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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仙 番外篇——by岁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3

  他想着,忍不住弯着眼轻轻笑了声。
  不过这故事倒是挺有趣,他上楼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学着旁人的模样让小二上了壶茶,便津津有味地在一瓶听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仙人一剑斩出,只听天地间轰然一响,隐山居然被他劈成了两半!”
  “嗤。”
  旁边那桌传来点忍俊不禁的笑,江绪闻声偏过头,只见靠窗处坐了个满面病容的年轻人,穿了身黑色衣袍,手里抓着把折扇,微微歪头,随意地跟他对上了目光。
  倒是挺好看的,即便放在中州,也是个丰神俊朗的好男儿。
  那人对他弯了弯唇:“怎么,你不觉得,这故事有些荒谬么。”
  江绪愣了愣,道:“若是仙人,并非不能做到。”
  那人却哈哈笑道:“这世上哪有仙人,不过是哄骗俗人的玩意罢了。”
  江绪却问他:“你可去过中州?”
  “中州?”那人笑了会,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玩的话,“那可距此万里之远,路上山穷水恶,怎么可能有人去过。”
  的确,对于凡人来说,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出云州,而中州的事迹,怎么传都传不到云州。
  不过这人倒是有些古怪……
  江绪静静地观察着这人,眼神清澈明净到令人感觉不到失礼,但那人却抓着扇子敲了敲桌面,轻佻一笑:“怎么,小郎君看上沈某这张脸了?”
  他见江绪没有回答,兴致缺缺地转过头看向说书人,惊堂木一声响,他敷衍地鼓着掌,忽的听见江绪道:“你的手,不痛么?”
  宛若一声惊雷在心头炸响。
  在某个瞬间江绪能感知到他身上浓烈的警惕和杀意,那双勾魂桃花眼中的轻佻散漫瞬息便散得一干二净,他镇定地跟那人对视着,重复道:“筋脉寸断,不痛么?”
  这身杀气确实可怕,江绪在心底腹诽,我在中州虽不能来去自如,但在云州这种地界还是能横着走的。
  不然也不会特意选了此处。
  那人收了笑,神色微凝。
  “你看起来不像医者,”他坐直了些,眼神警惕,抓着折扇的手始终在微微颤抖,“我这身伤早已治得七七八八,你竟能一眼看明白。”
  江绪没有回答他这问题,在他眼中,面前这年轻人身上缠着浓重的死气,也不知是被哪位神医自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实在是厉害。
  “你运气很好,”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阵牙酸,“不止筋脉都断了,浑身骨头应该都没几块好的,救你的那人很强,可惜,即使是握扇,都算是勉强了吧。”
  那人定定地跟他对视了会,突兀地笑了声。
  “是啊,”他长叹了口气,感慨道,“花光了我全部的身家才捡回一条命,险些连这最差的茶都喝不起。”
  颇有英雄末路的悲凉感。
  江绪的视线长久地在他苍白的面容和颤抖的手指间梭巡,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我相见,也算是有缘,”他从袖袋中挑出几枚铜板,“这壶茶,我请了。”
  “这怎么好意思!”那人脸上显出点羞愧之色,“我与你素未谋面,怎好白吃你一壶茶。”
  江绪摆摆手,弯着眼笑:“就当我觉着你有趣,当结个善缘了。”
  堂中的说书已经结束,他也不再停留,留下铜板步履轻快地往外走去,钱财于修道之人来说本就是身外物,江绪也是前不久才拿了颗缀在衣摆的珍珠去换的银钱。
  “不知这算不算行侠仗义?”他嘀咕着,心情变好了些,“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在这红尘中寻到我的道……”
  心头终于少了点初来乍到的无所适从,江绪在茶楼门口站了会,正思索着该去哪,却听见街头遥遥传来点吵闹声:
  “只是腿疼,你居然说老子要死……庸医!”
  夹杂了点物什被砸烂的声音,江绪凝神听了会,朝着那边走去。
  街头围了好些人,正中央是一间挂着杏林医馆的牌匾的门户,一道穿着朴素布衣的身影站在正中,对面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你不信,那便离开,”那人的声音很冷,夹杂着怒火,“顾某不医不遵医嘱之人。”
  “嘿!”单脚站立的壮汉眼一瞪,唾沫飞溅,“老子找你是给你面子,你咒我要死,莫不是自己医不了,才要赶我走吧?”
  医者冷笑了声:“你这病,平日里大鱼大肉吃多了,又爱去醉花楼寻花问柳,才会脚趾肿胀难以行走,若再严重些,不光是脚趾,膝盖,手指,全都会如这般,你爱信不信,反正顾某不医了。”
  “你……!”
  壮汉手掌一样,朝着不闪不避的医者狠狠拍去,结果眼前倏地闪过道白影,紧接着手腕便被人死死抓住。
  “他说的不错,”来者正是江绪,“你不信可以去寻别的医馆,欺负一介文弱医者算什么本事。”
  壮汉只觉得自己手腕被抓得发痛,眼前这人看似瘦弱,竟然是个力大如牛的家伙,一出手他便知自己打不过。
  “算你走运!老子去找别的人医!”
  他也不愿踢铁板,只得悻悻啐了口,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江绪却只觉得无趣,自从在论道大会上习惯切磋后,他竟然会在没法子动手的时候心痒难耐。
  莫不是打出毛病来了。
  他腹诽着,回头看向那医者,有些好奇:“你方才明明能躲开。”
  这医者明显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原本打算躲的,”医者的脸色缓和了些,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身后背的剑,“但少侠出现得及时,在下顾沉,多谢少侠相助。”
  江绪被他这声少侠叫得满心欢快,眼神往铺子内瞥了眼,瞧见了一地的杂乱:“我名江绪,帮人帮到底,你一人应当收拾不过来。”
  顾沉犹豫了会,还是点头道:“那便劳烦少侠了。”
  “小事而已,”江绪摆摆手,“我正好闲得很。”
  他说着,同顾沉一起进了店收拾着地上散落的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声欢畅的笑:“顾沉啊,我跟你讲,今天遇到个冤大头,居然将我的茶水钱给付了!”
  有些耳熟。
  江绪直起腰回身朝门口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病弱青年抓着扇子迈进门槛,脸上尽是狐狸般的笑。
  “顾沉,你……”
  他话音一顿,在江绪讶异的眼神中尴尬地咳了声。
  “哈哈,我与你,的确还挺有缘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绪幽幽地盯着他,一言难尽地重复道:“冤大头?”
  那人笑意一僵,干干笑了笑,暗暗腹诽:
  还真是段孽缘!
  岁迟
  新角色出场!严绥暂时下线(但很快会出现)
  以及顾沉说的病是痛风


第3章 昏时
  一时间屋内寂静得厉害,过了会,头顶的木板被人踩得吱呀响,顾沉从楼上探出头。
  “沈长风,”他叫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冷淡,“刚能从床上起来就出去鬼混,你也不怕死外头。”
  原来这人叫沈长风,江绪在那张苍白轻佻的脸上停了停,没说话。
  若没猜错的话,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正是楼上那位姓顾的医者,放在云州绝对是个有名的神医。
  怎会跑到这种地界开个小医馆?
  沈长风似是早习惯了他这种做派,往一边刚收拾好的柜上一靠,仰头冲楼上眨了眨风流桃花眼:“这不是相信你的医术么!”
  楼上没应声,顾沉懒得理他,只传来一阵阵哗啦声响,似是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
  一时又有些难言的尴尬之感。
  沈长风突然抬头,对江绪挑眉一笑:“怎么,小郎君可是要抓药?”
  变得倒是快。
  江绪摇了摇头,往侧边让了点:“你不如……坐下先?”
  他身后是一张藤编的摇椅,上头还搭了块素白绣竹的薄毯,跟医馆的陈设颇为不搭,原先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想,应当就是顾沉特意准备给沈长风的。
  江绪这般想着,见沈长风仍旧没动,只是眼含笑意地跟自己对视着,不免觉得好笑。
  明明都快厥过去了。
  “你莫用这种表情看我,”江绪好心地又让开了些,“我不是来跟你讨那几个铜板的。”
  其实顾沉说得对,这人的确不该到处乱跑,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咽气了。
  沈长风的脸色惨白得似是死人,折扇啪地落地,他皱着眉朝江绪伸出手,语气虚弱:“我……站不住了。”
  话音未落便双脚一软往地上倒去,江绪眼皮一跳,赶忙接住了沈长风,轻飘飘的,好似只剩一把骨头。
  好事做到底,江绪搀扶着他坐进摇椅里,沈长风虚弱地对他一笑,道了声谢。
  “先前在茶馆没发现,”江绪眼神落在他腿上盖着的薄被上,“你的腿也是被人重新接起来的。”
  沈长风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挽了挽袖子,露出苍白小臂上的狰狞刀疤:“是啊,不光这腿,我的手也是被顾沉接起来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治,江绪在脑中寻找了片刻,便想到了好几种可以用的灵药,在无极宗都跟糖豆差不多,人手一壶。
  可惜下山的时候走得匆忙,什么都忘了。
  木阶上传来点脚步声,是顾沉提着两个药包下楼,对江绪道:“别理他,装的。”
  “啊,”江绪愣了愣,“但他这副身躯的确虚弱。”
  沈长风瘫在摇椅上装死,顾沉顶着张木头脸将药包往桌上一搁,同他解释:“虽伤得重,但以顾某的医术,不至于让他现在还随时会厥过去。”
  江绪却觉得古怪:“你的医术,不像是在云州习的。”
  凡俗之地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医术传承,若他推测的不错,顾沉此人应当接触过与修道有关之事。
  “其实我也好奇,”沈长风突然插口,慢悠悠地叹道,“为何顾沉一人,堪抵千百医者。”
  顾沉微微皱着眉,轻轻敲了下桌案:“闲着没事,就上去把药喝了。”
  沈长风重新闭上眼,哎呀了声,敷衍道:“晚些,晚些去。”
  江绪夹在他们中间尴尬地笑了笑,对顾沉点点头:“那我先告辞了。”
  顾沉却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递到他面前:“少侠远道而来,云州不似来处,此药可除湿热之气。”
  江绪愣了愣,心照不宣地收了东西,诚恳道谢:“顾先生医术高明,实乃云州难见。”
  他自然明白顾沉的言下之意,也算是解了点困惑,那沈长风倒是好运气,再给顾沉点时日,说不定真能治好他。
  “可惜云州贫瘠,根本没什么灵材灵草,勉强治好了也只能当个普通人,”江绪轻声叹道,“也不知他是怎么变成这般的。”
  身后传来顾沉模糊的语句:“才醒来没多久,如今还能睡,你也是个能人。”
  沈长风似乎是笑了声,回道:“春困秋乏夏打盹,人之常情嘛。”
  街上行人熙攘,吆喝声不绝于耳,江绪立于角落观望了会,在微热天气中弯了弯眼,随意寻了个方向行去。
  “日行二善,”他盘算着,心情颇好,“云州真是个好地界。”
  ……
  日头半落时,天地间阴气骤生,孩童早已归家,只余昏金湖面在风中懒洋洋泛着涟漪,其上飘着支无人小船,如无根之萍般随风而动。
  正是一副极好的夕阳归巢之景。
  无人小船中却突然传出声惊讶的轻咦,船舱内探出张生得极标致的脸,琥珀瞳直直望向岸边垂柳:“都说云州灵气稀薄,为何这个时辰,阴气却如此浓郁?”
  正是闲来无事的江绪,他眼中的天地混沌一片,清气浊气交裹缠绕,虽然比不过中州明州等地,但也比白日要明显许多。
  “连那颗柳树都有了点精怪的气息,”他讶异地收回视线,喃喃自语,“云州有些古怪。”
  若是换做严绥在此,应当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行,江绪迅速掐灭了心底的这点想法,都一个人出来了还想着事事靠严绥,能有什么长进!
  手却不由自主地朝袖袋中摸去,凡是大宗大派弟子,皆会有能与师门通讯的灵器,无极宗的名牌便是有着这种能力,江绪摩挲着玉牌上浮雕的篆字,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现在也不知是何种情况,”他思忖着,终于从船舱中钻了出来,“联系了师尊说不清楚还要被说一顿,不如先去探探虚实。”
  再说了,要真有什么大问题,瞧这情况也不会是近年的事情,更加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到中州。
  江绪一边思索着,一边重新在岸上落了脚,街上已经冷清起来,只遥遥地传来些热闹动静。
  没记错的话,那块白日时也是人最多的。
  有孩童在街巷中奔跑,身后某家院门敞开,传来女人的呼唤:“依宝!该回了,再不回,晚些被隐山里的妖怪抓走了,我可不去寻你!”
  “阿娘骗人!”孩童咯咯笑着,回头做了个鬼脸,“隐山里的妖怪早被仙人除了!”
  江绪缓缓停住了脚步,眼神悠远地落在街巷中,心中突然微微一动。
  修道中人很少有俗世中的亲人,有也是自小就出生在宗门中的天生道种,程阎便是这类人。
  但更多的,还是被领回来的孤儿,譬如雅,又譬如江绪自己,在没遇着简楼子之前,他父母双亡,是被自己的哪个亲戚用五袋米卖到山上充作炉鼎的,对于此情此景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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