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不小心把神兽捡回来了——by小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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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租不起贵的,也只能将就。
米骁骁累瘫在床上,行李箱被他随意拉开,少年翻了个身侧躺下来,连鞋子都没脱。
他暂时没力气去管花辞,任由对方在屋中来回踱步、观望。
米骁骁眼下有一个更加紧急的事情要解决,那便是,他必须立刻马上就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否则只能搂着小羊一块饿死了。
米骁骁在招聘软件上不断划拉着,大部分工作都标着学历要求,是他不可企及的。
其实,米骁骁一直有自己想做的行业,他小时候跟着米岳学过几年做菜,米岳做菜极为好吃,随便什么食材入手,都能弄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成品来。
但大城市对于厨师是有要求的,什么健康证,厨师资格证,一道道门槛足以将他抵挡在外。
正待米骁骁半困不困地乱翻时,一则殡仪馆的厨子招聘信息就入了他的眼。
殡仪馆招厨子?
米骁骁觉得有点意思,更重要的是,招聘标题醒目加粗的写着,一定要胆子够大,其余条件都可谈,少年缓缓起身,指尖轻点,对着那条链接戳了进去。
第4章 004
米骁骁按上面提供的电话拨过去,接电话的人似乎在忙,三言五语便打发了他,只说让他明日去面谈。
电话挂断,他心有忐忑。
不由得重新倒回床上,伸着两条长腿在想,难不成是殡仪馆规模庞大,员工众多,所以准备了食堂要做大锅饭么?
思忖间,地上那只小羊已跑去阳台,对着窗外那片阴霾徐徐出神。
米骁骁差点忘记,家里来了新成员,搞钱迫在眉睫,总不好亏待它。
伸伸腰,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隔着薄薄的门板外,炒菜声,开门关门声,马桶冲水声交错传来,看来是到下班点了。
喷香的食物味道顺门缝飘入,米骁骁的小腹咕噜噜发出肠鸣,他随手拉开床头柜般大小的迷你冰箱,小冰箱内只备两格,连冷冻功能都无,上面一层,堆着捆湿漉漉的菠菜。
米骁骁没养过小动物,对养羊这件事更是一无所知。
一串问号落至头顶,家养的狗子是要遛的,家养的羊……不会也要放吧?!
他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用手机搜索了下,缓缓打出一行文字‘羊能吃什么’,然后自顾自念叨起来,“树叶,菜叶,哦哦,原来是食草动物啊。”那好养活。
小脸漫上喜悦,他大方地把那捆菠菜取出,细心过了几次水,用盆子装着送去花辞面前。
而后,就哼着歌的去给自己泡面了。
花辞收回望天的目光,嫌弃的瞥向盆中菠菜,这凡人当本君是什么?
花辞常年养在昆仑山上,日常起居全都由蓝拂照料,因性情淡漠,对吃食倒也不算挑剔,不过那是因为蓝拂侍候的精心。
花辞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无人敢忤逆他,也从无任何事宜能令他心绪波动,甚至是愤怒。
直到此刻。
花辞又感疲倦,便跳到摇摆的藤椅上继续小憩。
灵力还不知何时能够恢复,圣君懒眸轻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虎落平阳的悲戚感。
米骁骁泡面完毕,几口吃光后便跑去洗澡,搭着湿毛巾回来后,就见晃晃悠悠地藤椅上,小羊毛茸茸的长尾巴卷成一圈,似乎已经睡熟。
那盆菠菜一根未动,米骁骁挠挠头,难道羊不爱吃冷藏过后的菜叶?
他睨一眼窗外,野花园新绿一片,被雨水灌溉的挺直饱满,他决定要当个好爸爸,明早下楼去摘点新鲜的回来。
花辞一觉醒来,米骁骁已经不在。
他跳下藤椅,几步行至关起的门旁,一夜未进食,着实体虚,只好学着记忆中米骁骁开关门的样子,费力跳起,拨了下门栓,门便开了。
屋外一片寂静,几间卧室的房门全都关着,溜达一圈,并无吃食。
花辞无奈回返,脚掌轻抬,带上了门。
然后,就看到昨日装着油绿菠菜的那个盆,里边铺满了新鲜挂露的嫩草,正摆在藤椅之后,旁边还有一碗清水。
花辞眉毛微挑,身上的绒毛炸起来了。
米骁骁惦记着那个工作,一早便等在殡仪馆门前,八点一到,陆续有人推门进入,他也就随着大流跟进去了。
四下观望一圈,殡仪馆没有想象中大,麻雀虽小,但该有的全都有了。
殡葬咨询室,接洽中心,连悼念会场都布置得极为庄重,而右侧,独立分割出来的一片灰矮小房上,赫然标着“火化车间”四个字,也就是传说中的火葬场。
火葬场在一众建筑中特立独行,尽管都处在同一片土地,仍叫人望之生寒,犹如恶兽的血盆大口,仿佛只要踏入,便会万劫不复。
“嘿,小伙子,有业务要咨询么?”
身后有人拍他一下,米骁骁抖抖肩,忙摆手,“不不不,没业务,我是来……面试厨子的。”
“哦,来的挺早,昨个接电话的是我。”男人一身深蓝工装,年约四十上下,表情严肃道:“你可以叫我蔡馆长。”
“蔡馆长!”米骁骁点点头,还未等开口,门外就有人预先喊了声。
紧接着,一辆白色金杯慢慢开入,熟练停稳后,其上便抬下来一蒙着白布的尸体,接运的两名员工神色平淡,似是已经习惯了。
蔡涵微抬下巴,对露头的司机说:“先送去悼念会场。”而后,又看回米骁骁,不过这次,用上了打量的目光。
米骁骁反戴着鸭舌帽,穿了身棒球服,周身清爽,像个误闯进来的顽皮少年。
蔡涵微一摇头,略显失望,“小伙子,你恐怕不太合适这工作。”
米骁骁出了下神,因为他总察觉金杯附近,似有人在窥他,闻言,这才回头去看蔡涵,答非所问道:“我能先问下,您这招厨子,是给谁做饭吗?”
“那里。”
蔡涵对着火化车间努努嘴,米骁骁望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上牙打下牙道:“他、他们还用的着吃饭吗……”
米骁骁虽出身月半镇那种信奉鬼神之地,但因从小被排挤,也就未受到什么熏陶,害怕是正常的。
要不是他太想当厨子,又急需新工作,也未必会来。
蔡涵见他小脸煞白,诧异半刻,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便好笑着解释道:“是给夜间做接运和火化的师傅备饭。”
元冥市的殡仪馆与一般场馆不同,其他各处的殡仪馆都是天刚擦黑就关门,但元冥只此一家,需求量大些,不得不开展24小时接运、火化业务。
白天的员工有食堂吃,上夜班的就比较吃亏,而且这里阴气深重,待久了更容易饿,蔡涵就想找个夜班厨子。
但他考虑米骁骁年纪太小,且不说能不能做饭,就干巴巴呆上一夜,也未必撑得住。
蔡涵微微一思,决定让他知难而退,便又说:“我们招聘条件确实宽松,无需各类证件,只要入职之前做个体检,能证明自己身体健康就成,只不过……你还是不太合适。”
“为什么?”米骁骁问。
“不妨告诉你,在你来之前,有两个厨子待过,最后全都被吓跑了。”蔡涵无奈道:“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你看那些负责接运和火化的师傅,都是做了很多年的老师傅,不都没什么事么。”
蔡涵招人难,说起话来不免吐了两句苦水。
“那我也没事。”米骁骁嘴快回道,心说,反正夜班又不止他一个人,而且这里给的工资高,比他卖酒的提成还要高一些。
蔡涵怔愣,一时犯起犹豫,对上米骁骁坚定的目光,还想在劝说些什么。
毕竟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在这种地方工作,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灾、灾星!”一声惊叫赫然而来,吸引了二人注意,坐在金杯上的司机推门下来,快步走至近前,看向蔡涵大声提醒,“蔡馆长,您不能用他。”
米骁骁一见那人,心中明了,原来是米岳老邻居家的儿子,当年也来驱赶过他,还真是冤家路窄。
何明吭哧吭哧地靠近蔡涵,与米骁骁拉开距离,继续阻止,“米骁骁可是我们月半镇的头号灾星,克天克地克父母,连我家的大黄都克死了!”
“……”
米骁骁闻声直翻白眼,原来灾星还分头号、二号,涨知识了。
何明口沫横飞,有的没的说了一堆,蔡涵反倒越听眼越亮,偏头问米骁骁,“真的假的?”
米骁骁乌目转了转,俏模样上泛起笑意,“真的,所以没人比我更适合这工作,要真遇上什么,指不定谁先吓跑谁。”
何明轻叱一声,满脸鄙薄。
蔡涵却走过来,不再犹豫,爽快地拍着他肩头,“我找这样的还找不到呢,那就你了!”
何明脸黑了……
蔡涵忙着和遗体家属接洽,稍作考虑留下句“今晚上工,先干两天试试看,体检报告回头再补”后,就飞快跑去接洽室了。
米骁骁叫住要上车的何明,歪歪脑袋瓜,“何叔,你这么会说话,下次记得多说点。”
何明被他看得一惊,抿着嘴没敢吭声。
工作算是暂时搞定,米骁骁心情好了大半,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得到蔡涵认可。
一路溜达着回家的同时,顺便给方拓打电话报喜。
方拓虽然对工作地点有点敏感,但至少工资诱人,听着也不算太累,还是很替米骁骁高兴。
电话一路聊到家,米骁骁哈哈笑着推门进屋,劈头就被扔了一脸草叶子,他懵了一瞬,“呸呸呸”的挂了电话。
花辞正站在地上,高昂着头傲视他,雪肤上嵌着的两枚森森黑目,似乎要盯到他心里去。
米骁骁被看的有点毛,但短短两日,他已经是第二次被丢了,这小家伙简直嚣张跋扈,一不高兴就要扔东西。
米骁骁磨了磨牙,将双袖缓缓推至腕部,掐着腰,装着一脸凶相走过去,“没礼貌的小东西,爸爸现在就把你变成烤串!”说着,就抬手去抓花辞。
尽管灵力没了,但花辞依旧不是吃素的。
那日被自爆小鬼灼伤,虽奄奄一息,但经过一夜休养,内伤自愈飞快,身手自然敏捷不少。
花辞小巧的玉蹄轻抬,一跃便闪到米骁骁的小床上。
敢自称本君爸爸,你的确是要受些教训,花辞收住下颌,静静看着他。
米骁骁“哇”的一下扑去床上,还没伸手够到花辞,就被对方雪绒般的长尾巴扫到鼻尖,鼻尖微痒,他眯着眼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阿嚏——唔!”
花辞顺势踢了下空调薄被,把人卷住,米骁骁委屈巴巴,居然连一只巴掌大的羊都打不过……
米骁骁自然不会真跟一只羊一般见识,他挣脱了被子,重新对上那双黑眸,无奈叹道:“看来你不喜欢吃草叶子咯。”
花辞心道,废话。
米骁骁犯难了,萌宠太难伺候,要不还是做成烤串?
花辞也犯难,因为彻底没了灵力,口不能言,无法同这人沟通,但饿是真的。
米骁骁看一眼时间,自言自语似的和花辞说话,“我找到新工作了,以后要上晚班,所以寂寞的夜里,你就自己乖乖看家吧。”
花辞闻言,眉头直挑,盯着他一动不动。
晚间,米骁骁正要出门,就被花辞叼住了裤腿,米骁骁蹲下身,摸摸软萌萌的脑袋瓜,轻哄,“别闹,自己玩哦。”
花辞不松口:不准走,本君饿了两日了!
米骁骁拉不动也不敢强硬去拽,连哄带rua,花辞还是不松口。
眼看再不走就要迟了,米骁骁一阵头疼,心里想着,夜班的话……应该可以带娃吧?
沉思许久,最终,他顿了顿,把心一横,抱起花辞一起出了房门,对方这才眯下眼松口,舒服地躺在米骁骁怀里,等着吃饭……
一进电梯,白炽灯爆亮一瞬,米骁骁低头时,视线刚好落在花辞细瘦雪脖下。
隐隐的红似被绒毛覆盖,米骁骁惊奇的拨开去看,竟看到如凝脂的细肤上,浅浅印着朵暗红妖异小花。
足足七瓣,小而精致,纹路秀美,如盛在一片清雪中,安静绽放着。
米骁骁瞳孔放大,脑子打结的忖度着,这只羊……居然还有文身??
第5章 005
不待他多想,这豪横羊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文身时,花辞便有所察觉的侧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给他。
米骁骁咂摸了下嘴巴,蹦出一句,“……居然还害羞了。”
花辞听后,尾巴上的绒毛炸了炸,从没有人把“害羞”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因为没人敢。
出了小区大门,米骁骁见这小羊轻眯着眼,百无聊赖的晃着大尾巴,丝毫没有下来自己走的觉悟,便只能继续抱着。
身为萌宠爸爸的自豪感半点没体会到,反而有种侍候主子的悲催感。
一路上行人无数,走得近了,总想探头看个热闹,毕竟,抱着猪在路上走的都见过,抱羊的,可能米骁骁是独一份。
尤其那条纯白无瑕,半点杂色都无的大尾巴,时时在眼前乱晃,更引得众人侧目。
“啧。”米骁骁被晃得闹心,伸手抓过,往衣兜一揣,把尾巴尖藏起来了,“老实点,你想被人参观,别连累我也变成展览对象。”
花辞不动了。
不过是难得躺的舒服些,竟被这凡人呵斥,露出的一双黑眼睛盯了盯少年的脸,先给他记下一笔,日后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