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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by东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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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凶了,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这么僵硬的语气对晏时清说这么凶的话。
  兔子害怕极了,惶恐又局促。
  他敏锐地察觉到祁九在生气,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悲鸣,又很快掐住,生怕再让祁九不高兴了。
  晏时清胡乱地抹去泪水,手指脸颊的绒毛已经全部打湿,眼泪落在衣服边角,染出大片大片深色的痕迹。
  套在手腕的手铐哗啦哗啦响,他咬着唇,听话地遵循祁九的指令,站在离对方三步远处,又停住了。
  这次祁九能够很好地观察他,借助昏暗朦胧的灯光,他终于看清晏时清竟然带的是个粉色的止咬器。
  他的眼眶是粉的,哭得鼻尖是粉的,尾巴是粉的,连缠着纱布的指尖都透着粉色。
  祁九微仰着头看他,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却忍不住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内侧。
  他也在紧张,为晏时清的出现感到紧张,还为接下来的展开感到紧张。
  于是祁九死死掐住自己,企图让自己安静下来,维持盛气凌人的姿态。
  他绷着背,用硬邦邦的语气明知故问:“再问你一次,你来干什么的。”
  晏时清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着从喉咙里蹦字:“想、想看看你。”
  他每说两字便要停下来调整一下呼吸,不然好像就此会哭断气过去:“....... 我错了。”
  他深知自己已经没了这个资格,但还是控制不住,磕磕巴巴地祈求:“不、呜——不生气好不好。”
  城市远处还散着灯,天际线周围是微弱的紫色。
  穿堂风经过背脊,糅杂了很多味道,低迷的苦茶,墙角的月季,以及刚才就隐约闻到的血味。
  祁九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他告诫自己要对晏时清抱有一定的戒备心。
  但是听到邻居家传出咔嚓声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本能地将晏时清拽进屋里。
  他拉着兔子的手铐链条,引起哗啦哗啦一阵响。
  手铐甩动的响声在空荡的楼道上格外明显,是他反应过度,兴许只是邻居门内的动静,走廊上依旧空荡无人。
  晏时清一怔,但很快挣脱开来与祁九保持距离,贴着墙角站好,低着头乖乖地哭。
  他实在是太害怕自己会再伤到祁九,明明看起来高大凶猛,做的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事。
  祁九看不懂他这些行为,好笑地打量他。
  在灯光明亮之后,祁九能看清更多细节,比如止咬器戴的太紧在他脸上勒出血肉痕迹,再比如兔子手上多出的很多细小伤口。
  祁九拧着眉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晏时清一僵,而后想将双手藏在身后,但由于带着手铐因而被拘束住,最后只好用双手去卷着自己衣角,把毛爪子藏在了衣服之下。
  他嗫嚅好一阵才开口,揪着自己的衣摆,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答案:“花花... 你不要吗。”
  祁九:......
  他重新打开门,将躺在自家门口的那束花勾起来,看着根部被暴力折断的痕迹,心里一时间涌上千言万语。
  他心情复杂,问:“这不会是你在楼下摘的花吧?”
  晏时清默默地挪开视线看墙缝。
  祁九又问:“你手上的伤不会是摘花的时候划到的吧?”
  晏时清瑟缩一下,又往墙缝里躲得更远了一点。
  祁九狠狠服气,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认命地从药箱子里找出碘酒,又看到角落里的安定剂。
  他犹豫片刻,拿起来朝晏时清摇了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晏时清肉眼可见地警惕起来,瞳孔里再次蓄满泪,看着可怜巴巴的,迟疑地点头,泪珠子噼里啪啦地落上地板。
  这时所有前因后果才联系了起来,祁九对着药瓶子沉默片刻,随后当着晏时清的面吃了两粒。
  他也不多去解释,想先等着 alpha 这烦人的易感期过去。
  他拿起了碘酒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晏时清不肯,祁九便似笑非笑地告诉他:“不过来我就接着生气。”
  兔子两眼汪汪,一句话都不敢说,泪眼婆娑地坐在了沙发最远的那端。
  于是祁九朝他靠近,用碘酒瓶子轻轻敲了下垂头丧气的兔子脑袋,生硬地命令:“手伸出来。”
  他真的很像一个幼稚园老师,看着柔软可亲,但意外地有威慑力。
  晏时清不肯,最后随着两大滴眼泪吧嗒落在祁九的沙发上,他才浑身一僵,害怕被凶一样讨好地伸出手。
  就算白天已经难受到再也不要做祁九的乖兔子,现在却老老实实地张开爪子,任由祁九处理。
  伤口很多,但都很细碎,绒毛上沾了很多半干的血渍,有些地方的血肉里还能扒出月季坚硬的皮刺,又脏又狼狈。
  他太想念祁九,担心又寂寞,大半夜跑来,带不了一束精致的花,看见了迎着月光盛开的皎洁月季。
  很好看,于是想带给祁九。
  很内疚,所以想以此补偿掉那束被踩碎的花。
  祁九却对这些心思全然不知。
  他眉头紧锁,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两件事上。
  第一件事在于,晏时清的烫得吓人。
  是连短暂触摸会觉得在被烫伤的程度,难以置信这是人类能散发出来的温度,祁九在触到他的手时才猛地察觉到。
  他又去摸了摸晏时清的脑袋,胸口的绒毛,甚至捏了捏耳朵,确认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晏时清只觉得被摸得舒服,他宛如一名高烧患者,像需要水源一样需要祁九,呢喃地喊:“...... 哥哥。”
  祁九没去纠正他,眉心越来越紧,躲开晏时清的脑袋,去翻过他的手背。
  兔子的十个手指上还缠着凌乱的纱布,应该是他自己处理的,包扎得并不好。
  纱布上渗着浅浅的粉色,血腥味在刺激鼻腔,祁九背脊发凉,问:“这是怎么弄的?”
  晏时清不说话,祁九便急着想去拆。
  晏时清这才激烈地挣扎起来,祁九耐着性子问:“你给我看看好不好?”
  兔子疯狂摇头,声音听起来快哭了:“不、不好看的。”
  他抗拒得厉害,但是动作却很谨慎,似乎是很害怕再次伤到祁九,于是只往后躲。
  那双烦人的手铐碍手碍脚,链条扯得哗啦哗啦响,与晏时清的动作背道相驰,链条竟然在兔子挣扎的过程中从手铐的交界处断掉!
  祁九:......
  他问:“你这手铐哪里拿的。”
  晏时清有些难过,垂下眼帘,委屈地辩解:“我买的。”
  “就是、楼下,和止咬器一起。”
  祁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是他疏忽了,还以为这兔子堂而皇之地来,戴的起码是带了国标能正规生产在药店里专区出售的产品。
  这楼下哪有药店啊,这楼下就只有一个情趣用品店。
  他戴的是一个粉色的,情趣款,毫不坚固的止咬器。


第86章 你等等我
  祁九头皮发麻,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在他面前的还是一只哭得梨花带雨的兔子,似乎是不觉得自己的作为有什么不对。
  他身上还是很烫,呼吸吐息都变得灼热。
  祁九捏着眉心,用跑腿软件重新买了一份合规的止咬器。
  他一边下单一边觑过晏时清缠着绷带的指尖,又问:“你的手怎么了?”
  晏时清视线变得飘忽,局促地望向地面,又转向天花板,就是不看祁九。
  祁九觉得不对劲,混着血的苦茶味道让他头脑发昏,便加硬点语气叫他:“晏时清,把手摊开。”
  于是晏时清哭得更厉害,宝石般晶莹的瞳孔就此融化,大片大片的泪珠落在胸口翎毛,砸出一串深深的坑。
  但晏时清不敢去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完成指令,哭噎着朝祁九伸出双手。
  他嗫嚅良久,想告诉祁九 “不要凶我”,也想说 “不要生气”。
  两秒犹豫后,晏时清选择了后者。
  祁九眉宇都放得很平,没有直接回答他,只翻过兔子的手仔细打量一番。
  这十根手指的第一指节都缠了绷带,歪歪斜斜,随着晏时清方才挣扎的动作,先端已经再一次渗出血。
  在指甲的位置,呈放射状朝四周扩散。
  祁九心中一凉,骤地涌上一个荒唐的猜想,导致他的声音都有点发飘:“你的指甲......”
  他嗓子像被人掐住,一句话要停顿调整片刻才能接着讲完:“到底怎么了?”
  兔子的爪子很脏,泥和血渍玷污掉雪白的绒毛,凝结成几股,又脏又可怖。
  晏时清担心把祁九都给弄脏,想躲掉,又害怕自己还会被祁九凶。
  他于婆娑视线中扫过祁九没有表情的脸,又掠过对方的手腕。
  那处被意外划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在祁九白皙的手臂上留下蜿蜒红色,像雪地里出现的狰狞足迹。
  刺眼且丑陋,占据了晏时清的所有视野。
  他好一会儿才能控制自己垂下眼,用圣洁的白色挡住猩红的欲望,保持着伸出双手的动作,轻轻回答:“...... 拔掉了。”
  拔掉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祁九耳畔炸响。
  冷汗从肩胛骨处朝四周扩散,脊骨末端一阵一阵地颤抖,他愣了很久才回神。
  祁九只觉得不可理喻。
  他浑身颤抖,甚至控制不了音量,用苛刻的语调质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兔子吓得往后瑟缩,眼眶逐渐发粉变红,咬着嘴唇断续地抽气。
  他的易感期,疯狂而敏感,在没有 omega 安抚的情况下,只朝着越来越极端的方向走去。
  ...... 他有着最坚硬的獠牙,最锋利的指甲。
  兔子想,如果这些都不是为保护自己的 omega 所生,那他就不要了。
  他的逻辑链变得简单无比,在祁九走后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懊悔,睁着猩红的眸,于浑浑噩噩中一只一只咬碎。
  为了不让祁九受伤,为了不让祁九害怕,于是自顾自地给自己降下了惩罚。
  他不明白祁九到底害怕的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给人带过去多少恐慌。
  他的兔子脑袋简单无比,甚至到此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祁九的眼神会变得这么惊恐,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
  晏时清想解释,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攻击的手段,想说自己不会再攻击他:“哥哥......”
  但是他刚一朝祁九伸出手,祁九便沉着脸躲开。
  晏时清面色一僵,直白的情绪卡在眼底,就这么尴尬地定住。
  祁九望向晏时清错愕的表情,心急如焚,却手脚发凉。
  胸腔里淤积的愤怒、恐惧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荒唐。
  他脑中乱得要爆炸,想不通晏时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又骤地升起无力感,荒唐地承认这在某种程度上很符合晏时清的一贯行为。
  晏时清好像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没有常识、不知苦痛。
  他们一直被困在阴雨常驻的燕城,谁都没走出去过。
  祁九弯腰垂头,双肘抵在膝盖,脸埋进掌心,无助地低喃:“...... 你怎么能这样呢。”
  空气就此安静下来。
  晏时清看不懂他这个状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局促地揪着自己的毛,小幅度地朝他靠近一点。
  但还没等到他挪过贴住他,祁九便猛地撑起身,晏时清吓得一哆嗦,又退回原位。
  祁九用力地呼气、吐气,拍拍自己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飞速整理思绪。
  他在强迫自己以极快的速度接受现实,又追加下单了一些止血剂和抗生素。
  他没有主动搭话,余光里看着晏时清沮丧地垂着头,脏兮兮的手指从止咬器的笼子中挤过去,掀起上唇,短暂地露出自己的獠牙。
  兔子在认真思考,认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于是盘算着想把自己这两颗犬牙也磨平。
  祁九看穿他的想法,脑袋很痛,以异常严厉的语调告诉他:“不可以!”
  晏时清一僵,讪讪地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把变形的笼子掰回去,好半天才敢抬头打量一下祁九的脸色。
  祁九一言不发,只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一杯盯着晏时清喝掉。
  跑腿在二十分钟后赶来,晏时清本来很警惕,被祁九云淡风轻地盯了一眼之后又拧巴地坐好,一副听话任他指挥的样子。
  祁九便提着小药箱坐回他身侧,把药品说明都认真看完,然后拆掉晏时清的情趣款止咬器。
  他把新买的那个虚虚给兔子戴上,并不箍得太紧,不至于太难受。
  手指在活动时会不经意间触碰对方身体,灼热的温度透过纤毛和布料,将他的指尖都染红。
  他拿起晏时清的爪子,从大拇指开始,朝对方示意:“我要拆了哦。”
  晏时清还有些抗拒,局促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终只敢闷闷地点头。
  和祁九猜的一样,兔子什么措施都没做。
  绷带下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兔子的再生能力很快,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伤口已经迅速愈合,随着肮脏纱布的拆除,又有新的肉芽组织被撕裂。
  血流到祁九葱段一般的指尖,他剪掉脏掉的绒毛,用碘酒洗过一遍伤口,抹上抗生素,再掺上绷带。
  他动作很轻,问晏时清疼不疼。
  晏时清认真感受了一下,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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