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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仙 番外篇——by岁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3

  雅讽刺地笑了声,道:“是啊,也不知谁才能担得起我这声师兄。”
  严绥不欲掺和进他们之间,但程阎非要扯着他,眼神一转,便指向了江绪:“不若这样,总归雅这么嫌弃我,严子霁你将江绪换给我,让雅当你的师妹去!”
  “啊?”
  与我有什么关系!
  江绪呆了呆,本能地望向严绥,却见严绥眼神骤然沉下来,冷冷地盯着程阎,声线冷硬:
  “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程阎,你过火了。”
  江绪却心头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反手摸向身后的断山河,就在方才,它竟随着严绥的话轻轻嗡鸣了声,似是微弱的警告。
  ——是杀意。
  江绪讶然睁大了眼。
  就在方才,严绥对程阎起了杀心。


第9章 亲近
  第二日江绪再见着雅跟程阎时却见两人要好得根本不似昨日才打了一架,反倒是程阎嬉皮笑脸地缀在雅身侧,不知在嘻嘻哈哈些什么,往桌上的浅金小秤里搁着不知什么东西,只能隐约看清是些类似花草的物什,雅正垂着眼,很专注地写着什么。
  江绪又走近了点,这才听清程阎絮絮叨叨的自语:“昨儿个都说了,你这功课一定做不完,你还偏要与我切磋,打了三场,就最后一场赢了,可有意思?”
  雅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朱唇轻启,送了他利落的一个“滚”,又顺手夺过他要往秤盘里放的不知名草药掷在手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程渐羽,你要是敢把这夏生雪扔进去,我便把你新炼的那瓶擦剑油从碧霄峰上扔下去。”
  “嗳,你怎得这样,”程阎语调一扬,大惊小怪的,“是谁好心陪着你从辰时到了现在,雅,你怎能对同门师兄这般!”
  他说完,见雅仍旧没反应,又不甘寂寞地将视线放在了江绪身上:“江师弟,你来评评理,雅这般所作所为,是不是让人寒心?”
  江绪诚实摇头,语气无辜得很:“师兄说了,不可妄议他人之事。”
  程阎嘁了声,终于消停了点,但还是嘀咕道:“严子霁说什么便信什么,还真是好骗,也不知宗主是怎么教你的。”
  江绪在窗边坐下,闻言表情微顿,隔了会才告诉他:“我拜入师尊门下时尚且年幼,一直都是师兄带着我。”
  不信他,难道还信你么 。
  他在心底嘀咕了句,抱着剑又想起昨日的事,犹豫了许久才稍稍凑到桌边,低声问程阎:“你有没有觉着……昨日的师兄要更凶一些?”
  “他哪日不这般,”程阎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难道严子霁他没这么说教过你?”
  还真没有,江绪努力措辞了会,道:“我是说,你有没有觉着,师兄他昨日看你的时候,眼里有杀气?”
  结果程阎却冷笑了声,表情忿忿:“是我的眼里有杀气吧,江师弟,我们都懂你的心思,真的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不就是想问最后的那回事么!
  “不,我的意思是……”江绪尝试跟他解释,“师兄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是是是,”程阎拖长了嗓,不耐烦地应他,“严子霁在意你,根本不准我拿你开玩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了。”
  江绪只能憋屈地闭了嘴,又见程阎重新低了头,摆手赶他:“我的祖宗,“m”“'f”“x”“y”%攉木各沃艹次行行好,让你雅师姐赶完这功课先!”
  明明我方才根本不是这意思,江绪灰溜溜地回到窗边的位子上,蓦的有些困倦。
  许是感应错了,他想,师兄生气时本就可怕……断山河又在剑冢中埋了这么多年,一时间对气息敏感也无不可能,根本无需想太多。
  况且本就是件玩笑事。
  江绪轻轻叹了口气,反思了会自己昨日至现在辗转反侧的状态,最后只能喃喃骂了自己句:“莫名其妙……”
  有甚好想的。
  ……
  结果今日来替简阳子上课的又是严绥,那人今天换了件月白的剑袖袍子,没带惊梧,只是撑着那柄铸剑阁新作的伞跨进屋内,抖了一地的水。
  “今日简阳子长老抱恙,”他语句微顿,轻咳了声,“由我来代这节课。”
  结果程阎第一个发出哀嚎:“简阳子长老最近可是被春寒冻着了,几日不见,我甚是想念他啊!”
  他说完,还不等严绥有何反应,又飞快续道:“不若今日也别上课了,我们一齐去探望简阳子长老!”
  可别,江绪忍不住撇了撇嘴,简阳子师叔祖不正是因为不想看见我们这些不肖徒孙才“抱恙”的么,若是真过去了,岂不是扰了他的清净。
  “简阳子长老不喜我等去扰他清净,”严绥先是温声驳了他的建议,接着道,“但这春寒未消,我观你们一个个都还困倦的很,是不太该上课。”
  江绪眼神一亮,刚欲坐直些,又低头瞧了眼怀里的断山河,重新靠回了窗边,有些苦恼。
  既然不上课了……那该如何习剑?
  结果严绥又说:“今日不愿上课的便请回罢,好生休息上一日,其余想上课的人便留下。”
  看似随性得很,偏偏堂内始终安静着,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严绥观望着,不少人蠢蠢欲动,又不敢走——谁知大师兄是不是在说笑。
  “看我作甚,”严绥温缓笑道,也盘膝坐下,讲竹伞搁在一边,“今日也不会有切磋,此事是宗主允了的,修行也应有张有弛,都请回罢。”
  这回倒是哗啦啦站起不少人,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堂内响起参差不齐的“多谢师兄!”与“宗主仁厚!”,嘈杂不清的,江绪有些茫然地盯着严绥,想说些什么,又始终盼不到对方转头。
  罢了,他最后气馁地垂下眼,总归我也不走,不若等会再说。
  没过多久,堂内便只剩下寥寥数人,程阎左右环顾了圈,对着严绥略微抬手示意,大大咧咧道:“我先与雅赶完这功课,你同别人讲会先!”
  江绪顺着他的话抬眼在堂内转了圈,微微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
  这剩的别人,怎就只有我了?
  他想着,飞快瞄了眼上首的严绥,对方正似笑非笑地往他这边看来,缓声道:“也好,绪绪,你过来我这罢。”
  哐当!
  程阎飞快扶正了险些翻倒在地的秤盘,对着严绥干笑:“手抖,手抖,你继续。”
  江绪只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严绥这几日的作风,一眼不发地起身往上首挪去,只是在路过程阎的时候瞪了眼,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见着自己勉强算得上凶神恶煞的神情。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倒是严绥似是低低笑了声,有些模糊,眼神专注地落在他身上:“绪绪很喜欢这把剑。”
  “……它很有灵性,”江绪思索了会,这么形容道,“师兄,我总觉着它不太喜欢你。”
  “是么,”严绥神色微深,又转瞬恢复成温和的模样,“我与惊梧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沾的血气太多,断山河自然不喜。”
  江绪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还是觉着有些不对,可他修为尚浅,以目前的能力,也无法彻底掌握断山河,只好作罢,自觉问道:“师兄今日要讲些什么?”
  “不着急,”严绥温缓一笑,拂了拂袍脚施然起身,“我同各位长老讨要了往日的教案,你先随我出来温习遍功课。”
  ……
  当——!
  长剑再次脱手,江绪抬手捏了捏被震得发麻的手臂,紧紧抿着唇,眼神定定落在那把毫发无损的竹伞上。
  他也不记得这究竟是第几次,只记着每次都不过短暂时间,严绥便能挑开他的剑,轻轻叹气。
  就跟前两日在师尊面前切磋那般,江绪想,那回严绥还是放了水,惊梧虽没出鞘,他却也撑过了数十招。
  可今次不过是一把伞。
  “再来过,”他难得倔强了回,断山河重新被握回手中,“这一回我定然能再坚持久些。”
  严绥却收了伞,不容拒绝地握住他的手腕,轻叹道:“今天就先到这罢。”
  他的手指有些凉,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那微微肿胀的细瘦手腕,江绪浑身一颤,险些将剑丢了,好一会才讷讷道:“我没事,师兄,再来过吧。”
  严绥却微微抬眼跟他对视着,认真道:“一开始便说了,修行也当有松有弛,绪绪,你又不听话。”
  “我没有……”
  江绪欲要同他争辩,却见严绥眉尾一沉,道:“况且你落下的功课也不是一日能补完的,绪绪,听话。”
  他说着,手上力道骤然一重,江绪痛嘶缩手,又被他往前一拽,险些撞到严绥身上。
  “不揉开,明日会更疼,”严绥低斥了声,眼神却很温缓,“不要躲我。”
  江绪闷闷噢了声,不再说话,只是侧眼看着严绥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一下下揉着,带来点微不可查的酥麻之感,不由有些失神。
  似乎从未有过这般光景……他怔然地自脑中回溯这几百年光阴——严绥向来很忙,忙着练剑,忙着下山游历,忙着帮简阳子长老上课,只是不忙着教导江绪。
  其实最后这也不是严绥的事,他不过是江绪的师兄,只是江绪刚被带回无极宗那会简楼子忙着处理宗门事务,才让他带了江绪一段时日。
  再后来,反而是我离不开师兄。
  是……我一直在黏着师兄。
  江绪缓慢眨了下眼,手腕上的疼痛似乎有些难以忍受,他动了动手指,又被严绥轻轻拍了下。
  于是便又乖乖不动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就连严绥身上悬着的那枚香球开始散发出难以忽视的冷香时江绪才忍不住含糊唤道:“师兄。”
  “嗯?”严绥半抬着眼,含着明显笑意望向他,“绪绪是有何事?”
  “师兄,”江绪轻轻吸了口气,终于低声道,“你此前说,在上古迷阵中见了场大梦,才……才想起这些年都没怎么管过我。”
  “不是管,”严绥松开他的手,手指交错摩挲了两下,“是我不想同你生疏了,往常总觉着往后还有许多时日,结果一眨眼,便是草草百年光阴弹指过。”
  “所以师兄是想与我亲近么?像从前那般,我刚入无极宗时那般,”江绪飞快说道,垂着眼心跳如擂鼓,“是……我想的这般吗?”
  严绥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无奈,江绪便僵住了。
  却在片刻后有低柔耳语传入耳廓:
  “是,是我想与绪绪再亲近些。”
  岁迟
  一些争论语句已删除,宝子们,上网开心最重要~


第10章 违心
  江绪怔了怔,四周变得极静,今日没有下雨,只余些微啁啾鸟鸣遥遥传来,叶上滴落残露,啪嗒一声,溅起树下一洼水。
  “绪绪?”他听见严绥唤他,语气温缓,“今日先练到这,去跟程渐羽还有雅说声,我们便先走了。”
  “啊?”江绪微愣后又迅速回神,“噢,好,师兄是要去何处?”
  严绥便告诉他:“昨日桥断之事尚且没有头绪,师尊催得紧,怕是还要绪绪来协助一番。”
  江绪却倏然垂眼,又佯装镇定地重新与他对上视线,磕绊道:“我也不太知晓那人是谁……师兄,那日说的便是我知的全部了。”
  “是么,”严绥嘴角微动,表情仍是一贯的温煦,“绪绪,你累么?”
  江绪避开他的神情,点了点头:“嗯,现在是觉着有些累……师兄可是要我与你同去?”
  严绥微微垂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抬手拂去江绪肩上沾的一点尘土,温声道:“既是累了,便先回去歇着,过了午时记得练功,师尊今日会一直在琼霄峰上。”
  反倒是江绪踌躇地碾了碾地上湿润的草与土,眼神在严绥与远处山林间梭巡好几回,最后长长的唔了声,严绥等了会也没等着下文,无奈一笑,主动往后退了步,眼神微深。
  “那我便先去了,”他对着江绪微微颔首,重新撑了伞,“绪绪,得空再见。”
  江绪明显松了口气,笑意都明显起来:“好,我等师兄先走。”
  最后看着严绥的背影又很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抓住了依然很酸疼的手腕,无意识地揉捏着,心脏沉甸甸地往下坠着,却又说不明白自己在惆怅何事,只是一遍遍地在脑中重复先前的事情,耳边始终回荡着那声幻觉般的“是”。
  似乎……他怔然地眨了眨眼,莫名地想起那个梦,梦里的严绥也只余下个背影,遥遥地隐没在重叠山峦中。
  似乎如今这般也挺好的。
  “江师弟——”身后传来程阎故意拖长的语调,“人都走了,还站在这看呢。”
  “我又不是在看他,”江绪边转身边反驳他,“程师兄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程阎倚着树,冲他挑着眉,懒散道:“这不是出来好好感谢番江师弟救了雅一命,免得她等会去药堂时还要被罚站。”
  江绪只觉得莫名其妙:“师兄心善,你为何要谢我?”
  “你还真是……”程阎笑了声,忍不住摇头,“无怪乎严子霁看得你这般紧,江师弟,小心哪日就被人骗了。”
  放眼现下也只有程渐羽此人最不可靠,江绪对着他假笑道:“师兄让我回琼霄峰继续修炼,程师兄,明日再见了。”
  程阎啧了声,三两步凑到他面前,弓着腰,都快凑到江绪脸上去了:“我怎么觉着,你比先前要变了点?”
  江绪同样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断山河挡在胸前,微微皱着鼻子神情抗拒:“有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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