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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每天都在求复合——by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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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尊只是有几次提出要去藏经阁,我跟他说得等到圣子回来,仙尊就没有再坚持。有几次他自己跑到外院玩,但我都跟着,就今天早上没有看住。”
  “风筝是怎么回事?”安樾脚步未停问。
  “是前日司吉送来的,说给仙尊玩。” 云枝说。
  安樾猛然顿住脚:“司吉?他特别说了给仙尊的?”
  云枝:“嗯,我拿去给仙尊的时候,他可喜欢了,天天盼着刮风,就是前两天都没有风,放不起来,今天早上起风了他可开心了。”
  安樾继续往前走,心中却生出疑虑,司吉虽然在外院帮忙,因他是宗门内人,关于重光仙尊心智退化的情况并未向他透露,照说他应该只知道仙尊在此修养,怎会做出送风筝的举动?
  安樾:“云枝,你可有将仙尊的情况对外说?”
  云枝连连摆手:“圣子你交代过,仙尊的情况不能跟任何人讲,我绝对没有对外透露半个字。” 顿了顿,她又补充:“对司吉也没有说。”
  说话间,已经来到外院,一路都没有看到过重光的身影,安樾心中越发不安。
  突然云枝快跑几步到海子边上,指着水面喊:“圣子你快来看,是风筝。”
  安樾紧走上前看,果然一个鹞子风筝飘在水面上,连着风筝的线已经断了。
  难道是重光仙尊跟着断了线的风筝追到此处,但是他人呢?
  这个时候,司吉搬着一筐蔬菜从外院进来,看到安樾和云枝,赶紧打招呼:“公子,我听说你和宗主今天回来了,所以特地去弄了些新鲜的菜来……公子你怎么了?”
  安樾犹豫了一下,问:“司吉,你可有看到重光仙尊?”
  司吉:“老宗主吗?没有啊,倒是刚刚进问机海的时候,看到一个挺年轻的侍从匆匆往外走,面孔很是陌生,我还以为是哪个峰的来找宫驰道君呢,喊他也不答应。我顾着拿菜,就没有管了。”
  “年轻侍从?” 安樾心中一惊,难道是易了容的重光仙尊?“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知道啊,不过好像听他咕哝什么……莲华经?”
  《莲华经》正是之前过重光从藏书阁带回的经书中的一本,安樾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重光仙尊自己跑去了藏书阁?
  他立刻吩咐:“司吉,你现在就去天门峰告知宗主,让他即刻去藏书阁一趟。云枝,你回去看看那几本经文……还有那个在不在?” 他用手指了指脸。
  云枝会意,赶紧往回跑。司吉也赶紧放下菜筐,匆匆忙忙离去。
  安樾吹了几声玉笛,正在附近的雪浪很快飞来,安樾跃上鸟背:“雪浪,快,藏书阁。”
  *
  在藏书阁三层禁区的楼梯口,并未见看守的弟子,令人疑窦丛生,安樾小心迈步上去,只站在大殿的入口,就一眼看到禁书区,那扇浮雕壁画的大门洞开着。
  安樾心里“咯噔”一下,抢步奔进禁区,眼前所见让他大为惊骇,原本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书册又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桌上和书架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狂风肆虐。
  他忍住内心强烈的不安,提高了声音喊:“仙尊,重光仙尊,你在里边吗?”
  没有回应。
  他脚步往前一迈,却差点被什么绊倒,低头一看,竟然是禁区守卫的弟子从桌下伸出的脚!安樾蹲下去看,这名弟子脸色乌青,显然是中了剧毒,倒在书台里侧,已经死了。书台挡住了他的身体只一双脚伸出来,所以安樾没有注意到。
  安樾大惊,抬头又看到了另一名守卫弟子躺倒在一侧的楼梯上,他快步奔过去,这名弟子同样是死状凄惨。
  安樾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重光仙尊,重光仙尊!” 他放声大喊,直到看见二层长廊上,一堆散乱堆积的书册后一片看上去眼熟的衣角。
  安樾小心走近,越过堆积的书册,看到过重光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染红了他的前襟,并且流到地板上一大片一大片,淹过旁边的书册,在血泊里浸染得血红。
  这所有的血,都来自于插在过重光胸口的一把没入到柄的匕首!
  安樾抑制住喉头的一丝腥甜,慢慢走到重光仙尊身边蹲下,那把匕首看起来十分眼熟,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匕首的柄。
  那是他随身携带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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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仍然是不知道在哪里断章,所以两天一起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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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牢狱
  “砰”的一下大门撞击的声响让头脑一片空白的安樾猛地转回头。
  然后,他看到了苍楠,站在廊道尽头,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眸色几乎在瞬间赤红。他的身后,跟着虞子佩和一众天门峰弟子。
  来不及思索的安樾慌忙起身,却见苍楠视线慢慢往下落到他的手臂,他这才发现,自己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鲜红的血自亮得刺眼的刀刃上一滴滴滑落。仿佛被烫到一样,安樾手掌一松,匕首掉到地上。
  “夫君,我……”
  “让开!”一阵掌风将安樾整个扫到廊道一边,撞击的力道太大,安樾后背狠狠掼在栏杆上,要不是以玄铁铸就的栏杆十分结实,他绝对会被大力直接冲破栏杆,撞到楼下去。
  安樾忍住背上剧烈的痛,看着苍楠身影一晃已抢到近前,他目眦尽裂,抱起已经完全没有气息的过重光,徒劳地去摁住他身体里已经流得半干的血,不停地催出灵力试图让重光仙尊起死复生……他不断地喊着“师尊,师尊” ,声音渐渐哽咽。
  看到他跪在血泊中,衣服、手上都已经沾满了血,抱着过重光手足无措,浑身颤抖,安樾从方才的发懵中猛然惊醒过来,也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境况。
  有弟子奔过来,手里托着一个袖箭筒一样的东西呈给苍楠:“宗主,杀死两名弟子的凶器找到了,就是这个袖箭,上面写的是‘九嶷造’。”
  几乎埋首在重光仙尊身上的苍楠缓缓抬起头,没有去看那袖箭,而是将目光慢慢转向安樾。
  这是安樾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痛苦、悲伤、失望、决绝和彻寒。唯独没有他熟悉的温和,安樾心中陡然一落,他似乎有直觉,如果他现在不说什么,不做什么,这样的目光将在他与苍楠之间横亘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将他们隔在如银河那般遥远的两端再也无法连上。他心中突然生出极大的恐惧,不由得颤声辩道:“不是我……哥哥,不是我……”
  苍楠放平过重光的身体,从一旁捡起安樾落在地上的匕首,慢慢站起来,凝望片刻,这把匕首,他曾向安樾借用过。他周身寒气凝聚,仿如冰川覆盖山河,他的声音也仿佛自万年冰河中浸润而来:“安樾,我本来不信,谁知……你竟然真的是一条毒蛇……”
  安樾喉咙干涩,他有点没有听明白苍楠的话:“哥哥,你说什么,我……我一进来就看到……看到仙尊倒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匕首会在仙尊身上。” 他语无伦次地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哥哥,我叫司吉去喊你,是司吉叫你来的对吧,如果是我害了仙尊,怎么可能让司吉去叫你来当面抓我……”
  “你胡乱攀咬什么!” 站在苍楠身后侧的虞子佩抢上一步大声叱责:“你从一开始就是以奸细的身份进入天衍宗,你和九嶷的阴谋已全然被我们知晓,还有你一直隐藏的身份,我们是恐你逃跑才跟着灵鸟追踪到这里。谁知你却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残忍地将老宗主杀害! 你明明知道老宗主已经完全丧失了修为,安樾,你挑在这个只有你和老宗主能进来的地方暗下杀手,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你好歹毒啊!”
  一连串的诘问令安樾越发震撼,他仓皇之间理不清头绪,只隐隐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对,是圈套!他大声地对苍楠喊:“哥哥,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这是一个圈套,有人陷害我……”
  “你看看,这是什么!真是鸭子死了嘴还硬!” 虞子佩拿出两样东西,在安樾面前摇晃数下。
  正是天书的下册和显影镜!
  安樾脑袋“嗡”地一声,脸色巨变,他下意识地伸手扯掉身上的储物袋,去里边翻看天书,哪里还有!
  “不用找了。”苍楠的声音自对面冷冷而来:“这本册子一直被你带在身边,我从未窥视,只怪我眼瞎,一直那么相信你。”
  巨大震撼之下,安樾反而头脑瞬间冷静下来,他的储物袋一直都是带在身边,里边的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到了虞子佩手上,还有他的匕首,从来都没有离身,除非是有机会近身或接触他的贴身物品的人,难道竟然是——司吉?
  对,他明明叫司吉去喊苍楠,他却没有去;还有司吉几次从天麓峰帮他取送衣物,在他身旁服侍他入浴,虽然他一时间难以相信司吉会背叛出卖他,但这已经再明显不过,安樾陡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朝苍楠大声喊:“哥哥,我是冤枉的,我要找司吉,你把司吉叫过来!”
  然而,并没有谁理会他的话,苍楠从地板上抱起重光仙尊的身体,面目沉重,他没有再看安樾,缓缓转过身去,迈步之前他说:“带去牢房,关起来。”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
  在安樾无数次拍打铁牢的门后,牢房内看守的狱卒终于不耐烦地走过来一脚踢到门上:“拍拍拍,拍什么拍!老实点!”
  “放我出去!我要见宗主,要见岚日仙尊!” 安樾已经喊不出,仍然坚持说。
  “叫什么叫!吵了一天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封上!” 狱卒骂骂咧咧。
  他身旁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声说:“他还是宗主道侣,是不是得客气点……”
  “客气什么,你蠢啊!” 仿佛生怕安樾听不见一样,他还拔高了声音:“这个妖孽大家早看他不顺眼了,如今终于露出真面目,不但是九嶷国的奸细,还是杀害老宗主的凶手,什么宗主道侣,宗主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我不是凶手!我要见岚日仙尊,我要当面跟他解释。” 安樾抓着门栏喊道,他的嗓子已经嘶哑。
  “啪”的一声,一根灵力鞭子从弟子手中甩出,重重抽在安樾的手上,他痛得倒嘶一口气松开手,十根白皙的手指背上立刻血印斑斑。
  “还当自己是谁呢,想见宗主痴心妄想!” 狱卒凶神恶煞地说,被那个年长的连拉带劝不要动怒,并拉他去前面喝酒,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
  牢里再没有了声音,安樾一天也没有吃东西,他的力气也差不多耗尽,他踉跄退后,靠墙坐到地面的草堆上。
  苍楠只是还沉浸在重光仙尊逝去的悲伤中,他了解自己,深爱自己,一定不会冤枉他,等苍楠冷静下来,他一定会来见他,听他好好说的,他没有杀害过重光,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苍楠和天衍宗的事情,苍楠只是暂时被蒙蔽,他连自己受一点点伤都会心疼,只要澄清了事实,苍楠不会怪他。还会同他一起找出真正杀害重光仙尊的凶手。
  安樾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着。
  他靠着墙壁,被饥饿和疲惫所包围,陷入迷迷糊糊时,听到隔壁牢房里敲击墙壁的声音:“圣子两天前还在九嶷城威风得很,没想到短短几日竟会跟老夫一样成了阶下囚。”
  安樾辨认出了他的声音:“毕良正?”
  “正是老夫,” 毕良正因为被认出还颇为激动,他隔着墙壁又说:“圣子跟了岚日仙尊多时,难道都不知仙尊是一个极其冷酷无情之人,老夫这次算是栽在他身上。”安樾听他语气中毫无悔改之意,这类渣滓他并不想多理会,于是闭目不听。
  但毕良正或是往日被奉承久了,被关之后无人搭理,终于来了一个人还是九嶷圣子,令他倾吐之欲难以自抑,也不管隔壁有没有在听,兀自说下去:“我真有点奇怪,我向岚日仙尊揭发你的身份,原本想博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谁知他全然不信……怎么隔日又信了?”他顿了顿:“他们说你杀了重光仙尊,这是真的?”
  “圣子,你也不必觉得冤屈,要怪就怪你们计划不周,时运不济,就像我一样,什么都太顺,就忘记了潜在的风险……你说你们九嶷国这么大个秘密,几百年都藏得好好的,怎么就给泄露了呢,到底是人心贪婪啊。”
  虽然安樾不想听,但对方的声音一直不停地传过来,口口声声批判九嶷官场贪婪,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最贪婪的败类。
  但他说到的秘密让安樾心头一震,这么说,苍楠并没有因为这个阶下囚的一面之词就轻易怀疑自己,而确是在看了天书的内容之后,以为自己想要害他才对他转变的。那么只要有机会能与他面对面解释,一定就能消除与两人之间的误解。
  他更迫切地想见到苍楠了。
  那头毕良正还在喋喋不休:“传说几百年前修真界存在一个琉月族,族人皆是炉鼎之体,用之修为便能一日飞升,人人都只当是传说,谁知道竟然存续到了今日,你们九嶷便是琉月一族吧,这个秘密一旦公之于众,那可真是一块大肥肉啊。”
  “可惜我领悟得太晚,找来的那些炉鼎之体也是残缺不全,没有好大的效果,以致我迟迟不能确认。如今看来,只有圣子才是那传说中的极品至臻的炉鼎之体,这才让岚日仙尊的修为一日飞升啊。” 毕良正发出羡慕的声音,甚至哈肆一声,似乎口水都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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