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之后番外篇——by来一杯海盐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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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祈之没有说话。
“正如你说,我现在很虚弱,虽然醒了,但可能会随时昏过去。我会在某一天,忽然就没了呼吸,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伊丹眼里含着些水汽,说,“队长,我只能拜托你。也不需要别的什么,让伊青待在九八特种队,就够了……她是狙/击/手,以后出任务,我不在,你记得给她安排别的人做近距离守卫。”
贺祈之沉声道:“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我醒得太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伊丹收起那些流露的伤感,眼神有些严肃,“就是两个月以前,我们救助的、误以为是普通人的两个儿童变异者,也就是咬伤我,然后被击毙的那两个。”
“他们有什么问题?”贺祈之蹙起眉,认真聆听她的发现,毕竟当时情况紧急,击毙变异者后,他们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伊丹身上。
“开始其实我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行为举止也和正常人无异,可当他咬了我以后,我才发现那个小孩的眼瞳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红,就像变异者的眼眸那样。”
“他是在咬你的时候,眼瞳才产生的变化?”
“对。”伊丹点点头,“我认为还需要对这两个孩子进行一些调查研究……但时间太长,他们的尸体可能已经腐烂……”
贺祈之:“已经烧掉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说出这件事。当时脑子完全没多少可以正常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都是些嗜血的想法……太可怕了。”
“不是你的错。”贺祈之从衣袋里掏出小本,把这个发现写入本子中,“这事需要进一步调查,他们一定不会是第一例情况。我待会就得去申请,等申请通过,我会带着九八特种队所有人过去调查。”
“记得把阿青带上。”
贺祈之看着她:“你身边离不了人。”
“我看得出来,阿青在这里待得太久,她需要出去散散心。”伊丹露出笑颜,“而且我现在可是疫苗实验体,这些医生护士研究员的可担心我了,一天要来个三四回,可别怕缺人。”
贺祈之从床上站起来,拉了拉外套一角整理,说:“我在申请外出时会让华东基地的中校给你安排一名同性来照顾你。”
“倒也不必。”
“有必要。”贺祈之说,“我们的狙/击/手要是注意力不集中可不行,有个人照顾你,她才能放心。”
这是答应她的请求了。
伊丹忙不迭的点头,“谢谢队长谢谢哥!”
这会天气好,没什么大风,天气不算太冷。贺祈之给她把阳台门打开通风,门一开,就能看见压了满支白雪的大树。
伊丹看见那棵树,一点雅致也没有:“这树像秃了头。”
“那这雪是什么?”
“掩盖秃头的帽子。”
贺祈之轻笑一声,往宿舍的大门走去,“我把他俩叫进来和你说说话。”
“好呀,我顺道勾搭一下楠楠……”
“这招伊青已经对我用过了,成功了。”
伊丹眉毛一跳,神情一喜,懂了大半。
贺祈之便去把门打开,将在门口待了许久的江楠和伊青给放了进门,“你们聊会吧,我有点事要去做。”
江楠轻声问了句“去哪”。
贺祈之答道:“有东西需要外出调查,我得去一趟总指挥部上交申请。”
江楠便点点头,走进房内,拿了椅子坐在床边,和伊丹说起他和安伯办合唱团的事。
贺祈之听到他说要让伊丹去看过年晚会时合唱团的表演,走远了还不由一叹——不知道伊丹撑不撑得到那个时候。
第39章
得知两个变异者有异常的消息,上级部门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贺祈之提交的申请,第二日早饭后,九八特种队除伊丹外的所有人整装待发,在门口准备出发。
这消息来得急,江楠还是在今天早上才知道,他连早餐都没吃,也不管外边天寒地冻,套上贺祈之那件外套就往基地大门奔去,给宿舍门口值守的士兵吓了一跳。
到了门口,九八特种队正准备出发,江楠庆幸自己跑得快,气喘吁吁的大唤一声贺祈之的名字。那位站在越野车上,叉着腰正给队友们讲注意事项的队长一愣神,朝声音方向望去,瞧见站在不远处喘着大气、穿着单薄的江楠。
话也不再讲,他翻身跳下越野车,跨着长腿向江楠奔来,来时还把穿在身上的棉衣给脱下。
江楠远远就看到他的动作,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悦:“天这么冷你脱什么衣服?”
“天这么冷你过来干什么?而且怎么就穿这么少?”贺祈之不客气的反驳他,抱住棉衣,不顾江楠反抗就把他那件秋装外套给剥下,在给他穿上自己的棉衣后才把那件秋装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哎,你别给我穿,你要出任务,外面可没有厚衣服给你穿。”
贺祈之笑道:“这件单薄,穿着方便行动,再说我是Alpha,可没你那样怕冷。倒是你,这里不比广东,天冷地寒的,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就别像今天一样随便穿个外套就往外跑了,知道没?”
“知道了。”江楠喘气时哈出阵阵白雾,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十天半个月,慢的话可能要一到两个月。”
江楠眼眸轻垂,还是点点头,“注意安全……要平安回来。”
“会的。”贺祈之扭头看了看还在等待的队友,给他们使了个手势,让他们做最后的准备工作,预备出发,“我差不多要走了。”
九八特种队的队员不再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纷纷解散,钻入车内和后车厢上。后车厢是露天车厢,雪一下就落得满车都是,大阳和另外一名队友架起一块结实的挡板,小山拿扫把将后车厢上的雪齐齐往下扫。
江楠低下头没有说话,嘴里还呼着热气。
“九八特种队的所有人都会出去,这段时间的守卫可能会有些陌生……我知道,你不信别人,但我不要求你信任他们,你只要知道,他们是没有恶意的,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向他们发出请求,他们会帮你。”
“好。”
贺祈之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发质很软,总让人想多揉一把,但他此刻没多少时间能逗留,“好了,我得走了。”
他放下手,预备转身,下一刻,江楠的脑袋骤然撞入他怀中,两只手原来想像绳索般把他紧紧扣住,只是贺祈之身材魁梧,江楠抱住他全身,两只手的食指只能恰好碰到。他即刻换了一个思路,把手微微往下降,挪到腰腹处,捆在对方后腰处的手总算能十指相扣,牢牢把人困住。
贺祈之顿然觉得受宠若惊,江楠什么时候这样主动过?
“还有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你们过年前能回来吗?”江楠从他怀里抬起脑袋,圆溜溜的眼珠子里装的都是这张俊朗面容,“过年有晚会,合唱团会上场,我和安伯也会上场。”
晚会这东西贺祈之不是没看过,但想到是江楠与合唱团共同上场,心里就浮起一些期待,“我尽量。”
看他还不肯撒手,贺祈之没忍住捏了捏他抬起的鼻尖,江楠冻得往后缩了缩脑袋,手却没打算松开。
贺祈之的目光从他眼睛处游离到鼻子、嘴唇上,抱着每一次外出都是最后一次的想法,不再抑制自己的想法,把手指点在他的上唇唇珠,说:“嘿,我们现在可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但你再这么抱着我,我会忍不住亲你的。”
江楠看到他喉头上下滑动的细微动作,遽然松了手,羞红着脸颊往后倒退一步,转动着眼珠子,决定厚着脸皮问:“真的有那么纯洁吗?”
他们关系可是旁人都瞧得出的亲昵,还能算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吗?
“谁知道呢?”贺祈之果然没说是,侧了半边身子,往越野车挪动一步,“好了,走了。”
贺祈之不用自己开车,走向的是副驾驶。随着车门合闭,越野车车尾涌出带着汽油味难闻的白雾,车子缓缓发动。
江楠往前走了几步就没跟,在后头对着越野车大喊:“过年之前回来!”
也不知道贺祈之听不听得到。
没有声音回复,在越野车即将开出华东基地大门时,江楠看到副驾驶的车窗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往后挥了挥——贺祈之听见了。
江楠脸上顿时扬起笑容。
越野车开了出去,华东基地的大门缓缓合闭,江楠站在原地看着大门,热气又从他口中呼出,把视线遮得模模糊糊。
龙舌兰的信息素沾在了衣服上,他把贺祈之的棉衣裹紧,贪婪的闻着属于贺祈之的味道。
什么时候他这样迷恋这个Alpha的味道了?
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从披上那件沾满信息素的衣服后,满满都是喜欢。
他往回走着,两只手插.进两边的衣袋中,用贺祈之留在外套上的余温暖和自己的双手,同时再度用衣服把自己裹紧。
像一个大粽子……又像贺祈之抱着自己。
江楠心里莫名生了些令他兴奋的罪恶感。
“阿弥陀佛……呃……”他低声念了一句,他不会武侠小说里所说的清心咒,只念出这样简单的一句,似乎是希望用僧人常念的一句话,来清清自己的心。
但好像没什么大用。
江楠晃了晃脑袋,把头埋进满是信息素的衣领中,用力呼吸。
算了,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做圣人了。
…
因为药物原因,接近半年没有过发情期的江楠显然是把这东西给忘记了,若非旁人偶尔提及,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一个Omega。
于是他放肆的有贺祈之信息素的衣服上磨蹭,甚至穿着他的衣服一整天。
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想到在腿伤愈合后,没有抑制剂克制的情况下,这样做有多危险。
当天晚餐江楠就没多少胃口,他觉得浑身无力,连安伯也看出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回到房间,他就瘫倒在床上,意识一度模糊,他只以为是困,连身体上的热也没有多少感觉。
他热得脱了绵外套,可在要把外套甩出去就不舍了,他就像抱着大玩偶一样,将贺祈之的外套抱在怀里,夹在腿间,意识混沌不清。
好在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住,浓烈的柚子信息素从江楠房间门缝下一点一点往外流出,很快让江楠门口的位置弥漫了厚厚一层的信息素。
在客厅的安伯第一个闻到江楠的信息素,他首先把大门上锁,防止守在门口的士兵会闻到江楠的信息素从而难以控制。随后急忙跑进自己房间取来两支抑制剂,一支给自己注射,另外一支就被他攥着闯进江楠房间。
江楠像是发了高烧昏死过去,脸上是整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在抱着那件棉大衣时身体不自然的扭动,像一条被绳索捆住,缓缓挣扎的猫。
而这些情况在安伯给他注射抑制剂后半小时就消失了,体温变得正常,一切终归平静似的安睡。
安伯将导致他发情的罪魁祸首从他怀中扯出,把衣服一把丢在客厅桌子上,随后拿着抑制喷雾,给弥散着江楠信息素的每一个角落喷上,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发呆似的看着贺祈之那件大棉衣,自言自语道:“明天得给楠楠说一下,闻太多Alpha信息素会发生什么了……哎,楠楠不懂贺祈之还能不懂吗?他难不成故意的?那他妈渣男吧?”
于是安伯计划着等贺祈之回来,替他家楠楠好好教训一下这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贺中校。
翌日天光微明,白雪从树上砸到白皑皑的地上,卧地不起。
江楠睡得早也就醒得早,醒来还没刷牙,就被同一时间睡醒的安伯抓在客厅中叨叨了接近一个小时。
江楠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像只吓没了胆的鹌鹑,乖乖听训。
他往贺祈之的衣服上瞅了一眼,放空脑子想了半晌,下意识的轻轻点头——嗯,不后悔,下次还敢。
安伯抓住他细微的动作,眼神一扫,厉声问:“点啥头呢?”
江楠回神:“.…..没啥。”
下次还敢。
…
那日后贺祈之的衣服就被洗干净塞进了衣柜,江楠因为发情期在宿舍内休息了一天,等隔天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重新回到合唱团伴奏。
生活日程走回正轨,只是江楠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贺祈之突然不在的日子。这些天里除了熟悉曲子、给合唱团训练,他偶尔会打开衣柜,盯着贺祈之那件厚厚的棉衣发呆。
他忽然有些后悔让贺祈之把这件衣服给他穿了——他担心贺祈之会不会着凉呢。
比起担心,他还有个别的问题想得到一个答案。
虽然那是个无法确定的答案,但他真的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贺祈之是否能在春节前赶回来。
贺祈之离开之前,他说过,他和安伯也会上台。只是当时他没说清,这里的上场并非作为合唱团的伴奏者和指挥者上台,他们悄悄递交了一份上台申请,暗地里一同练习了一首钢琴与小提琴的合奏。
那将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他想让贺祈之看到、听到……那是在吸引爱慕之人时,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好一面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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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伯:(抓着江楠打肩膀)我让你还敢,我让你还敢!
第40章
今年春节来得迟,阳历的二月十二日才是阴历的正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