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之后番外篇——by来一杯海盐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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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咬着包子问他:“如果没有了怎么办?”
贺祈之说:“那我给你做一副。弄一下木头,一周左右就能做好。”
“你还会做木工?”
“我说过的,我也会很多东西。”
江楠同意的点点头,只是眼睛一直留在贺祈之的下巴上,将一口包子咽下才开口:“你会的东西很多,但你好像不太会刮胡子。”
贺祈之一怔,伸手摸一把扎手的胡茬,“我给忘了,今天忙完回去就刮。”
江楠又是点头,却是腹诽他忙完后指不定又会忘记。
***
没有拐杖,也没有轮椅,去华东基地小医院的路途不近,江楠再能蹦,也不能蹦过去,再加上他又不认路,这就还得靠贺祈之带他去。
兴许是方便这些重点工作人员上班方便,建做医院的教学楼离他们的宿舍并不远,绕过两栋宿舍楼就是,距离不过四百多米远。
出门的时候是八点,江楠把自己收拾干净,穿了件干净的灰色长袖。
至于贺祈之那件外套……虽然衣服上的信息素很好闻,但他觉得穿的时间太长,昨晚便一并洗掉了。
原想着等衣服干了,他就把衣服还给贺祈之。
这话一出,贺祈之就直接干脆的拒绝了——他的衣服在深秋穿还算暖和,他要是缺外套,可以到总指挥楼去申请一套,小事流程走得快,半□□服就能下来。
他穿过的衣服留给了自己……江楠心里窃喜,若他没有什么心思,倒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怀着这样的心思,他神色无常,却故意对贺祈之问:“你为什么要把你的衣服给我,而不是给我新的?”
贺祈之一时没想到答案,没有回答。而在他背上的江楠显然感觉到他双肩稍稍绷紧,有些僵硬。
江楠立刻给他台阶下:“我听说旧衣服会比新衣服要保暖,是因为这个吧?”
贺祈之顺势答道:“对,没错。”
他看不到江楠的表情,不知道江楠这会抿着唇,强忍着笑。
华东基地的医院不似华南基地那样多人,这大概是因为华南初建点就是医院,原本伤病多的人都聚集在这一个点。
而华东基地初建点为学校,当时在校的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大学生,他们那时年轻,体魄又强劲,后来养育的孩子身体素质也没多差。
由于华东基地病患偏少,里头的护士也是肉眼可见的闲,从门口进去,他们就能看到拣药窗的几个护士慢悠悠的干活、聊天,惬意的样子不像身处末世。
贺祈之到底也是初来乍到,知道医院位置,却不清楚负责各种伤病的医生办公室。他找到一个小护士问,小护士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边直走的第三个课室,就是外科。
问到地方贺祈之便同她道了句“谢谢”,江楠方才就观察了一会这位护士,她的模样看起来比自己大个三四岁,跟着就说了声“谢谢护士姐姐”。
那位护士笑眯了眼,道一句不客气,就朝他们反方向离去。
贺祈之偏过脑袋来看他,说:“你装嫩。”
“我没有!”江楠说的理直气壮,他扫了附近一圈,没看到有人要往他们这边经过,才放言道:“虽然我来自五十年前,但我的自我认知年龄和外貌还在19岁,我叫她一声姐姐可没错。”
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只是贺祈之想着想着,就想到那些因为疾病,一直认为自己是三四岁孩童的人。
他急不可见的一叹,边往外科的课室走边说:“幸好你的样子还在19岁。”
江楠不明所有,他努力在脑中幻想五十年后的自己,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满脸皱纹会是什么样子,他只能在脑子里把贺祈之的胡茬都安在自己下巴上,勉为其难的认为这是十年后的自己。
虽然Omgea不会长胡子。
他又想了想,如果自己的外貌并未停留在19岁,而是跟着沉睡的时间一点点流逝,逐渐苍老,那他醒来后一定会崩溃,没有谁能接受自己一觉之后失去了将近五十年的青春,他也不例外。
若所想的一切都成真,崩溃后的他和别人说起这样奇幻的经历,那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又或是精神不正常的老爷爷。
总之一定不会有像贺祈之那样,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在确定一切后又对他百般信任。
想到这,他紧了紧抱住贺祈之脖子的手。
“你要勒死我吗?”贺祈之蓦然停步,带着苦笑的声音传来,扭转过半个脑袋,“把手松一松,我背着你,不会掉下去的。”
“啊……对不起。”
江楠松了手,他们已经走到做外科用的课室门口。
贺祈之将他轻轻一颠,步入课室。
…
给江楠做拐杖这事到底没成——医院里备有拐杖和轮椅,就是给像江楠这样伤了脚的人用。
于是进门前,江楠是由贺祈之背着去的,出门时便是撑着两条半新拐杖走的。
有了可以自由行动的工具,江楠显然开心不少,撑着拐杖的步子时快时慢,活像困在笼里许久的小猫,自由了便到处乱窜,非要跑个没影儿才罢休。
“贺祈之!你说今天要带我去看那个菜地的!”自顾自地用三只脚跑了一会儿,放飞自我的江楠才停下步子,抬起一边拐杖,对着远处的贺祈之挥舞,“你快点!”
说罢又朝菜地方向奔去。
“是你该慢点才是!”贺祈之小步跑来,虽不想饶他兴致,但还是没忍住去关心他那伤,“医生刚刚不是说了吗,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如果动作太大,伤口还是会裂开的。”
江楠这才放慢步子,说:“医生也说要有适当的运动。没事的没事的,快带我去,是不是走这边?”
“你待会要摔一下,我就把拐杖还回去!”贺祈之像是动了怒,终于对他放了句狠话。
江楠一下停住脚步,就站在原地乖乖等他,脸上却是委屈,“不会摔的。”
“要走慢点。”贺祈之走到他面前认真叮嘱一句,又像教训小孩那样对他说:“万一走太快摔了怎么办?摔了我就没收拐杖,在你腿好之前,都得在宿舍待着。”
江楠心里道了声不行,乖巧点头,试探性的去问:“那我们还去吗?”
“去。”贺祈之领着他慢慢往前走,“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反悔。”
昨夜一片漆黑,能看到的不过是边缘的几片叶子,这会艳阳高照,菜田有多大,里头规划了多少块田地都能看得仔细。
九点不到,地里已经有带着手袖,穿着水鞋干农活的人。
有的人一手提桶一手提瓢,舀一勺水就泼洒在田里的绿叶上;有的带着一顶草帽,拿着锄头一下下锄地,给菜松土;有人的菜恰好成熟,夫妻俩一个摘菜,一个把摘下的新鲜蔬果放进背篓里,准备今天或是明天卖。
江楠在田边看着摘菜的那对夫妻,注意力没在人上或菜上,而是直勾勾盯着他们带来的背篓。
他忽然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当钢琴老师啊?”
贺祈之答:“我这两天会去申请,但申请下来也不是立刻就能去,起码要等你的伤好了才行。”
“那可以帮安伯也找一找吗?他会小提琴。”江楠的视线还在背篓上,“之前在广东,安伯还能卖菜和做竹编换钱。但你看,这里没有一片空余的菜地,安伯没法种菜;他们身上背着的是制作精良的大竹篓,安伯虽然会编竹编,做出来的到底没有这么大、这么精细。就算他能编些吸引眼球的小玩意吧……那东西出现次数多了,就不是稀奇物,慢慢的肯定就少人买了。”
贺祈之认真听着,没想到他来看菜地,原来为的不是自己。
“但是,安伯有这个意向吗?你得先问问他是否愿意,我才能把两个人的申请一起递上去。”贺祈之说。
此话有理,江楠轻轻点头,往宿舍方向转身,“那我们回去吧。”
第34章
回到宿舍,江楠几乎是扑着去给安伯说这事的。
安伯没立刻答应,斟酌良久,说是要出门散心,给几个看守士兵跟着就随意找了个方向去。
江楠说:“我猜他要去看看实际情况。”
贺祈之认同点头。
安伯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江楠与贺祈之也不急,坐在客厅里闲聊,贺祈之向江楠问五十年前的趣事,江楠听他说入伍时的故事。
说到自己混入某个特种队当个小兵时,安伯便回来了。
他显然是看到了比华南基地要繁华的市场及那一大片有归属的田地,一屁股坐到他们身旁,对着贺祈之就问:“你要是去申请,真的能百分百申请成功吗?”
贺祈之沉默须臾,说:“如果我坚持,那一定能申请成功。但是是不是希望的岗位,那就不一定了。”
安伯说:“这里原本是学校,钢琴肯定是有个一两架的,但小提琴就不一定了。而且要我们去做教授乐器的老师,会有孩子来上课吗?就算他们来上课了,我们有多余的乐器给他们操作吗?教授乐器,可能行不太通。”
一番定论几乎是打破江楠的幻想,客厅内一时陷入沉默。
幻想被打破,江楠并未羞恼,反而沉入他这番话中思考,不过几分钟便认同他的发言,“那换个别的工作也行,总不能因为我们是抗体携带者,就待在屋里白吃白喝。”
贺祈之并未立即决定要给他们寻找另外的工作:“我还是会向上级申请,如果确实不行,就看是否能安排类似的,你们放宽心等就好了。”
俩人齐声打了句“好”,贺祈之站起身,说:“中午余嘉名会给你们带些大米、蔬菜、柴米油盐,如果不想做饭,可以到市集那边看看有没有卖吃的,拿华南基地的货币也能直接买。”
他顿了顿,看向江楠:“你还是别乱跑了,想吃什么和守卫说,免得摔了。”
江楠对他点点头。
贺祈之准备往外走,“我先走了,我得去看看伊丹怎么样。”
江楠叫住他:“我跟你去看她。”
“你在宿舍待着,我回来再告诉你情况。”像是怕他不听话,贺祈之又补充一句:“乖。”
沙发上坐着的安伯抬眉看看贺祈之,随后瞥过目光瞅瞅江楠。这俩人平时对互相的行为举止分明暧昧十分,但他俩浑然不觉,语气动作好像就该是这样,自然得不得了。
他不由有些羡慕——这就是95%契合度的魅力吗?要是他和苏万里的契合度再高那么一点,苏万里会不会就能干脆直接的同意和他凑成一对?
他不由轻叹一声。
算了,或许还是得看个人性格。
***
基地围栏边的四角篷里,伊青正用湿毛巾给伊丹擦着裸.露在外的脸和手脚。
床上伊丹睡着的样子和昨天一样,她打着吊瓶,营养液缓缓注入她身体之中。
伊青昨晚给贺祈之强制要求休息,今天养好了精神,天还微微亮时,就匆匆来接大阳的班。
倒不是不信任大阳,只是自己心里头挂念得紧。
她才管不得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想法,总怕哪个夜里伊丹就再也醒不来。
贺祈之来时,伊青正在“病房”角落啃着一个大馒头,看他来了没太大反应,只带着满嘴馒头打了声招呼。
“吃完再说话。”贺祈之瞅她一眼,就把视线放在仍在昏睡的伊丹身上,“你姐怎么样了?”
伊青咽下馒头说:“从昨天到今早她都没醒过,不过退烧了。早些时候医生来抽了一管血,说是要化验研究。”
“医生有没有说能不能治好?”
伊青摇摇头,“他们只说尽力。”
贺祈之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没有说“救不了”,而是说“尽力”。
这词听着其实与“救不了”没有太大差别,但也算是有点希望。
这个病毒有多可怕,身为军人的他们是最清楚不过,只要受染,没有控制疫苗的帮助,那短短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内,他们就会从感染者彻底变作会向人类发动攻击的变异者;就算控制住病毒发展成变异,这个人到最后,还是一死。
至少在今日以前,没有一个医生在对上这个病毒时,能说出一句“尽力”。
贺祈之走近伊丹,拉开她的衣袖想看看伤口和感染的痕迹。
原来伤口的位置已经被消毒、包扎好了,伤口如何他是瞧不见了,只能隐约在纱布底下看到某些地方的小红点。
但这么看是看不清的,贺祈之也就作罢。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干粮,塞给伊青,掀开篷布离开,准备回宿舍刮一刮胡子,再将幸存者顺利到达华东基地及伊丹的情况给写下,给中.央上级汇报。
汇报完毕,就是要给江楠、安伯申请钢琴及小提琴老师的职位了。
如安伯所言,那不好办,但无论好不好办,他得要帮江楠尝试一番。
***
职位申请得如何,这两天来江楠都没有消息。
他想贺祈之大概是忙,两天下来没有往他们宿舍跑过一次,门口值守的九八特种队队员除了大阳、小山就是另外两位见过但不太熟的,伊青他更是面也没见过一次,估计是日日夜夜都守着伊丹呢。
两天下来,江楠就算有了可供他自由行动的拐杖也是没踏出门一步,这伤估计差不多要好,他想先把伤养好。
伤养好了,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也不差这一个多月。
于是这两天就闲下来了,一闲江楠就想找事干,他倒不想看书,于是一到饭点就奔着厨房去,缠着安伯要学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