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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回溯 番外篇——by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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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江未言眉头一皱,马上又换了平易近人的语气,“本侯不清楚,这汴京也有三年没回来了,一时忘了回侯府该走那条路,二位帮我指个路?”
  风翊:“……”
  骗鬼的忘记。
  侍卫连忙俯身道:“不敢不敢,小侯爷顺着这条路走到路口,右转往东,便是侯府了。”
  江未言沿着他们指的路离开璟王府,“谢了,告辞。”
  “恭送小侯爷。”
  两人走远后,风翊才开口道:“风执这耳朵是成精了吗?溜得倒挺快。”
  “去查一下。”江未言沉声吩咐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主子。”
  ***
  江未言一脚跨进前厅,右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朝他飞来的一只茶杯,无奈笑道:“娘,您又拿茶杯砸我。”
  “你还敢说?”冷玉起身上前揪着他的耳朵,“我怎么不知道我又病了?”
  “娘!您先松手,耳朵要揪掉了。”江未言安抚着自家娘亲,“儿子这不是回来给您赔罪了吗?”
  冷玉撒开手,无语地看了江未言一眼,“嗷嗷叫什么,我哪有用力,耳朵是纸糊的吗?碰两下就掉?”
  江未言:“……”
  某位夫人估计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大。
  江未言把糖炒栗子拆开,赔笑道:“娘,灵渠大街卖的糖炒栗子,还热乎着呢,您吃。”
  冷玉撇过头,冷哼道:“多少年了,每次都用这个哄我,已经不管用了。”
  “是吗?那我拿给风翊吃吧。”江未言装作十分可惜的样子,“他还挺爱吃的。”
  门口的风翊:“?”
  主子,我不爱吃啊……
  “放下。”冷玉拍开他准备拿走纸包的手,从里面摸了颗栗子出来,“不管用不代表我不吃,风翊不喜栗子你当我不知道啊?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我这会儿为何又病了?”
  “明日上元节,宫里定会设宴,我知道娘您一向不爱参加这种宴席,我也不喜,便顺道帮娘推辞了,一举两得。”
  “也不知道和娘提前通个气,要不是娘老练,今日就叫淑妃娘娘瞧出来了。”冷玉接过江未言剥的栗子,“你自己数数看,这几年娘在你嘴里都病了多少回了。”
  “……”
  江未言看到桌上放着一张请帖,打开看了眼,“户部尚书徐夫人的请帖?明日的宴席?娘,您这是要留儿子一人冷清地过上元节吗?”
  冷玉“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以进宫赴宴,人多,不冷清。”
  江未言:“……”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明天要去见谁?”
  “哪有人给我见啊。”江未言轻笑一声,本来想见的人明日也不知能否见到。
  “娘给你介绍几个?丞相府的千金还是太师府的小姐?娘都能给你牵线搭桥。”说到这个冷玉就来劲了,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了自己相中的大家闺秀,“林将军家的姑娘……”
  眼瞧着事情的发展开始不对劲了,江未言把剥好的栗子一股脑儿全塞进冷玉的手里,逃也似的跑了,“天色已晚,娘,您吃完就早些歇息吧,儿子先回屋了。”
  “诶,你……”冷玉看着满手的栗子,只想扔到他身上,“一谈这事儿你就跑,娘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另一边的璟王府,百里桉躺在躺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看着窗外的月亮,把剥好的栗子丢进嘴里。
  月色明亮,星星密布。明天的天气估摸着会很好。
  “江未言上哪儿买的栗子?”
  百里桉笑了一下。
  “还挺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江未言:明天见媳妇咯!
  百里桉:吃栗子中,勿扰。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上元佳节恰逢新雪初霁,灵渠大街灯火璀璨、亮如白昼。街边支起大小不一的小摊,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的欢笑声不绝于耳,勾栏瓦肆里人声鼎沸,不时传来叫好声和鼓掌声。
  入夜后又冷了一点,百里桉吸了吸鼻子,裹紧身上朱砂色的斗篷,把兜帽也戴了起来。
  风执跟在他身后,道:“公子,市井人多,您的腿疾尚未完全恢复,千万小心。”
  “无碍。”
  百里桉闲逛至一卖千层糕的小摊子前,习惯性回头,“风执,付钱。”
  可身后哪里还有风执的身影,百里桉四处张望着寻人,“啧,跑哪儿去了?好歹把钱袋给我啊!”
  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下一秒铜钱碰撞。
  “多谢。”江未言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千层糕,另一只手牵过百里桉,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
  “江小侯爷?”百里桉一脸茫然地跟着他走,“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未言的嘴角还挂着笑,他生得标致,眉眼柔和,墨色的眼睛明亮如星,单看长相倒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文臣,但他骨子里却有极强的血性,像染血的梅花。
  “殿下,别来无恙。”
  千层糕方才出炉,烫得狠,江未言特意让老板多裹了一层油纸,他松开两人牵着的手,“给,当心烫。”
  百里桉接过来,两层油纸让千层糕不再烫手,只余下适宜暖手的温热。他没着急吃,找了处地方坐下。
  百里桉生得白,眉骨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干干净净的就像用雪堆出来的,因此眼下的乌青便显得尤为突兀。
  “昨夜没睡好?”江未言忽然问道。
  “啊?”百里桉分了一半千层糕给江未言,自己咬了一口,嚼着千层糕,胡乱应付道,“嗯,是。”
  昨夜气温骤降,百里桉睡梦中被双腿传来的刺痛折磨得半宿没睡好,连带着帮他烧水灌汤婆子的风执也没睡好。
  百里桉想转移话题,瞎话张口就来:“不是我说,你这衣服白得可以奔丧了。”
  江未言支着下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打趣道:“你这衣服红得可以成亲了。”
  百里桉:“……”
  行吧……他认输。
  他们落座的地方是一个卖浮元子的小摊子,许是位置比较偏,不似其他摊位有那么多人,是闹市中难得的一块清静之地。
  浮元子在大锅里头腾挪翻滚,白雾腾腾,元子的清香被晚风吹到这边,惹得百里桉一阵嘴馋。
  江未言朝摊主问道:“老板,这浮元子哪个更甜些儿?”
  “甜些儿的啊,公子可以试试这豆沙元子,配以甜汤,再浇上桂花蜜,那可真真是甜到心坎里啊。”
  “那来一碗吧。”
  “好嘞。”
  老板从一旁取了几个浮元子丢进锅里。
  百里桉有点意外,“小侯爷竟如此嗜甜?”
  江未言倒了杯茶放到百里桉面前,道:“给殿下的,我不爱吃这些。”
  “你怎知我爱吃甜?”
  江未言摸了摸脖颈,眼神有点飘,“我、我猜的。”
  “想想就好甜……”百里桉把最后一口千层糕吃完,饮了一口茶,道,“若是不好吃呢?”
  “那我替你吃完。”
  “成交。”
  两人和当年在军营里一样,拳头相对一碰,达成约定。
  “公子久等了。”老板把碗放下,又放了一小盘玫瑰酥,“这玫瑰酥是我家娘子送与二位公子的,慢用。”
  “多谢。”
  百里桉只淡淡扫了那盘玫瑰酥一眼,便垂下眼眸吃起了浮元子,一时间有点恍惚,直到浮元子烫着嘴唇了才回过神来。
  百里桉面不改色地搅拌着碗里的浮元子,等不再烫嘴后才舀了一个吃下,桂花香气四溢,豆沙绵密香甜。
  老板说得没错,确实很甜。
  却又莫名发苦。
  江未言察觉百里桉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他看了看摆在那已经一盏茶时间却还没人动过的玫瑰酥,问:“玫瑰酥,你不爱吃?”
  百里桉的手一顿,片刻后继续吃着浮元子,淡漠道:“不常吃罢了。”
  那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的东西,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
  到最后那盘玫瑰酥被江未言吃完了,毕竟是别人的一份心意。
  离开小摊后,百里桉就不像先前那般兴趣盎然了。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怎么就蔫了呢?江未言想不通。
  一路上江未言看到新奇的小玩意儿就拉着百里桉去看,想让他冷淡的脸松动一点,能陶情适性地过一个上元节。
  百里桉:“你若是喜欢就买吧,这个手镯挺适合侯夫人的。”
  江未言指着一处,“这玉佩你觉得如何?”
  百里桉微微俯下身仔细瞧了瞧,道:“上好的羊脂玉,很不错。”
  “劳驾,这块玉佩和这个手镯都帮我包起来。”
  看着他财大气粗的付钱,百里桉想起了被遗忘很久的风执,他朝四周望了一圈,也不知道风执去哪里了,半天见不着人。
  腰上忽然被人碰了一下,百里桉猛地抓住那只手,问:“你做什么?”
  江未言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玉佩,无辜道:“给你别玉佩而已。”
  百里桉松开手,神色有点不自然,“不必了,你自己戴着吧。”
  江未言极快地将玉佩别在百里桉腰间,“我平日里要去校场,戴着它也不方便。这玉佩还是更衬你。”
  百里桉低头看着腰间的玉佩,平直的嘴角向上微微扬了一个弧度,“那就谢过小侯爷了。”
  他先前便已将兜帽摘下,此刻低着头没有了遮挡,嘴角的笑意任谁都能看到。
  江未言捧起他的脸,极其放肆地揉了揉,轻笑一声,“终于笑了。”
  周围还有人,百里桉咳了一声,把江未言的手扒拉下来,面色微红,却不忘立威,“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当心我治你的罪。”
  “走走走,快去河边,要放天灯了。”
  “来了来了……”
  长街上的人忽然都往一处涌去,手上拿着一盏盏尚未点燃的天灯和河灯。
  “想去玩吗?”江未言指着河边的方向。
  百里桉摇摇头,“去醉仙楼的望台吧。”
  “醉仙楼?”江未言虽没在汴京久待过,却也听过关于醉仙楼的大小琐事,“醉仙楼的望台据说外人不得入?”
  “确实如此。”百里桉抬脚往醉仙楼的方向走去,语气带着几分骄傲,“虽然很少有人知道醉仙楼是我的产业,但事实就是如此,楼里的小厮没人敢拦我。”
  江未言:“……”
  他属实没想到汴京最大的酒楼竟是百里桉的。
  双腿隐隐作痛,百里桉平复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只是脚步放缓了很多。待他们走上望台时,天上已经飘了好几盏天灯了。
  百里桉扶住栏杆,望向远方,眼里盛满万千灯火,熠熠生辉,“站在这里看汴京,是不是更为新奇?”
  醉仙楼其实有东西南北四栋楼,西楼建的比一般建筑都要高。他们如今正是在西楼的望台上,可以俯瞰大半个汴京,感受汴京的繁荣昌盛。
  百里桉侧过头看他,道:“放灯吗?”
  “行啊,有笔吗?”
  百里桉早就备好了,桌上放着几盏素雅天灯,一旁是笔和墨。
  他指了指身后,“你先写吧。”
  江未言拿起一支笔蘸了墨,极快地在灯面上写下几个字。
  “我写好了。”他已经点上了烛火,却藏着掖着不让百里桉看。
  “嘁,还怕我看啊?笔给我。”百里桉拦着没让他把天灯放飞,自己提笔在另一侧灯面上规规矩矩落下一行字,“行了,放吧。”
  江未言挑了挑眉,轻笑道:“非要和我写在同一盏灯上?”
  “随你怎么想。”百里桉看着慢慢飘扬上天的灯盏,淡淡道,“不过你拿着笔过来,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写?”
  他不知道江未言是怎么想的,但他确实是腿疼得不想挪步了。
  江未言没回答,墨色的眼睛看向他,问:“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难道藏在心里就能实现了?”
  百里桉失笑,“何必争论这个?”
  江未言抬手把不知何时落在百里桉发上的梅花瓣拂落,指尖却没有离开,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你不说,我还得猜,要是猜到最后都没猜中,谁帮你实现愿望?”
  “不过一个愿景罢了,也不是容易实现的事情,何必连累你一起苦闷呢?”百里桉不动声色地将头往前倾,江未言的指尖落了空。
  灯影与雪景交相辉映,廊桥被悬挂的灯笼光晕笼罩着,煞是好看。
  江未言目光如炬,语气里充满了坚定,“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完成这个愿景。”
  百里桉眉眼带笑,望着万千绚烂的汴京城,在清冷的雪景中绽开盛世繁华。
  江未言静静地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
  听到这话,百里桉转过头,眼底的笑意还未收回,正好撞进了江未言的眼睛里。
  阁楼悬挂的花灯流光溢彩,映着屋檐霜雪,如此良辰美景,都不及眼前人澄澈如雪的眼眸。
  “那就,先谢过小侯爷了。”
  楼下十里长街花天锦地、笙歌鼎沸,远处火树银花、灯烛辉煌。
  有人在凛凛寒冬里感受到了和煦的暖春。
  作者有话要说:
  柚轻蹲墙角的时候听到的:
  花生浮元子:我不甜吗?!
  芝麻浮元子:我不甜吗?!
  枣泥浮元子:我不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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