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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仙 番外篇——by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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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又笑着补充道:“起码得能坚持到师兄来救你。”
  江绪心里的那点不安这才缓缓消散了去,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忽地,长街那头遥遥亮起点橙红的光,在浓黑中摇摇晃晃,映亮一角赤红衣摆,他顺势从严绥身边退开,警惕地朝那边看去。
  “咦。”
  灯火后传来声疑惑的鼻音,清丽的,令人辨不出男女,“今夜真热闹,阿蛮,我就说这趟来对了吧?”
  他能看见我们,江绪戒备地将手往背后的长剑探去,侧头看了眼严绥的神情,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看也没用,他在心底骂自己,看了还不是得靠自己。
  橙红的光慢悠悠地往着边飘来,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将它提高了些许,终于映出了两张脸——一人面若好女,上挑眼尾细细描了朵桃花,另一人则是身着劲装,利眉凤眼,眼尾有颗鲜红的痣。
  两个熟悉的面孔,江绪有些讶异,他前几日同沈长风去了秦楼,这两人便坐在悬空楼阁中把盏言欢,来的正是街上碰见的那女子和秦楼的那位公子。
  没记错的话,他应是叫渺音。
  江绪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态,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待得他们再走近了些,渺音轻轻啊了声,似是有些意外。
  “原来是你,”他对江绪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江绪茫然了瞬,自己同渺音似乎并没有正面见过,当时在秦楼里也不过是遥遥看了眼,反倒是他旁边的那位女子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这么想着,那女子毫无征兆地在他的注视下对这边抱拳躬身:“子霁君。”
  这又是什么状况?
  江绪往旁边让了点避开她的礼,瞧见严绥微微颔“m”“'f”“x”“y”%攉木各沃艹次首,温声道:“北州一别,不曾想在这还能碰见。”
  江绪垂下眼,往严绥身后缩了些。
  又是他不知道的,严绥的过往。
  前头遥遥传来阿蛮的话:“白日便听说有修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御剑而至,又说了那死者是精怪所害,子霁君可是也有所耳闻?”
  “那话就是严某说的,”严绥说着,视线在渺音身上略略一点,“这位是?”
  江绪也顺着他的话望过去,渺音同他一样,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安静地站着,精致眉眼被橙黄灯火映出点盈盈笑意,见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才神色自若地对阿蛮道:“怎么不同我介绍一下这位?”
  “是晚辈疏忽,”阿蛮微躬着身,颇为尊敬,“这是无极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严绥。”
  江绪心头的疑惑愈发浓重,阿蛮叫渺音前辈,那渺音该不会是在云州隐居多年的修者吧?
  可他怎么会在秦楼里?修者再如何落魄,也不会到这种地步的。
  他瞧见渺音的视线在自己与严绥之间梭巡了个来回,接着歪了歪头,鲜红饱满的唇轻轻一勾:“原来是无极宗的人。”
  渺音故意顿了会,才笑着问他:“简楼子死了没?”
  岁迟
  在两度的南方敲着冰冷的键盘,或许,可不可以给我一些爱的鼓励(暗示)


第19章 丧家之犬
  有风自街那头来,湿润的,带来点令人迷醉,又有些莫名熟悉的熏香气味,江绪莫名地恍惚了瞬,不解地皱了皱鼻子。
  总觉得很久以前曾在何处闻到过。
  他迅速将散远的思绪收回现下,在中州敢如此称呼无极宗宗主的人一只手便能数过来,江绪勉强克制着自己不露出警惕的神情,毕竟不管怎么看,渺音似乎都跟简楼子有些仇怨。
  就是不知他实力如何。
  江绪如此想着,又忍不住去偷瞧严绥的神情,奇怪的是那张脸上再无半分笑意,但仍旧是平静的,只是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往身后一摸,仿佛下意识般地抓住了江绪。
  哒,哒,哒。
  渺音一步步朝着湖边走来,江绪手腕一痛,忍不住发出声微弱的痛哼。
  “师兄?”
  严绥似乎没有听见这声呼唤,他的侧脸绷得很紧,无形的灵力渐渐在静谧的夜中呼啸盘旋,手上的力道终于放松了些。
  这种程度的灵力屏障,江绪惊诧地睁大眼,若是换做他,定然会直接被搅成碎片。
  可渺音始终保持着慢吞吞的速度,闲庭信步般穿梭在狂暴的灵力中,手中的灯盏都未曾晃动分毫,笑吟吟道:“简楼子的徒弟……呵,可真是,蛇鼠一窝啊。”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江绪腹诽道,这渺音的嘴可真厉害。
  他手中也迅速凝聚起灵力,怪不得阿蛮要叫渺音一声前辈,他这身修为简直深不可测,可既然有这般实力,为何会屈居在云州这种偏远地界?
  正想着,严绥终于淡淡开口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条丧家之犬。”
  江绪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在他的记忆中,严绥从未说过如此……讽刺的话,渺音究竟是谁?
  他难免想起阿蛮曾跟自己说过,四百年前的中州发生过些事情,而渺音又的话明显是对简楼子抱有恨意……
  难不成是上一辈的事?
  江绪还没来得及顺着这点头绪想下去,渺音便脚下一跨,诡异地出现“m”“'f”“x”“y”%攉木各沃艹次在了江绪面前,歪了歪头:“你怎么会跟这种败类在一块?”
  江绪皱了皱眉,又往严绥身后缩了点:“前辈慎言,我与师兄同您并未见过。”
  “你师兄?”
  渺音挑了挑描得细长的眉,笑容愈发浓厚:“简楼子真是好手段啊。”
  他话音未落,严绥并指一划,剑气擦着纷飞的赤红衣摆在地上划出深深刻痕,若渺音退得慢些,刚伸出一半的手定然要落地。
  “啊呀,你也是个剑修,”渺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真是巧了。”
  他的眼越过严绥,对着江绪警惕的眼神轻快一眨。
  江绪匆促地低下头,心里愈发觉得怪异。
  为何这渺音,对自己反倒没什么恶意?
  “你与师尊的恩怨我们不清楚,”严绥沉声说着,将江绪挡在了自己身后,“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嗯哼,”渺音冲他们挥了挥手,“记得告诉简楼子,他偷走的东西——”
  话音在此处拖长,江绪被严绥牵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灯笼遥遥晃晃,被叫做阿蛮的女人恭“m”“'f”“x”“y”%攉木各沃艹次敬地垂着头站在不远处,而渺音同他对上视线时,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上扬。
  “都是要还的。”
  就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回头。
  ……
  江绪任由严绥扯着自己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叫住了他。
  “师兄,”他反手拽住严绥的手腕,“那两人是谁?”
  严绥的脚步倏地一顿,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背影有些微不可查的僵硬。
  他转过身,已然恢复了平日的神情,缓声道:“有些记不太清了,应是前些年去北州的时候,同那位阿蛮有些交集。”
  看起来可不只是“有些”,江绪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那渺音与师尊?”
  出乎意料的,严绥摇了摇头,道:“应是从前的一些旧恩怨,师尊并未提起过这么号人物。”
  江绪自然知道他是在避重就轻,干脆明明白白问道:“师兄为何说他是丧家之犬?”
  严绥静默了会,无奈道:“绪绪不会想知道的。”
  他不等江绪再问出什么,掩饰般地转过身:“走罢,今晚得不到什么线索,不若回去观望观望明日是否还有情况。”
  江绪只得应了声,随着他踏上回医馆的路,只是心里愈发觉得古怪。
  那渺音究竟是何来路?为何严绥说我不会愿意知道,而他却像是认识我?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从进了无极宗后他就鲜少与旁的门派的修者接触,而再往前……
  再往前定然也是没见过渺音的,如此好看的面容,任谁看过,都是不会再忘的。
  吱呀——
  严绥推开医馆的门,屋外更声已经响过两轮,可屋内却有盏微弱灯火照亮了一隅黑暗,江绪愣了下,瞧见摇椅上坐了个单薄的身影。
  是沈长风。
  他听见门响,转头对来人一笑:“哟,大仙人回来了。”
  江绪轻轻皱了下眉,沈长风看起来憔悴得厉害,眼下挂了淡淡的青黑,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你怎么还在这,”江绪如今看他不对劲便要提起十分精神,“你不会要现在出去吧?”
  “出去做什么,”沈长风拉了拉肩头的薄衫,往后一仰,“放心,只是白日睡得多了,现在有些精神,不打搅你们干正事。”
  想来是顾沉同他说了什么,江绪不太意外,但还是打算坐在这陪着沈长风,免得他又是在诓人。
  也正好可以避免跟严绥共处一室。
  他心中盘算了番,转头对严绥弯了弯眼:“师兄先上去歇着吧。”
  严绥也不戳穿,他现在也怕江绪揪着渺音的身份不放,遂温笑着松开江绪的手,道:“好,绪绪也莫要累着了。”
  江绪乖顺应了,目送着他的身影无声地上了楼,才拖了张椅子在沈长风旁边坐下。
  “绪绪?”沈长风低低地笑了声,笑容有些暧昧,“沈少侠与师兄的关系可真好。”
  江绪被他这声叫得打了个寒战,不自在极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睡不着,”他盯着沈长风青黑的眼底道,“我虽不是医者,但你瞧着不太好。”
  沈长风枕着自己的手臂,懒洋洋哼笑了声:“能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没做过噩梦?”
  “我不怎么做梦,”江绪想了想,告诉他,“但也的确做过噩梦。”
  梦见自己死了,严绥还爱上了个狐妖,真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想起了那个死在了招摇山中的狐妖,补充道:“不过梦一般都成不了真。”
  “是么。”
  沈长风朝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伸出手,隔空抓了抓,哼哼一笑。
  “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绪不可能失礼地去打听他做了什么梦,便只好沉默地陪他在楼下杀时间,沈长风安静躺着,他在一旁盘腿打坐,暗淡灯光圈出一块沉默的角落,直到烛火燃烧到底,最后一声更敲过,天边渐渐泛起莹莹的白,才听见沈长风绵长悠静的呼吸声。
  他又昏睡了过去。
  江绪疲倦地睁开眼,轻轻舒了口气。
  算算时辰,也快到顾沉起身的点了,总归用不着等多久,他索性继续在楼下坐着,直到听见楼上传来点脚步声,才站起身,对顾沉点了点头。
  “顾先生早。”
  “早,”顾沉一眼便瞧见了睡在摇椅上的沈长风,有些歉然,“又辛苦你了。”
  江绪微笑着摇头:“于我而言不算辛苦,你来了,我就先上去了。”
  他朝顾沉摆摆手,慢吞吞上了楼。
  这个时辰,想来严绥不是在修行便是在休息,江绪满意地弯了弯眼,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都能完美地避开,还能好好睡上一觉。
  可他没想到,才将将踏上最后一级楼梯,便对上一双沉静的眼。
  严绥还醒着。
  岁迟
  好冷好冷好冷……什么时候才能升温啊!!!


第20章 绮梦
  江绪本能地顿在原地,严绥的目光很沉静,他忽然就觉得他其实是在特地等自己。
  “师兄,”他唤了声,慢吞吞朝那边挪去,“怎么了?”
  才走到一半,严绥忽地抬手一招,他便不由自主地扑进了严绥的怀里。
  “绪绪做过什么噩梦?”
  原来严绥什么都听见了。
  这个念头让江绪的身躯明显一僵,他撑着严绥的胸膛稍微往后退了点,垂着眼含糊道:“只是梦见时觉着恐怖,醒来后反而觉得荒谬,其实也算不上噩梦。”
  可严绥没有错过他摸向心口的手,江绪在跟沈长风说话时也下意识地这么做过,他眼神微暗,有了些猜测。
  “绪绪定然没有好好听道明师叔讲学,”他用最没有侵略性的嗓音说着,手臂圈上江绪柔软的腰,“修道者不轻易做梦,梦乃魂魄有所感应,得了一线天机。”
  他记得这个位置,眼前似乎又飘起茫茫大雪,兵戈声丁零当啷,箭雨刺破灰蒙蒙的天,刺破纷飞的雪,一根根没入江绪的体内,远处隐隐有两道渺小的身影,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江绪一眼。
  他抬手缓慢地贴在江绪后心上,眼珠隐隐泛起赤色。
  那根要了江绪命的箭,就是刺进的这里。
  周身尽是严绥身上的独特冷香,江绪被背上的那点温度熏得脸热,低低唔了声:“是没怎么听过。”
  他不喜欢清宵子,连带着也不喜欢他讲的课,每回都是望着窗外发呆熬到下学的。
  “绪绪梦见了什么,可以跟师兄讲讲么?”
  严绥的语气愈发和缓,听得人放松警惕,困倦如轻柔潮水袭来,江绪轻轻晃了晃脑袋,模棱两可道:“就是梦见山门的万箭阵居然有用着的一天。”
  严绥小心翼翼悬起许久的心终于落地,可才将将松了口气,便又被悬在万刃之上,他悄无声息地垂下头,将江绪完全抱在了怀中。
  “的确算是个噩梦,”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绪绪定然被吓到了。”
  “嗯,”江绪忽然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不过之后想想,宗门创立之后便从未用过这个上古防阵,要真有哪天用了,定然是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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