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同,偏要强融 番外篇——by鸡蛋面不加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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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逐很耐心的一遍遍的重复,陈亦辞却有点急,越唱越不在调上,越是这样越心急,就越不在调上。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时,左逐制止他:
“就这么唱吧。”
陈亦辞心一沉。
左逐望着他,过来半晌才开口:
“很好听。”
陈亦辞哽了哽:
“但是我……跑调了啊。”
跑调又怎么会好听。
左逐闭上眼,寒冷让他下意识往热源处靠了靠,他用着几分微弱的力量开口:
“好听。”
他说完后就闭上了眼,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陈亦辞满脑子都是那两句重复的、声音微弱的好听。
他手上动作不停,鬼使神差开口唱了两句,结果被自己难听得脸苦得皱成一团。
好听吗?
过了一会,那两句好听又在脑海发弹幕,他擦药的手顿了顿,再一次鬼使神差重复唱了两遍。
好像……还行。
擦完后,他把人翻了个面,从自己带来的包里翻出一件大棉服,尝试给灵魂状态的左逐披在身上。
他这会儿抱了一会儿人,感觉到左逐好像已经开始慢慢凝出了实体,虽然容易散,不太稳固。
他带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外面的是大红牡丹花,背景是绿色的叶子,看上去喜庆又鲜艳。
左逐看了衣服一眼,摇了摇头,翻了个身。
衣服顺势就掉到了地上。
陈亦辞疑惑道:“你不穿吗?”
左逐移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他的眼睛,他言简意赅道:
“丑。”
陈亦辞:……
陈亦辞坚持捡起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土:“还是穿上吧,不穿会冻死的。”
左逐懒懒合上眼皮:
“那就冻死。”
陈亦辞:……
他上次遇到的“要温度也不要风度”的人还是他哥。
这俩能凑一家。
他正准备收好,怀里传来声音:
“你穿。”
陈亦辞状态不比左逐好多少,两人冻得半斤八两。
陈亦辞哆哆嗦嗦的拿起来想要穿上,心想自己稍微热乎点,也就等于两个人都能热乎点了。
红色的大花袄映入眼帘,原来看得挺顺眼的大红大绿相间,现在突然觉得很刺眼。
他记得原来在集市上买这件衣服的时候,“砸锅卖铁白菜价跳楼价”的摊主,给他推销这件衣服时还宣传的是“最新时尚款”,给他说什么香什么儿,迪什么奥的模特走秀的时候都在穿呢。
潮流更迭这么快吗?
想起刚才左逐嫌弃这件衣服的神情,从来不管款式好不好看的他头一次面对大花袄犹豫了,狠了狠心还是决定穿上。
他穿上后,忍不住低下头左顾右盼。
这花的颜色要是淡一点就好了,花瓣也太大了,换成娇小的花更好,他看左逐大殿里的风铃花就不错。
绿色确实有点太绿了,红色也有点太红了,白色多好,左逐穿身上那件白袍的颜色就不错。
确实丑。
他正胡思乱想,揪揪衣服的衣领子继续打量时,左逐闭着眼淡淡开口:
“别看了。”
“衣服丑,你不丑。”
陈亦辞弱弱收回手,尽管左逐这么说,还是觉得身上不是穿了件衣服,是穿了个炮弹。
左逐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不是炮弹。”
陈亦辞差点跳起来,惊悚道:
“你会读心?!”
左逐否认的很快:
“不会。”
陈亦辞将信将疑的打量左逐,他不信。
他闭上眼,沉思着在心里默念同一句话。
过了三分钟后。
左逐缓缓睁眼道:
“不准骂人。”
在心里重复了三分钟的陈亦辞跳了起来,抓住了左逐的小辫子,像是抓住班上搞小动作的学生,激动道:
“你都听到我骂你是猪了,你还说你不会!”
他想了想,故作理直气壮:
“我没有当你面说你是猪,我只是在心里说你是猪啊!我这不算骂人的!”
左逐突然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痛了,他被吵得感觉灵魂都快散了。
自从神明开创这个世界以来,大殿里除了他就是老者,两人基本一天不说两句话,从来都是安静至极。
陈亦辞一来,每天都能自言自语说一天,从自家地里播种了几颗种子到地里每颗苗苗都长什么形状,事无巨细给他描述一遍。
倒也很热闹,只是陈亦辞走了他又会不太习惯,然后想起陈亦辞说的苗苗,无聊的按照陈亦辞给他描绘的他房子的样子、土地苗苗的样子,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画出陈亦辞的家。
画完又继续无聊。
他望着天空开口:
“偶尔能。”
他能读到每个人的心声,确实是这样。
但是只能读到被他情绪影响的人的心声。
陈亦辞是一个完全不受他情绪影响的人,他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陈亦辞在想什么。
只有唯一的今天,陈亦辞遭到他情绪影响,所以他能读到。
陈亦辞难以置信:
“那我之前在心里说你好看……你,你也知道? ”
天啊,他每次见到左逐,都会在心里把夸赞仪式进行一遍,从他的衣服夸赞到他的头发丝,一丝不漏,甚至连飘落在他身边的花瓣他都觉得比其他地方飘散的香。
沉默了片刻后。
左逐缓缓点了点头:
“当然。”
陈亦辞心道完了完了:
“你还知道什么?”
左逐盯着陈亦辞看了两秒,随便抛了个钩子悠闲的等鱼上钩:
“你骂过我。”
陈亦辞连忙辩解,慌不择言脱口而出道:
“那怎么会是骂!在冰面上那几天我只是觉得你教学太严厉了。”
把人放在冰面上放一天,稍微动一点冰就会破碎,一个人趴在冰面上面对整片汪洋大海。
这种事儿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噢,他忘了,左逐不是人。
左逐是神。
真·神。
……
陈亦辞不服气辩驳道:“再说了,我夸你厉害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左逐动了动左手,看着上面鲜血淋漓的伤口,突然觉得疼得不是那么厉害,笑了下道:
“我忘了。”
他转头懒懒看向陈亦辞,声线慵懒又清冷:
“再夸一遍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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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细数起左逐厉害的地方,陈亦辞娓娓道来:
“我夸你的时候多了去了。”
他掰手指头数道:
“第一长得好看,第二长得好看,第三长得好看。”
“第四穿得好看,第五唱歌好听,第六,第六……”
他低头看向左逐,想在本人脸上找灵感。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睫毛不安稳的微微轻颤。
又睡着了。
陈亦辞的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大棉袄给脱了下来,给左逐披在了身上。
冰天雪地里,左逐只穿了件白色双层纱的长袍。
从树上拽两片树叶子下来给他盖着都比这个保暖。
大红棉袄罩在长袍外面,也亏得左逐气质出众,活生生把东北大袄穿出了模特的气场。
陈亦辞掖了掖棉袄一角,在心里点点头,补上了第六点。
第六,长得好看。
周围寒冷的风快要把人吹散架,陈亦辞找来火种,发现根本点不燃。
他抱着人,自己又不敢睡,怕一觉醒来腿给冻没了。
但敌不过脑袋一直点点点,最后点那一下终究还是没起得来。
等他揉揉眼醒来,下意识去抓左逐的手想感受体温,却只能摸到一件空空的大袄。
人呢?!
他慌忙趔趄站起,然而四周只剩冰天雪地。
在周围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找到,心跳越来越急促。
他在心里一直呼唤系统,喊了几遍才有反应。
“系统,左逐消失了。”
系统噢了声,不以为然:
“应该不会出事的。”
陈亦辞心放下些许。
系统之前也说了,两个世界有联系,也有可能是穿越到了另外个世界。
可能回去就能看到他了。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但陈亦辞还是担心的在周围一直寻找。
周围的所有一切都没有变化,飞鸟依旧在天上冻着,时间也依旧不走,世界还在暂停中。
边找边在脑海中反复询问系统,系统被他问得不耐烦:
“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在两人走到大殿的时候,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殿里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变得空空荡荡。
大殿里的花瓶,以及种的盆栽,还有飞扬的花瓣,都没了。
不止如此,大物件也没了,桌子椅子,连原来大殿里铺的地板砖也完全消失了。
只剩几朵可怜的白云在空气里悬浮着。
……怎么会这样。
陈亦辞心头一跳,追问系统:
“你说的没事,对吧?”
系统沉默了片刻,终于不确定道:
“我不知道。”
似是怕打击到陈亦辞,他放慢了语气道:
“这个世界最初由神明创造,一切都属于神明。”
“相应的,如果神明死去,那由他创造出来的世界将不复存在。”
陈亦辞沉默片刻。
接着他走到大殿空荡荡的中央,看着消失不见的一切。
是因为神明离开了,所以一切也终将慢慢消失吗?
接着,这个世界就要湮灭了吗?
他缓缓抬头,看着空气中残存的花瓣一点点落下,再没有新的重新落下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使劲眨了眨眼,揉了揉泛红的眼眶。
万一只是消失不见了呢?
他费力的支撑起被冻坏的双腿,在找过的地方又找了一遍。
终于在河边,找到了一件衣服。
是刚才左逐穿在身上的那件。
一样的白色薄纱,一样的云纹款式,连长度和款式都一模一样。
衣服上还有竹叶的清香。
陈亦辞刚揉好的眼眶又泛了红,反反复复拿着衣服。
万一是另一件呢?
衣服上被翻出来几丝血迹,是昨天伤口复发后染上的血迹。
翻着血迹的手有几丝发抖,他想,万一是之前的血迹,是之前的衣服呢?
直到他在衣服上闻到几丝药物的清香。
那是他昨天带给陈为止的,他上山特地采摘来的,捣碎后的草药。
昨天他眼睁睁看着左逐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体温温暖了不少。
今天他醒来眼睁睁又看着左逐消失。
他抱着衣服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脑海中的系统出声提醒:
“神死不可复生。”
陈亦辞垂眼,冒着风雪走到了竹林尽头,用冻得通红的手在地上挖了坑。
挖了足足半个小时,他小心把衣服折好,然后轻轻的,视若珍宝的放了进去。
他缓缓朝里面填土,手差点没有知觉。
填完后,他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问系统:
“我什么时候穿回去?”
知道他是想穿回去看看神明是不是穿越回现世,系统也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还有四五个小时。”
时间不走,陈亦辞就在心里倒数,一边倒数一边看着竹林。
看着看着,他发现竹林里的竹子好像在一颗颗消失。
他揉了揉眼,怕是自己眼花了:
“系统,我眼花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
“不,我也看见了。”
竹林的竹子在一颗颗变少,再接着下去,将会是整片竹林的消失。
再然后,整个世界都会湮灭。
陈亦辞冻得有些不行了,隔一会就要问系统:
“还有多久?”
系统一遍遍的重复,陈亦辞又饿又困又累又冷,问道后来脑袋不住点地,最后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他这其中迷迷糊糊的睡了有醒,醒了看见周围还是一样的环境,就继续睡。
他最后一次醒来,是被微风吹醒的,熟悉的阳光照在他脸颊上。
他缓缓睁眼。
木屋旁边的两颗梨树、一排缠着藤蔓的黄瓜,还有一整排刚种下去的绿色种子,前几天刚发的芽。
又回来了。
他顾不得浑身酸痛,立马爬起来,重进房里大喊左逐的名字。
只有家里的一只大橘猫对着他喵了一声。
跑遍了卧室,客厅,厨房,都没有。
他跌坐在沙发上,拖着身子走到木屋外的菜园。
一阵风拂过,菜园里一阵空荡荡。
也什么都没有。
“这里。”
陈亦辞猛然一惊,转过头,却只剩空荡荡的风吹过梨树。
果然是他幻听了。
就在他失落转身的时候,他听见一声轻笑。
接着,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屋顶上方传来。
“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