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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仙 番外篇——by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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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绥笑意微敛,心中渐生出点沉坠感。
  似有什么事脱离了筹划,他想,江绪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正如此想着,江绪忽地抬起头,眼眶微红:“是怕我死了么?”
  阿蛮蹙着眉,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们中间,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很明显的,江绪如今并不是很想见到这人。
  严绥嘴角很明显地压着,淡声道:“让开。”
  阿蛮对此的回应是周身骤然爆发的魔息,严绥微眯着眼,克制道:“此事与你无关。”
  他如今伤势才好了小半,并非出手的好时刻,更何况,此人是动不得的。
  她于幼时的江绪而言是特殊的,若哪日江绪想起在合欢宗的事,却发现她死于自己手上,那便麻烦了。
  而阿蛮只是沉默着,以坚定不退让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回应,严绥克制地攥了攥手掌,温声对她身后道:
  “绪绪可是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的确是师兄错了,可前些日子我突然感知到你遇险,实在是……”
  “我遇险,不也是因为师兄么。”
  江绪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没有耐心地打断了严绥的话,他自见到严绥后心口便不断刺痛,连呼吸都有些微不可查的紊乱。
  若严绥什么都记得,那那双眼中究竟是爱,还是……对求而不得之人的怜悯愧疚?
  他终是忍不住惨淡一笑,声音微哑问道:“师兄,骗我好玩么?”
  一些几乎是难以被接受的猜测渐渐在严绥心中浮现,他往前走了些,感受到阿蛮周身的魔息骤然浓郁了许多。
  “我不明白,”他温和地,尽力地避开了自己的猜测,“自那日山门一别,你便不愿再与我说发生了何事,若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绪绪不听我说,又该如何解决。”
  软弱令江绪几乎有了将事情全盘托出的冲动,可他还是抿着唇,克制道:“但我已经不知该如何信你了。”
  严绥面上竟又浮起点极温和的笑意:“你在同我闹别扭,绪绪,我能以性命起誓,在这世上你只能信我。”
  他像是个在极力合上生锈箱门的人,又像是置身烈火中却在吹笛的乐者,用最完美的方式粉饰着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与隔阂,好似只要不去提,事情便不会如他想的那般糟糕。
  可江绪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师兄,”他轻轻地在极遥远处唤了声严绥,“你其实什么都明白的吧。”
  “你不说,我又如何明白,”严绥依然滴水不漏,脑中迅速找出最好的措辞,“我只能知道你不开心,却不知如何让你高兴起来。”
  “师兄走了,我便高兴了,”江绪回他,语气是自己都无法发觉的埋怨,“我不会同你走。”
  严绥眼中的危险神情渐渐明显了起来,他微眯着眼,同样放低了声音,却仍在微笑:“那绪绪想去哪呢?我说过,想去哪我都能带你去。”
  “可我不想同师兄一块了,”江绪红着眼对他微笑,“也不会再回无极宗了。”
  “胡闹!”严绥轻轻呵斥了声,“不回去又能去哪?”
  “这便不劳子霁君操心了,”始终挡在他们中间的阿蛮终于开口,“我们自有去处,缘灭便好聚好散,子霁君修无情道的,总归比我这魔修更懂这道理。”
  严绥却轻轻噢了声。
  “何来缘灭一说?”他轻笑着,语气中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恼怒,“真正缘灭的,不是你同他么。”
  这话也不知戳到了阿蛮的哪个痛处,她神色一冷,不再同严绥废话,直直一拳朝他脸上击去,严绥同样不甘示弱,一掌朝她胸口击去。
  两人瞬息间便交手了数个来回,江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脑中愈发混乱烦躁。
  “够了!”
  他也出手朝严绥攻去,甚至没用上丝毫灵力,只是单凭蛮力给了严绥胸口一掌,可对方却极明显地闷哼了声,接着倒退几步,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绪绪,”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绪的眼,嗓音低哑,“你怎么这么会往我心上捅刀子。”
  江绪先是心头一慌,在严绥受伤的神情中朝他走了两步,又像是反应过来般抿着唇停下。
  “就连现在,你也要骗我。”
  他甚至没用上灵力,怎么可能伤到严绥?
  严绥在他通红的眼眶中苦涩一笑:“那我如何才能让你信我?”
  江绪摇了摇头:“师兄,我也想信你的,可……”
  他说着,眨了下眼,莫名有泪水啪嗒砸在手背上。
  “师兄,”他微笑着,嘴角颤抖,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万箭穿心真的好疼啊。”
  严绥的神情渐渐变得难以置信起来,他顿时茅塞顿开,刻意被无视在角落的不安和绝望骤然攀升,令他忽地抓住了江绪的手腕。
  “你想起来了?”他用力到令江绪觉得骨头都在发痛,“绪绪,你——”
  他犹如绝望之人死死攀附着最后一根稻草,却再也说不出让江绪信自己的话。
  是啊,他哪里可信呢?
  江绪静静地注视着他逐渐颓然的神情,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被狐妖剖开胸膛时他没哭,在沉睡中重历一遍乱七八糟的上辈子时没哭,被乱箭穿心的时候也没哭。
  可在如今,他看见严绥满目慌张却什么都解释不了的时候,终于被绝望感击溃了所有的坚韧与理智。
  都是真的啊,他苦涩地想着,一点点掰开了严绥的手指。
  怎么能够……
  都是真的。
  岁迟
  呃啊——又要上班了


第20章 缘尽
  一时间,满腹的疑惑同质问尽数化为了酸涩闷痛 最后尽数归为疲倦之感。
  他不再看严绥,转身对阿蛮道:“走罢,我们回去。”
  阿蛮虽听不明白他们间的那些话,但也能轻而易举地瞧出江绪身上浓重的疲惫无力感,她莫名地想到了许久前听过的一词:
  哀莫大于心死。
  江绪只是平静地接受着她的打量,没再说什么,阿蛮隐晦地皱了皱眉,又看了眼同样状态奇怪的严绥。
  “嗯,”她主动道,“此时离开,半月有余便能到了。”
  “算不得太久,”江绪迟钝地点了下头,“走罢,再晚些便看不清路了。”
  突兀地,严绥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嗓音又沉又哑:“你不能走。”
  山林间再次安静下来,阿蛮看见那双通红的琥珀瞳中有波光微弱地一颤,像是灰烬中仅剩的余火。
  可严绥只是在短暂地沉默后重复:“绪绪,你不能走。”
  于是那点余火便挣扎着,一点点淹没于深深湖水中,不甘又绝望。
  江绪闭上眼,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不明白,”“m”“'f”“x”“y”%攉木各沃艹次他没有回头,维持着一个用僵硬来表示坚定的背影,“师兄,你为何能对两个人说爱?”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只有手腕上的滚烫温度和身后微重的呼吸证实着严绥的存在,可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解释。
  是因为根本没法辩解吗?
  烦躁渐在心底滋生,江绪咬着牙,灵力顿时震开了严绥。
  “若你连这都无法解释,我又如何信你!”
  他恨恨地,快步地走向阿蛮,火气竟令体内灵力都有了紊乱的征兆,身后的严绥发出扑通一声动静,似是膝盖落地的声响。
  严绥低低唤他:“绪绪,我……”
  “我不想听了。”
  江绪震声打断了他.
  “师兄,有些话过了该说的时候再说,便毫无意义了。”
  他再也不愿同严绥在此处纠缠,也没了同阿蛮说话的精力,绕开跪于地上的身影快步往远方行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绪总觉得自己的袍角被人很轻地拽了下。
  但他再也没回过头。
  严绥就如此颓然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瞳孔黢黑到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想,那年自己叛出师门,江绪站在山门前时,也是这种心情吗?
  不,或许更糟糕些,那日天气寒冷,万箭阵嗡鸣着自上万年沉睡中醒来时,定然比自己如今痛上千百倍。
  南州的天空透亮明净,严绥苦笑了声,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他并非没有办法将江绪哄好,但江绪同旁人不一样,他可以别过头转而言其他,也可以……说自己两辈子只爱过他一个。
  可江绪怎么会信呢?
  假话与真心混在一块说多了,便全都是假的了。
  严绥再也坚持不住,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唇边溢出一线鲜血,魔尊的刀并非俗物,劈在他本就重创的身躯上,的确是险些要死了。
  可他不能死,他已经没有能跟天道交换的东西了,也……
  再无对抗天道的能力。
  如此想着,严绥随意抹去嘴角的濡湿,顺着自己在江绪剑上留下的神魂追赶而去。
  虽无法得到准确的预知,但照现下的情况来看,天道定然是已经在动大手脚了,江绪往后的处境只会愈发危险。
  他必须将人放在身边日夜看着。
  ……
  阿蛮闷不做声地跟着江绪疾走了好一会,忽地看见他往路边一蹲,将脸深深埋进了环抱的手臂中,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她从袖中摸出帕子往江绪手中一塞,同样蹲在了他身边。
  “先擦擦,”她平淡地说着安慰的话,“我虽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但子霁君起码没有随口诓骗你。”
  “我明白。”
  江绪隔了好一会才回她,声音闷得发哑:“他也是修无情道的,轻易撒不得谎。”
  可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加崩溃绝望,狐妖的话无时无刻不在脑中反复重现,将他逼得几近发疯——
  究竟是绪绪,还是絮絮?
  他头痛欲裂,脑中一会是严绥望向自己时眼中的真切爱意,一会又是上辈子看到的无数冷漠背影,撕裂割据的感觉如此明显,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人。
  他思及此,重重地揉乱了自己的发顶,简直头痛欲裂。
  愧疚真的能令人做到如此地步吗?
  能令人……换一个人来爱?
  而阿蛮实在是不懂这些情爱之事,只能陪他一块蹲着,平着嗓子道:“在合欢宗,爱四五个人亦是可以的,你也可以再多找个。”
  “不一样。”
  江绪不假思索地反驳她:“真心悦慕一人,眼里就再看不见旁的人了,也不会对相似的人心生好感。”
  他说着,终于抬起头,只是在说到此时极明显的顿了顿,眼眶内又蓄了些晶莹的光。
  “更不会把别的情绪当成爱。”
  阿蛮面上浮出些茫然:“我的确不明白,可子霁君这种人,想来并不会犯这种错,无情道讲究修心,对七情六欲的揣摩不可能出错。”
  江绪怎会不懂,当年撞破严绥与狐妖的事后他翻了无数的典籍,对无情道的了解透彻到不能再透彻,最后也只能聊胜于无地安慰自己严绥是为了堪破情关。
  虽然他等到死也没等到那一日。
  思绪行至此时骤然一顿,电光火石间,江绪耳边似回响起渺音带着叹息的话:“你便是他的情劫……”
  互为情劫,互为情劫——
  江绪猛地站起身,耳边一阵嗡鸣,脸色霎时惨白得厉害,阿蛮忍不住抬手扶了他一下。
  他半晌渐渐恢复了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倚靠在了阿蛮身上,江绪无力地站直了些,问她:“若全力赶路的话,此处到合欢宗需要多少时日?”
  “至少也需十日。”
  阿蛮回了他,又补充道:“以你的修为,很吃力。”
  “无碍,”江绪迈开腿欲往前走,“我有些事想问问渺音前辈,越快越好。”
  阿蛮微微拧着眉,不赞同道:“总归差不了几日,你刚醒过来,不宜如此消耗自己。”
  江绪却很坚持:“放心,我无事,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
  阿蛮见他神色坚定,便也不再劝了,她思索片刻,单手环着江绪的腰跃入空中,魔息劈天盖地地散开。
  “这样会快些,”她神色如常,好似根本不把这暧昧的姿势放在心上,“若觉着难受,可以搂着我。”
  “不,不必劳烦,”江绪尴尬得脸上一热,“我能跟得上。”
  阿蛮好似没听见般,江绪在狂风中默默住了嘴,犹犹豫豫地搂住了阿蛮的手臂,心中好一阵窘迫。
  终归还是我太弱了,他忍不住想,阿蛮还比我小了三岁呢。
  ……
  另一头严绥紧赶慢赶追上时看见的便是两人堪称亲昵的身影,眼神又是一暗。
  他还未开口,阿蛮便敏锐地哼了声,分出一道魔息朝他攻来。
  “子霁君何时如此不识趣了,”她抓着江绪转身,额间浮出血红的魔纹,“他不想跟你走。”
  严绥神色冷冷,漠然道:“何时轮到你说话了,松开他。”
  阿蛮的神情同样是漠然的,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直直对上,无形的凝滞感顿时弥漫开来。
  蓦地,阿蛮隐隐有些讶异:“你的道心……”
  严绥迅速打断了她,侧头对江绪柔声道:“绪绪,随我回去。”
  江绪厌烦地垂下眼,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着。
  追上来做什么?还以为我是那条你招一招手便会摇着尾巴冲过去的狗吗?
  他如今疲倦到一句话都懒得说,可严绥不依不饶,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那种和缓:“绪绪,如今各处都不安全,渺音前辈与师尊有恩怨,你不能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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