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尊被当众退婚后 番外篇——by南亓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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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崽不嫌弃,就跟前跟后一直护着。
肥崽想着笨就笨点儿,但是得懂礼法,而帝尊跟仙尊讲述的过于深奥,于是肥崽脑子一转,送去了山脚下人间的学堂,四五经也是先人智慧,连仙尊都对其赞不绝口,肥崽想着没错。
没错是没错,就是教先生每日留下来的课业,小灰狐总是很难完成,即便完成了,也写的一把糊涂。
“东西带了吗?我看看到底多差。”柳妄渊不信邪,吃了他那么多丹药,不至于连个岁孩童的课业都完成不了吧?
薄薄一张纸,大小不一的字简直辣眼睛!忘渊帝强忍着不适摊开,宿问清就站在一旁。
一溜烟扫完,柳妄渊跟自家道侣面面相觑,宿问清轻轻摇头。
这不叫写的烂,这像是鬼写的,说是狗屁不通都高抬了。
“没关系……”帝尊昧着良心开导:“跟先生好好说。”
“说了……”肥崽扒着帝尊的膝盖不放手,抬头都哭成了蛋花眼:“先生说让赶紧回家,找个大夫看看脑子。”
忘渊帝违心不下去了,“……也不是不行。”
谁知肥崽哭得更大声了。
“可、可是……”小狐狸抹着眼泪,“这课业是我写的。”
宿问清:“……”
柳妄渊:“???”
“小灰字写不全……每堂课我都听了,不应该啊。”肥崽哼哼唧唧。
忘渊帝有点儿手痒。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四:恒君栗方
岐麓山往南,绵延河山万里,有一宗门名曰“问天”,名字起得霸气,所含灵脉底蕴也是一等一的好,问天宗由一合道大能创建,精通炼器练剑,流传至今三千二百年,已然成了四周十方内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
从岐麓山出发,哪怕撕裂空间,柳妄渊跟宿问清也要在黑暗中疾驰一个时辰才能赶到,可见修真界地域之广袤。
今日是问天宗十年一次的擂台比试,门外弟子平步青云就看今朝,若能做到“一剑惊人”,被长老或者掌门选中,自可享受入门弟子的待遇跟殊荣,修真一途才算正式打开,灵丹灵器,法宝藏无数,单是想想就让人心动。
当然,这些小打小闹对于已然半步飞升的宿问清二人而言实在无聊,他们来此,完全是因为另一件事。
“这次比试,恐怕又是恒君那家伙拔得头筹吧?”
“还用得着说?才从秘境中拿到了至宝五蕴笛,对于他来说简直如虎添翼,就看拜入哪位长老门下了。”
“我听说……掌门很中意他……”
“别说了,酸死我了。”
柳妄渊微微挑眉,“怎么还是这个名?”
“我已经打听过了。”宿问清温声说:“此子出生时天降异象,说是天上灵雀汇聚,是为‘恒君’二字。”
“凡人总爱夸张。”柳妄渊虽然这么说,但也知晓十有九是真的,恒君对转世一事执念颇深,他用一双眼睛为代价,以即将飞升的修为跳了冥渡幽火,不求再临巅峰,只求在无数零散的轮回中,搏一丝跟栗方再见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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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名为“恒君”的少年上场。
宿问清跟柳妄渊同时正色。
比起记忆中那位纤尘不染,跟世间万物隔绝开的神祗,这位少年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干净,他身上的霜雪散开,如同三月荡开波光的温柔水面,天生的绝情绝爱似乎没了,而他仍旧是修道一途中无法忽视的新星。
场上双方站稳作揖,下一刻就见剑光凛然。
宿问清白皙修长的一指抬起,似有光晕出现,然后他闭上眼睛,在人群中认真感知了一番。
恒君绝不会投身在没有栗方的时间线中。
果不其然,指尖抵达某个位置的时候,宿问清睁开眼睛,他隔着云雾遥遥看去,一人站在仙风道骨的问天宗掌门身后,长相清秀灵动,跟宿问清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重叠。
“栗方……”宿问清喃喃。
帝尊轻轻摇头,觉得这追妻路实在艰难,还要投胎才行。
此刻场上的恒君三招之内击败对手,得来的五蕴笛没有派上用场,收势的姿势极为潇洒利落,衣袂敛却,不知又要夺走多少人的春心。
然后就见栗方眼神一亮,似乎想鼓掌叫好,又碍于父亲在场,生生忍住了。
帝尊:“……”恒君绝对先下手为强了。
宿问清没帝尊这么卦,却注意到恒君瞳孔泛蓝,似有不对。
“帝尊……”
“嗯。”柳妄渊跟他心神互通,当即就明白了,“恒君曾经以那双眼睛为代价,跟天道交换了栗方的一缕残魂,哪怕他转世投胎,身上仍旧系着因果,如今这双眼虽然能看到,但也不怎么好用,方才最后一击,他分明目不辨物,是听声辩位才得以成功。”
说着柳妄渊紧了紧牵着宿问清的手:“你我乃绝世大能,尽量不要出手,否则加在他们身上的气运太重,为天道所不容,反而是一桩麻烦事,恒君若有本事,就再拿回那双眼睛。”
恒君不见得有这样的本事,但他哄骗人的本事却很绝。
一天比试下来,这人一场没输,稳稳晋升,有两位长老已经为了他争得面红耳赤。
比试结束已经是日暮西山,整个问天宗被笼罩在旖旎铺天的晚霞中,恒君回到房间换了袭青色法袍,这让他看上去愈加鲜活,而恒君行至一座山腰,忽然抬手给自己眼前覆了层鲛纱,两缕飘荡飞扬,让他瞧着似乎能立刻羽化登仙。
曾经位列巅峰的大能,再如何落魄,有股灵气会一直刻在神魂中。
山顶上,是已经等候多时的沈栗方。
他们二人还是上一世的名,而栗方的名字就更传奇了,是他老爹问天宗的沈掌门做梦时梦到的,一白衣仙尊为他的儿子赐名“栗方”,又告诉他哪儿哪儿有一处秘宝,修真之人本就信天机,沈掌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地方,谁知真让他找到了!于是直接给儿子起名沈栗方。
沈栗方资质平庸,同门师兄弟都筑基后期了,他才堪堪步入,宿问清想着跟他残魂受损严重,滋养不够有关。
沈掌门对这唯一的儿子颇为疼爱,在测出他是双灵根的一般资质后缓了一个晚上就坦然接受,有则有之,无则问天宗上万名弟子,总能找出几个挑大梁的,这不就出了一个恒君吗?
“你来了?”沈栗方的样貌瞧着也就十五六岁,鲜嫩得很,眼神极亮,却在看到恒君后大惊失色,踉跄跑上前:“眼睛又看不见了?疼吗?”
恒君一把扶住他,完事趁着沈栗方心系他的眼睛,大胆将人抱在怀中,还在人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柳妄渊:“……”
“问清呐,看起来咱们演算得稍微迟了些,错过了这二人定情,这分明……分明已经在一起了啊。”帝尊很是个惋惜。
宿问清凉凉瞥他一眼:“怪我?”
忘渊帝双手垂好,应得坦然:“怪我。”
谁让双修之法令人堕落呢?早知道少折腾一回,还能看个热乎的。
其实恒君跟沈栗方的相遇相知,比帝尊看过的话本子要平淡很多,沈栗方自幼就是少主,虽然都知道他不堪重任,但架不住人家是掌门的儿子,恒君出身贫寒,却天赋异禀,被问天宗的人去凡尘挑选灵根时一眼相中,来到后学什么都快。
在一个月色宁静的夜晚,偷跑出去的沈少主急匆匆回来,迷糊不看路,一头扎进恒君怀中,他说着“对不住”,一抬头却因恒君谪仙一般的身姿看愣了。
可不是吗?当时恒君也是眼前覆有鲛纱,容貌俊美再难寻二,衣袍翻飞间冲着沈栗方莞尔一笑,身后无边月色顿时成了陪衬。
沈少主就这么稀里糊涂丢了心。
他初尝情爱滋味,只觉得抓心挠肝得厉害,后来知晓恒君就是长老们口中“不世出的天才”,又是敬佩又是自卑,他狠劲儿搜寻有关恒君的一切,越看越觉黯然失色,这样的人,以后定然名震九洲,同自己大抵没有后续。
后沈栗方偷跑出去的事情被人告密,沈掌门罚他去后山面壁思过,沈栗方胆子小,后山一到夜晚就阴风嚎叫,吓死个人!
他战战兢兢去了,又因为辟谷不干净饿着肚子,饥寒交迫之际墙壁被人轻敲三下,沈栗方抬头,看到了恒君浅笑的一张脸,当时恒君手里还提着食盒。
他可真温柔啊……沈栗方边吃边感慨。
沈少主哪里知道,除了在他面前,恒君见谁都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虚假表情,遇到上门惹事的直接打到服,曾经因为用力太猛,打死了一个虎背熊腰,欲要占他便宜的登徒子,后宗门为了保他,谎称那人是历练时摔死的,又给其家中足够花一辈子的金银财帛。
恒君此人,骨子里的冷血万年难以磨灭。
此时,恒君一边占便宜一边温声说:“没事,偶尔看不见,你知道的。”
柳妄渊嗤笑:“放屁,他刚刚覆上鲛纱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来卖惨的。”
沈栗方小心翼翼摸了摸鲛纱,“听爹爹说翎圣秘境中有一味……”
“不准!”恒君嗓音倏然一冷,“以你的修为去什么翎圣秘境?这眼睛若是有机会治好,我自然会出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问天宗。”
“还挺霸道。”柳妄渊乐了。
一旁的问清仙尊也看得津津有味。
“我放心不下嘛……”沈栗方这么说着,耳根却红了,他能感觉到,恒君是真的担心他,是除了爹爹以外,对他最好的人。
一时间寂静无语。
“恒君。”栗方轻声:“你会这样对我好多久啊……”
满满的都是自卑跟不确定。
恒君眼底滑过心疼,沉声说:“一辈子。”
哎呦……帝尊站稳,忽然转身看向宿问清:“宝贝,你也这么问问我。”
宿问清:“???”
“快快快,你也这么问问我。”帝尊迫不及待。
宿问清一脸无奈,都老夫老妻了……但迎着帝尊兴趣勃勃的眼神,宿问清咬牙:“帝尊,你会这样对我好多久?”
帝尊一字一句:“永生永世。”
问清仙尊红了脸。
“哎呀呀,这些情话还是挺动人的,我是土狗,我爱听。”帝尊乐道。
第一百七十章 番外五:恒君栗方
因为之前的耽误,现在柳妄渊跟宿问清只能眼睁睁看着恒君跟沈栗方各种秀恩爱,不,准确来讲,是恒君如何老谋深算,将一只纯白无暇的“兔子”拆吞入腹。
问天宗灵力充沛,恒君被沈掌门收为亲传,虽然早有这番猜测,但真到了这时候,喧闹声仍旧充斥着整座山门,要知道沈掌门已经五百年没收过亲传了,众人谈之兴起,也不乏羡慕嫉妒者。
“要我说,还是那位太废物,掌门这几百年光顾着打磨他了,哪儿还有心情收徒弟?到底是掌门的儿子,怎么资质如此之差?”
“嗨,龙生九子还各种不同呢,掌门倒霉呗。”
“就是,掌门要是多收几个徒弟,哪里轮得到恒君成为亲传?”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静,说话那人也后知后觉妄加夸大,微微红了脸,就算沈掌门已经有了好几位徒弟,恒君这般资质的,也很难不动心。
总之,恒君拜入正统,跟沈栗方就隔着一间房的距离,“欺负”起来更加肆无忌惮,沈掌门起初还担心恒君心高气傲,瞧不上栗方,谁知这两人关系好得很,有次沈掌门回山路过,见几人正在编排栗方,说他废物,说他不成器,沈掌门肝火催生,却生生忍住了,栗方这般,需得适应山门里的百般说辞,才不至于那么脆弱,而他总有羽化离开的时候,留下这孩子……
不等沈掌门惆怅完,就见剑光从一侧横贯而入,擦着那说话之人的面皮,“铮”一下钉在了石板上,裂纹如蛛网,让人脚下生寒。
“谁?!”
恒君缓步走出,其实他瞧着也就十七岁的年纪,格外清俊,秀水灵山不过其一二,可就是气息摄人,像是那副挺拔的身体内,装着无上神魂,那日恒君眼睛不太好使,覆着鲛纱,平添了几分苍白病弱,但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造次。
“如果再让我听见一次你们暗中嘲讽沈栗方,我就断他根基,废他修为。”恒君上前,轻松抽出插在地上的佩剑,嗓音清清冷冷,“沈栗方是掌门长子,问天宗的少主,你们竟是连最起码的尊卑有序都忘了。”
方才言辞狠辣的那人还不服气,上前一步说道:“本来就是,沈栗方就是个废物,修行这么久了才区区……”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惨叫,草木未动,恒君已欺身上前,一只手按住这人的天灵盖,似有透明的波纹从他手掌荡开,不多时那人抽搐着倒在地上,沈掌门定睛一看,根基修为都没了!
四周人顿时散开一个圈,见恒君从容收回手,“我没开玩笑,如今我是掌门亲传,若非三代长老,都要对我恭敬有加,你们如果不怕死,大可试试,又或者去跟掌门告状。”说完就走了。
“流|氓行径。”忘渊帝点评。
且不说恒君资质过人,乃问天宗倾尽全力也要培养的天骄,就说编排沈栗方这事,怎么跟掌门说?哦,说你儿子废物,不中用,嫌命长也不是这么个长法啊。
宿问清微微蹙眉,万年前栗方侍奉他左右,根骨绝佳,绝非“废柴”,只是神魂消散已久,为了不阻挡恒君道途,一点儿后路都没给自己留,饶是恒君后来用了一双眼睛跟天道交换,也已过去很久,栗方残魂即便轮回温养,也回不到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