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之后番外篇——by来一杯海盐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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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得罪了他!
惊慌未到场,放在腰上的两只手迅速向上移,江楠顿时天旋地转——
这个高大的男人就像抱小孩那样,从腋下把他抱起,江楠就像个装着米的大麻袋,被他一把抗在了肩上。
“你干嘛…...放我下来!”
江楠一时脑袋晕乎,下意识的惊呼。
贺祈之没给半句回应,扛着他转个身,就往外走。
这一转身,倒在床边的拐杖闯入江楠视线,江楠拍拍贺祈之的后背,喊道:“贺祈之,拐杖没拿!”
“要什么拐杖?给你拐杖就是给你不顾自己安危的到处乱跑!”贺祈之的火气总算迸发,但扛着江楠往外走时依旧是小心翼翼,等走出门,他疾言厉色对伊青说道:“那两根拐杖给我拿去折了!”
贺祈之这样生气着实少见,伊青大声也不敢喘,只能点头答应。
等自家老大走开,她才松气,走进屋里去拿那两根拐杖,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两根拐杖折了。
“老大难得发那么大火。”伊丹被贺祈之的声音震得没睡着,抬起一只眼的眼皮,见到妹妹为难的表情,“可别折,就放这屋里先吧,老大这是气上心头了,指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伊青也同意,把拐杖放到一旁,匆匆凑到姐姐跟前,看她那虚弱的样子又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你说江楠的方法会有用吗?”
“不知道啊。”伊丹瞧着依旧豁达,她没力气抬手,这会连眼皮也没能睁得开了,但她还是知道伊青想哭,她的语气难得严厉:“不准哭。你是军人,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呢?”
伊青咬咬唇,把眼泪都憋下,她抱住伊丹的一只手,说:“我没哭,姐,我不哭。”
伊丹还是觉得累:“我想睡会。”
“会睡了就不起来吗?”
“你姐我命可大着呢,而且我还没找到梦中情O,怎么会轻易嗝屁呢?”伊丹勾着笑说,“放心吧,刚刚楠楠给我打了控制疫苗,会没事的。我就睡一会,也不至于会变异的……你去外边守着吧,老大还生气呢,看你不在外面守着,晚些骂你骂得更重了。”
伊青只能点头:“好。我过一会再进来看你。”
伊丹蚊子般答应一声,胸膛一上一下有序起伏。等听到大门合闭的声音,一点湿润才从眼角滑落至太阳穴,消失在发际之间。
…
那声怒吼震得江楠没了胆,尽管被颠得头晕想吐也没吭声,最多是揪住贺祈之后背衣服不放,就这么忍着。
菜脯和土豆煮起来极香,闻到味儿江楠便知是回到几辆车附近。
人要脸树要皮,这会接近人群,随时能被旁人瞧见自己是被扛着回来的,他只能装死不动,尽量不引起太大动静,以防脸皮掉一地。
到底是有人看见了。
安伯抱着自己的饭碗碗匆匆跑来,语气担忧的问了声“怎么了”。
贺祈之大概和江楠有同样的想法,看他动也不动,随便解释两句,大概是说他饿晕了,接着一手抱住江楠后背,一手托住他的腿,简单动作把人翻过,扛的动作变成了抱。
江楠又气又恼,觉得自己像是真的变成装米的麻袋,任贺祈之又扛又抱,总之不像个人该有的待遇!
他不再装,气呼呼的抬起眼瞪着同样带着怒火的眼睛,两道目光相撞,怎么也没分出胜负。
安伯这才发现江楠是一点事也没有,倒是贺祈之一反常态,对江楠好不客气。
有些事他或许避一避会好些。
带着这样的想法,安伯悄悄挪动脚步,抱着碗跑开了。
越野车旁再没别的人,江楠磨了磨后槽牙,目露凶光。虽然知道自己一定打不过,但他还是准备和面前高大的Alpha动手,以博取下地的机会。
两道视线原本相交,在瞧见那点不足为惧的狠意后,贺祈之徒然移开目光,对着远处一个队员喊了一声,把人喊来后交代对方给伊丹留饭,同时给伊青送一份过去。
贺祈之全然是没把江楠那点凶色放在眼里,顿时激起江楠身为男人的自尊,他伸手劈砍着贺祈之的手臂,砍不动转了动作,用力的掐着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
而贺祈之没有一点反应,像是一点也不痛。
“闹什么?”贺祈之不悦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他并不打算要听江楠的回答,鞋尖挑开没关实的车门,直直把江楠塞进车内,紧接着自己也钻进车内,一左一右给车门上锁关窗,叫江楠无处可逃。
江楠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也是个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
他视线移至自己已经浮起红点的手臂,把认为自己没有人权的那点气给下压,找回理智对他说道:“这件事我没做错。”
只听贺祈之冷笑一声不答,他抓过江楠的包,在他包里翻找着,翻出一支淡黄色的控制疫苗,才朝他伸手:“手伸出来。”
“我不打。”江楠犟着脾气说,“我又不会感染。”
“那这是什么?”贺祈之的气又一次冒出,那点礼貌统统归零,拽起江楠的手拉到跟前,“不会感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
江楠掰开他的手,被抓着的手跟着用力扯回,却怎么也扯不动,“贺祈之你放手!”
“打了疫苗我就放。”
“我不打!别浪费在我这里!”
“浪费?”这两个字叫贺祈之震怒,他不自觉加重手掌力道,扯动江楠的手臂,声量不由放大:“你让自己染上时怎么就没想着也会用到这管疫苗吗?”
“哈嘶……”江楠被握得疼,手掌不禁微微颤抖。他从没被贺祈之这样凶过,心里油然起了些委屈感,低低喊了声“疼”。
一声低吟唤回贺祈之的理智,他松了力,江楠也趁此机会赶紧收回手,低头轻揉着那一圈红痕。
江楠吞咽下喉里的委屈,抬头时目光坚定,“两个月半前,我的手上也有这样一片红点,当时不仅是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正因为你看到我身上感染的痕迹,你才会对我开枪的。但是你把我带走以后,我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医生检查也表示我没有问题。”
贺祈之还皱着眉,对他所说颇为不满,但江楠依旧笃定道:“贺祈之,我不会感染的,我们带的疫苗没多少,没必要浪费在不会感染的人身上。”
贺祈之深深呼吸,意图让心里怒火全然平息,他对江楠摇头:“你来自五十年前,那东西是你在五十年前染上的。这么多年过去了,A/O病毒比五十年前的更为凶猛,你能保证你就百分之百不会感染吗?安伯的抗体已经研制出疫苗了,但他也不敢保证。”
“不一样。”江楠看着他说,“安伯的抗体只有控制作用,但那天那个医生说了,我的抗体有化解和消除的作用……”
“那医生有和你说你一定不会被感染吗?”贺祈之目光沉得吓人,语气严厉,“没有准确的答案,你就贸然做出这样不负责的行为!”
“但是我们有的控制疫苗不多了,伊丹就算是把这些控制疫苗给打完,她也撑不下去!”江楠气得发抖,他还能想起方才伊丹与平日大为不同的虚弱,“他们都说我的抗体有效,我的抗体是这个病毒的天敌!那既然有效,难道还要我看着伊丹就这么等死吗?”
贺祈之听罢抹了一把脸,他原本不想说狠话,但事到如今又不得不说:“江楠,你也知道你是抗体携带者。既然知道,那你就要明白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哪一个人,你的命关乎着全人类的命运,你的命比其他人的命都要重要,我希望你能清楚这点。”
江楠已经红了眼眶,他靠向椅背,手腕上那圈红痕被另一只手遮住,又是紧紧握着,“没有谁的命比谁的命重要……我只是想救她。”
贺祈之不打算和他继续讨论这件事,他轻轻拽起江楠的手指,意图把那一只手腕都拉到面前,“我给你打控制疫苗。”
“不打。”江楠抽回手,转言问他:“贺祈之,如果我没有抗体携带者这个身份,我现在的处境应该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吧?”
这是自然的,若非他是抗体携带者,贺祈之早就会同上级汇报他是来自五十年前的人。有这样一个身份,江楠便会早早被带往研究所,让人研究他到底是怎么像动物一样陷入冬眠,再在五十年后安然无恙的醒来。
贺祈之的沉默就是回答,江楠一直紧握在手腕上的手松开,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说:“那不是正好嘛。”
贺祈之带着疑惑注视着他。
“我不会打这支控制疫苗。”江楠与他对视,继续说着,“如果我因为这个针口感染变异,伊丹那边也没有效果,那这就能证明我身上的抗体是没有用的。”
贺祈之蹙眉道:“抗体要和药物搭配,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如果连抗体都没办法和这个病毒抗衡,那他还算什么病毒的天敌?”江楠垂下的脑袋稍稍抬起,与贺祈之四目相对,“有效,人类就能靠我的抗体活下去;无效,贺中校就不用再把心思放在我这。反正五十年前我就死了,这个结果在五十年后再来,也是一样。”
第27章
上车时是满腔怒火,下车时怒气消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忧愁和心酸。
贺祈之这些情绪都被远处吃饭的安伯看入眼里,他不知道江楠是做了什么让他这样生气,只觉得贺中校这样的神情难得一见。
只见刚从车上下来的贺中校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后视线就落在他身上,安伯立刻就知道,贺祈之是为了江楠来找他帮忙的。
看贺祈之朝他走近,他便也往前去,咽下口中土豆,远远就吊儿郎当的对他发问:“怎么了?”
贺祈之停在越野车后车厢旁,等安伯走到面前,才低声回答:“他感染了。”
安伯瞳眸微缩,眼皮睁大,神情、语气顿然严肃:“给他打疫苗了吗?”
“他不肯打。”贺祈之头疼的捏捏鼻梁,把江楠所做、所说给安伯说了个大概,随即靠在车上,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贺祈之长吁一气,从便携包里掏出一支烟,本着对Omega的基础礼貌,没立刻点燃,“我现在冷静不下来,需要你帮忙照看一下江楠。我去抽根烟,十分钟后回来。”
安伯答应后就到后门钻进车里,手里还饱着饭碗,土豆的香气纷扬在封闭的车室内。他打开一边窗缝放些空气进来,对江楠问了句是否要吃饭。
江楠摇摇头,不吃是因为自己不觉得有多饿,同时还是认为,若他是将死之人,那也用不着浪费这一人份的粮食。
安伯这会没心思吃饭,把碗搁在副驾驶上,轻轻拉过江楠的手,掀开一半衣袖,将受染那块皮肤裸.露在外。
江楠手上的红点并不多,只是因为皮肤白皙,有少许红点都会显得触目惊心。
安伯没敢伸手去碰,他的抗体只有控制作用,不足以与这要命的玩意抵抗。
目光被手腕处的一圈红痕吸引,他细细看着,看见除了红痕,手腕上还有几处淤青。
江楠自己定是捏不出这样重的痕迹,这无疑是贺祈之怒发冲冠时的无心之举。
安伯还未说什么,江楠便开口替贺祈之说话:“我的错,我把他惹生气了,他一时没忍住就捏了一下。”
“这哪是一下。”安伯原来想为江楠抱不平,可仔细想想江楠草视自己生命的行为,若是换做他和苏万里,他一定也会这样生气。
也不仅是生气。
安伯话锋即刻转了,“换我我也生气。贺祈之不仅是气你不顾自己的命,估计还是气你不想想周围在乎你的人的感受,例如我,又例如他……他肯定很难过。”
“他有什么过多的感受……我要不是抗体携带者,在我进了医院后哪还会和他有交集。”
江楠这话说得冷漠,安伯听着也来气,“哪有这么多如果?现在不就是有交集了?”
他们不仅有交集,交集还不浅!
这话憋在安伯心里好一会,他到底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你接下来是死是活,如果你要死,那我还不如把这些东西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给你听!”
江楠他有些困惑:“什么东西?”
“你是木头,他是憨批!”
江楠没忍住失笑:“你怎么还骂人?”
“骂的就是你俩!”安伯伸出手指去戳戳江楠的脑袋,“我就问你,哪个Alpha有事没事就把一个Omega抱这来抱那去的?”
江楠看着自己的右腿道:“这不是不方便嘛。”
“那你不是没拒绝嘛!”
“那我也不好让伊丹伊青两个女生来抱我吧……”
“嘁!医院那会我不清楚,你就想,哪个中校那么得闲,有事没事就跑到宿舍来,然后带你到外边走个两三圈的?”
江楠迟疑片刻,还是找到理由:“他也没那么闲,每回也就来一下,主要是怕我和其他军人发生冲突吧。”
“他来那阵都是九八特种队来守的,你还能和谁发生冲突?”安伯大有一副咄咄逼人的阵势,“而且你也会说他没那么闲,那他既然不闲,这还不是忙里偷闲的来找你吗?而且你明明不信任这么多人,但他一来找你,你不什么都不说就和他出去了!”
江楠一时语塞,找不出理由。
“你们甜蜜弹琴我就不说了,就他把衣服给你穿这个事,你别找理由,他大可以找一个Beta的外套给你穿,可他为什么偏偏就要把自己的给你呢?”安伯拉拉江楠身上外套的领角,不留情的点破:“而且他今天早上还外套拿回去沾了些自己的安抚信息素,你当我上车时没闻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