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归 番外篇——by林漫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0
折礼趁乱拉了笺云,低声对望江说道:“你们轻些,不要留下太多伤痕。”说着便拖了笺云下去,二人走的远了些,折礼将笺云脸上的碎草叶子摘去,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笺云眸中全无生气,那模样,叫折礼看了心中一揪。
虽然没有回应,但好在她看起来还算只受了些皮外伤,折礼抬头,望江和青棠已经和他们打做一团,登时五颜六色的灵力交织,分外好看。
白熙更是脾气火爆,整个山头都似乎回荡着她清脆有力的骂声。
“什么东西啊,你们就这么欺负同门吗?”
“你爹娘生了你,难道没教会你们要以礼待人吗?”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多吃点猪脑子吧!”
“就你们这下三滥的修为,跟姑奶奶动手,姑奶奶便好心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修道!”
好在对方虽然人多,但除了一两个修为尚可,剩下的不值一提。那两个修为尚可的,跟望□□棠比起来又该差些火候。
果然,一刻钟后,望江三人已经把一群人除了李文鹤打趴外地了。
至于李文鹤。
滚了一身泥,还被白熙好一阵恐吓,吓得脸色苍白,自己从坡上滚了下去。
“喂,搞了半天你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猪头三啊?也就是仗着你爹的威风罢了,如今看来,什么都不是嘛!”
白熙冲他做了个鬼脸。那群人屁滚尿流地架着李文鹤跑了。
三人回到折礼身边,望江伸手拽了他一把,白熙扶了笺云。
青棠走到折礼面前:“怎么样,你有伤到哪里吗?”
折礼揉了揉胸口:“还好,”他转头看望江,“你们下手不重吧?”
望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全都是憋着劲儿打的,可疼了,但是绝对不怎么留伤。”
“那就好,望江,你拿那箭矢在我脖子上划一下。”折礼说道。
三人神色各异,望江笑了一声,摇着头捡起那箭矢:“啧,我原以为你是个天真无知的师弟……你确定果真要如此吗?”
折礼抬了下巴,露出脖颈:“凤霞一向与师傅不对付,若我还想救下笺云,不如此,就该叫师傅为难了,你且划吧。”
“那我可动手了,忍着点。”
望江极快速地用箭矢划过,折礼只觉脖子上一凉,血便顺着伤口沁了出来。
他又快速地抓了抓头发,这副模样,倒像极了刚受完欺负的样子。
“我们得赶紧回去。”折礼道,“我怀疑笺云偷了我的亲传弟子牌,所以要扣留她回去受审,李文鹤不让,过来抢人,还把我打了一顿。这样可以吗?”
青棠与白熙都看呆了,白熙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一行人急匆匆回去,望江把笺云安置在自己的住处,折礼与青棠、白熙径直去了聆心殿。
此刻正是六派掌门议事之时,折礼顶着一头乱发,深吸口气,冲进殿内,高声哭喊道:“师傅……”
这场面,别说是其余五派掌门,连非道见了,都先愣了愣。
折礼是如何的性子他自然清楚,别说他不是会哭闹的人,这样的场合,他不会不知礼数。
不过他也还是立刻便从首座落到折礼身旁,本还有些疑惑,但见他一身是伤,当下便冷了脸:“出了何事?”
“师傅,有人要打死徒儿。”折礼拿腔作调地哭诉道。
其余五位掌门面面相觑,这也太丢脸了吧?锦萸瞧他有些眼熟,走到非道身边问:“这是……苏氏那个孩子?”
几位掌门神色这才松动了些,倒也知晓苏氏满门忠烈,均死于诛魔之战中,遗孤养在青芜,他们倒也理解或许是养的娇惯些。
“发生了何事啊?”寒棠也上前问道。
折礼正要出声,便听得殿外又吵吵闹闹,不多时,李文鹤也一身草屑闯了进来,见着折礼,他先是一愣,当下咬牙切齿便要冲过去:“又是你,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凤禅本对折礼并无关注,见了李文鹤闯进来,浑身是伤,怒不可遏地冲进人群。
非道拦住李文鹤,锦萸从中斡旋,将二人隔开,折礼躲在非道身后,红着眼睛说道:“锦萸掌门,就是他要打死我!”
凤禅站到李文鹤面前,目光死死盯住折礼,半晌回头瞪住李文鹤,李文鹤当下便泄了气,在父亲面前犯了怂:“……爹……”
非道的目光落在折礼脖子的血痕上,伸手拨开他散落的头发,神色凝重,压抑着怒气问道:“疼吗?”
折礼摇摇头。
非道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有其他伤?”
折礼又摇摇头。
非道这才稍微放了心。
众人又归了位,剩两个人站在中间对峙,从外头又进来了青棠和望江,作为当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旁侧。
“今日弟子丢失了亲传令牌,怀疑是被那凤霞的笺云盗取,我抓了笺云打算带回来问询,却被李公子拦住,要同我抢人,我同他说理,他便将我一脚踹倒,要将人带走。还用弩射伤弟子。幸而望江师叔与锦阖的两位师姐救下了我。”折礼委屈地说道。
“你胡说!”李文鹤不可思议地瞪向折礼,怒目而视,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明明就是你们打人,倒打一耙!”
非道抬了抬手,两个人便分开了来,李文鹤被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第12章 小奸巨猾
“青棠,究竟是怎么回事?” 锦萸目光严厉,看向青棠。
青棠走到大殿中央:“师傅,各位掌门,正如折礼所言,我与望江确为了救下折礼与李公子所带弟子发生了冲突。”
“折礼,你说丢了令牌,怀疑是那凤霞弟子盗取,那你可有证据?”锦萸又问。
“弟子令牌丢失,回去找时,便只见她在那处,形迹可疑,但她一句话不肯多说,弟子实在问不出结果,便想带她回去再问。半路遇到李公子截人,倒是对她下了死手,将她打伤,弟子也不明白为何李公子对同门下手如此凶残,便出手阻止,弟子能力低微,便被他打了一顿。”
折礼一面说着,一面露出脖颈处的伤痕,血迹斑斑:“这脖子,便是被那白玉弩所伤。”
锦萸上前查看,叹了口气,看向凤禅:“伤口处有确有那七彩霞石的碎屑。”
“我没有用白玉弩伤他!”李文鹤青筋暴起,大声喝道。
“那两只箭矢还在那处,一支伤了我,另外一支射向锦阖一位师姐被挡下。”折礼看向李文鹤,“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你!”
锦萸听到李文鹤还打算对自己的弟子下手,当即脸色也冷淡下来,看向青棠:“青棠,李公子可有用白玉弩射击你?”
“李公子用白玉弩射击白熙,幸而被挡下。”青棠回道。
“你胡说!”李文鹤被定在原地,气得直喘粗气,“爹,他们都陷害我!今日的弟子们都能作证!是他们栽赃诬陷我啊!爹!”
“书笠,去,把公子贴身的护卫带过来。”凤禅冷冷地说道。
盛书笠不多时便带来了那几个弟子,个个灰头土脸的站在殿内。
“今日我们随公子去寻笺云,半路遇着青芜与锦阖的弟子,带着笺云,公子叫他们还人,他们不还,还打了我们一顿。”为首的弟子说道。
“谁先动的手?”凤禅又问道。
“是他们先动的手!”那弟子抬头说道。
“青棠,是谁动的手?”锦萸又严厉地看向青棠,“不可说谎!”
青棠躬身:“师傅,弟子不敢说谎,确实是李公子将折礼踹倒,我们上前护他,两方才打了起来。而且,我们并没有对李公子动手。”
“是他自己吓得滚下山坡。”折礼补了一句。
殿内传出一阵嗤笑。
“就是你们串通起来害我!抓了我的人不放还找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凤禅气得青筋暴起,拍桌斥道:“住口!”
他强压着怒气站了起来:“今日此事两方各执一词,多说无益,既然两方都有受伤,还是先回去治伤吧。商议六派问道之事要紧。”
“慢着。”非道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凤禅眯着眼带了寒意睨着他。
“此事作罢可以,那名为笺云的弟子,须得配合青芜的调查。另外,李公子若是再于六派问道期间寻衅他人,便请凤禅掌门送他回山吧。”非道的话掷地有声。
“乐非道!”
“任何人,再于六派问道期间寻衅他人,便取消参赛资格,遣出青芜。”非道又强势地补上一句。
“你!”凤禅咬紧了后槽牙,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日议事便也到此为止吧。”非道下了首座,走到折礼身边,折礼心领神会地跟上非道,二人便离开了聆心殿。
凤禅领了李文鹤,也怒气冲冲地走了。
望江想着人还在自己的住处,也不好直接回去,本想留住青棠,便见锦萸带了江怡然与青棠要走,他也不好留。
好在白熙还在,望江急忙先跑了出去,把白熙拽走。
折礼跟着非道回了知意园,来到歇云亭,便见非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多说话。
折礼的目光一时有些躲闪,捂着脖子委屈地说道:“师傅,我伤口疼,我胸口也疼,被李文鹤踹了一脚。”
他说罢又捂向胸口,委屈巴巴地看着非道。
非道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不是说好凡事小心些吗?”他说着伸手抚上折礼的伤口。
折礼反射性躲了躲:“痒。”
“别动,”非道摁住他的肩膀,帮他把伤治好,“被踹到哪里?”
折礼揉了揉胸口:“就这里。”
“衣服解开。”
折礼听话地解了衣服,非道仔细地查看了,微微有些淤血,也顺手帮他治好。
他盯着穿衣服的折礼,半晌,又柔声问道:“你的玉牌,真的丢了吗?”
折礼干巴巴地笑了笑,非道瞧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像只小狐狸似的。
“我……师傅,我想起今日园子里的花儿还没浇水呢,我先去了。”
眼见着他要跑,非道一把拽了他的胳膊,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瞧着他:“青芜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师傅的威严令折礼泄了气,讨饶地看向非道:“师傅,我是看那人可怜,被李文鹤他们欺辱,才想救下他。”他顿了顿,“我没想骗你。”
他将白日里的事情一一道来,非道的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末了,非道也没多说什么,他结了个印按在折礼身上:“我在你身上结了印,不用令牌,也能进来。去收拾一下吧。”
“谢谢师傅!”折礼连忙快活地跑回了自己的卧房。
第13章 金屋藏娇
收拾了一番,折礼便出发去到望江的住处,便见望江与白熙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打闹。
见着折礼过来,望江起身迎他:“折礼,来来来,可算把你等来了,你说说吧,这怎么处理?我这单独留下一个女眷,说出去可不太好听啊。”
望江阖上门,把折礼推到门口,小声说道:“人在偏房里呢,不说话不喝水,像个哑巴,好不容易找白熙的师妹送来干净的衣服,不换,给她治伤,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是不是人傻了?”
二人来到门口,白熙也跟了过去,折礼站在门外,瞧着笺云便坐在桌旁,垂着头,如一尊雕像。
这该如何是好……
三人正在门前彷徨,外头又有人敲门。
三人回头张望,望江去开了门,赫然是青棠在门外,她进来门内,望江说着“正巧你也来了,不如将这姑娘带回你们住处先照顾着……”
“恐怕不是很方便。”青棠神色古怪,“我才从师傅和师姐那里过来,听了一两句这笺云的来历。”
白熙与折礼闻言连忙凑了过去,四人坐下,望江斟了茶,青棠娓娓道来:“听师姐说,这笺云,确实是凤霞弟子,而且凤霞,确实没有女弟子。”
“唔。这个我也知道。”望江喝了口茶。
“所以……笺云实则,是男儿身。”
“噗……”望江只觉那茶水瞬间便岔进了肺里,咳得他人仰马翻,半晌才顺过气,难以置信地指向屋内,“你说他???”
折礼也原地石化:“可是……他……”
青棠欲言又止,纠结半晌,才又说道:“这笺云在凤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男生女相,长的斯文,生的清秀,便……”
“便什么?”白熙好奇地问道。
望江倒是有些回过味来了,原是如此。
白熙渴求地摇了摇青棠的胳膊。
“他……他是李文鹤的……宠侍……”
白熙慌的一下子放开了青棠的手,收回了目光。
唯一的大糊涂看着三人,一脸疑惑:“什么是宠侍?”
两位师姐都避开了折礼求知若渴的眼神,望江瞧了他半晌,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低声说道:“就是床侍,床,懂了吗?”
折礼呆坐原地,半晌才恍惚明白过来。
一时气氛尴尬。
枯坐半晌,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末了还是决定让折礼去瞧瞧笺云。
折礼来到门口,敲门,笺云没有反应,他进了房间,那三人便在窗外偷看。
折礼坐到笺云面前,朝他挥了挥手,试探地喊了句:“笺云?”
那人抬起头来,折礼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