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逃生游戏里做欧皇——by鸣玉珂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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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南光顾着说,没注意到许优和张凌云正用或赞赏或探究的眼光看着自己。
听了这话,胡多贝「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瞬间鼓足勇气:“你说的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这就去找线索!”
“哎哎哎。”这人怎么听风就是雨,顾如南无奈地拉住了他,“休息一会儿也不耽搁多少事,你别累晕了。”
“时间,就是性命!浪费自己的时间,就是在慢性自杀!”胡多贝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慷慨激昂的样子,“如南你要是拦我,就是在谋财害命!”
顾如南不知道自己该无奈还是该欣慰,毕竟生死关头,胡多贝还有心情搞怪,但既然他都决定好了,自己也不便多劝,就由他去吧。
除了胡多贝和乐枫没心情睡觉,要组队找线索,其他三人各自回房间休息调整。
顾如南原本只打算略微打个盹,结果也许是因为他连日惊惧、思虑加上病痛,天都黑了他才醒过来。
他懊丧极了。其实系统告诉他时间范围也没有用,这里又没有时钟,他只能靠着外面房柱的影子粗略判断,哪知道距离晚上20:00:00还有多久。
他翻身看了眼,许优还闭着眼睛,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尚处于睡眠状态。
是个独自行动的好时机。
顾如南翻身下床,生怕穿鞋制造出声响,提着布鞋小心翼翼地赤脚穿过了早先被张凌云和许优一起踹烂的那道破木门。
——
傍晚时分,倦鸟归林。夕阳彻底地沉了下去,夜风一吹,顾如南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猛地吸了几下鼻子。
得益于刚刚睡过了头,现在他感觉他的头脑恢复了些许的清明,至少思考起东西来不昏沉了。
他摆脱许优出来,只想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件事。
顾如南一步三回头,围着后院绕了好几个圈子,确定没人跟着自己,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田地。
那些黑色的絮状物体还在,一丛一丛、间隔均匀地排布着,就像一棵棵枯萎的白菜一样。从远处看,会让人觉得打理这片田地的主人是一户非常有条理的人家。
顾如南踮着脚从菜的间隙走过,蹲下去仔细研究:这些「黑菜」果然不是灰尘状的,而是根根坚韧,类似于人的毛发。
顾如南想摸摸看它是什么质地,手伸到一半想到上面也许有什么病菌,又把手缩了回去。他看过那种生化危机的电影,主人公不知道摸了什么东西,手整个就肿了,最后为了防止病菌蔓延,没办法只有截肢了。
他不确定副本中身体的损坏会不会对现实有影响,他可不敢冒这个险。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身上的衣服上撕一块布条下来垫着(反正上次给乐枫绑腿的时候衣服已经烂得不像话了),咬牙扯了半天,却怎么也扯不动。
哦对,上次是许优帮他撕的衣服,他可没那么大劲儿。
力气太小没办法,顾如南只有捡了块棱角比较锐利的石头,慢慢地磨,才勉强弄了块布头子。
隔着布头,迎着月光,他拿手指搓了搓那些黑须,和自己的头发进行了仔细的对比,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东西,和人的头发的物理性质几乎一样!
只不过有韧劲的区别:有些看上去风化得久了,更干枯、更脆弱,一碰就成灰了;而时日不久的那些,则和他的头发差不多乌黑、有光泽。
顾如南突然有个很强烈的好奇——如果他像拔萝卜一样,扯着这些「头发」,把连带着的东西拔出来,底下会是什么?
但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劝他:还是回去吧,这里月黑风高的,很容易撞鬼,你干嘛非要自己作死?
可另一个坚定的声音说:他必须要弄清楚,昨天晚上,邢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紧迫,顾如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休息时间就会结束,况且现在也随时可能有人出来透风,撞见他的所作所为。
单人副本,最早探索完的人赢,他还没忘记这个规则呢。
顾如南拿布条包着石块,沿着那堆看上去最新的头发刨开旁边的那圈土,渐渐地挖出一个小坑。
还好这头发够长,能让他的手有着力的点。顾如南想着,觉得手里这把东西怎么看怎么眼熟。
很像马尾辫。
他不由得联想到什么——邢巍平时就是扎的马尾。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感叹,武术教练都是这么英气逼人。不像他,土学生一个。
顾如南薅着那头发拽了半天,也拔不出来些许,可见得地底下的东西埋得有多深。
他改变了策略,只好老老实实从地表移土。
刨了不知道有多久,一张惨白的男人面庞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他什么也顾不上,丢了手里的石块就倒退着往后爬:“妈呀——邢,邢巍?”
是的,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坏、快要巨人观了,但从面目来看,还是能很清楚地辨认出这人的身份。
他失踪的队友,邢巍。
作者有话说:
拔萝卜、拔萝卜,嘿咻嘿咻拔不动——
所以第一个死的其实是邢巍,小朋友们猜对了吗?
下一章岚哥登场(算是吧。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老农村包子铺】11
毫无预兆地,顾如南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本就因为太阳西沉而寒凉的夜风此刻变得更加刺骨,地上的凉意也迅速攀上了他的身体,让他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奇怪的是,他身后好像有两股气流在打架,一弱一强,回旋风似的一下一下刮擦着他脖颈处的皮肤。
他这是撞上什么东西斗法了吗?
顾如南心里极度地后悔,要不是系统保证休息时间内不会有危险情节发生,胆小如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到这种闹鬼的地方调查线索?
他还不是怕害邢巍失踪的那玩意儿后面害死自己,这才来管这个闲事,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啊。他更愿意躲在房间的被子里,踏踏实实窝一晚上好不好!
唉,人的胆量都是被逼出来的。
顾如南捂住自己的脸,紧闭着眼睛,战略性地调转方向,又怕碰着邢巍的尸体,只能往没有「黑菜」的区域手脚并用地爬。
“谁在那边?”顾如南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了一句,万一刚刚只是有两个人在打斗呢?
他的问句,在空中消弭,无人回答。
他瑟缩着睁了只眼看过去,漆黑的夜空下,除了风吹草低,什么也没有。
不是人,那真的只有可能是鬼魂了。这地上这么多头发菜,底下八成都是和邢巍一样惨死的人,有几只孤魂野鬼守在此处不足为奇。
怕就怕不是几只,而是一只不少全在留在这里。
顾如南抽了口凉气,郁闷极了。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犯了人家的忌讳,让人显形了呢。
想着想着,一阵强烈的、被人从身后注视的感觉骤然蹿上了他的后背。
顾如南僵硬地转身,惊讶地发现那股较为轻微的气流不见了,只剩一团阴冷的蓝紫色雾气停留在那里。
虽然并不是人的形态,甚至连五官都没有,却给人一种很冷酷、很强大的印象。
顾如南发着愣,那雾气离他更近了些,在他的面颊堪堪拂过。触感冰凉无比,像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弄得顾如南半边身子都麻了。
所有的可能性在他脑子里掠过,顾如南瞬间反应了过来——
“啊!我知道了!你是邢巍!”
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身份,那股强大的雾气肉眼可见地静默了几秒,没采取下一步动作。
损坏了人家的遗体,当然是很不尊敬的行为,难怪人家要出来吓唬他。顾如南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搞破坏,我只是想弄清楚你遇害的原因和经过。”
雾气依旧凝滞着。
“刚刚那团更轻微的气流,是这里的其他鬼魂吗?他想害我,是你赶跑了他?”顾如南心想既然人家帮了自己,就得表达感激,眼睛发亮,“你真厉害,谢谢你!”
雾气在原地荡了荡,像是很得意,又像在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顾如南笑了:“我在找通关的线索。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有机会一定帮你报仇。”
那团雾气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忽然飘到空中,「唰」地一下延展开来,像一块薄如蝉翼的蓝紫色轻纱,又像一段瀑流形成的电影幕布,一些画面在上面快速过着,放电影似的。
影像里是顾如南他们进入副本后的全部场景,都是邢巍的特写。
邢巍吃了泡萝卜后,回房间躺到床上,睡到半夜,突然浑身发痒。那种痒是打心底里、从皮肤深处钻出来的痒意,像有无数条虫子在他的血管里游动,任他把皮肤抓出血都不能缓解分毫。
他像得了急性哮喘,呼吸不上来,把衣领子一扯,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通体发红。他浑身的血管都凸了出来,在逐渐透明的肌肤下变得格外明显,趋近于绿色,成了类似植物的根茎般的存在。
他开始胡言乱语,且不受控制地往田地走去,心里却存留一丝人类的意志。他绝望地拍打着沿途经过的门求救,却没有一扇门为他打开。
走到田地后,伴着冰冷的雨水,他突然有种落叶归根的自在感,呼吸都畅快起来。他开始一寸寸把自己往泥土里扎,仿佛他真的是一株萝卜苗。
他的血管爆开了,无数的树须深深地在泥土里扎根,将他更为牢固地嵌进地里。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被埋了下去,泥土没过他的脚踝、膝盖,再到腰肢、脖子,最后整张脸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那头蓬蓬的马尾辫。
顾如南瞪大眼睛看着,心像被人攥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这也,太惊悚了吧!
还好他当时睡了,没在窗边接着看下去。他当时还以为邢巍是太热了,想出去淋淋雨、解解热呢。
出于礼貌,顾如南没有惊呼出声。邢巍本人,啊不,本鬼还在这儿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了。
想了半分钟,顾如南才开口:“所以,你是因为吃了泡萝卜,认为自己是棵萝卜,所以才把自己种下去了。原理就跟向玲和夏徽他们吃了猪肉,认为自己是头猪一样?”
紫雾没有反应,也许是不忍回忆。顾如南心想他真不该提起邢巍的伤心事。
“我听说,人死之前,眼前会倒放自己的生平,叫做「走马灯」。这就是你的走马灯吗?谢谢你愿意分享给我看。”顾如南尽量不表现得同情。同情是对弱者的感情,没有一个男人希望别人同情自己。
更何况邢巍本来比他强,却比他先死,他更不应该表现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要爱护邢巍的自尊心。
顾如南体贴地转移话题,环顾着四周:“那这里的其他头发,也都是之前遇害的人的?他们都是吃了萝卜,被种到这里的?可他们的魂魄呢?去了什么地方?该不会全被你赶跑了吧。啊,我知道了,是要把他们的面孔挖出来,才能让他们现形,像你一样?”
紫雾顿了顿,似乎是觉得懒得向顾如南解释,索性向别处飘走了。
“诶,你别走啊,我话太多了吗?”顾如南盯着它的方向,反思自己该不会是被胡多贝带的吧,怎么一害怕就开始碎嘴子,把人都念叨走了。
他不自觉地撅嘴,喃喃自语:“就算不想告诉我,留在这里陪陪我也好啊,这里这么黑,又没有说话的人..”
泄气地坐了一会儿,却发现那雾飘了一截路又飘回来了。
“你干嘛?”
紫雾飘过去,又飘回来,又飘过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顾如南恍然大悟:“你是想给我带路?”
——
追随着紫雾,顾如南穿过田地、猪圈、绕过后院的几间土屋,来到了一片荒地上。
一到这儿,他就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这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甜腻的气味,类似于某种蔬菜沤烂了、发酵出来的味道。
黄色土地上淌着黏糊糊、滑腻腻的黄绿色菜汁,依稀能看到一些形状尚存的白菜叶和白菜梗。
难道这里是包子铺老夫妇囤菜的地窖?
紫雾在前面带路,飞速地穿过杂草和地上的垃圾,停留在一个角落,在空中不住地打着旋儿。
顾如南快步跟过去,发现紫雾盘旋的正下方,有一块巨大的铁板,上面布满了红棕色的铁锈。
虽然被锈蚀了,但铁板又厚又硬,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暴力打开的。
铁板的正中央,有一个钥匙孔,打开之后显然可以通往地下。
顾如南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老妇人特别宝贝地放在身上的那串钥匙。
“你是想让我进去拿药?谢谢你关心,其实我的病没那么严重,挨一挨也就过去了。”顾如南迟疑着,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非下地下室不可。
紫雾却不依不饶,在那块铁板上赖着不走,仿佛在暗示他些什么。
顾如南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从头到尾,他就只遇到了邢巍这一个人的魂魄。就算他赶跑了一个不怀好意的,也只出现了两个。
太少了,不是吗?
就算菜地的鬼魂得挖出尸体才能显形,那其他死法的人呢?如果一个人的魂魄会停留在死去的地方,那他经过猪圈和厨房的时候,应该也能遇到吴浩子、向玲和夏徽的魂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