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每天都在求复合——by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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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巨眼注视着,安樾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他眼角偷偷去瞄上柏。
“不要动。”后者对他说。
被盯得头皮发麻,腿脚发软,安樾哪里还动得了,但刚刚上柏说话的声音似乎并没有惊动这个巨脸怪,好像它的听力……不怎么样?
“它看不见你,只要不动,就不会被发现。”上柏说,“它的耳朵也不好使,别大声说话。”
耳聋眼瞎吗?安樾紧张的神经稍稍得到缓解,但丝毫不敢松懈,甚至觉得上柏的声音还可以再小点。
他咽了一下口水,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问:“这个……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巨面观。” 上柏说,又解释:“是一种很古老的怪物,形体巨大且十分凶残,是灭世之役时被绞杀的大量人族和妖怪的残躯扭结而成。”
安樾一听又紧张了:“那我们怎么办,逃?”
上柏的脸上突然露出兴奋之色:“这只妖怪虽然妖力强大,但是头脑简单,动作迟缓,如果能够将其妖丹收了,我的法力说不定能恢复大半。”
安樾不放心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同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巨面观,它果然略过了没有移动的两人,视线转到另一边,在阴暗的天光里,两只眼仿佛两盏探照灯,投出柱状的光。
“不知道你那个道侣修为如何,他给你的血契护身能挡住多大法力的攻击。”上柏跃跃欲试。
安樾刚想回答“金丹以下”,巨面观突然又转过脸来,光柱打在两人身上,面孔上如山谷裂缝一样的大嘴突然裂开,发出“桀桀” 的笑声。
笑声仿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如有实质,好像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抚摸在脸上、身上。
安樾浑身的血又凝固了,他喉咙发干问:“你动了?”
“我没动!”
“那它望着我们,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我不知道。”
“那还等什么!跑啊!”安樾话音未落,一团幽蓝的大火球就从巨面观的口中喷出,直向二人砸来!
下一瞬,手臂被抓起,周围光影极速转动,一个大光球将二人带出了红滩地,落在一大片突兀光溜的黑石林间。
但二人落地还没站稳,巨面观的脸就已经出现在上空,阴惨笑声不绝,仿佛千万痛不欲生的残魂的呼号。
就在光柱即将扫到二人身上时,安樾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量,一把拽住上柏,闪身躲到一块大黑石下面。
二人屏住呼吸,看投射到对面石头上的光柱慢慢移走,安樾才小声问:“不是说头脑简单行动迟缓吗,怎么跟来得这么快?你的信息是不是过时了?”
“我没有想到妖怪也在进化啊,而且看来移动空间不起作用。”
“何意?”
“它太大了,往哪移都是在它眼皮子底下,就没辙。”
“你不能再移远一点?”
“我也想啊,可我现在恢复的法力就这么多,能挪的距离是有限的,而且连续施法,法力很快也要耗尽。”
两人陷入沉默,只能紧紧贴在黑石上,不让巨面观察探到他们所在。
而失去了两人踪迹的巨面观在几番搜索未果后,显然暴躁震怒起来,开始无差别攻击,一个接一个的蓝色火团砸向黑石林,每砸一下,火光刺眼,碎石乱飞,安樾不由得一次次紧闭双眼,只期望那火球不要砸到他们藏身的这块石头上。
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外面炸雷一样的动静才渐渐停下来,直到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安樾和上柏面面相觑,这是妖怪砸累了,放弃了?
又等了许久,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石林间只有呜呜的风声吹过,而石头外的光线,似乎也逐渐明亮。
安樾心里突突直跳,这是天空没有遮挡的迹象,巨面观应该的确是走了吧。
上柏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人对视一下统一了意见,然后双双轻轻移动脚步,走出躲避的大石。
抬眼看了一下天,上柏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它十分蠢笨吧。”
一句话没说完,“桀桀”笑声突起,而巨人观的脸从空中陡然显现!
安樾心中大呼上当,人家不但不蠢笨 ,还学会了守株待兔欲擒故纵!
眼看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支金光耀目的箭穿云拨雾,往巨面观的面门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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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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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破障
那箭直没入巨面观的眉心,就见那张脸开始痛苦扭曲,接着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洞,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几乎是眨眼间,铺满半边天的巨面观的脸上,出现了百十个洞,那些洞以极快的速度扩大、边缘卷起,就好像一张大纸上突然冒出了无数个起火点,并且以同等的速度燃烧。
巨面观挣扎扭动,却无法逃走,发出极为撕心裂肺的惨呼。
安樾和上柏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这惊悚而又鬼魅的变化,随着呼号的声音变弱,渐渐原来面孔留下的来的部分越来越少,那些洞扩张得足够大的时候,晴朗的天空显示出来,没有多久,巨面观的最后一点残余也消逝得干干净净。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消失后,安樾才想到方才那支金色羽箭十分蹊跷,那支箭能将妖力强大的巨面观一招制服,其蕴含的灵气精纯刚正,这样的箭绝不应该出现在万妖谷!
巨面观消失后,一颗极红极亮的妖丹从空中掉落,快要落地时,被一个跃起的身影接住。
“哎呀!”上柏看着妖丹落入他手,惋惜地叹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们视线才转向接住妖丹,同时也是射出金色羽箭的人。
那人身着兽皮衣服,露出的胳膊肌肉刚劲,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高大健实,一张金弓连同一支插着数支羽箭的箭筒跨在肩背。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
入眼面容却是一个样貌锋利中透着英气的少年,十六、七岁模样,但他的两颊额侧均有黑白斑点的毛发,头顶两只圆圆的兽耳,竟然不是人类!
同样黑白斑点的毛发也长在他的双腕和双腿踝骨周围,只是安樾方才只顾去看他身形,没有注意到。
是猫妖?还是豹妖?
安樾刚刚因为见到了与自己一样人类而内心小小的激动立刻焉了下去。
此妖如此年轻却如此厉害,不知是否善类,安樾心中一紧,脚步往后一顿,同时悄悄拉了一下上柏,意思是一有不对,立刻撤退。
上柏倒是讶异胜过担心,轻轻“咦”了一声,悄声说:“这只豹妖居然能化成人形,实属罕见。而且他身上妖气极淡,看来跟那些茹毛嗜血的妖怪很不一样。”
万妖谷内封印加持,能化成人形的,要不妖力强悍,要不本身就有人族的基因,安樾脑中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但具体一时又想不起来。
无论怎样,不知对方意图,安樾内心保持警惕。
但那少年似乎对二人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瞟了他们一眼,就转回头往石林外走。
“跟上跟上!” 上柏说,“他走的方向跟我们一样,有他在前面,能挡住不少妖怪。” 刚刚巨面观那么纯粹的妖丹就这么被拿走了,他心中十分不甘。
安樾见那豹妖少年似乎并无恶意,紧张顿时消去,上柏说的有道理,与其他们两个缺乏战力的在谷中提心吊胆地硬闯,不如蹭蹭这位少年的法力保护,说不定可以快点到达中心位置。
这样想着,安樾立刻加紧脚步,赶到少年身后,同时十分殷勤地打招呼:“豹子兄弟,你方才好生厉害!”
少年停下脚步,视线往他脸上一扫,锋利的眼神让安樾面上一凉,仿佛真有两片薄刃划过他的面颊,他不由得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发现并无异常这才放了心。
少年仍然不说话,这让安樾颇觉尴尬,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想法,又硬着头皮展开笑脸道:“豹子兄弟,你要去哪里?要不……我们结个伴?”
继续安静。
“你是不是哑巴?” 跟了过来的上柏毫不客气地问。
安樾刚想阻止他这样没有礼貌的“熊孩子”式问话,少年忽然动作极快地取下长弓,手臂一伸,弓背几乎怼到安樾的面门。
安樾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要实施攻击,但见少年只是直直地伸着手臂,眼睛也直瞪瞪地看着他,就试探地问:“你是要我看看你的弓?”
少年没说话,没点头没摇头,就直视着安樾,保持那个姿势。
那就当你是答应喽。
安樾轻轻舒了口气,就着少年的手端详那张弓。金色的弓体以紫金灵木为材,以精钢铜片裹头,弓身周围的虚空内所见事物视觉变形,应当是灵气充盈所致。
在弓身的内侧,一串隐隐的小字引起了安樾的注意。
他歪着头还是看不太清,便笑着摇了摇头。
少年手臂又往前伸了伸。
这是要他拿过去看的意思?
安樾惊诧,要知道修士的法器灵剑是极为私人的物品,几乎等同身体的一部分,同时又是护身之物,几乎没有可能交与他人之手。
这个豹妖少年是何等心大,竟然就往一个刚见面的人的手上递!
少年这会的眼神已没有了方才的凌厉,反倒显出了清澈真诚的底色,加上两只毛毛的兽耳,甚至让安樾产生面对着一只小奶豹的错觉。
也是,他并非人族修士,不遵循人族修士的约定俗成也是有的。
见他表情诚恳,安樾便小心伸出双手,准备接过弓来看。
谁知少年手上稍松,弓便直掉下去,安樾差点就被弓的重量带到地上,幸亏少年反应极为敏捷,一把握住提起,同时翻转放横,不再撒手,但角度刚好让安樾看清里边的字。
安樾无不尴尬地直起身,抱歉对他一笑,再认真去看那字。
字串有小半弓身那么长,头两个字体稍大,写着“破障”,隔着几个字的间距,接下来是“拓瑶”、“那雉”……最后是“亓[qí]甲”,后面的字两两之间都有半字之隔。
安樾在看着,一把凑过脑袋的上柏却将字一一念了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名字吗?” 上柏疑惑道。
这些字显然经过无数次摩挲,但仍然能看出深浅和磨损,应是不同的时间刻上去的。
看到“破障” 和“拓瑶”,先前一直在脑中若隐若现的思绪一下子如电光石火雪亮起来,安樾不禁瞪大了眼。
他想起来了。
藏书阁中的一本秘闻录里,记载了灭世之役前曾叱咤修真界的玄女派,门派中清一色女修,最擅长的便是破障箭,其箭带金羽,灵力强悍,无论多么厉害的妖邪,一旦被射中,轻则打回原形,重则丹灭身亡。
如此强大的破妖之力,自然是被寄予厚望,在灭世之役中充当人族先锋,由掌门师姐拓瑶带队深入妖域。
然而此一去便没有再返回。
之后有同入妖域的人逃出,信誓旦旦证言,亲眼见拓瑶与妖邪勾连,杀害同门。
但那之后,直到人妖争端尘埃落定,妖界被封入乾元珠,拓瑶和传闻中的妖邪都没有再出现,而玄女门却受其声名所累,自此一落千丈最后湮灭于时间的长河中。
曾经风头无两的破障箭,也从此不见踪迹。却没有料想会在万妖谷重现。
“破障”、“拓瑶”,如此说来,这金弓正是当年玄女派掌门师姐拓瑶的本命法器,破障是弓名,而拓瑶则是其主人,由此类推,后面增补的一个个名字便是灵弓在数百年间辗转流传所持有之人。
“亓甲,是你的名字?”安樾问。
少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收回手臂将弓重新背在身后。
安樾莞尔,原来少年是不满他喊他豹子,所以这样来告知姓名,可是,他真的不会讲话吗?
“看来他真的是哑巴。” 上柏又说一次,不过这回是悄悄对安樾讲。
安樾瞪了他一眼:“莫要当面揭短。” 见少年已经迈开长腿往前走了,赶紧拉着上柏跟上。
那一篇秘闻录,写得如话本一样,安樾当时只是略略翻过,不想到里边记载的内容也并非全然编造 。只是不知那位曾经的天之骄女到底经历了何事,如何便走上那样的路途。
前尘过往已不可追,但基本可以断定面前这位少年的半妖身份以及他是拓瑶后人的事实。
亓甲始终在他们前面一段距离,但发现安樾二人落的远了,却又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
可就是这样 ,安樾也跟得十分吃力,而且他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只靠提着的一口气坚持着。
这一口气在路过一片开着夭夭灼灼桃花,结着硕大饱满、粉中带红的蟠桃的果林时,彻底泄了。
“亓甲等等,” 安樾对大步往前走的少年喊道,见对方转身望过来,安樾指了一下路边的桃林:“能不能在此处歇一歇?” 说话间,肚子里就咕咕响了两声。
上柏作为一只器灵,自己没有食物饮水之类的需求,这时才似忽然意识到身边的是一个要靠食物才能存活的人。
“这些桃子妖气缠绕,你不要命了?” 他毫不留情地打击安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