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之后番外篇——by来一杯海盐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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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生格外顺利,可这就导致人员过多,他们还得进行一个筛选。
因为俩人都是半桶水的技术,原来合唱团里高中低三个声部也没法分,俩人当晚便商议出一个方法——人和乐曲都不分高中低部,只看音准和音域。
隔天下午,从四点半到六点,他们在音乐室花了一个小时筛除了好些音准不行、音域过窄及态度恶劣的学生,而后分别给学生们做了自我介绍,定下往后合唱训练的时间,这一天便又差不多结束。
身为江楠第二个学生的王湘也到了筛选现场,只是可惜,没能留下。
她的音准说不上五音不全,可到了某几个音总是唱歪,江楠无奈只能把她淘汰。
但她并未放弃,筛选结束后就快快跑到钢琴旁,抓着江楠的手问:“我没能进合唱团,那每天训练完以后,我可以找你学琴练琴吗?”
安伯听了笑说:“你是想把你江老师累死啊?”
王湘愣愣不敢说话。
只见江楠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累不死,他吓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教得不好,就欢迎你来求学。”
王湘兴奋问:“那现在可以吗?”
“现在不行。”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她,贺祈之从音乐室后门走进,他身上穿着崭新的棕褐色外套,跨着长腿向他们靠近。
王湘盯着他看,不悦问:“不行是因为师兄你要霸占我求学的机会吗?”
“嘿,小家子气。”贺祈之拍拍她的脑袋,又像哥哥欺负妹妹那样抓抓她的头发,“不行是因为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我要带你江老师回去吃饭,到点后还得监督他早睡。你一个小娃娃也是,赶快去吃饭,别搁着乱晃了啊。”
打发走王湘,仨人一块出了门,出门便见着苏万里,看他表情轻松愉悦,显然就是自愿前来。
苏万里当即说明原因,说是为了庆祝江楠和安伯开办合唱团,要带他俩到外边吃一顿好的。
换做五十年前,在外头齐聚一餐,没个两三百是吃不成的,可到现在,这一顿好的是怎样的,江楠倒是好奇。
接着贺祈之就把他们带到做集市的楼中,一路走上二楼,走进一间手擀面面馆。
面馆香味飘了十里,在楼下时江楠就闻到了味儿,只是不知道味从何来,直到走入这间座无虚席的面馆,一切都有了答案。
面馆没有给太多选择,手写菜单贴在墙上,上头只写着六种口味——青椒胡萝卜肉丝炒面、青椒肉丝炒面、胡萝卜肉丝炒面、肉丝炒面、胡萝卜炒面、青椒炒面。
品种相差无几,材料只有那几样,价格不过三到五块的差别,算是实惠。
做面、炒面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妇,他们生着满头白发,可做起面来动作麻利。俩人配合了几十年,一个擀面,一个烫面炒面,不过十来分钟就出好一大锅面。
江楠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点餐并不是按照自己喜欢吃什么而点餐,而是看店主下菜时下了什么菜,这一锅面炒出,他也不管你喜不喜欢,妥妥一副“你爱吃就吃,不吃我也不留你”的阵势。
也只有厨艺绝佳的人能表示出这样的傲气。
正当饭点,店里没有位置,贺祈之挤着人群买下四份胡萝卜肉丝炒面,两手各提两份,带着人一起往宿舍走。
他边走边对江楠说起手擀面店的历史:“这家店是我和华东基地的中校打听来的。他说这俩夫妻年轻时就是干餐饮,炒面炒了几十年,味道特别棒。听说他们以前还有做小馄饨,不过现在……”
他俩在前头嘀嘀咕咕的说着,安伯和苏万里走在后边,心有灵犀的与对方对视一眼,安伯便侧过脑袋,几不可闻地对苏万里说:“他们能成。”
苏万里笑而不语,心事重重却不露一丝痕迹。
…
炒面确实美味,胡萝卜和鲜少的肉丝在热油里滚了一遭,由爆炒激发出食物内里的香气,再加入劲道的手擀面一块翻炒。面吸收了胡萝卜和肉丝荡漾过的热油,把菜与肉的香气一并吸收至面中。
这道面着实炒得不错,江楠吃得欢,他甚至认为,那些挑食、不吃胡萝卜或青椒的小孩儿也会因此把这两种蔬菜一并吃进肚中。
吃过晚饭,在今日以前,他有一项和安伯到外头去消食散步的活动,每到这个时候,若贺祈之没事,也会插上一脚。
只是今日之后就有了些许变化,就从今天开始,江楠与安伯要开始商量、决定合唱团演唱的歌曲、制定自己练习歌曲的时间、分步安排每一日给合唱团训练的部分。
完成教学的期限在二月上旬。
这是上级部门给他们定下一个目标——在春节当天,合唱团需要演唱一首歌,作为晚会的其中一项。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半月。
江楠没进过合唱团,也不知道一个半月的时间算长还是算短,那边安伯就发了话:“时间太少了吧。”
江楠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安伯便说:“我们只有每天下午的两个小时训练,这样说,光是记歌词就得花一周,记旋律也还得那么一周,后面还得让所有人进行磨合,没那么一个多月是磨合不来的。”
一直蹲在一旁的贺祈之提出建议:“两个小时不够,那晚上抽多一个半小时不行吗?据我所知,华东基地为了省电,这些孩子是没有晚自习的。”
江楠说:“既然是为了省电,那我们在晚上能用课室吗?”
贺祈之即刻道:“我去给你申请,如果整一间教室的灯不行,我就申请一到两盏灯,就那么一两盏,华东基地大概不会那么小气。”
安伯“啧啧”两声,屏去自己原来想调侃人的话,道出一句“靠谱”。
…
俩人用了一晚上,翻着音乐书,讨论即将要教的曲子,终于在晚上十点前商量出一首极具爱国意义的歌。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往音乐室赶去。安伯用粉笔把歌词写在黑板上,江楠则开始一小段一小段的学习、练习歌曲伴奏,一直从早上八点练到下午三点,流畅弹出了前半首。
到了合唱团训练的时间,孩子们也开始和安伯一起学习歌曲,第一天的教学简单,老师还是学生都没有太大压力。
他们就用这种循序渐进的方法,带着这些孩子一点一点把这首歌学习、又重复练习,偶尔还会给孩子们搞些小花样。
他们就这么忙碌的经过了两个星期。
也就在这两个星期后,来抽取他们血液的疫苗研究院完成一项重要研究,证明安伯与江楠的抗体相配合,可以解决掉致命病毒。
与此同时,研究院研制出第一支能与A/O病毒相抗的疫苗,研制出第一支饱含人类希望的抗体疫苗!
第38章
抗体疫苗初问世,这个消息几乎让所有人沸腾。
天还没亮,基地便被欢呼声包围。每个人都欣喜若狂,有人站在楼层阳台上哭泣着感谢上苍,有人跑到楼下欢呼一声“抗体携带者万岁”,还有人抱着自己刚收的蔬菜堆到抗体携带者及每个研究员的宿舍前。
他们日夜祈祷着这场灾难能早日消失,从还是几岁孩童时祈祷至年迈,这件事总算是有了终点。
这种兴奋每个人都能感知到,可为了基地秩序,军队赶忙儿到每一栋楼里给所有人安抚情绪,每一队的领导人都带着大喇叭,扯着嗓门告诉众人——这只是初代抗体疫苗,还需实验与进一步完善。
狂欢维持了两个小时,才得以平息。
抗体疫苗还需要实验,他们实验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依旧躺在户外简易病房内的伊丹。
半个多月了,她还处在昏迷状态,如何救治都没有好转。有几回伊青看到她的手指微动,期待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落了空。
伊丹还无意识,决定权便在伊青手中。
当过问她是否能让姐姐接受第一支抗体疫苗时,伊青没有犹豫,对那位研究员说:“给她打吧,现在也没有更坏的情况了。”
初代抗体疫苗,便从伊丹的胳膊上注射下去。
因为这支疫苗,伊丹的户外简易病房被撤去,转移到基地内医院,单独住在其中一间宿舍。也从今天起,来给伊丹检查身体、记录情况的医生变勤,每个人都期待伊丹能苏醒或好转。
一月二十号清晨,也就是注射疫苗三天后。光与天与平日一半相接相触,翻滚出一片鱼肚白的绝景,晨光熹微,偏照在宿舍小阳台窗上,又从窗缓缓打进室内,越发明亮。
躺在宿舍中白床上短头发的女人眼皮微动,慢慢睁开一条细缝。
昏迷几近两个月后,伊丹终于苏醒。
…
伊青欣喜若狂的将消息用对讲机告诉贺祈之时,贺祈之恰好与江楠待在一块,消息就这么直接传到了另外三人耳中。
准确来说,他不是恰好在江楠这,而是近段时间过闲,华东的中校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干脆就和上边报了,让整个九八特种队来做抗体携带者的看守,他才得以闲在这儿。
这消息一传到他们这,江楠直接抛下手里的活,抓着贺祈之就让他带自己去看伊丹,后边安伯也拉着苏万里跟上他们的脚步。
伊丹的病房是原来六人间的宿舍,宿舍里的床被搬空,每一间病房最多留两张床,这是为了方便病人活动。
整栋“住院部”在“医院教学楼”的隔壁,医生护士来去都方便,江楠他们也不用往大门附近跑。
伊丹是和伊青一块住,房里没有别人,他们到达时,伊青已经帮她半躺起来,侧过头就能看到一涌而入的仨人,随后跑来的,还有九八特种队的其他队员。
看来是伊青调对讲机时调错了频,让队内所有人都听到这消息了。
看他们蜂拥而至,伊丹展开笑容,说:“哟,我还第一次被这么关注,怪不好意思的。”
贺祈之首先跨入病房中,“精神看着不错。”
“那我睡了差不多俩月,精神能差嘛。”
“但看着还有点虚啊。”
“那不能。”伊丹脸还是有些苍白,但话可不像脸色那样差,“虚是不能的,Alpha怎么说自己虚呢。”
后来跟着进来的一屋子人纷纷笑出声,看伊丹还是老样子,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伊丹注意到跟在贺祈之身后、久久没有发声的江楠,看他没坐在轮椅里,手上也没拿拐杖,不由有些好奇:“哎?楠楠腿好了吗?‘铁拐江’不用拐杖了啊。”
江楠从后边走来,“好了,半个月前就好了。”
“看来我睡得太久了啊……”伊丹感叹一句,侧过眼看一看江楠,又看一看贺祈之,发问:“那我睡了这么久,你俩在一块了吗?”
江楠身体一僵,一边贺祈之也怔住,后边队友缓缓往外退,大阳小山已经识趣的带着几个队友退出门外。
病房内一时无声。
伊丹“噢”一句,转眼望向安伯与苏万里,安伯即刻说:“‘杨万里’可能沉迷于创作,目前依旧不肯答应与我结做良缘。”
苏万里难得要为自己的绰号争辩一二:“我也不会写诗……”
安伯遗憾道:“那我可能这辈子也等不到你的情诗了。”
伊丹“嘶”声,自我引荐道:“那安伯同志你考虑考虑我?我可以写情诗的。我正愁找不着对象呢,反正你是Omega,我是Alpha,虽然契合度不比你和苏上尉,但我也是个贴心人啊。”
站在最前方的贺祈之心里不由感叹——这俩姐妹不愧是双胞胎,撮合人的方式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行。”苏万里听了这话,骤然蹙眉,对伊丹所说第一个表示不同意。
“为什么不行?”安伯知道伊丹的意思,转过头来发出疑问,又故意表示:“我觉得伊丹也挺不错呀,姐姐长相,霸气得很,我委屈一下也不是不行。”
听罢,苏万里一声不吭的扭过头,直直往外走去。
这是生闷气了。
“快去追快去追。”伊丹笑说,“万里赌气了。”
安伯又气又笑,还是跟着追了出去。
屋里剩下就没几人了,伊丹抬眼看看贺祈之,转过目光投向江楠和伊青:“楠楠,阿青,你们先出去行吗?我有点话要和队长说。”
“好。”江楠答应着,首先走了出去,伊青愁着脸色看了伊丹片刻,还是听话出了门,顺道把门给带上了。
“要说什么?”贺祈之往另外一张床上坐下问。
伊丹苦恼着:“要说的话,挺矫情的。”
“说吧。这么多年了,我们什么样子没见过。”
“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伊丹朝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我想说的也不是什么未了的心愿,就是想拜托你帮我照顾点阿青。她平时不爱说话,有什么都搁在心里,经常是受了伤也不说……我就是放心不下她。”
贺祈之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其实早在伊丹昏迷不醒时,就想好了许多事,包括伊青。
但谁想看着自己的队友相继而去?
他沉声道:“放心不下那就……”
伊丹打断他:“真的撑不下去了。我知道,我能醒是因为那支抗体疫苗……他确实有效,但这个病毒太凶猛,虽然因为楠楠的抗体我没有变异,可已经有快两个月,太久了,这玩意已经根生在我体内,正在一点点腐蚀我的身体……就像肿瘤到了晚期一样。现在就算是研制出完美的抗体疫苗,也只是为我延续几天的寿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