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尊被当众退婚后 番外篇——by南亓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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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妄渊凉凉感叹:“哦?”
宿问清:“……”他为何要心虚?
紧跟着,一道白影翩然落地,挡在周可为跟青年中间,眼中含泪我见犹怜,赫然是白冷砚。
在场一片哗然。
第三十二章 这位不会对你也有意思吧?
幸好周可为收手较快,否则看白冷砚那丝毫不用灵力抵御的样子多少要重伤,另一边的青年许是顾及到白冷砚的身份,指尖的剑意一点点消散,最后颇为不甘地冷哼一声。
白冷砚沉沉松了口气,“赶上了……”好像他真的放心不下这二人,拼死赶来一般。
“冷砚!”周可为恨恨望了眼青年,心有不甘:“你就是太善良太心软了!”
不知为何,问清仙君竟然生出一种无法面对的感觉来。
柳妄渊轻笑,可能是没忍住,又怕惹恼宿问清,一只手在他肩胛骨的位置摩梭了一下,权当安抚,这才问道:“白燕山的儿子,真的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吗?”
不像啊!
宿问清不想再看白冷砚他们,今日这出闹剧委实丢了天岚派的门面。
六界修道之人多的是无情无欲,哪怕不说心系苍生,也想着如何强悍自我,提高自己的门派地位,情情爱爱的实在入不得眼。
果然,有人自人群中喊道:“我瞧着瀛洲少主同白少主两情相悦,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们今日成婚,正好各门各派都在,大家也好讨杯喜酒啊!”
谁人不知周可为同宿问清有婚约?但这番话羞辱的却不是宿问清。
“挺好,问清仙君前脚在清灵山修养,后脚这二人就凑到了一起,能理解能理解,年轻气盛嘛,要我说,周可为本也配不上问清仙君,。”
“谁说不是呢?”一人接道:“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上一届门派试炼见白冷砚是这般模样,如今都没变吗?”
白冷砚顿时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并非人人都吃他这套,若是今天哭出来,白燕山乃至整个天岚派的脸都要被他丢尽。”柳妄渊低声道。
宿问清微微蹙眉,师父繁忙,年少时期都是他亲自教育白冷砚,宿问清自持从未出过错,那么白冷砚长成这样,可见是心性问题。
“谁?!”周可为怒不可遏,手中法宝泛出刺目的光晕,一看就是找出多舌之人立马动手的架势。
“放肆!”微怒苍老的嗓音自高空袭来,期间威压让周可为的法宝顷刻间失去灵力,而他本人也是招架不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周可为咬牙没有反抗,因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瀛洲岛主,他的亲爹。
威压越来越强大,在场修为低的忍不住祭出各种法宝抵御,跟周可为不同,瀛洲岛主是个极懂分寸的人,刚才的施压除了自己的儿子,还针对那几个在人群中发声的,一阵白光闪现,似有仙鹤萦绕飞舞,光晕散去,一位瞧着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立在周可为面前。
周再生一袭白袍,头上还带着个跟衣领连在一起的斗篷,顶部尖尖的,衬得他那张本就刻板的脸像是刀子一下下砍出来的,连眼部轮廓都横平竖直,让人看完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太糟心了,堪比百个严肃老套的教书先生。
“就不能长得稍微圆润点儿吗?”柳妄渊一副嫌弃至极的口吻。
宿问清仰头,“帝尊认识?”
“谈不上,千年前大战,瀛洲也参与其中,只不过那时只是个小小支派,周再生比起现在要年轻个二十岁,我对他有印象,纯碎是因为这人长得太独特了。”
宿问清觉得不能这么问,于是换了个问法:“帝尊觉得周再生此人如何?”
柳妄渊神色稍稍认真:“修道之途尚且端正,但心性歪斜,工于心计,下手狠辣。我这么说吧,今日周可为让瀛洲岛名声败落,哪怕是独子周再生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是有朝一日周可为祸及门派,周再生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手刃亲子。”
像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周再生忽然发力,一巴掌打得周可为连滚带爬飞出去三丈远。
白冷砚一惊,正欲说什么就被周再生抬手制止,男人眼神森冷,似乎看不到身侧这位是个人间绝色,嗓音低沉疏离:“我教育自己儿子,还希望旁人不要插嘴。”
“岛主教育自己儿子没错,但也别来我们天岚派的地界。”嗓音如洪钟,执法长老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砸在了场中央,一身黑袍像是专门跟周再生对着干,脸上带笑眼神却很冷,大混帐教出来一个小混帐!周再生如此作为不过是给他们天岚派看的,他还是要宿问清跟他儿子成亲,凭什么?!执法长老在心里啐了一口,越看周可为父子越觉得碍眼,再不客气,手臂微一张开,示意他们麻溜儿消失:“这边,请吧。”
“这位倒是很合我的眼缘,是天岚派的什么?”柳妄渊询问。
宿问清忙道:“执法长老。”
柳妄渊点点头,示意记住了。
重要人物散场,大家一时间意兴阑珊,言辞间说的都是周可为、白冷砚跟问清仙君的三角恋,忘渊帝听着听着轻哼了一声。
宿问清:“……”
一只手拽住袖角,轻轻用力,柳妄渊垂眸看了一眼,脸上的不悦顿时散去大半,嘴上却潇洒不在意:“我没生气。”
宿问清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就是有时候这个醋劲上涌吧,非修为所能压制。
正午擂鼓作响,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高居上位,问清仙君那位置仍是空着的,像是一种无声的缅怀?反正柳妄渊恶心得够呛。
门派弟子比武层次不齐,优先淘汰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成立没个几年,恐怕掌门人上场都要被大门派的青年才俊吊着打。
一阵喝彩声中,忘渊帝打了个哈欠。
这种级别的动武在他看来跟猴子杂耍没甚区别。
淘汰得很快,不过两个时辰,立于场上的只剩下各大门派的翘楚。没办法,秘境将在后日开启,大家也都省去技巧,争取一击命中。
如同天意弄人,下一场周可为跟白冷砚对上了。
柳妄渊顿时醒了醒瞌睡,瞪大眼睛来了精神。
宿问清:“……”帝尊是真的很喜欢看热闹。
周可为不忍对白冷砚动手,几次三番地放水,但他刚惹得父亲大怒,心有戚戚,高台上射来一道凛冽的视线,周可为心神一颤,不由自主地下了狠手,灵力对碰下白冷砚闷哼一声,侧身飞了出去,胜负已定。
气氛有些诡异,周可为颤抖着去扶白冷砚,却被青年轻轻挡开,顿时一怔:“冷砚?”
“我无事。”白冷砚嗓音仍旧温和,握着剑的手却青筋暴起,他低垂着头,掩去最真实的情绪。
白冷砚这厢下场就定了名次,五十三,在秘境入场的前一百五之内,但对于天岚派而言,实在低了些。
白燕山忍受着四方投来的异样眼神,心头窒息,若是问清还在……哪怕白冷砚倒数第一都无人敢小看天岚派!
“废物。”柳妄渊盯着周可为来了这么一句。
宿问清好心提醒:“帝尊,周可为赢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柳妄渊看了眼时辰,从纳戒中拿出来一枚丹药,掩去气息喂给宿问清,指尖从青年柔软的唇上蹭过,顿时心猿意马,这才接道:“周可为有意疼惜白冷砚,却碍于周再生的淫威,偏爱都偏爱不到明面上,他若是堂堂正正放水,我还能看得起他一些。”
宿问清抿着丹药一时无言,不懂这个周再生的威慑力怎么就成了“淫威”,人家好说是亲父子,也不懂“堂堂正正放水”是怎么个放法。
“再者。”柳妄渊轻慢道:“我这个年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单挑越我一个境界的大能,所以这种比试有什么好打的?”
忘渊帝很是个想不通:“有手不就第一名吗?”
宿问清的滤镜三千米厚:“帝尊好厉害!”
被人夸厉害又不是第一次,但柳妄渊难得不好意思,“还行还行。”
场上人打得难舍难分,场下人调情调得也不甘落后。
忽的,宿问清视线一凝:“沈师弟?”
一名黑色劲装的青年上场,乌发竖起一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面容俊美,神色冷然,有着某种跟宿问清很像的气质,缓缓从剑鞘里拔出了长剑。
柳妄渊好奇:“谁啊?”
“沈江,我师弟。”宿问清轻声:“于七年来离开门派历练,一直杳无音信,师父还以为他遭遇了不测,但长明灯不灭,说明他安然无恙,只是不管怎么做都联系不到他。”
“怕是困在了什么秘境中。”柳妄渊盯着沈江微一眯眼:“化神中期。”
宿问清心中一惊:“这么快?”
沈江离开宗门时不过化神前期,越是往后就越是艰难,前期突破中期宿问清都用了二百年,沈江回来便是中期,只有一种可能性——他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大机缘。
执法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大有恶气得出的气势。
沈江只是一剑,剑光漫天令人眼花缭乱,然后化繁为简,凝聚成一个点,跟百刀门新秀的狂刀碰在一起,下一秒,对方口喷鲜血,直接飞出场外。
“好!”执法长老一声咆哮,天岚派弟子跟着沸腾,他妈的,之前真是憋屈死了!
沈江在这种欢呼雀跃中不为所动,他淡定收回本命剑,然后抬头望向宿问清应该在的位置。
忘渊帝心中警铃大作,凑到某人耳畔:“这位不会对你也有意思吧?”
宿问清眨眨眼,“嗯?”
第三十三章 着什么急!
沈江自金丹至元婴的三百年间,一直是跟在宿问清身边的,在宿问清印象中这孩子心性端正,毅力十足,就是跟白冷砚有些不合,两人虽然都不表现在明面上,可一旦白冷砚在的场合,沈江一个不善言辞的人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沈江喜欢自己?不,宿问清暗自摇头,回答柳妄渊:“这孩子,多的是崇拜我。”
所以才说,沈江身上有一种跟宿问清很像的气质。
换做旁人当着自己的面说一句“崇拜”什么的,柳妄渊肯定嗤之以鼻,世人利往利来,对你殷勤说到底不过有所求罢了,可这句话乍一下从问清仙君口中出来,忘渊帝竟然难得的无从反驳。
沈江一个化神期就足以震慑很多人,更别说修为如此扎实,有时候同境界的人都有可能被吊着打,究其原因在于修为虚浮,只是强行拔高了境界,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再对上元婴后期的周可为,沈江不知为何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忽然涌现战意,涌动的灵气将四周吹得飞沙走石,唯独他站着的地方平静无波,青年缓缓拔出长剑,剑身似铁,有小片小片斑驳的痕迹,恍如铁锈一般,却散发着十分古朴的气息, 周再生见状忽然坐直身子,一双眼彻底成了吊三角,板正而狠厉。
执法长老跟周再生同境界,他能看出来的执法长老自然也能看出来,虚虚捋了把不怎么长的胡子,执法长老笑道:“哎呀,小辈们比武,看看就行,瀛洲岛主何必动怒呢?”
如何不动怒?世人惋惜问清仙君,可这种惋惜在强大的野心支配下只能说稍纵即逝,今日高台上空着的这个座位,于天岚派而言是如鲠在喉,但是于其它门派而言却是高悬于顶的利剑终于消散,天岚派坐拥第一修真大派近千年,是不是该换个人来?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沈江。
周可为稍微一个灵力试探就知道不是沈江的对手,但输人不输阵,他微一拱手:“请。”
沈江对谁都客气,唯独不愿意搭理他,钟声一响,沈江提剑便上,身形快如鬼魅,与此同时剑意在四周张开屏障,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无穷,密密麻麻朝周可为袭去,每一道都凛冽而充斥着杀意,周可为心里一惊,沈江来真的?!
剑意炫目夺人,恍如九天银河奔腾而下,窒息感汹涌而来,修为差点儿的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山河雪霁!是山河雪霁!问清仙君自创的剑法山河雪霁!”
话音刚落,周可为凌空一口血,飞出了擂台。
沈江冷冷注视着仍旧呕血的周可为,这下一抱拳,声音冷得跟石头似的:“承让!”
“好!好啊!”执法长老感同身受地痛快,场上就只剩下他猖狂的笑声。竖子怎敢!执法长老一想到周可为跟白冷砚的那些苟且之事就暴躁不已,他周可为跟问清的婚事,是周再生当年拉着脸来天岚派求的!是它瀛洲仙岛高攀,别搞错了位置!
宿问清安静看着,心头一阵酸涩暖意,沈江用“山河雪霁”打败周可为,是在为自己出气。
“没白疼。”柳妄渊接了一句,对沈江不由得高看两眼,理所应当地想着宿问清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指点沈江一二,这人前程无量。
“嗯。”宿问清应道,然后在心里附和,没白疼。
沈江稍作休息,下场之际看了眼站在白燕山身边的白冷砚,大有今日白冷砚在场,甭管是不是同门,都一并给他锤进地里的架势。
白燕山:“……”
大家都开始休息,高台上的诸位掌门倒是不用担心,但其他人所站的平地却被日头晒得滚|烫,众人纷纷祭出法宝,又是难为忘渊帝的一天,在纳戒里仔细找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供两人休息的金色鸾车,忘记是怎么得来的了,总之四周轻纱一般的帷幕随着顶棚转圈晃动,再如何灼热的日风吹进里面也变得清爽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