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每天都在求复合——by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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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下面真有紫珠蚌?” 苍楠冷冷地问宫驰,逼视的眼神显露出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威压。
还在惊叹中的宫驰压根没去琢磨与自己对话的是一个孩子,被他一望,居然结结巴巴地说:“有,有一个,我百年前投下的,只是后来一直未见踪迹。”
他刚想说“找不到就算了,不要为此冒险万一出事后悔莫及要丹药想拿多少拿多少”,苍楠一个跃身,又跳进了冰洞里!
宫驰欲哭无泪,只好心急如焚地守在洞口,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底下终于传来声响,又是一根冲天水柱,苍楠出来,手指间拿着的,正是那颗紫珠!
……
后来宫驰问过好多次,诸于怕不怕冻死了,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争强好胜,毫无把握怎么就敢跳下去之类的问题。
苍楠只淡淡说:“这世上之事于我,只有愿不愿,没有行不行。”
若说他连自己的行止都不能掌控,那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宫驰正想着劝几句道侣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面之类的,就听到苍楠说:“东瀛十四宗的联宗大会邀请天衍宗出席,我打算去一趟。 ”
宫驰:“东瀛十四宗不过是蛮夷小门派,以往这样的事情不都是执礼司派个代表去吗,再不济让一位长老去也可,何至于要你亲动大驾?”
苍楠:“……以示重视。”
宫驰:“真没必要,你这跟小美人才几天,被子都没捂热,就让人独守……” 他突然打住,抬起头打量苍楠,做恍然状:“不是,你不会是怕面对小美人吧……”
苍楠:“……没有的事。” 不等宫驰再问,随即起身出门。到门口稍一停顿,头也没有回地说:“不过独自想一些问题……我不在时,你帮我照看一下他。”
……
直到那晚之后的第三日,一直未见苍楠返回的安樾才从四处打听的司吉那儿得知了苍楠出行东瀛的消息。
难道真的是宗务缠身,安樾暗自思忖,这么急,竟然连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说来也怪,第一天还疼痛难忍的伤,再过了一晚之后,竟然就好了很多,不但痛得不明显,连青淤的印记都浅了许多。安樾想不出是何缘故,最后干脆不想。
之后他就开始去藏书阁禁区整理书册,也得益于他岚日仙君道侣的身份,每日常务司派来的通行舟都会等在起降坪,搭载他前往天门峰附二峰的藏书阁,这么多天下来,已经熟门熟路。
至于苍楠的突然转变,甚至连人都不见影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去主动寻找,然而直觉告诉他,对待苍楠这样的“天之骄子”,像其他人那样上赶着定然讨不了好,行动既然暂时受阻,一动不如一静。
好在司吉比他还着急,不用他主动问,就出于九嶷同乡和对他深切的同情,每日打探来的消息都会事无巨细地转说给他听。
回想先前苍楠对他的几乎“爱不释手”,安樾冷笑一声,若非自己早在圣子时候,听多了对“薄幸郎无情女” 的怨诉;目睹了美凤楼里前一刻还缠绵悱恻,转眼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的某子无情,他真的会以为苍楠对他真心实意。
还是过于乐观了些,安樾提醒自己,他虽知道问题出在那一晚,但到底是何缘故左思右想仍不得其解,只好归结于岚日仙君喜怒无常的个性。
走出院门,司吉已经等在门口,虽然安樾跟他说过不用相陪,他还是坚持每日伴着看上去孤独可怜的圣子走到起降坪。安樾也便随他。
没有走出几步,安樾听到空中一声清越鸟鸣,远远见一只白鸟飞往那山崖石台。
是雪浪。
安樾心中一动,他叫司吉前去告知通行舟驾驶不用等,自己匆匆往山崖奔去。
爬上山崖,雪浪已经蹲在石台边,看到安樾,圆圆脑袋转过来,“咕咕”了两声。
安樾欣喜地跑上去抱了抱它的脖子,又蹭了两下,道:“好雪浪,你知道我一个人,所以来陪我了吗?”
雪浪:“咕咕。” 没等安樾说话,就用翅膀将安樾托到了背上。
安樾往前趴在它的脖颈间说:“雪浪,我要去藏书阁,你知道如何去吧?”
待安樾坐稳,白鸟双翅一振,便起身飞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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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好几天一动不动的收藏和可怜的点击,深深陷入了沉思……
所以,跟到现在的小天使,你们真的就是作者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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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书
虽然不会说话,但灵鸟显然极通人性,一会儿高飞到云上,一会儿又擦着各峰的峰顶滑翔而过,令安樾激动尖叫,兴奋不已。
等到达藏书阁所在的附二峰,数日来因苍楠而起的郁闷一扫而空,仿佛经由一趟天地遨游,被赋予了广阔天空的豪迈之气。
雪浪飞到藏书阁所在的广场平台,将安樾放下。
被放下来后,安樾抚了抚雪浪巨大的翅膀,问:“晚间可以来接我吗?”
雪浪:“咕咕。”
安樾心满意足地目送雪浪飞离,转身前去藏书阁。
广场上已陆续有前来阅书借书的宗门弟子,见安樾乘鸟而来,远远驻足观望。
好多人都认得这是岚日仙君养的灵鸟,从不曾让他人靠近接触,现今却由这位凡人道侣随心操控,人人心中均觉仙君对他这位道侣真是太好了,更有那日出席过明华殿的天门峰弟子将当日仙君如何回护关爱这位柔弱凡人添油加醋地描绘一番,引来一众人各怀心思的感叹。
“拼命修行又怎样,还不如生一个好皮囊,真是练得好不如嫁得好。”
“岚日仙君光风霁月,却被一个凡人道侣迷了心窍,实在可惜。”
“你们少说两句吧,这个凡人厉害着呢,没听说那日就连虞师弟都逼得自伤,连玄清真人都不能奈何,现在虞师弟还家躺着呢。”
众人窃窃私语,见安樾走过来,又齐齐噤声,表面恭敬地行礼道“仙君夫人。”
前面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安樾着实愣了一下,当时就意识到自己九嶷圣子的身份在这里已经无足轻重,大家看他的目光不过是仙君的道侣,对他的态度礼貌而疏离,面上的恭敬也只是因为岚日仙君。
并无与宗门弟子们打成一片的想法的安樾稍作沉默,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称谓。礼貌点头回应,便往藏书阁大门走去。
身后那群人的背后私语随着风又飘到他耳中:
“听说了吗,宗主亲自给了他禁区的钥匙,随意出入!”
“禁区都是了不得的秘笈心法,天衍宗弟子都不能进,他凭什么可以。”
“宗主还让他成了仙君的道侣,这到哪里说理去?……反正他凡人俗子修炼无门,那些他也看不懂学不来,打什么紧……”
安樾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些带着固有印象的修士们的偏见,这些人也都与他的使命无关,便也当作一阵风听过便抛之脑后。
藏书阁虽名为阁,实际是一座三层的占地广阔的殿堂,不同于其他宫殿的古朴厚重,它的外形借拟白鹤,两翼对称飞扬,被山峰间的轻云环绕,仿佛鹤舞祥云。
安樾第一次看到就喜欢上这里。等到进去之后,见里边藏书浩如烟海,宗门弟子埋首研读,才再一次感受到天衍宗几百年傲立于修真界之首,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手持宗主亲赐信物,安樾自然一路畅通无阻,藏书阁由于性质特殊,归属于天衍宗典学司,阁内各职司均由选拔出的宗门正式弟子担任,专司其职。在安樾第一次来的时候,便为他办理了藏书阁通行的玉符。
在入口核验了玉符后,安樾便直接去往三层,这一层普通弟子不得进入,且由高阶弟子把守,所以安樾首次拿出禁区密匙,着实令看守弟子惊愕,但既然是宗主安排,谁敢置喙。如今安樾已连续多日过来,他们自然二话不说,行礼后放行。
安樾步入空无一人的大殿,殿内云纹玉柱撑起穹顶,水磨银石地面光可鉴人,因为十分空旷,偌大的殿内只有安樾的脚步声回荡。
他一直走到殿内最深处,站在一副巨大的浮雕壁画前。
轻轻一挥,壁画上隐形的圆状锁盘出现,将手中金色的密匙插入锁孔,壁画便往两边打开,待安樾进入后,又在他身后自动合拢。
安樾便置身于藏书阁的禁区中。
里边的布局开阔大气,挑空两层,下层是一间间半敞开的斗室,均以书架隔断,室内也是以书架为壁,全部斗室环绕三面墙壁,围成一个大大的凹形,将一个极大极宽的书台围在正中位置 。
斗室的顶部则连成二楼的长廊,亦是环绕三面,两侧各有楼梯上去,廊的一边是栏杆,另一边同样是从底到顶的书架。
若书册归置整齐,分门别类,这可容纳万卷藏书的禁室,将会呈现出十分震撼的效果。
但现在只能说是乱得很震撼:成堆的卷册堆放在桌台、楼梯和二层走廊地板上;斗室有的空空如也,有的则从地上堆到书架顶没有落脚的地方;而放眼四周,架子上的书册也是东倒西歪,大小混杂,敞开的书册一半在架上,一半悬在空中。
好像这屋子里的书,从来就是被人随手往里一扔,安樾甚至怀疑,自这个禁室设置以来,书册就没有正经整理过,百十年下来,乱成如此也不奇怪。
难怪乎重光仙尊逮到一个合适的人,就赶紧把他指派过来。
尽管已经经过了几天的初步清理,但基本上看不出大的变样。安樾呼出一口气,脱了外衫,卷起衣袖,开始一天的工作。
过了许久,安樾感到身体僵硬酸麻,起身放松活动筋骨,看看自己带来的十二时辰计时滴漏,四个时辰已经过去。
过去在九嶷的时候,没有圣子要出席的事务时,他就会读书写字一整天,对于独处与书籍相伴,他很适应。
他甚至拒绝了司吉午间给他送餐的提议,常年服用原药皆系名贵药材炼成,虽不专为果腹,但令他极少有饥饿之感,一日一顿或两顿已成常年习惯。
所以稍事休息,剩下半天的时间,他准备用来造册登记,分类建档。
依照已整理的卷册,他大概将其区分了数个大类,大类里边再分小类,一一登记书名,类属,将其编号,等待归档。
书卷的内容五花八门,诚然有许多重光仙尊提及的不同流派、级别的心法秘笈,亦正亦邪的禁术偏方,但也有诸于门派沿革,灵器锻造等等安樾觉得并不足以放在禁区的书本。
遇到这些,他一边摇头,一边专门记录好放置一边,打算等到工作完成之时,再报告给仙尊,将其移至藏书阁一、二层的开放区供宗门弟子们阅读。
坐在桌案前,登记好一本后,苍楠随手又拿起另一本。
这是一本全然空白的折叠册子,上下各有一个硬质的封面,打开来长长一条,但里里外外一个字都没有。
莫不是一个空的折页本子夹杂其中,安樾并未多想,放过一边,继续拿下一本。
写了几个字以后,他的笔突然顿住,脑中浮现起许多年前,在九嶷洗灵殿百礼骞说的话:
“九嶷仙尊留下的是一本无字天书,数百年来无人能解,一直到圣姑发现了其中之谜……天书本有上下两册,上册早已遗失……这是圣姑留下的唯一圣物,现交由与你……”
无字天书?
那一本下册此刻便在天麓峰他带来的箱子里,而能够读取天书内容的显影镜,也正与天书放在一处。
安樾眼中一亮,放下笔,重新拿起那个本子,不是像天书那样装成书册的样式,故而他一时没有想到。
细细捻搓其所用的纸张,感觉与天书十分相似。莫非,这便是遗失已久的天书的上册?
九嶷仙尊是天衍宗的开宗祖师,天书的上册放在天衍宗极有可能!
念及此,安樾顿时坐不住了,他收捡了已经整理的卷册,打算今日便到此,将那本空册子收入储物袋中,离开了藏书阁。
此时天时尚早,他来到早晨雪浪放他下来的地方,雪浪并不知他提前出来,自然也没有提前出现。
安樾哑然,自怀中拿出玉笛,来天衍宗多日,他还没有吹奏过这件随身的宝物。
很小的时候,他就察觉自己一吹笛,就会招来许多的禽鸟。后来他发现,可以通过笛声,将自己的情绪和意念传递给鸟禽,就好像他的想法通过笛声转换成了让禽鸟听得懂的鸟语一样。
他自小被严格训练,承担九嶷国即琉月族群生存延续的重任,又身为圣子远离人群,成长的过程中从未有过朋友,这些鸟禽便成了他最忠实的伙伴,它们应乐声而来,听他说话,陪他解闷,对他唱歌舞蹈,甚至依照他的命令去做事情。
之后安樾便让九嶷技艺精湛的巧匠,拿上品的灵玉打造了这一只玉笛,通过笛声传出的指令,更加富有穿透力,达到更远的距离。
这是他自己的秘密,甚至连王叔都没有告诉。在王叔及其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孤单的少年拿果子米黍引来鸟雀,自顾自地跟它们说话而已。
果然,几声婉转的笛声之后,数只附近的飞鸟便环绕过来,发出清脆的鸣叫,在安樾头顶附近盘旋飞行,扑扇着翅膀,摇晃着尾翼,对安樾示好。
安樾对它们抱歉一笑:“今日身上没有带食物,我不找你们,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