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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之后番外篇——by来一杯海盐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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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祈之提出的每个问题都深深凿进伊青的心,以上所有问题,她都无法作答。
  单她一人身上的资源,要换取地方基地中的交通工具就是不可能,她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一把手/枪和狙/击/枪,可这两样东西恰恰是不能交出去的。
  见伊青面露犹豫,贺祈之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别再想了,目前看来你姐没事,并且很可能可以跟我们一起赶往华东基地。”
  原本被悲伤包裹住的双眼闪过一丝希望,但她从没见过哪个感染的人不会变异,那丝希望便随风而逝,她扯出一抹苦笑,“队长,你可别安慰我了……”
  “我没有安慰你。”贺祈之面色严肃道,“刚刚江楠那边我看过了,他手臂上的红点消失了一半。因此我马上过来看伊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情况,果然,她手上的红点也有少许消退。”
  伊青说:“可从没有人能在这个病毒下活下来,姐姐她注射这么多支控制疫苗,也不过还是控制而言。”
  贺祈之捏着下巴,往越野车方向看了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转回头来,“虽说江楠的抗体有作用,但过多的病毒入体,抗体也不一定能发挥出所有的作用……”
  听此,伊青仿佛明白什么,即刻从怀中掏出随身小本,拿着比准备记录下贺祈之将要说的话。
  贺祈之见罢继续道:“我不是学医的,也不敢定论,只是猜测。当时江楠先给她注射了控制疫苗,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疫苗控制住了病毒的发展,这才能让江楠的抗体有效对抗那病毒?”
  写下这个猜想后,伊青只能应和着“可能”,她从未往这个方向思考过,但她能做的便是记录。把这个猜想给写下,等到达华东基地后,再把这份猜想交给当地研究院,指不定会是成为完全解决A/O病毒的重要资料。
  只是这到底是猜测,这个猜测还需要时间来证明,而时间就是接下来短短的四十分钟。
  贺祈之说:“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就得继续前行。四十分钟后,如果伊丹没有变异,我们就能把她带上,等到了华东基地,再让医务人员给她进一步治疗;如果变异了,那……”
  最后一句话贺祈之沉默下去,他终究没忍心把“放弃”二字给说出口,可若事与愿违,伊丹没撑下去,他只能狠下心去做。
  这句话他不说,伊青也明白。
  “如果变异了,我就把她葬在这个村子里。”
  贺祈之“嗯”一声,“我们到了定好的时间就要出发,不会再等任何人。但是在我们到达华东基地后,我会让嘉名开车过来接你。”
  ***
  说好是一个小时后,那这个时间就不会提前或延后。
  最后的四十分钟过得漫长,在最后十分钟,贺祈之先是查看了江楠的情况,确认江楠完全康复,又急匆匆去看伊丹。
  伊丹和半小时前相比没多少变化,A/O病毒也和半小时前一样,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只是人还处于低烧状态,昏迷不醒。
  她没有变异,这便说明她可以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华东基地前去。
  由于感染,贺祈之只能把她放在越野车的后车厢处,和她待在一块的只有伊青。伊青也承了命令,如果伊丹在后车厢变异,她得把伊丹击毙。
  得知伊丹还在发烧,江楠随即提出让伊丹到后座,自己去后车厢的要求,他说:“后面风太大,伊丹再吹风的话我怕她会烧得更严重。”
  贺祈之当然没同意,他让大阳、小山、余嘉名把外套都脱了,给后车厢上的伊丹抱得严严实实,一是为了不让她再受寒,其次则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捂一些汗来。
  出点汗,低烧能缓解。
  停靠终于在十五小时后结束,由九八特种队的越野车打头阵,车队终于从荒村内重新启程,朝着东北方向远行。
  江楠打开车窗,细碎发丝随风上下漂浮,风涌进车窗,室内稀薄空气被新鲜的所替,休息一场,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启程时原来有人们轻松且愉悦的歌声,此刻只有风在呼啸。
  后车厢上,伊青将裹紧几件外套的伊丹紧紧抱在怀里,她抬头往车队行使方向望去,远方山尖飘在云雾里。
  巍峨高山,忽然好像只有云那样轻。


第29章
  广东到江西连开六、七个小时着实耗费精力,这之后从小村落出发,贺祈之没打算像启程时那样拼了命的开,他们一路匀速前进,在三个多小时后到达附近唯一的人类庇护点——安徽地方基地。
  无论是进入哪个基地,入基地的人定是要先进行检查。
  贺祈之将车开到基地外一颗大榕树下,树荫挡了整辆越野车。
  下车后贺祈之指挥着后边客车往基地门口开,又转身对车后座及后车厢的人叮嘱不要离开,就朝着地方基地门口走去。
  与看守大门的人员简单沟通,说明来历、去向与逗留时长,在对方同意余下人群可以进入基地后,他才拿出对讲机,告知所有士兵,要通知车上群众准备接受检查。
  地方基地的检查人员也一波波往外走,他们分别到三辆车上给每一个人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确定这三辆车上没有感染者,才准放行。
  贺祈之那辆越野车一直停靠在旁边,根本没有要进基地的意思。
  与他沟通的那位守卫有些好奇的往越野车上看了几眼,明确看到车上有人,不禁对贺祈之发出疑问:“那辆车上的是什么人?怎么不跟着一起进去吗?”
  伊丹身上裹着几件衣服,走近都看不见感染的痕迹,而他这么远远望去,是一点端倪都瞧不出,只觉得好奇,总想去看个仔细。
  贺祈之总归是不能让他去看仔细的,他闻到面前这位守卫身上淡淡的劣质烟草味,后一秒就从怀中摸出最后两支中华,递给对方,“车上是我几个队友,我们都是特种队的,在外面待着能更好的预防危险情况。”
  守卫接过烟,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他再远远望去,就瞧见车的一边开了窗,一个清秀少年模样的男生向这边探探身张望。
  而他注意到的不只是少年的模样,而是注意到他黑色外套上的军衔徽章,他这才信了贺祈之的话,并认为车内那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是面前这位男人的上司。
  真是年轻有为。
  守卫方才只注意着人,没注意贺祈之塞给自己的是个什么烟,这会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两条好烟,顿时喜滋滋的,也不管他们几人是喜欢在里面还是外面待着。
  “守卫大哥,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贺祈之看他神情转乐,请求才在此刻提出,“我车上有一位队友,因为着凉,现在正在发烧。我们从华东基地逃出来时太急,没来得及带太多药,我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点退烧药来?”
  “小问题。”守卫因为两支好烟心情大好,况且不过是一点退烧药,他就是不和领队申请,从自己家里拿也是拿得出来的,“我先关门,待会拿了就出来找你。”
  贺祈之面露感激:“好,太感谢你了。”
  “有啥好谢的,一点退烧药而已。”守卫大哥摆摆手,往基地内走,准备把那扇算不上太牢固的大门关上。
  声音从里面传出:“等我啊!”
  …
  把退烧药拿出来时,守卫大哥手上还多带了几件外套。外套宽大,不是冬季那种厚实实的棉外套,但这个季节穿也算合适。
  贺祈之看他把衣服递来不禁疑惑,守卫大哥答说:“这天气凉着呢,我看你们好几个人都没有穿外套,而且你们不是有人因为着凉发烧了嘛?这感冒等到发烧再吃药可不好,你拿好衣服,分给你几个兄弟穿啊。”
  现在各地一衣一布都格外珍惜,贺祈之深知这点,只拎了两件,“谢了大哥,他们都有衣服,不过都裹在那位生病的兄弟身上了,我拿两件就够了。”
  守卫大哥也没坚持,完了交接便倒回大门内。
  冷了好些日子,贺祈之几乎是习惯了,拿了衣服也没有想立刻穿上的想法,揣着退烧药往后车厢,把药递去给后车厢上的伊青:“来,退烧药,先给你姐吃了。”
  伊青把药和水喂进伊丹嘴里,手掌在她喉咙上往下顺,嘟囔着让伊丹咽一咽,也不知她能否听见。
  手掌感受到伊丹喉咙微动,又听她因为水和药咳了几声,伊青舒出一口气,“咽下去了。”
  伊丹发烧是由感染引起,退烧药虽然是吃下了,但到底有没有作用谁也不知,吃药也不过是给他们求个安慰。
  但总比没有要好。
  后座右车门打开,大约是久坐太累,安伯下车围着大榕树转了几圈,摘两片叶子当玩具,抿在唇前吹着不成曲调的声。
  江楠同样闲得发慌,干脆推开左边车门,也想下车转悠一圈。
  只是没有工具。
  他扭头望向一边的贺祈之,问:“我的拐杖哪去了?你不会真折了吧?”
  “折了啊。”贺祈之答得坦然,“谁叫你乱跑。要不是你的抗体有用,你早就死了。”
  江楠知道他想起这事就来气,便不和他扯,转言提道:“我想下车站站,你来扶我一把行吗?”
  贺祈之抬眼瞅着他不说话,江楠也盯着他看,随后略有心计的带上一些可怜巴巴的意思。
  怎料贺祈之扭过头去不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说行还是不行。
  江楠随即收了那些装模作样的可怜劲,撇着嘴角,“既然贺中校不想我乱跑,那时候怎么不把我两条腿都打伤,还给我能移动的机会。”
  贺祈之瞅他一眼,嘴角抿了笑意。
  又是“贺中校”,一气恼就这么喊,也不知道在哪学的。
  他原想着再逗一逗这小家伙,可那边安伯已经停了吹叶子的动作,半个身子倾入后座,扬声对江楠喊:“楠楠,到这边来,我带你下车!老坐着可不行。”
  江楠“哎”一声答应,看也不看贺祈之,就要挪着身子往右边去。
  “哎等等!”那边贺祈之遽然俯身,一把握住江楠手腕,低着身子对对面安伯道:“我来就好,他这么挪来挪去的,容易扯到脚伤。”
  安伯蓦然一笑,像是完成了什么阴谋诡计,从车里退出后念叨:“真的心口不一。”
  那边江楠回首向他看去,“不是不给我下车?”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贺祈之不忘狡辩,但没给江楠再嘟囔的机会,到前座拿来那一小碗散瘀草碾的药,“先擦点药,然后我再带你下车。”
  江楠把手腕伸到他面前,“成交!”
  擦过药后江楠扶着贺祈之去看了眼伊丹,伊丹依旧昏迷,手上伤没有像别的感染者一样起脓腐烂,但江楠看着还是觉得瘆得慌。
  他扶着贺祈之单脚蹦到大榕树下,看安伯拿着叶子吹,也起了要玩的心思。他用手肘碰碰贺祈之,“贺祈之,你帮我摘个叶子吧。”
  贺祈之没立即答应:“这些天没下雨,树又是在外面吹风,叶子上都是灰。”
  “我又不是拿来吃,快给我摘一片,一片就好。”
  贺祈之略微无奈,但还是依了江楠的意,向上蹦时拉下一支树干,扯下两片叶子。撒手时树干上下回弹,落下几片发黄的叶子。
  他把叶子往身上擦了擦,肉眼见是干净,才把一片叶子递给江楠。
  见他们对叶子吹音颇有兴趣,安伯赶忙凑来,要当一回教导者。
  听着安伯讲解这叶子要怎么抿才能吹出声,一边贺祈之也跟着学,把叶子抿在唇边,一顿胡乱的吹,却怎么也吹不出声。
  这样子瞧着滑稽,江楠看得直乐,跟着安伯的法子把叶子抿在唇边,吹了两口便吹出一个长音。
  安伯夸他:“一教就会!天才楠楠是也!”
  江楠吹得起劲,松口后反来对安伯夸:“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安伯自豪的把金发往后背一撩,一脸骄傲,“那是,我可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会的也很多。”一边贺祈之不乐意了,好难得才吹出一个音来,“你看,我这不是吹出来了嘛。”
  安伯抓着他问:“那你会什么?”
  江楠充当一回复读机:“那你会什么?”
  贺祈之捏着下巴想了想,想来,除去部队里学的所有东西,他好像没什么可以展现的才艺。
  他瞟了一眼江楠的手腕和隔壁的越野车,“我会捣药,我会开车啊。”
  原来这也能算一项技能啊。
  江楠捏着叶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忽是微微勾起,他抿抿唇,问:“贺祈之,你属兔子吗?”
  “不啊,我属蛇。”
  “哎?那你怎么会捣药呢?”江楠终是没忍住笑,“嫦娥的月兔才会捣药呀,你是属蛇的月兔吗?”
  小家伙还会逗人了。
  贺祈之笑着眯了眯眼,叶子往江楠脑袋上一拍,“我要是月兔你就是嫦娥。”
  江楠不同意:“嫦娥是女的。”
  贺祈之挑逗上了头,话一时没了遮拦:“你这红唇齿白的,头发长点就像个小姑娘,我向别人说你是漂亮的嫦娥姐姐,肯定也会有人信……反正我就是信了。”
  听着,江楠呆愣住,“漂亮”两个字围绕在脑里,脸颊略微发热。
  若换了旁人夸他漂亮,他定会因为别人说他没有男子气概而气恼,可听贺祈之这么夸着,他居然是不好意思起来,隐隐之间还觉得开心。
  贺祈之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嘴快的夸赞,他张了张嘴,想扯些什么转移话题,就见江楠朝安伯招手,牵着安伯着急忙慌的往一边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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