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by东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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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地笑起来,药物后愚钝的神经中枢连控制面部肌肉都有着困难,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笑着,鼻音很轻,对着看不清神色的男人,小心地唤出丈夫的名字:“...... 池卿。”
时清。
晏时清的拳骤地收紧。
指甲深嵌进肉里,留下月牙形的痕迹,但仅是这点刺痛并不能将心里的烦躁感压下丝毫。
“我的名字取得很好吧。” 刘瑶柳添油加醋,笑容里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巧不巧,那个演员的名字还叫燕雁。”
她本来在得知选角名单之后就有这个想法,再加上晏时清叫她把祁九的角色结局改好一点这件事让她很生气。
于是刘瑶柳一气之下,不仅没改结局,还故意换了和他搭戏的配角名,硬往剧本里夹带私货赛一些自己喜欢的修罗场。
晏时清是事先知道的,但并不等同于他能够风平浪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祁九的尾音消散在风中,齿间轻微松和,似乎就在用前所未有的亲密称谓,亲昵地唤他。
对着另一个人,做他以前从没有对晏时清做的事情。
刘瑶柳还很无谓,挑衅地朝他笑:“你不会生气了吧?”
掌心痕迹越来越深,就快刺破皮肤,渗出血肉。
晏时清表情管理很好,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打乱,吐字清晰,声音平静:“怎么会呢。”
他朝着祁九的方向,眼神晦涩,吞噬不住的欲望从喉间向上,一点一点往外蔓延。
“我只是。” 他说。
“很嫉妒罢了。”
第94章 幼儿园老师
晏时清在嫉妒。
他朝思暮想的东西能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件事,超脱想象地痛苦。
嫉妒化作黑色的血液,往四肢百骸迅速涌去,膨胀的自私基因吞食理智,就快要碾碎心脏。
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友好,迫使得他快要抓狂。
晏时清没有烟瘾,自三年前演完某一个角色后便再没碰过,但他现在突然就是很想吸烟。
导演对祁九比较满意,只卡了他两次,晏时清注视着他演到最后一刻,垂下手去勾走了刘瑶柳兜里的烟盒。
“干嘛。” 刘瑶柳扬起脸,笑得很欠扁。
但她也没阻止,戏谑问:“你不等着和小九说说话?”
晏时清神色不动,敛眉扫了她一眼:“别告诉他我来过。”
刘瑶柳耸耸肩,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一如既往,刘瑶柳不会听他的话,一直以来的乐趣在于和晏时清反着干。
等祁九收工时,她朝晏时清消失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告诉他:“你家那位来了。”
祁九一愣,对她这个说辞怪不好意思的。
他捏瓶水,小口啄着,脸朝着导演的方向,听他们查镜头有没有要重拍的地方,眼睛却止不住往她指的方向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刘瑶柳甚至都可以在这段时间重新起两个话题,才小声回答:“好哦。”
“… 祁老师,你可以过去的,需要补拍我会来找你。” 叶蕊看着他这幅心猿意马的样子,很有眼力见地替他开脱。
“估计不会补了。” 刘瑶柳对他总有一种怜爱感,和方才对峙晏时清的叛逆作为完全不一致,还反过来夸他,“导演对这场挺满意的,我也觉得你演的很好,你放心去,不碍事。”
祁九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
他先是认认真真地和她道谢,又专程去拿了一瓶冻过的水,这才敢快步朝刘瑶柳指的方向走去。
这边是影视城的管理区,本就只有工作人员会来,大晚上的更是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祁九一通好找,十分钟后才在临湖的看台角落发现了晏时清。
但是对方看起来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背影与夜色融在一起,在看不到月亮的晚上,显得格外寂寞。
他的尾巴尖露在衣服外,向下耷拉着,尖尖对着地面,看得出很不快乐。
空气中有辛辣烟味,祁九抽着鼻尖,犹豫着唤:“… 晏晏?”
晏时清的身形有略微停顿,平日的凛冽从容只留在了湖里,再回头前匆忙间把烟头按进掌心。
祁九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晏时清指间隐晦的红,就这么湮灭在掌心。
祁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快步向他走去:“你在干什么!”
意料之中地没有回答,呛人的烟草味混合着苦涩茶味,随着风弥散到他这里。
晏时清转过脸与他回望,疏远又漠然。
那瓶带给晏时清的水化了,冰凉的液体从指尖流过,带走祁九的体温。
他眉心皱得越来越紧,慢慢停下脚步,索性道:“你过来。”
于是晏时清便向他靠拢。
他朝向祁九的动作没有迟疑,只是走得很慢。
夜晚簇拥着他的沉默,晏时清是冷戾的,半掀起眼皮与祁九对视,半晌伸长手想去拉他。
但是祁九躲开了。
晏时清心跳猛地漏掉半拍。
烟草好像在肺里燃烧,想咳嗽,又很想嘶吼。
他终于烦躁起来,没有驯服好的情绪从胸膛暴露,凶狠到急切地想要抓住他——
在他准备粗暴实施想法的前一秒,祁九忽然握住了他另一只手。
“你那只手受伤了吧。” 祁九用很平的声音解释,“不给牵。”
于是晏时清的所有愤怒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灭。
他那只手缝里还留有难闻的烟草味,他有点不想让祁九染上,但更想祁九牵他。
他顺从得不像话,像被套上枷锁的狼,或者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
祁九牵着他去了园务处,里面只有一个保安在监控室,在祁九说明来意之后,很配合地替他们找了医药箱。
祁九和晏时清就正对着坐在角落处,一点一点把烫伤膏往烟头烫伤的地方抹。
晏时清有意识地在躲,避免自己的伤口把祁九也弄脏。
祁九便凶他:“别动。”
他撅着嘴,就算生气也显得很斯文,看着晏时清掌心里的伤口,久违地觉得头痛。
“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扳起脸色,语气干巴巴的,问,“你要和我聊聊吗。”
晏时清不是很想。
祁九帮别人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他应该是经常为别人做这种事。
那伤口很脏,烟灰还残留在伤痕处,淡黄色的药膏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晏时清某一些恶劣的想法比这处伤口还丑陋十倍,顺着血液流到掌心里,从疤痕处溢出。
想独占他。
想只拥有他、只有我拥有他。
想他只对我好,只亲我吻我抱我牵我吞噬我叫我的名字只对我只对我说——
爱我。
晏时清不能告诉祁九。
他不能告诉祁九,这已经远超 62% 的阈值,祁九不会喜欢,祁九不会接受。
他别开视线,将这些想法都藏在睫毛下垂的阴翳里。
祁九看出他在回避,于是他停了下来,笔直地撞进晏时清的眼里。
倒计时的钟摆在旋转,他在有限的耐心里,等待晏时清的答复。
他的妆还没卸,有几簇刘海盖住眼睛,化妆师将他下颚眼眶的阴影加深,显得更有病弱感。
晏时清忽然想起来自己幼儿园的一位老师,也是身体很弱,说话有时很轻有时很苛刻,但想起她更多的印象是,很温柔。
这段记忆突如其来,让晏时清狂躁的思绪有一丝卡顿,遗忘太久的回忆突如其来地涌上来——
以前小时候做了不好的事情,但对老师坦白道歉之后,老师还是会给他一颗糖的。
他的人生经历实在是太过贫瘠,如果要找到一个能够和当下情况类比的经历,竟然要回溯到幼儿园才能找到。
于是晏时清找到了充分的理由,有合理的借口,能促使他对祁九坦白。
他抬起手,插. 进了祁九的指缝,以奇怪的姿势与对方十指相扣。
他终于碰住了祁九,血液与药膏的混合物将祁九玷污,两人之间变得粘稠。
血肉被触碰带来灼烧一样的疼痛,可晏时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神色不变,斟酌着言辞。
“一开始在嫉妒。” 他说,想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接着往下。
“但看到你生气之后,好像又有点委屈。”
稠密黏重的质感在掌心扩散,烫伤膏的味道很腻很难闻。
“现在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只属于我。” 晏时清声线平静,手却将祁九越握越紧。
他面沉如水,镇定自若地说着和他动作完全不符合的事:
“这样的话,就算你凶我我也不会难过。”
膏体在皮肤磨蹭带来暧昧的响声,他们在紧密地相接。
要不是晏时清表现得太过冷漠,动作又过于极端,祁九还真会以为他在撒娇。
他直勾勾地对着晏时清瞧,太阳穴突突跳动,很久才重重地吐一口气。
随着这声响动,祁九奋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脸色依然很僵,愤愤地重新给他上药。
他这次动作很重,想让晏时清知错一样,故意缠了紧紧的绷带。
“易感期的时候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语气生硬,几乎是到了严厉的地步,狠狠地批评晏时清。
“你是不知道痛吗?为什么总是爱做一些自残的行为?”
他气势汹汹,难以置信发问:“你老是这样,还妄想我不要凶你?”
晏时清心里咯噔一下。
他越听心里越凉,在祁九的痛斥之下,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
他的魔法失效了,祁九现在不开心得要命。
疼痛带来的尖锐的真实感,晏时清的掌心滚烫,心脏在绷带下跳动,半掀起眼皮看地面,不与祁九对视。
他提不起劲,感受着绷带下的伤口一鼓一胀地跳动,恹恹地想:
我的糖呢?
祁九不管他的落魄,跟随着晏时清,稀里哗啦地把自己藏着的话倒出来:
“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吃醋了能不能好好告诉我?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好不好?”
“晏时清!” 他叉着腰,控制不住地皱眉,大声问,“你记好了吗!”
晏时清突如其来被念了大名,诧异又茫然地挺直背,在祁九不满的视线中,犹疑地点头。
但祁九好像还是很不高兴,依旧咄咄逼人地望着他瞧,看起来是很不信任他。
于是晏时清企图再加点说辞让他消气,便指着缠了绷带的手,缓慢道:“我不会了。”
祁九保持着叉腰的动作,又换成抱臂,似乎在检验他话里的真实性。
“我最后信你一次。” 祁九板着脸说。
他语气还是很冲,看着兴致不是很高的晏时清,凶巴巴地接着讲:“那么,我们现在来解决一下你吃醋的问题。”
他和晏时清无言相望,绷着发泄自己情绪的夸张动作,想半天才鼓着腮帮子问:
“要去约会吗?”
第95章 约会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祁九仍然会对别人好,依然会亲昵地叫与晏时清相似的名字。
但晏时清喜欢约会,他认为约会这件事是精致又可爱的存在。
是在精心准备之下,把花费到别人的时间,成倍地特意奉还到自己身上的过程。
于是他欣然接受了。
但两人行程都有些紧,最近的空档在三天后,祁九早上起来打扮,在悄悄挑和晏时清衣服同配色的小饰品。
“约会” 这个词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过于遥远,两人坐下来商讨了一阵子,决定走传统的一般流程。
逛街、吃饭、看电影,更像是腾出时间来度过一天闲日。
但祁九在打开门看见抱了一束洋桔梗的关雎之后,约会的暧昧感才在他头脑里清晰起来。
“九老师早上好。” 关雎有些激动,把花递给他之后还敬了个礼,“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你......” 祁九错愕地接住,望望她,望望花,再望望身后的晏时清,整一个哭笑不得,“怎么大老远来就送束花啊,这太辛苦了,进来坐坐吧?”
“不坐了不坐了。” 关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心说自己领了这么高工资还能现场看一眼自家 cp 撒糖,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等做梦都要笑醒的好事。
祁九只好送走了她,低头打量这束花,发现还藏着一张卡片。
是晏时清的字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写的:
倘若再碰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祁九转过头去问,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还送花,你这样不是显得我很没有准备吗。”
晏时清不知道,晏时清连夜查了三天的约会宝典是怎么说的。
第一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有条件的可以在见面时带束花。
晏时清正在筹备盘一个花店下来。
他端着咖啡过来,递给祁九一杯加了很多奶的,郑重道:“你就是最好的准备。”
祁九便笑,吐槽他实在是太土了。
他暂时没接咖啡,把花先放在茶几上,卡片抽出来放到床头的檀木盒子里。
他想一想,勾出脑袋看晏时清没有跟过来,于是找了只笔把卡片中的 “不” 给划掉,又在下加了一行字。
- 倘若再碰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 我也是:)
下楼时晏时清已经站在门口,祁九问他准备好要出门了吗,晏时清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