学校。
  老陈留下杨父沟通,让杨光回去收拾东西,把心态调整好再回校准备高考。
  杨母觉得被叫进学校是作为家长的奇耻大辱,揪着杨光的耳朵一路拉回教室,骂骂咧咧地责怪他,把这位即将成年的学生当三岁小孩看。
  她就在像在菜市场砍价一样,站在杨光的桌前对他指指点点。
  班级同学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大气不敢喘,但都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杨光面色通红,整个人像要烧起来,脸快埋到地上去,每整理几分钟就要停下来擦眼泪。
  祁九跨进教室,刚好听到杨母那句破了音的:“快点把东西收拾了!给你同学们看着丢不丢人!”
  他脚步一顿,抬头往教室前端望去,却意外与其他同学的视线撞在一起。
  不满的、怨恨的,像壳一样将他包裹住。
  祁九慢腾腾地阖上眼睛,再睁开时视野却出现了晏时清。
  晏时清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走在祁九左前方,隔绝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周青先明目张胆地撑着下巴看热闹,瞧见祁九回来便笑:“刚听说你的事儿了。”
  “你相亲相爱的同学们都嘴碎你呢,平日里这么温柔的班长怎么会是告人精呢。” 周青先刻意摆出个做作样子。
  等于说三个人被请到教务处游一圈回来后,被讨论最多的不是杨光偷东西,而是刚正不阿的班长打小报告这事儿。
  “说得可带劲了。” 周青先笑眯眯地嘲讽,“过两天需要班长帮忙做事了,心里憋着多少气也得装成一派和谐的样子过来巴结。”
  祁九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有搭理他的阴阳怪气:“我今天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很多人觉得我帮他们做事是理所应当的诶。”
  “太奇怪了。” 他一本正经地朝周青先做结论,“怎么大家的反应都像我欠他们的一样。”
  周青先似笑非笑,刚准备回答,便见杨光朝这边走来了。
  杨光手里抱了很重一摞书,但没有一个同学站起来帮他。
  他低着头,从教室前端绕了一大圈,唯唯诺诺地凑到祁九桌前。
  周公子很没有眼力见,坐在两人之间一动不动,歪着头看他的动作。
  杨光局促地看了他一眼,极力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枚信封。
  “对不起。” 杨光声如蚊呐,“我没想要你的原谅,我只是...... 只是想向你道歉。”
  这是杨光很常用的道歉方式,用至少八百字的小作文声泪俱下表达真情实感,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以往同桌时祁九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封,偶尔讲他前几天为什么生闷气,偶尔讲他近几月在烦恼什么。
  里面内容牵肠挂肚,发泄了很多个人情绪,让看得人也能感受到压力。
  祁九以前收到后还会花时间向他回信,但这次祁九没有接下。
  杨光的手晾在空中,另一只手抱着书颤颤巍巍,就快要抱不住书了。
  等他单手撑得书堆都要变形时,祁九才接过信,手腕一翻,原封不动地夹紧杨光的书里。
  杨光整个人都怔住了,没想祁九会这么无情,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
  祁九朝他扯出一个笑:“回家好好复习。”
  杨光嗫嚅着唇,眼里含着泪,脸颊因窘迫而发烫。
  他最终没等到祁九的心软,抱着书落荒而逃。
  见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后,祁九才长叹一口气,脑袋砰一下砸上课桌。
  周青先觉得好笑:“你这会儿难过,那刚才直接收了他的信不就好了吗?”
  “...... 就是因为收了也会难过。” 祁九脸都扑在课桌上,声音瓮瓮的,“不收也难过。”
  “我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难过,听到他在办公室说那些话的时候也难过,干什么都难过。”
  他额角顶在课桌上,转半边脸看向周青先:“这太违背我的交友准则了,本来快乐就不多,被他这么一折腾彻底没了。”
  他顿了下,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觉不觉得他在道德绑架我。”
  周青先无奈地看他:“那你能怎么办?”
  “忘记烦恼。” 祁九说,“获得快乐的最有效方法是心里不要装任何事情。”
  “等我课间睡十分钟,起来就再也不要想杨光这个人了。”
  他身体都缩成一团,手交叠放在肚子处,上下眼睫逐渐合拢,声音轻轻的:“帮我关下灯。”
  周青先很懂他的电波,将祁九校服的帽子扣过来,一直盖到了他大半张脸。
  于此同时后桌的晏时清伸出手,拉过窗帘不让任何一丝光透进来。
  祁九在人为制造出的昏暗中,缓缓闭上眼睛。
  然而他这一觉却一直睡到了上午结束。
  祁九撑起头时脸都是睡麻木的,右脸颊压得红通通一片,起来对着时钟发呆:“...... 你是不是不知道十分钟的意思啊?”
  周青先毫无歉意:“看你这么累,不如放纵一把。”
  “老师没叫我?”
  “有这个打算。” 周青先笑得十分耐人寻味,“每次想叫就被你后桌拉住了。”
  “......?” 祁九揉着脸,奇怪地朝晏时清看了一眼。
  晏时清坐得笔直,本来还在做一张英语完型,听到周青先这句话立即盖上笔盖扭头就走。
  那潇洒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用恼羞成怒还是欲盖弥彰形容更为准确。
  祁九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推着周青先出门:“走吧,柳河哥等着我们去感谢他呢。”
  -
  祁九原以为柳河会很早就蹲在网吧门口,大老远看见他们就臭嘚瑟。
  但小破网吧一夜过去就变了样,门口堆了大大小小的纸箱,最后一波搬迁工人刚从屋里出来。
  祁九惊得直叫:“这是怎么了?”
  柳河正背对他们抽烟,一听他声音立即把烟头插. 进花盆里:“......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明明今天的时间和平时差不多,柳河不知是抽着烟发了多久的呆。
  他抓了抓头发,又甩着拖鞋蹭了蹭小腿,好半天才露出个笑来:
  “下班回来就被人守着给查了,说我没有营业执照,店不能开了。”
  西街的一切都过得很慢,角落用油漆桶养的月季还在散着香。
  祁九总觉得这句话过了很长的时间才传进自己耳朵,又或许是他反应太久,半天想起来回应:“啊......”
  他强打起精神安慰:“没关系嘛,以后还能在学校见。”
  柳河露出一个苦笑,揉了揉耳垂:“学校...... 也刚把我辞了。”
  “是因为吸烟吗?” 祁九斗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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