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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少年——by巫山有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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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下送文书的亲卫就是揉了揉阿曈的脑袋,便被这男人在百忙之余,格外在意的盯了好几天。
  娜仁一看宗朔瞧自己,就赶紧正色,拿着奏报看起来,而后就听这男人的声音响起。
  “他嘴馋,贪吃起来没度,但最后也要撑得难受。”
  娜仁赶紧称是,说知道了兄长。阿曈也听见了,便吸了一口油茶,而后一本正经的对宗朔说,“你不要瞎说,我还能再吃三碟小点心。”
  但看着宗朔放下笔默默瞧自己,阿曈就呲牙一乐,又撅着油嘴,亲亲男人的脸颊,而后,乖乖将油茶碗递到了宗朔嘴边,“你尝尝,好喝!”
  宗朔看着阿曈的耍宝的样子,便是说什么都应的,心里头柔情蜜意的软的一塌糊涂,正在他满眼含笑的抿了一口油茶的当口,帐中气喘吁吁闯进来一个人。
  “殿下!快,快随我回京,大师傅,大师傅要圆寂了!”
  来人一身风土尘沙,着眼一瞧便是匆忙赶路,穿过了戈壁滩疾行而来。而这人,正是早已被宗朔安排回中原的刑武。
  阿曈只见刚刚嘴角还擒着笑的宗朔,脸瞬间就白了,又忽然站起了身,嗓子有些紧。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刑武站定,“前半月的事情,我在昭城,忽然接到来送信的慧觉小和尚,他说,大师傅传信,叫你回去见一面。”
  那小和尚面色平静,很是不悲不喜,刑武只以为是寻常,直到他打开信封读起来后,这才渐渐的慌了,信中,那个老和尚并没有多言,先是打了几个机锋,最后才寥寥的略带了一笔。
  近感大限将至,虽生死并无挂碍,唯在最后相见一面尔。


第八十六章 殿君安好
  将近半月, 宗朔与阿曈,踏炎与乌骓,两人两马, 从草原边地的蛮族大营, 跨过戈壁,直抵中原腹地, 一路上未敢稍歇。
  阿曈并不觉得疲惫, 他只是有些担心宗朔,这人已经好几天不吃饭了,人不吃饭怎么行呢!
  两人跨过最后一道横亘在眼前的山梁,眼见着周边渐渐有了人烟,或是零星在山中砍柴的,或是结成小队在河里捕鱼的。这里的天气也早不似在戈壁中时酷热干旱, 暑期已过, 人间正值初秋。
  夜晚, 燃着的篝火照出了方寸间的明亮,木枝被烧得噼啪作响, 阿曈掏出在上一个城镇路边买的梅菜饼子, 几张饼被包裹的很严整, 叫阿曈拿出来在火上一烤,上边的菜油便又滋啦啦的响起来,冒出一阵阵香味。
  阿曈拿过串饼的木枝, 掰下一块饼角,烫手, 但外皮脆脆的!咬了一口, 他觉得很好吃。
  “宗朔, 来吃一块吧, 可香呢!”
  宗朔摇摇头,摸了摸阿曈的脸,“咱们得隐藏行踪,一路上也没叫你尝一尝这里的美食。”
  阿曈却一笑,“这饼就很好吃啊。”只是看宗朔并不开怀的样子,他又说,“等都完事了,你带我四处走一走,吃一吃,不也很好吗。”
  宗朔点头,有些向往能与阿曈口中一起闲逛的日子,于是低头吃了少年已经递到自己嘴边的梅菜饼。
  阿曈见宗朔终于了东西,暗自点了点头,要是宗朔再不吃饭,他已经想是不是要去捕猎回来,把新鲜的喂给他呢!只是不知道宗朔吃不吃生肉。
  宗朔郁郁,阿曈也知道其中原委,是说像父亲一样的师傅要“圆寂”了。
  圆寂是什么呢,那日刑武给他玄而又玄的解释了半天,阿曈归结为一句话,就是要死去了,要与军营中那么多只剩命牌的兄弟们一样,回归幽寂之地。
  只是阿曈也不会安慰人,便在这样露重的深夜中,轻手轻脚的钻进了宗朔的怀抱,用体温熨贴着男人寡言之下的那颗心。宗朔抱紧了阿曈,侧头蹭着少年温暖而细润的脸颊,又亲了亲。而后男人敞开了外袍,将阿曈盖住,免得少年被夜间的清露打湿了。
  蛙叫蝉鸣,林中的夜空,隐隐约约的透过渐渐落叶的树枝,叫人看不分明,但仰起头,依旧能见这几日偶有划过天际的流星,辉煌灿烂,转瞬即逝。
  还未至清晨,天也没亮透,两人便已经灭了篝火,再次赶路。因为坐骑皆是神俊,速度倒是也很快,只是渐渐便慢了下来,倒不是疲累了,而是道路不好走。
  蜀中腹地,巉岩巍峨,奇峰险峻,乌骓尚且还好,他出自东山,马群最爱在山峰间奔跃。但踏炎却不不适应,它走惯了草原上一望无际的开阔平原,而今这样的山涧陡蜂,叫它吃不消。
  乌骓本来还得意的在踏炎眼前炫技,一会儿是跃个涧,一会儿是跨个坎,只是没过多久,便没兴趣了,反而有些急躁的又跳回来等着,时不时还刨着蹄子示范几回。
  而就在这盘山陡坡之上,竟还有人开垦田地,或整理田间细苗。阿曈远远看着一群衣不蔽体又瘦骨嶙峋的男女老小,都在劳作种秧。
  他阿纳也是要种粮食的,所以阿曈认得那是稻谷,只是,东山冬天冷极了,一年就只能种一回,而眼下都入秋了,怎么还能种?
  少年这样问,宗朔便细心解说,这里是两季农时等等,只是说着说着,两个人便都沉默了,即便种植两季,人却还是挨饿,都没力气干活。
  稻田需要转动水轮从低处取水灌地,可那木轮重极了,一群人踏在泥地里,男人的肩上如牛马一般拉着粗绳子,老人和孩子们在水轮后推着,只是陈年旧轮,既重又大,在瘦弱的一行人奋力拉推之下,分毫未动。
  孩子的脸晒得通红,满脸的汗,却依旧赤着脚咬牙坚持,皲裂的小手使劲的推,看着伶仃极了。
  只这一眼,阿曈便心中酸涩,他见过边关风沙,繁闹镇府,寻常巷陌,可第一次见到这样艰难的民生。山下的人,复杂又多变,高低悬殊之间,差距比山间的鹰与兔都大,为什么呢?
  人世,一个谜。
  阿曈歪头,不知不觉间,他看着“人”,又看着天地,抽离又真实,怜悯又困惑。
  一晃神间,身边的男人已经下了马,宗朔脱了靴袍,挽了裤脚,一步一个脚印的,朝那家人去了,临走还叫乌骓守在阿曈身边。
  远远的,阿曈只见那高大的男人踏进淤泥里,接过勒在干瘦男人肩背上的粗绳,奋力一拉,巨大的水轮缓缓被拽出淤泥,拉进了河沟里。
  在日光强烈的照射下,男人的颈背像一张弯着的弓,也像一座横亘的山峦,他被人群围着,仿佛托着皇天后土,此刻正不知疲惫的往前奔赴。
  阿曈心有所感,也跳下马,追着宗朔去了。
  那些人千恩万谢,宗朔只是在架好水轮后,摆了摆手。阿曈来到,将衣衫都提给宗朔,又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泥点子。只是低头之间,看着肚子咕噜噜叫的孩子们,阿曈便伸手往裤兜子里掏。
  别管是金银还是其他,眼下掏出什么便算什么了,只是却被宗朔止住了,他披上袍子,带着阿曈,在众人的感激中,默默离开。
  “我有,不能给么?”
  宗朔潦草的披上衣服,回身忘了一眼在饥荒中劳作的众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可以打猎换银子,一人一份不行么?”
  日光越来越炽烈,叫人在这茫茫天地中无处躲藏一般,宗朔将外袍围给阿曈挡太阳,“给不过来,连年征战,致使国库空虚,便处处苛税,天下饥殍遍野,你一人之力,无可均分。”
  生存这副担子,每个人挑着每个人的重,如此世道,无端的死去,或者姑妄的活下来,端看个人造化。
  阿曈哑然,土地贫瘠的草原人吃不饱,水土丰饶的中原人也吃不饱,那谁吃饱了呢?粮食都哪去了?
  宗朔目光决然,唯有究其根本,才能天下皆安。
  随后,两人驾马,在艰难转动的阵阵水轮声中,奔向远处的重峦叠嶂。
  山寺为峙,高绝,巍峨。
  云中寺被称为天下佛宗,耸立在嶙峋的峰峦之巅,山势险峻,寻常人不能入。
  最终,两人在山脚下的老树边安置了已经疲累的骏马,而后循着山路,徒步跋涉上去。
  上山的羊肠小路,隐没在森森的林中,阿曈跟在宗朔身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往上走。只走了一半,就已经觉得林中云雾缭绕起来,想必是到了云层浓雾中的半山腰了,小径的周围,也渐渐伸展分叉出不同的路口,叫人迷惑难寻。
  宗朔驾轻就熟,拉着阿曈直奔一条长满苔藓的路,且越走越荒凉,“宗朔!你不会着急上山,走错了吧,有苔藓哦!应该没什么人走过呢!”阿曈有些困惑,这小路上如此多保存完好的苔藓,又湿又滑,一看就少有人走。
  宗朔只是摇摇头,“少有人走就对了,寺中僧人极少下山,其他岔路倒是有人走,但都直通山下,都是迷阵。”
  阿曈长了见识,只觉这里的和尚可真聪明,这样岂不是免了许多麻烦事。
  他正说的不错,云中寺中的僧人,放到人间讲,那都是高手,其中更是以宗朔的大师傅为首,他们佛法精纯,功力深厚。在宗朔年幼艰难的岁月里,高僧们将宗朔护的很好,叫他得以在那样严峻的形势下得以活命,且不仅悉心为他解毒,又收他为俗世弟子,为他讲经化劫。
  听着低回、悠长的在山间回响的钟声,阿曈动了动耳朵,只觉的心中澄澈又清凉了。
  山顶,云中寺并不如何恢弘磅礴,“天下第一佛寺”这个称号并没有束缚住这座山寺,他古朴而纯粹,就沉静的立在山巅,白墙青瓦,很幽静。
  寺门口并没有人守着,反而敞开着寺门,像是等着什么人回来。
  宗朔一进寺门,便拉着阿曈往一座小禅室中去了,只是还没到,一个小沙弥便挡在禅室门口,朝极速奔来的宗朔与阿曈一摆手。
  “阿弥陀佛,云智大师用了封固定术,这个时辰尚且醒不过来,两个时辰后再来。”
  封固定术,便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龟吸术,能将人的活动降低到最低。大师傅行了此术,就是明显在拖时间,等宗朔。
  既然不能打扰,便老老实实的等着,将近一个月的跋涉他们都等得,更不要说眼前的个把时辰。
  只是在这个空档,宗朔看着阿曈,而后叫住了那位小沙弥,说请师弟带着阿曈吃个便饭,在这座寺中,食物也极为新鲜,素斋也很好吃,他带着少年一路风餐露宿,索性,如今就叫沙弥带着阿曈先一起去吃饭,而自己则守在禅室附近。
  而就在宗朔独自踱步到碧透的荷塘边时,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英挺和尚,正在此处轻拭落了些许微尘的好些牌位。
  宗朔当即顿住脚步,恭敬退后一步站好,而后行了个大礼。
  “殿君安好,孩儿敬拜。”


第八十七章 宗朔要当和尚!(一更)
  在亭亭蔓蔓、摇曳生姿的碧荷掩映下, 隐没着曾经的太子侧君,如今的莲生和尚。
  他断了握剑的右臂,本不太灵便, 但日久年深下来, 如今连单手洗濯灵牌都颇为习惯。此刻他怀里正抱着一尊金丝楠木的牌位,拧了帕子细细擦拭。僧鞋被浸湿, 他也不在意。池水潋滟, 映着莲生和尚的皎皎面容。
  即使风霜摧折,也依旧能见往日的绝世风姿。
  看到来人是宗朔,他一笑,“来了?圣僧等了你近月。”
  宗朔低头,恭顺的称是,只是看到莲生怀里正擦的牌位, 还有边上另一尊刚刚清拭干净的金丝楠木牌。便二话没说, 撩起袍角就跪。
  莲生却一摆手, “免了吧,就是几块破木头罢了。”
  宗朔还是没起身, 仍旧跪在原地三叩九拜, 和尚见状, 俯身将两块木牌都并在一处摆好,都正面朝着宗朔了,仿佛是叫它们在受礼。
  两尊楠木牌位的木料在阳光之下油润而明亮, 其上更是用金漆写就。上书,定恭太子赫连重华, 另一位, 月氏族女哥舒·千泉。笔锋刚劲有力, 又风骨天成。
  这个草原的王女, 终于在死后,不必以他人姓氏冠名,恢复了她原本尊贵的姓与名,碑都是莲生和尚所撰,他很有心,这是月氏女生前最期盼的自由。
  宗朔朝着牌位长跪,最终起身,“殿君,我原本想着先见了大师傅,再去长生殿叩拜,大师傅他。”
  “圣僧还未到解术的时辰,你等也无济于事,那就随我来吧。”
  宗朔等了一会儿,想着被小和尚们带去吃素斋的阿曈,随后开言。
  “殿君,我,我还带回来一个人……”
  莲生怀抱着两尊牌位走在前头,此刻闻言脚步一顿,而后猛一转头,“毒清了?”说罢就像走到宗朔身边,只是他单臂托着牌位,便没闲去探宗朔。
  “清了。”至于怎么清的,他说不出缘由,又想着圣山幽泉之下的缠绵悱恻,也不好开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到了莲生和尚的跟前,便有些束手束脚。
  “先跟我过来吧。”莲生自觉这里不是细说的地方,直带着宗朔前往他自己的居所,这是一处供奉无数香火的长生殿。
  一开殿门,“吱呀”一声,殿内冷冷清清,弥散着常年燃着的香火气,再往里转,推开内门,就见一间极宽敞的内室中,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供奉了上千的牌位,各个有名有姓,甚至连桌前的贡品都略有不同。有的是一坛子女儿红,有的是几颗酸果子,还有一位,桌前横着一把生锈的断刀。
  莲生几步走过去,将怀里两尊擦洗干净的灵位送回中间最高处的位置,安顿好了,才回身与愣在门口的宗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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