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仙 番外篇——by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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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懂事后,所有的泪和痛尽数献给了严绥。
严绥低头亲吻他的颈侧,声音里带着喘,在江绪敏感的挣扎中愈发兴奋。
“只有一个绪绪,”他含住红透的耳垂厮磨,“不管她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听话,嗯?”
江绪却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徒劳地往后仰去,近乎绝望地大喘着气,最后发出声尖锐的,无声的哭吟。
骗人。
他在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沉重而痛苦。
又是骗人的。
什么只有一个绪绪,严绥就是在避而不谈这件事!
模糊间江绪感觉到胸口上微弱一痛,似是被什么刺破了肌肤,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便再度被严绥拖进了更加汹涌的情*中。
……
程阎守在门口,困意一点点涌上来,不由重重甩了下脑袋。
“奇怪,”他朝院中望了眼,“取道剑气需要这么久?两个时辰都没好?”
他才说完,脑中倏地闪过道灵光,嘴边露出个暧昧了然的笑,嘀咕道:“雅说的果然不错,江师弟心软,看着大师兄的那身伤定然心疼得紧。”
不枉他特地绕开城内值守将人带了进来。
正如此想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敞开,程阎回过头,瞧见严绥披了件外衫,神色淡淡地望向自己身后将明的天色。
程阎不明所以地问他:“江师弟呢?”
这看起来,不像是有好情况啊。
“走了,”严绥抱着手靠在门边,语气淡淡,“你将他带进来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
程阎嘀咕了句,又问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魔修那边的情况是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出点什么事,发疯的又是你。”
他一连串地说完,又嘶了声:“不对啊,江师弟能认得出城的路?”
“应当是不认得的,”严绥垂下眼,语气略显自嘲,“如今我们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合欢宗的那个起码能护着他,还能安全些。”
“也对,”程阎赞同地点点头,“那你先在这歇着,我去寻一寻他,万一被发现了可得有麻烦。”
严绥目送着他火急火燎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到屋内,满室的禁制再次生效,他轻松地用灵力化解了伤口内的剑气,轻轻拂过江绪紧蹙的眉。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他低声呢喃着,语气温柔低沉,“那不若便这样吧,恨我也无所谓,总归我们是要在一块一辈子的。”
那日严绥重伤后的确有昏迷过一段时日,也因此重新借由自己与天道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感应到了些什么——若换做上辈子,说不准能把将要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可如今他已不再是天道之子,甚至为了江绪,严绥已将自己摆在了天道的对立面,能感应到危险已是万幸了。
也正是如此,他不想再用旁的慢吞吞的法子令江绪回到自己身边,更何况……
严绥低低闷哼了声,识海忽地一片紊乱,他死死抓着床柱,眼中尽是猩红,连气息都不稳到了极点,若换做阿蛮在此,必然能看出他这是快要入魔的征兆。
可他最终还是渐渐平静下来,克制地碰了碰江绪柔软温热的唇,沉沉吐了口气。
灵力的大量流失令他再难压抑住一些从上辈子带来的伤,也再也无法完全克制住心中的阴暗念头。
床上的江绪轻轻唔了声,一只布满暧昧痕迹的腿自被褥中探了出来,严绥呼吸微重,终于找回了丝理智。
至少如今的江绪还好好活着。
况且,恨也好爱也好,只要自己能被江绪永远记着,都是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将江绪搂进怀里,微烫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从那具柔软的身躯上传来,严绥静静端详了他许久,最后克制地在江绪唇角落下一个吻,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他终于能闭眼陷入近些日子来的第一场睡眠。
岁迟
努力完结ing……
第26章 过往之道
江绪睁开眼,很安静地盯着黑暗的房顶。
身边的严绥发出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是陷入了深眠之中,只是仍用禁锢的姿势搂抱着他,连睡梦中都生怕他再跑了。
江绪并不知道自己在这过了多久,严绥设下的禁制甚至令外头的光线都无法溜进来半分,他被迫在毫无理智的情*和昏睡中辗转切换,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所有的灵力都被灌入体内的法印禁制压制住了。
他想着,重新闭上眼感知着自己的情况,极明显的虚弱无力感一直蔓延进灵魂深处,随之而来的还有微弱的,对灵力的渴求感。
江绪极明显地皱了皱眉。
把修者的灵力尽数封印向来是各宗用来惩罚犯了重罪的弟子的手段,受刑者会因为灵力的彻底消失而迅速“m”“'f”“x”“y”%攉木各沃艹次展现出天人五衰的症状,而后便是如凡人般迅速衰老死亡,归为一具枯骨。
可他依旧是好好的,除了虚弱感外并无任何的异常。
浓稠到近乎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江绪试探地动了动自己被紧紧扣着的手掌,严绥便低低嗯了声,重新将他抱得更紧。
于是他便不再动弹了,赤裸肌肤间尽是黏腻的汗水和别的什么,他就如此在黑暗中睁着眼,神思渐渐四散开来。
想来是因为严绥还做了些别的什么,这才令我在灵力全失的状况下依旧活得好好的,但……是什么法子?
还有,严绥这几日的状态明显不太对,他不应是如此——侵略性的,即便是在上辈子关系最差的时候,严绥也只是冰冷得像块永远捂不化的冰。
而不是……像一把随时要把自己与他一块焚烧殆尽的火。
江绪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在这段混乱而无序的时光中第一回 认真地端详着严绥的面容。
他的确瘦了许多,本就深邃的眉眼轮廓更显凌厉,,即便是在沉睡中也是冷淡的模样,江绪轻轻地抬手碰了碰他微皱的眉,又滑到他脖颈处的那些狰狞疤痕上。
严绥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江绪一向知道自己是个蠢笨的人,没法子理解旁人的弯弯绕绕,更不用说想明白严绥奇奇怪怪的态度与情绪,唯一能琢磨出的发现便是自春日严绥回到无极宗后,便已经不太正常了。
那些偶尔会出现的眼神,狂热的,深暗的,似乎在透过自己想些什么,又似是有什么沉重到连灵魂都要下坠的东西被死死压抑着,令他刻意地全部忽略了去。
我死后,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江绪很轻地叹了口气,这声动静令严绥迅速地睁开眼,他甚至来不及闪躲,便对上那双带着细微血丝的瞳孔。
“醒了?”
严绥哑着嗓在他耳边低低笑了声:“绪绪可是又想……”
最后那个词令江绪面上霎时红了个通透,他被严绥变相地囚禁于床榻之上,也曾想过些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试图踏出房门,可严绥只是扣着他的手腕,用行动令他在失神后抽噎地羞耻哭出声。
“嘘,嘘——没关系,”严绥喘息着低哑笑道,“绪绪可还记得每个修者入门后学的第一个术法是什么?”
江绪咬着自己的指节,答案在心头盘旋了几个来回,却始终没能有开口的机会。
是清洁术。
严绥在他羞愤的神情中心情愉快地吻了吻他的唇,问道:“绪绪想出去?”
这不是废话,江绪腹诽了句,却明白严绥只是问问罢了。
他在严绥伸手过来时抗拒地侧过头,冷声道:“如今魔修压境,子霁君却在此做这些龌龊事,怎配为无极宗首徒。”
严绥的呼吸微微一顿,尔后温声道:“绪绪可是在担心外头的情况?放心,你那小师叔一肚子坏水,死不了。”
他说及此,微微一顿,又笑着问他:“还是说,绪绪是在担心我?放心,绪绪睡着的时候,我自然会出去看看。”
严绥的吻自然而然地落在他唇上,说话的语气犹如在诉说黏腻爱语:“又或者绪绪能听话些,每日都乖乖在这待着等师兄回来,让师兄少操些心,嗯?”
江绪抬眼静静地同他对视着,心中渐渐燃起微弱的火气,他抬起手,重重地朝严绥肩上一推。
“你即便是死了,也无法还掉上辈子欠我的债!”江绪压着嗓吼他,“还有这辈子,你觉得自己能把我关在身边一辈子么!”
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做了这种事后还同没事人般与我谈天!
就好像……把我当成个满脑子都是爱的傻子,好像觉得,即便做了什么我都会爱他。
严绥却温笑着制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放心,”他似是在很认真地安慰江绪,“师兄说过的事全都能做到。”
江绪骤然生出点无力感,他抽了抽手腕,挣扎无果后怒声道:“严绥,你究竟发什么疯!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爱我爱得要死的样?”
他吼完,自己反倒喉间一梗,好半天才苦涩道:“你明明……不爱我。”
严绥同样静默着,隔了会才静默道:“我怎会不爱你,绪绪,这世间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你只是在愧疚。”
江绪突然就厌烦了,他恹恹地转过身,闷闷道:“是因为上辈子害死了我吧,如今同我在一块是想着能圆我的念想,还能顺便渡个情劫,什么爱不爱的,修无情道的哪会在意这个。”
“不是。”
严绥平静地打断了他,神色深深:“绪绪为何会如此想?”
“我都看到了,”江绪攥紧手指,“她给我看了你们的上辈子,你看她时比看我更像爱,严绥,你叫她絮絮,也叫我绪绪,是因为这样才能勉强自己同我在一块吧。”
“不是。”
严绥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隔了好一会才艰涩道:“只是绪绪,只有江绪是绪绪,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如今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
江绪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算了,无所谓,”他转身对上那双似乎藏着很多秘密的眼,“严绥,你敢告诉我当年你与她之间的事都是假的么?你敢现在发誓,说你与她从未在一块过么?”
可严绥只是微抿着唇,微微垂着眼避开他质问的目光,江绪静静地等了许久,心头苦涩愈加浓重,最后绝望而讽刺地笑了声。
“那些都是真的。”
“那情劫呢?”
他又低声质问:“你同我在一块,是想渡劫么?”
严绥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滞,却始终没有开口,江绪心头重重一落,自嘲一笑。
明明心中早便有了答案,偏偏就是不死心,非要自取其辱。
何苦呢?
他忽然就有些反胃,反应激烈地推开身后潮热的躯体,颤抖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在严绥的手掌覆上肩头时啪地一下拍开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江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乎要窒息。
“我们朝夕相处百年,你从未对我动过心,这辈子还要骗我……说什么见我第一眼就很喜欢,若真是如此,你为何会爱上她?”
“你想渡劫,我不是为你死过一回了么?为什么还想要我再为你死一回?”
他终于明明白白地将近日来折磨不已的痛苦全都在严绥面前剖陈开来,自己都不忍直视自己如今的丑陋模样。
多可悲!
旁人都想着如何得证大道,可他活了两辈子却全在想严绥究竟爱不爱自己。
明明就是不爱的。
可他依旧愚蠢地,能将自己的命都拱手让给了严绥。
江绪不由想起了自己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那日的雪冷到渗进骨头深处,他大睁着眼,想的却是今年严绥回来时,曾答应过要与自己一块看完雪再走。
严绥永远都在食言,而江绪永远都是傻乎乎等在原地的那个人,都说先将爱捧出来的人是输家,那从未交付过真心的严绥注定是永远的胜者。
可江绪却不想再如此可悲了,人都是怕痛的,万箭穿心之苦已经足够让他清醒,他光回忆一下便连神魂都会战栗,就像是吃草时就会被鞭笞的羊,宁愿去死也不愿再经历那些痛苦。
他再也不敢去奢求严绥的爱。
可严绥却终于沙哑着嗓,艰涩同他解释道:“我那时……中了青丘狐族的情咒与魅术。”
“哈。”
江绪低低笑了声:“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可是严绥,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被这中低级术法蛊惑心智。”
“你又在骗我。”
他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脱力与窒息的感觉令他痛苦地大张着嘴,神魂的极度激荡令他如今与凡人无异的躯体瞬间便出了问题,严绥神色骤然一变,不容抗拒地将他搂进怀中。
“走开……!”江绪痛苦地挣扎着,“走……”
回应他的是突兀的侵入感,严绥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脸上、身上,将他所有的抵抗一一镇压。
“嘘,嘘,”江绪在痛苦中听见他低声哄着自己,“绪绪乖,一会便不难受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被灵力刺破,严绥的手指落在那处,似乎是在刻画着什么,他死死皱着眉,抗拒地将腰身往后折去,又被严绥死死禁锢在怀中。
他在做什么?
江绪恍恍惚惚地在情*中想道,似乎前面的那几次也有过这种感觉,可他从未留意过自己胸口处的情况,而严绥也刻意地诱导着他遗忘了这点小细节,直到今日此时灵力从严绥那边灌输到自己体内,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