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神明被寡王绑定后——by李轻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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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却几乎是瞬间,就对即将到来的灾难迅疾地做出了反应!
宋亲卿本不会这么想,但看到老人的一系列动作,他难免联系到一个词:
熟练。
是的。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难……
因此,老人劫后不会恐慌,劫中也应对神速。
被宋亲卿救下后,这位爷爷错愕了一瞬间。
危难没有令其讶异过,但被救下来,却令其感到疑惑。
爷爷只抬眸看了宋亲卿一眼,见其五官在自己视线中显得模糊不清,便猜到了什么。
将少年搀着胳膊的手拂下去,爷爷冷冷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现场。
神明的假面效果,根据自身的需求,会呈现不同的变化。
有些神明喜欢强调自己的圣洁感,假面就会给凡人营造一种耀眼夺目的效果。
而宋亲卿通常低调,假面就会给人一种梦中恍惚不可见、但又不突兀的效果。
爷爷只一眼,心下就有了猜测。
显然老人认出了他是神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
看来,爷爷已经很习惯和神明打交道了。
方才与爷爷对视的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的「冷漠、勇毅和坚韧」,让宋亲卿对其职业又有了新的猜测。
他随即继续跟上去,见老人似乎只是随意在镇中游走,并没有什么目的方向。
很快,新的危机再次降临!
这次的危机,突兀到宋亲卿压根无法想象。
谁能料到,在这和平文明、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年代,光天化日路过一处废弃工厂前,会遭遇一场爆炸呢?!
随着震天的巨响,大地为之微微震动。
硝烟裹挟着热浪,似巨大蘑菇云,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直冲路过的老人袭去!
若不是宋亲卿眼疾手快,迅速用结界护下彼此,怕是这次危机,就能直接要了老人的命!
咚咚……咚咚……
爆炸后的余威还在结界外肆意沸腾,周遭温度火热,砂石四处飞溅。
饶是如此,结界内的二人还是心跳声清晰可闻。
就连见多识广的神明,都被这突然的爆炸吓到。
就连对生死危机麻木的老人,也被这次的程度震慑。
“跟我来!”
宋亲卿赶忙带着老人转移阵地,找到一处居民楼的楼梯下,躲在无人可见、又不会凭空出现飞来横祸的角落里。
与奶奶平和温馨的日常,让宋亲卿险些忘记了这次任务是系统判定的「高危限时任务」。
如今与爷爷相遇后,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高危」!
不过,宋亲卿很确定,系统判定的「高危」,一定指的还是任务人奶奶本身。
相方是不会在初始状态被检测到的,否则系统一开始就会给出爷爷的资料,也不用他与健忘的奶奶折腾那么久。
无论如何,奶奶那边暂时是安全的。
而爷爷这边,却是肉眼可见地危险。
“你是什么神?”爷爷也不兜圈子,直白问道,“为什么救我?”
看到老人略带敌意的表情,宋亲卿很是理解:
毕竟谁天天活得遭劫就跟吃饭似的频繁,也不会再傻白甜地随意相信陌生人。
于是,宋亲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了奶奶借给他的那张「少年」照片,呈现在了爷爷面前。
果不其然,看到照片,爷爷本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老人初次呈现出年迈的脆弱,双手颤抖着,去触碰那张老旧的照片。
从精神矍铄的爷爷五官中,不难看出照片上健壮少年人的痕迹。
这位老人,果然就是李兰香要找的人。
“兰香……”爷爷浑浊的眼中,因水气呈现一瞬间清澈的光华,又一眨眼消失。
老人克制着问:“她还好吗?”
“我是爱神。”宋亲卿这才简单扼要说明来意,“她委托我来找到你。她很想见你。”
“想……见我。”爷爷一直强撑着的状态,终于呈现片刻的放松。
老人依靠在墙上,手指不住摩挲着照片,似叹非叹,“我又何尝,不想见她一面?”
……
她叫李兰香。
他是无名。
二人初见时,是在近越边界的小村子里。
她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姑娘,他是外来的驻扎兵团。
村里只道这群外来的雇佣兵凶残,要村子里的妇人小孩都离他们远一点。
兰香当时也是怕他的。
若不是那日暴雨滑坡,她和他,怕是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上山采野菜的她,被暴雨困在半坡的老房子里。
恰好独自巡山的他,也到那处避雨。
屋子里,她拿镰刀对着他,像个混身支棱着武器的小刺猬。
他睨她一眼,分明三两下就能夺下那把刀,他却没有,就任小姑娘拿刀对着他一整夜。
兰香防备着他,防着防着,发现他没什么敌意,甚至不怎么搭理她,就放松警惕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阴沉着,她醒来,却发现自己身边摆着洗干净的水果。
兰香抬头,看见那男人混身湿透,大概是出去采果子的时候摔了。
不仅身上一片泥泞,脚踝还肿了。
“我会正骨,要不要帮你按一按?”
这是她对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天晴了,我背你下山吧?”
这是几日相处后两人关系好转,她下山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陌生的男女,在山间小屋中避难几日,愣是相安无事。
他和她的第一次肢体接触,就是在天晴之后,她主动背他下山。
小姑娘身板瘦弱,但因为常干农活,却异常有劲,背着人高马大的壮兵,走得异常稳健。
这女的好牛逼!
这是他对她最深刻的印象。
自那之后,事态的走向,就与寻常的浪漫爱情故事,并无二致。
他常常在任务结束后来看她,她会偷偷在夜深时,给他留一扇没合拢的门。
直到,边境战争爆发。
出发前夜,他只能给她留一张照片。
她问他的名字,他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她问他的家乡,他只知四海漂泊,不知何处为家。
于是,她留下了他的照片,他记住了她的名字。
战争将二人分别。
边境战争结束后,他回村子里找她。
却只见一片废墟。
村里的人全都转移了阵地,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她去了哪里。
在通讯不便的年代,他与她彻底失去了联系。
……
“苟活这么久,唯一支撑我的念头,就是不知是否还活着的她。”爷爷疲惫地笑着,“如今知道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终身未嫁,一直在等您。”宋亲卿说,“她也记不得事了,但唯一时不时缠着她的,就是想见您的执念!”
听到少年的话,爷爷表情明显地动摇了。
但他想到了什么,却只能沉默地低下头,呈现一种被迫抗拒的姿态。
“您,不想见她吗?”宋亲卿试探着问。
“不想见?”爷爷苦笑起来,“五十年!整整五十年!”
老人的声音重重回荡在拥挤的楼道内,“我一睁眼一闭眼,魂牵梦绕都是她!如今好不容易有希望,可以见她一面,我却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宋亲卿大惊。
“是的。”老人点头,“我被死神追杀了。”
第40章
“所以,刚才的花盆、车祸,甚至爆炸,都是因为死神在追杀你?”宋亲卿忙问。
爷爷点头,“这状况,大概维持一年了。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大概一两周一次,程度也不算惊悚。但近几天,频率不仅快,手段也越来越激进。”
“您可以确定是死神吗?”
“可以确定。我亲眼所见,而且不是同一个人。”
“期间还换过死神?”
“大概是前几个没杀死我,近期就换了这位凶的。我还没与其正式会面,但,确实有点招架不住了。”
老人看起来很是挣扎,甚至带着想放弃的颓废。
但同时,宋亲卿也能感受到其艰难苟活的决心,“就算这样,您还是选择了活下去,赌与她见一面的可能,不是吗?”
“支撑我活到现在的,一直都是渺茫的希望。”老人言辞带着动摇之意,“可如今,明明可能见到她,却因为会给她带去危险,而不得不放弃……”
“不会的!”宋亲卿忙解释,“死神都是依照生辰册行事,回收阳寿已尽之人的性命。他们不会误伤到无辜之人……”
说到这里,宋亲卿意识到不对劲了:
死神不需要「追杀」任何人。
生辰册上记录着凡人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无常们只要照本宣科,根本不会出任何差错。
怎么会出现死神追杀凡人,还杀不死的情况?
这位老人,不是寻常凡人阳寿已尽的死法!
“你也想到了,我的情况不一样。”老人牵强一笑,“总之,能遇见你,能得知她的近况,我已经足够幸运了。孩子,你回去见她吧,至于我……”
“等等,爷爷!”宋亲卿却不打算放弃,“如果是特殊情况,不是阳寿尽时辰到必须「走」的情况的话,也许我可以跟死神们沟通!也许我可以拜托他暂时放过你,让你们见一面!”
“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老人双目因惊喜明亮起来。
宋亲卿回道:“毕竟都是神明,如果已经确定情况特殊,我也许有办法周旋。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您的情况如此特殊……”
“我也很好奇。”
带着冰块滚过杯沿质感的低沉冷声,骤然出现在虚空之中。
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响起,几乎牵动宋亲卿的心跳,让他出现了一瞬间不自知的悸动。
旋即,预料之中的寒意铺天盖地降临,高大的黑袍男子悬空出现,稳稳地落在楼道外。
身型的阴影投进楼梯下,几乎要把本就不明亮的光线吞噬殆尽。
正如宋亲卿期待的那样,出现的人……
是冥界少主,易蘅。
等等,期待?
宋亲卿摸了摸心口,迷糊了一下。
我刚才是在期待吗?
我为什么要期待?
“你为什么在这里?”易蘅的脸背着光,令人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细节。
但看似压迫感十足的男人面对小爱神时,说话的声音,却带着明显反差的温柔。
“我来执行任务。”宋亲卿反应过来,“难道,您就是追杀爷爷的死神吗?”
“是。”易蘅也不遮掩。
“居然要冥界少主亲自出动吗?”
“所以说,我也很好奇,这老人为何如此特别。”
既然追杀爷爷的死神是冥界少主,宋亲卿心想,那沟通的成本应该不算大。
毕竟这位少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确实给过他不少优待。
于是,宋亲卿准备走出楼梯底,在阳光下与易蘅谈判。
但他只是刚有了要出去的动态,就见易蘅抬手制止。
“啊?”宋亲卿一怔,“我不能动吗?”
易蘅微微偏转视线,似乎看了眼身边的什么东西,才说:“你待在那里就好。”
宋亲卿这才听见,易蘅身边有细小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扇动翅膀。
他微微偏头往外看,这才发现,因为在楼道内视觉盲区,他一开始没注意到,易蘅身边飞着一个小球。
是一个眼珠的造型,透明的翅膀扇动着,就悬在易蘅旁边。
像是一个移动的摄像头。
易蘅好像,被什么监视着。
见少主不方便,宋亲卿也不造次,就躲回了阴影之下。
“你刚才想说什么?”易蘅确定飞球拍摄不到楼道下的二人,才重新发问。
宋亲卿立刻将这次任务的情况,交代给对方。
说话的过程中,宋亲卿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处于很放松的状态。
以至于很多无关紧要的细节,他都告诉了对方。
冥界少主,与一线爱神,本是大上神与小神明的关系。
置换成人界的职场,那就是大boss和小职员的关系。
小职员和大boss谈判或者汇报工作的时候,怎么能事无巨细全往上说呢?
作为小职员,本能会感到紧张,一紧张,本能会减少说话量。
尤其是这位大boss看起来又很高很大、很冷很凶的话。
可宋亲卿硬是等「汇报」完,才意识到自己讲了多少废话。
易蘅看起来也不觉得奇怪,好像习惯如此。
跟师父,宋亲卿会说废话。跟师兄,他也会说废话。
再不熟一些的,比如哪怕是师叔孔阙,他都会尽量言简意赅。
宋亲卿分明记得,第一次见少主的时候,他还很紧张很紧张。
怎么这次见面,他就不怕少主了?
从对方身上体会到的熟悉感,是让宋亲卿无意间放松警惕的主要原因。
那么这份熟悉,从何而来?
宋亲卿难免不联想起,近来那位卸下他心防,又让他怀疑的凡人:
颇哲浩。
听完小爱神的汇报,易蘅了然,“你想让我先放过他?”
宋亲卿点头,“是的!”
易蘅扬了扬眉头,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高大的死神正点头,分明是准备顺口同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