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by东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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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清就板着脸看他动作,等到周青先接过冰棒之后脸垮得更难看。
然后疾步走过去,毛毛躁躁地把自己这一半也塞进周青先手里,气势汹汹地提着菜走了。
祁九猜到他多半在闹别扭,也不打算去管他,轻轻地拍了下周青先的后脑勺:“你别笑了,回来养个把月就又白了。”
周青先倒在沙发上大喘气,很没讲究地擦了下笑出的眼泪:“没,我就挺开心的。”
他蛮不客气地捏着两半冰棒一起吃,狭长的眼睛扫过晏时清的背影:“你们现在关系挺近的啊。”
祁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倒也没有反驳:“我觉得好像也有一点。”
周青先便不再多问了,他咬着冰棍,含混地说着一些杞人忧天的话:“那你俩就这样吧,以后别变化太多了,让我每次回来都能开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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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燕出差了快一个月,是卡在晏时清生日之前几日回来的。
她给两个儿子都带了纪念品,但又保持着家庭主妇时的习惯,带的东西总是先从服饰上考虑。
所以祁燕在看到晏时清时愣了一下,然后拧着眉头扶着脸看行李箱里买好的衣服:“哎呀,那这可怎么办,这肯定是买小了。”
祁燕去的地方靠近海岛,买了两件很花哨的衬衫。
晏时清很自觉地从行李箱里拿起来递给祁九,另一件套在身上。
度假风的衬衫穿在他身上一点休闲轻松的感觉都没有,肩缝绷得紧紧的,但是他现在也能若无其事地说:“我觉得很好。”
他停顿一下,平静地补充:“谢谢阿姨。”
晏时清很早就记不清自己真正的生日了,只模糊记得在夏天,王流蔺为了图吉利,把他的生日改成了八月八日。
祁九是顶级气氛组特派成员,只有三个人在的生日也能给他炒得热闹非凡,开着玩笑让晏时清许一个关于自己的愿望。
“祝我点好的。” 他说,“比如让我明天睡起来头发不要翘了,我每天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关于许愿这件事情晏时清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他太久没有过传统意义上的生日,甚至已经忘了原来生日是可以吃蛋糕的。
就算祁九不这么说,他的心愿也只会朝着祁九倾去。
他希望祁九快乐,希望祁九健康,希望祁九如愿以偿。
又顺带希望祁燕能一切正常,因为如果祁燕出了问题,祁九也会难过。
他上次许愿追溯到六岁以前,已经不记得在通俗意义上愿望只能有三个,于是他接着想。
他想,想自己能早一点分化,能早一点闻到祁九的味道,能早一点成为 alpha。
蜡烛是用夸张的字体写的数字十八,晏时清成长得太慢太久,大多数人遇不到的历练都给他磨光了,晏时清却像是感觉不到痛,磕磕绊绊地盼望自己能长得再快一点。
他睁开眼,烛光在他眸底摇曳,黑眸被映得水润,好像想把晏时清衬得多有人情味。
祁九就坐在他对面,头上带了个滑稽的小礼帽,笑眼盈盈地等着他动作。
晏时清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于是所有事情的变化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大概是他的祈祷足够虔诚,也大概是他执念过于深刻。
晏时清如他所愿,成为一名 alpha。
这其实没有明确的特征表明,但晏时清就是能在模糊的边界中,感受到自己与往常的不同。
十八岁的第一天清晨,盛夏时节迎来一场暴雨。
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终于能在混杂的空气中敏锐地捕捉到祁九的味道。
明明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边留过夜,但柚子花的味道清淡却持久,弥漫在房间各个角落。
从掀开的被子里,划了线的笔记本上,落了灰的衣角处,甚至是源自于飘着雨的窗外,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晏时清的身体。
祁九说的对,他的信息素很甜,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以往隔着雾纱看见的东西终于有了形状,彼此缄口不提的秘密被猝不及防地曝光。
晏时清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是丑陋的,但也对自己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感意外。
他的手缓慢地向身下挪去,无意识间闻到一点偏苦的气味,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信息素。
他以这样的方法,企图和祁九重叠在一起。
他的一只手盖住眼睛,一只手动得很慢,牙关咬得很紧,所有感官中只有嗅觉格外放肆。
晏时清渴望自己呼吸能够平稳,他甚至强迫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也能保持清醒,只在每一次交换气体的间隙呢喃着祁九的名字。
祁九——
祁九。
自此,晏时清不能告诉祁九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然后晏时清在成年的第一天,背上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开祁九的家。
第34章 如果想起我
晏时清其实很早就有考虑过这么一天。
与及时行乐者祁九不同,晏时清不得不提前谋划自己的将来。
早在王流蔺做着不合法的勾当,带着莫名的优越感,三句话离不开钱,以金钱作为道德绑架的手段时,晏时清就想过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
后来他有幸遇见了祁九,又和周青先成了半个朋友,让他得以拓展出一条出路。
再后来王流蔺发疯时越发口不择言,半嘚瑟半讽刺地朝晏时清喊 “你有什么挣大钱的方法你去”,晏时清几乎就把视线落在了周青先身上。
娱乐圈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一个变现很快的选择,晏时清能熬,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能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
加之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一直接受祁燕的好处,也意识到即使是勤工俭学也不能满足到自己的预期。
于是他决定把自己的计划提前几步。
晏时清的需求金字塔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定了型,顶端早早地藏了个祁九,剩下的所有前提被晏时清以一种急迫的心态承担起来。
他想要早一点独当一面,早一点自由,早一点以一种强大的姿态面对祁九。
所以暑假那天周青先来祁九家里,并不是单纯想在临走前见一面。
祁九一进了厨房,周青先就从包里掏出合同:“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家里公司从股东到经纪人都是人精,巴不得把你压榨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钟,娱乐圈的水真的很深,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晏时清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笔已经挨上纸了,周青先又把合同抽走。
周青先的家里人正在强迫他丢掉那些人情世故,从里到外成为一位茹毛饮血的资本家。
但他冷酷得又不够完全,就算和晏时清只是半个朋友,但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他翻到乙方义务的最后一条,指着告诉晏时清:“你看清楚一点,你签了之后每个月的薪酬是必须要给我一部分的。”
“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就算把你塞进了公司,什么资源都不给你,你还是得照样给我钱。”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你要是觉得亏了,可以不签,以后就没有反悔机会了。”
几大行的文字,晏时清像过流程一样看完了,翻到最后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几年的合同?”
周青先叹气:“三年。”
他没再多说话,拧着眉头看晏时清写完字,沉默着把合同塞进包里。
算起来,他们俩也正是这时候开始逐渐背离祁九开始接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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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清走得那天,祁九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头一晚两个人还一起在庆生疯着闹,祁九一觉睡醒时仿佛晴天霹雳。
他起的不算晚,但是走出房间时晏时清已经穿戴整齐,只等着和他道别了。
两个多月前祁九打开门,晏时清也是这样在他门前站着,眼里藏着很多话,但嘴又抿得很紧。
但这一次他坚毅了很多,没有慌乱到鞋也不穿,从头发丝到鞋带都是精致的。
祁九觉得晏时清应该还是想靠近他,但这回他没有动。
他眼里映着祁九,很久才眨一次眼,好像是想把祁九现在的模样全部记住一样。
然后他开始便告诉祁九自己要走了,掐头去尾,只说自己拜托了周青先帮忙,会进他的公司成为一名艺人。
祁九最初不敢相信,在晏时清反复重复中一点点褪去血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难过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晏时清考试的成绩其实很好,他的学习能力意外地强,在那么混乱的环境里也能取得自己的目标。
他和祁九是一起查的成绩,又一起选了临近的学校,一起拿了录取通知书,再三约好了以后要一起出来玩,放假了还要一起回家。
但是晏时清突然就宣布,自己不准备去完成学业,这是很早之前就决定了的事情,他很早就有了目标,必须争分夺秒地去完成。
祁九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等着晏时清说完话才准备反驳他。
“你不用劝我。” 晏时清卡在他说话之前,适时地开口阻止,“你也劝不动我的。”
祁九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胸腔里憋着的不知道是气还是火。
他终于明白书本上的万蚁噬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心脏传来一阵钝痛,随后是密密麻麻的酸涩感,让每一次呼吸都很费劲。
他不得不弯下腰撑住膝盖,大口地呼吸着以缓解密集痛感。
祁九的视野里只看见自己的手腕,看见从掌心到指节都在颤抖。
他慌张地想把手藏起来,又反复告诉自己不应该质疑晏时清,也不应该发脾气,先从实际一点的方向考虑。
于是他猛地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向晏时清的房间:“那你、那你怎么就背个书包的,你有行李箱的呀,多带......”
房间门一推开祁九就愣住了,他僵住两秒后环顾四周,然后去打开晏时清的衣柜,又终于想起来去晃了晃晏时清背着的包。
这时候祁九才能够确信,晏时清什么都没带走。
他两手空空地来到祁燕的家里,又不带一物地离开。
这几月给他买的、送给他的,他什么都没拿。
祁燕为他挑的衣服,配套买的抱枕,祁九房间里稀奇古怪的盲盒人物,全部都在原位。
祁九松开手,在交集的百感中先冒出来的竟然是疑惑。
他抬头看着晏时清,想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想自己的呢。
为什么什么都不拿?什么都不带?为什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
但是祁九没有上前,他被教得太有家教,甚至是在这种时候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脾气撒向别人,更没办法朝晏时清发泄。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难看极了,以至于让晏时清看了都有些慌乱起来。
书包里只有一个相框,晏时清火急火燎地掏出来给祁九看:“...... 我带走了这个。”
相框里的照片是两人在游乐场拍的,晏时清和祁九头上各带了一对老鼠发箍。
晏时清看得出来是很不喜欢这个装饰,在昏暗里都能看清表情相当不情愿,祁九正转过脸去笑着逗他开心,照片就拍了下来。
祁九记得这张照片,游乐场搞活动免费拍,关注公众号还可以送一个相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在祁九房间里。
那照片里祁九多高兴,眼睛眯得几乎看不见,脸上的喜悦都要漫过相框溢出来,但他现在却万分之一都没感受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相框又囫囵塞回晏时清的书包。
他胃里翻江倒海,咬着自己的舌尖控制情绪。
这期间晏时清已经走到了玄关,祁九直到听见门开的声音才又匆匆忙忙地跟上他:
“那——那要不你等我妈回来吧,中午弄点好吃的给你践行?”
“或、或者我送你到公司吧,楼下也行——”
“祁九。” 晏时清不留情面地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
于是祁九的力气就都耗光了。
这次换他赤着脚,大拇指搅在一起,手拉着自己衣摆。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晏时清的愿望没有实现,他今天头上还是有一簇毛翘起来了,怎么都压不下去。
祁九实在是找不到更多告别的词,于是忐忑地问晏时清:“那要不我们抱一下吧?”
于是晏时清便放下书包,缓慢朝他靠近。
明明他们有过更亲密的举动,此刻却生分得像两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生疏到极致的拥抱,晏时清的胳膊虚虚拦住祁九的腰,彼此之间甚至还能再容纳一个人。
祁九记得晏时清以前抱住他的时候贴得很紧,像是要把他胸腔里的气体都挤走,又像想让他融在自己怀里一样。
所以祁九伸出手,沿着晏时清肩缝的衣服抓紧,想让晏时清靠自己更近一点。
晏时清身上有他不熟悉的味道,闻起来像很苦的茶,但祁九没有时间辨认。
他只是絮絮叨叨地问:“你卡里有钱吗?够不够打车的?”
晏时清蹭着祁九的耳边点头。
“你知道该去哪里吗?会有人接你吗?”
“知道。” 晏时清没有停顿地撒了个谎,“会有。”
“带钥匙了吗?”
“嗯。”
“有没有吃早餐,没有的话记得在楼下随便买点。”
“吃了,锅里还有两个鸡蛋,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