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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少年——by巫山有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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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尚,你身上有光!”
  宗朔捏了捏阿曈的鼻子,“叫大师傅,没大没小。”
  阿曈点头,乖乖叫人,“大师傅!”
  宗朔还在与圣僧说,阿曈天性自然,对俗世礼节少解云云。圣僧也没在意,反而仔细瞧了瞧阿曈,最后,在少年那样一双如星灿烂的隐金眼眸之下,老和尚双手合十,弯腰礼拜。
  “天地之灵,当得众生朝贺。”
  阿曈也赶紧弯腰回礼,但还是没忍住,扭腰钻到圣僧合十的手掌边,“大师傅,我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人,好亮堂!”
  老和尚也起身笑,“贫僧也第一次见到周身星辰围绕之人,也好亮堂。”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但两人旁边的宗朔却有些沉默,他深知此行的含义,眼前这个看似如常的老僧,即将坐化,寺中连坐化台都已然搭好。
  圣僧看宗朔如此情景,便和声细语的说,“初见时,你刑罚加身,身中奇毒,贫僧也无有化解之法,只能稍微压制一二,又见你日渐恶业加身,嗔念纵横,很是忧心。”
  说罢和尚又端详起宗朔,而后再言,“如今看来,你已经悟道了,这很好。”
  “也不必为我忧心,自性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生即是死,死即是生,阿弥陀佛。”
  阿曈听不太懂,但看着圣僧身上愈渐加身的光亮,有说不出的感受,像是见碧空落星,像是见山河移改。
  宗朔顿时跪在地上,低头不语,阿曈也要跟着跪,但被老和尚轻柔的拉起来了,然后圣僧朝阿曈眨眼睛,像个顽童。
  宗朔低头伏拜,“师傅!我,我……”他心中有千结,肩上有万斤。有身边的阿曈,也有那一整禅室的静默灵位。
  圣僧见宗朔有所游移,苍老的手擒起一只檀木棍,宝相庄严的伸手朝宗朔的背上一挥,当头喝棒。
  “去!动静理全是,行藏事尽非,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你很好,去吧,随心而行,可得兰因絮果。”
  话音一落,宗朔低头称是,阿曈沉默半晌,而后,还是没管老和尚的阻拦,跪在了宗朔身边,他们一同,朝圣僧叩首。
  圣僧点头,最后往后退了一步,继而盘腿坐在那片多年相伴的旧蒲团上,不再言语了,仅是闭目朝向屋内的佛像,静默的持着手中佛珠。
  宗朔双目通红,与阿曈一起长拜起身。这时,屋外便进来几位辈分极高的僧人,他们身上都穿着隆重的袈裟,眼下缓步走到圣僧身边,围绕而坐。
  最后,一位小和尚出言相请,“二位施主,请屋外相叙。”
  两人出屋,站在绿荫浓浓的树下不知该如何进退,屋内传来阵阵的念诵经文声,屋檐上巢鸟离穴,跌跌撞撞的,渐渐飞出了这方天空。
  正午,赤阳当空,山中浓雾尽去,日光大盛。云中寺沉厚的寺钟敲响十二声,声声回荡在山峡之间。
  天下佛宗之首,云智禅师坐化圆寂。


第八十九章 小子识货!
  远望群山巍峨, 万叠千岩,温软的日光斜照而上,氤氲间流云泄动, 雾气昭昭。
  山巅之上, 云中寺高耸的坐化台中,烈火熊熊而起, 像是一朵盛开在霭霭雾气之中的佛莲, 缭绕的莲瓣渐渐吞噬了其中那个老僧垂头而坐的身影。
  所有持戒高僧围坐在侧,低头念诵经文,弥弥的梵呗和着山寺的暮鼓晨钟,低低回荡在山间,也轻叩着宗朔的心。
  他站在葱葱郁郁的古树下,隔着僧众与高台, 望着那燃着的火焰, 老和尚逐渐消融在其中了。
  尽管此去经年, 宗朔仍旧记得第一次见大师傅的场景,老和尚竹杖芒鞋, 站在青山翠树中, 朝无家可归又不知身在何地的自己, 笑着招了招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叫我大师傅罢。
  而当初那个家破人亡,身边群狼环伺的孩子, 在这山寺中, 一住十年。
  青砖白瓦的佛寺, 朴素清静的禅室, 为他遮挡了无数俗世风雨,叫他尚且有喘息的余地,直到朝中风云再起,佛寺再也护不住即将成年的先太子遗孤,他赫连宗朔挂帅出征,尸山血海里滚过来,叫世人知道了他,又惧怕他。
  他不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遗孤,而是个修罗魔星,任谁也不敢轻动。
  而如今,所有尘世俗缘,都随着腾跃的火焰,化作了青烟,散在天地中了,他的大师傅,出世而去。
  宗朔看着坐化台渐化作飞灰,他缓缓的双膝跪地,叩拜在地上,长久未起。
  风拂过,树冠“唰唰”作响,阿曈的鬓发轻扬,他看着远处金光璀璨的火台,又看着双肩微颤,跪在地上叩首的宗朔,少年终觉人世浮沉。
  而阿曈在高僧们久久不停的梵音中,稍微侧头,向身后望去,他听见铮铮淙淙的琴音,从那处荷花池边的殿室响起。
  琴声只有松沉而旷远的散音,并没有泛音与按音。毕竟,独臂之人,在不能像寻常一般双手按弦了,他像是在奏一首终曲,相送亡魂。
  至此,宗朔的经年牵绊尽去,茫茫天地,在无人需他稽首叩拜,唯余皇天后土,苍穹大地。
  天色将暗,坐化台上幽幽的火光终于熄灭,围坐念诵了一日经文的和尚们也终于起身。不知过了多久,一位手托木匣的大和尚走到树下。
  宗朔闭目倚在阿曈怀中,阿曈搂着宗朔的脖子,低头将脸贴在男人的头顶,两人坐在树下,像是一双藤蔓缠绕一般,同枝连理。
  大和尚看着宗朔,单手顶礼,“阿弥陀佛,殿下。”
  宗朔睁开布着红丝的眼睛,看是方丈,便带着阿曈起身,也回了个礼,“方丈大师”。
  方丈看着宗朔的样子,也并未多言,直接打开了手中的木盒,送到宗朔眼前。
  “圣僧师祖经过荼毗后,得九枚舍利子,分放各国禅寺供。而此一枚指骨舍利,圣僧有言,交于殿下身边这少年之手,以全造化。”
  宗朔闻言,心中滋味难言,伸手恭敬的接过木盒中的东西,阿曈伸过头来一看,并不是什么指骨,而是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小盒子上还挂了个链子。
  方丈交了舍利子,便行礼离开了,圣僧圆寂,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宗朔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而后,则转身直接挂在阿曈的脖颈上了。
  “啊?这不好吧,把大师傅挂在脖子上,他老人家不会嫌颠的慌嘛?”
  宗朔揉揉阿曈总是稀奇古怪的脑袋,“这叫嘎乌,是放置随身佩戴的舍利的,能驱邪避凶,就是要挂在脖子上。”而后宗朔旋开嘎乌,就见其中放置着一颗晶莹透亮的白色圆珠。
  “宗朔,这珠子上边有大师傅身上的金光,闪闪的,很暖和。”阿曈也想念那个大和尚。
  宗朔点头,而后将嘎乌盖上,安置在阿曈胸口处,他虽然看不见什么金光,但也依旧能觉得很温暖。
  阿曈谨慎的挪动一番绳线,又觉得不稳妥,干脆将东西直接收进了衣袍里头。
  “我也没什么邪与凶的,岂不是辜负了你大师傅?干脆,回头把大师傅和我们家老祖宗放一块吧,老祖宗的山洞里可漂亮了,他俩一起聊个天不是挺好的!”
  宗朔一顿,他早就想问了。在军营时,两人初见,阿曈便死后都要他还狼牙坠子,口口声声说什么,他的牙丢了倒是不打紧,但上边镶嵌的他家老祖宗的黄晶石可不能丢!
  于是,此间事了,两人缓步离开这处众僧戒严的坐化场地,而阿曈则一路朝宗朔细细的描述。
  “老祖宗在一处小瀑布下边的洞穴里,祖宗的骸骨比禅房还大!一根根狼骨头金灿灿的立在水池上,又有好多伴生的藤蔓,盘旋而上,晶石是阿塔敲下来的,我阿纳是敲不动,祖宗可结实了……”
  伴随着少年的絮语,宗朔抬眼,看着茫茫群山,心中渐渐安定了。
  溏淉篜里  他牵紧了阿曈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素斋。然后晚上去见一个人。”
  “见谁?是和尚么。”
  “不是和尚。”
  是在天下为局的棋盘中,举足轻重的那一枚子。
  因着圣僧圆寂的缘故,今日斋饭的场面颇为盛大,叫阿曈吃了个饱,若不是宗朔将他抗走了,他还能再吃半桶饭!
  宗朔一路上帮着阿曈拍嗝,又有些无奈的掐他的脸,最近阿曈摸着是有些胖了,脸上丰润了不少,能水灵灵的掐起一把了。
  “这的饭菜好吃,咱们大不了拿了做菜的方子,何必这么吃,今天撑得又睡不好觉了。”
  少年但凡吃撑了,便要半夜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不睡觉,他是把持不住的。只是眼下是佛寺重地,大师傅又刚刚故去,两人要按照长辈祭礼,斋沐十日,而且,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不能行房。
  阿曈一想也是,等回了昭城,宗朔小厨房里什么都会做,那可是泰和楼的厨子!
  正这样想着,两人顺着排列严整的僧房,渐渐走到了云中寺背山的一面,这里较阳坡来说,是潮湿上一些,石阶上处处可见大片的青苔,因为颇得自然的意趣,倒是没有僧人清理。
  来那个人越往深处走,便越静谧,清风一过,阿曈当即停下脚步,弓下身躯,朝树冠之上龇牙做威胁状,眼见就要亮爪子冲上去。
  宗朔微微搂住阿曈,朝四周朗声道,“再有靠近者,死伤不论!”
  话音一落,树丛间微微的响动,只一会儿过去,阿曈便收了威胁之意,只是抽着鼻子左右嗅一嗅。
  宗朔捏捏阿曈已然伸出利指的手掌,“别紧张,是几个暗卫,已经走了。”
  阿曈知道宗朔要隐藏行踪的,如今看样子仿佛是叫人知道了,“不要紧吗?被知道了。”
  宗朔摇头,“那人家里规矩多,一会儿见了这样藏在暗处的人,也不必出手,明处有十八个,暗处有十八个,咱们稍加戒备便是。”
  “这人难道有很多人要害他么,这样谨慎小心的样子,他们家想必也仇敌颇多。”
  宗朔略一想,嗤笑着抚掌,“是极!天下皆是仇敌。”他的阿曈总能一语道破世间好些遮掩。
  直走到一处幽静的竹林,里边掩映着一处小竹室,那四处看着是没人,但阿曈已经敏锐的在草丛或石壁后,凭借野兽狩猎的本能与直觉,数出来不下三十余人。
  是有些杀气的,阿曈跨步到宗朔身前,拦住他,不叫他再往前了。
  宗朔却直接朝竹屋朗声道,“开门!”
  “吱呀”一声,竹门应声而开,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穿朱红镶金蟒袍,头戴金冠的清秀男人。阿曈看着他,觉得这人身上颇具柳鸿飞身上那股书生气,但又极为不同,形容举止间,竟还有些像宗朔,总是散发着极有分寸的矜贵。
  只是这人并没有宗朔这样如塞外大汉一般的强健体魄,与风沙摧折后的坚毅沉厚,嫩手嫩脸的,却目含精光,很有气度。只是他一直盯着宗朔瞧,阿曈一哼,叉着腰站在宗朔身前。
  少年心里暗自嘀咕,怕不是小白脸吧!
  那人看到阿曈瞪了自己一眼,便笑着收回了目光,弯腰朝宗朔作揖。
  “兄长安好,弟敬拜。”而后又说,“这位是嫂嫂不是,果然佳偶天成!”
  阿曈心中“嘿呦”一声,心想这小子可真识货!于是终于有了笑模样,也不瞪人家了,抬头和宗朔说话。
  “这小白脸真识货!不错不错,是你弟弟?”
  但阿曈看着一路上的阵仗,到也不像,谁家弟弟这么迎接哥哥的,刀光剑影。要是他那臭弟弟这样干,他怕不是已经抓住,并按着阿吒揍八百回了。
  宗朔一听阿曈问对面这人是自己弟弟不是,便一愣,王室之中,没有兄弟之称,只有王号,称弟也是客气一番,没谁当真,只是如今阿曈却挺认真的样子。
  但上下一算,血缘尤在,“算是堂弟吧。”
  阿曈恍悟,他说的呢,两人有些像,又不那么像。只是少年在身上来回摸了半天,脸裤兜子里都摸遍了,他身上除了大师傅的舍利子与宗朔的命牌是精贵物件,其余都是乱糟糟的小东西,就剩下一只犀牛角的木梳了,可宗朔还要用来给自己梳头呢。
  最后阿曈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朝那人说话。
  “堂弟!今日我没有改口礼,你不要介意,来日我给你补上。”
  那人手握折扇,在见到宗朔后,本不自觉的扇着,动作渐急。但猛然一听这少年竟如此说话,又看着阿曈认真的模样,他身上顿时松了下来几分,而后“哈哈哈”大笑,叫周围的藏身的暗卫都有些骚动。
  “嫂嫂不必着急,弟弟等着便是。”
  而后合扇,依旧笑容未褪的朝宗朔再次施礼,也跟着阿曈的称呼叫起人来。
  “堂兄!多年不见,眼光不错。”
  这精炼了二十几载,丝毫不解风情的铁木疙瘩突然开了窍,还找了个挺好的老婆。
  赫连韬感慨,老天爷真不长眼睛。


第九十章 你只是你
  算上宗朔挂帅昭城, 又深入草原的日子,赫连韬已经有多年没再当面见过这个差不多一同长大的堂兄了。
  这人自幼就沉默寡言,少与人沟通, 而他是知道内情的, 宗朔体内有毒,早就危在旦夕, 且随着宗朔年龄的增长, 就连脾性也受到影响,不但让人琢磨不透,且沉郁阴沉,又煞气森然。
  他曾经心里有些怕,只是年幼时母妃并不得宠,他也只得听宫里的安排, 战战兢兢的待在这个年仅十几岁, 便要比自己那几个不太高明的护卫还高壮的兄长身边。说是陪伴, 实则是放在他身边的一个小钉子,叫别人时时知道这个太子遗孤在天下佛宗中的行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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