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可怜被凶兽大佬喂养了——by蜜桃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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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难过,东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那里有条龙死了。”殷许耐心的给他擦眼泪,低头轻声哄着,手一下一下的安抚的抚过背脊。
小龙崽抽噎一声,缓了好久才缓过来,茫然又不解:“死?”
“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在以前龙椅上是缠着真龙的,每条真龙都是那个国家的国运所化。有些朝代短暂的国家继承了前朝的龙,但因为国运溃散又很快亡了国。前朝的龙死在了皇宫里,你走进去会感觉到他的衰弱、悲伤。”
小龙崽年纪太小,还不能分割这种外界的情绪,只会被影响到浑身发颤。
殷许之前没察觉到这件事,抱着人耐心哄了哄才把小龙崽哄好。
不过这样一来,两人就没有再逛故宫的兴趣了。
东媖恹恹的跟在男人身后,手还牵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走来走去。
殷许看他恹恹的,都没有以前的活力,连带着漂亮的金发黯淡不少。
主动拿起薄外套,任由小龙盘在身上,躲进衣服里。
小龙崽就连躲衣服都显得闷闷不乐,藏在里面完全不活跃了,像个装饰圈着男人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就不动了。
看起来十分不舒服了。
殷许隔着衣服摸了摸它,拿起鱼食,决定带着小龙崽去钓鱼玩。
钓鱼的地方在很远之外,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然后转公交车,到郊区的河边钓鱼。
何罗鱼通过海眼逃走,但夜行游女在这里,殷许不觉得它会真的跑走,仔细研究过河流之后,他确定了目标。
等两人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漂亮的火烧云在天边熏染着整片天空,大片大片的红云缓缓流动,蜿蜒而来。
而此地远离喧嚣,风吹草地碧绿如茵。
小龙崽的情绪好了不少,主动探出头感受外面风吹草地的舒适夏风,被殷许交代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
——撒鱼食。
殷许说钓鱼,连鱼竿都没有准备,敷衍的备了一份鱼食交给小龙崽去撒。
小龙崽得了任务,认认真真的答应下来,混杂了祝余的鱼食撒进水里,很快就沉了底。东媖看着平静的河面,专注的蹲在地上守株待鱼,漂亮的蓝眸中尽是认真之色。
但他蹲到腿麻,还是没有看到任何鱼出现。
东媖扭头朝殷许扁嘴:“腿麻了……”
殷许眺望着流逝的河流,在他的眼中,祝余的香气犹如最佳的诱饵,散发着难以回转的诱惑,平静的河面下暗潮涌动,破水之物越来越近。
他把小龙崽拦腰提起放在身后的位置,叠了叠裤腿走下河流,脚下是柔软的河床,柔和的水从腿间游走。
这是一首歌,一首歌唱夜晚的歌。
在远古时代,世间万物都能编成歌谣。人类不知风不知雨,他们在风中赞颂在雨中祈求。
于是歌出现了,歌唱着万古不变的夜空,歌唱着时之伊始的夏至。
于是漂泊千万年的流风回应了他,谯水将何罗鱼的气息传递给他。
一团十尾的黑影从水中掠过,像是水怪一般怪异的身形在河中游走,当犬吠声逐渐靠近的时候,殷许双目微睁。
来了。
他朝小龙招手,抓着小龙崽的手伸入水中,在几条鱼尾触及手臂的一瞬间猛然攥住。
东媖被这个奇怪的触感吓得「啊啊啊」叫了几声,一叠声:“抓到了抓到了!”本能收紧手掌,滑溜溜的触感要从掌心溜走。
殷许手下一个用力,直接把怪鱼从水中捞起。
他的大掌拢着十条疯狂挣扎的鱼尾,东媖抓着鱼头,闭着眼匆匆往上一拔,河水如瀑布一般洒下,浇湿了两人的衣服。
劲瘦单薄的胸膛在半透明的衣服下若隐若现,有水顺着身躯滑落滴答滴答落进水里。
水珠滚动过锁骨,在光影下白得晃眼。
殷许眼神深邃,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小龙崽披好。
看着传说中的何罗鱼被自己徒手抓到了,东媖完全没顾得上这些,任由殷许给自己披衣服。
他抱着何罗鱼,挣扎的尾巴打在手臂上,一点都不疼,轻薄的卫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东媖渡水兴奋的往岸上走,藏起来的龙尾都快摆起来了,配合着他精致漂亮的眉眼,看起来就像是个抱鱼送财的童子,哗啦哗啦的踏水往岸上跑。
殷许看着小龙崽把外套也给弄湿了,无奈的扶额,看了看周围,因为方才的流风周围的人已经走得一干二净。
他化作飞鸟,从河面低空掠过,张爪捞起小龙崽的腰肢就带上了天空。
要是从这里走回去可太麻烦了,还是飞回去更快。
因为两个人都弄湿了,殷许怕小龙崽生病,没有减缓速度,翅膀一扇已经是千米之后,一路顺风飞回了酒店。
东媖泡澡的时候还想着那条何罗鱼,匆匆用毛巾擦了擦鳞片,迫不及待就窜进了厨房,攀着男人的后背一路爬到肩头,锋利的爪子扣住衣服,像是在殷许身后长出了一双小巧的翅膀,正兴奋的呼啦呼啦乱扇。
长长的尾巴半圈住男人的蜂腰,兴奋的蹭来蹭去。
“吃什么吃什么?”
“酸菜鱼。”殷许正在片鱼,突然被一条幼龙袭击了也不动声色,手中的刀稳如泰山。
他手腕一动一片薄薄的鱼片叠在刀上,被他捻着喂给了小龙崽。
“唔!”东媖尝了一口,惊为天人,三两下就吞了下去,继续扒拉着讨食。
殷许刀子一转,又片下一片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安抚般拍头:“不许吃了,先自己玩去。”
“再给一块嘛——”东媖不服气的蹭蹭,趁他不注意低头张嘴从刀下抢过一片。
殷许刀一偏,差点就切到了手,原本随意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他圈着龙的脖子提溜到沙发,冷面凝眉看起来十分生气。
小龙崽心虚的蜷缩尾巴,爪子一松一紧,讨好般的蹭蹭男人的手背。
“下次不可以这样。”殷许完全没办法说他,曲指弹了下小龙的额头,把小龙弹得眼泪汪汪,生气的趴在沙发上直哼哼。
殷许顺着鳞片撸了撸,把小龙崽撸舒服了,舒服的扇动翅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这才回到厨房,继续处理剁下来的十条鱼尾,鱼头躺在水池里,死鱼眼瞪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嘭——”与此同时,楼下的房间突然撞开一声巨响。
姜瑶正揽着人的脖子往床上带,滚烫的吻落在脖间、面部,突然听到声响,她从意乱情迷中醒来,睁开眼看着锁紧的房门突然被撞开。
男人也被吓了一跳,扯着领口皱眉看了看门口,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外温暖的光洒落进屋,突如其来的冷风涌入,头顶的灯突然炸裂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的碎片。
姜瑶粗暴的把男人推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多情妩媚的面容冷淡一片:“滚。”
“姐姐,我……”男人不甘在床上膝行几步,袖口在黑暗中闪烁着昂贵的光。
他有些不甘心,追了那么久的美人还没尝到一点甜头。
姜瑶点了根烟,做了美甲的手拍了拍男人的脸,殷红的唇妩媚勾起,暧昧又勾人的指滑过男人的喉结,眸中醉着惑人的暖意:“乖,姐姐今天没空理你。”
男人一瞬间被她的美貌迷惑,着魔的抓住她的手低头啄吻,一路在脖子落下一个轻吻,闻着女人的体香喘着粗气艰难的拉开距离,整理衣服。
“好,我改天再来找你。”
“嗯。”
姜瑶看着男人出去体贴的关上门,她手中的烟燃到一半莫名就灭了,她也不怕,大大方方的走到镜子面前,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猩红的唇却勾了起来,她点了烟,放在嘴边慵懒的吐出一口烟圈:“是你来了吗?”
姜瑶没有看见,镜子中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紊乱杂乱,勉强纠缠出一个古怪的人影,长长的黑影拖在地上,张开了鸟类的翅膀。
“咔嚓——”
无声的尖啸中,镜子裂开了一条裂缝,随口就像是破开的碎石,一条一条裂缝蜿蜒,哗啦碎了一地。
就仿佛是一场开始,无情的狂风席卷了屋子,疯狂的破碎声一道接一道的响起。
“啊!!”
“咚咚——”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前不久收到谢先生到首都的消息,东媖咦了一声:“到这么快的吗?”
不会是变成原型来的吧,那为什么走门啊?
殷许从厨房探出头,东媖连忙起身说:“我去开我去开。”一边晃晃悠悠的飞到了房门,抱着锁往下压动,「咔嚓」门打开了。
他正要从门后的阴影中飘出,就见一袭飘逸的红裙在门口一晃而过。
东媖:!!
是人类?
他慌慌张张的躲到门后,缩在阴影里。就见那红裙女人婀娜多姿的走进屋子,身后跟着一团纠结紊乱的黑影,深重的压迫感压在身上,令小龙崽躲得更深了。
好可怕呜。
没听到交谈声,殷许提着刀从厨房走出来,菜刀上还沾着何罗鱼的血,正殷红着往下掉落。
嗒……
血滴在地上,姜瑶眼睁睁的看着殷许举着菜刀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高大的身躯逆着光晕,分明没有丝毫动作却令姜瑶感觉到了深刻的恐惧,那是源自更深层次,无法反抗的等级差距。
“啊啊啊!”
殷许把菜刀脱手朝姜瑶丢了过去,姜瑶尖叫着低头狼狈一滚,就将男人如影一般欺身而上,手握菜刀凭空一劈,转身一道鞭腿隔空把走廊外的墙砸出了一个印子。
姜瑶浑身一颤,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道金影瑟瑟发抖的冲进了男人的衣服里。
小龙崽抱着男人,哭得好大声。
“哇!!”好可怕,好可怕!
黑影被砸中之后,紊乱的黑线构造的身体瞬间化成了黑色的线流,凌乱滚动冲入屋内。
与殷许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殷许头微偏,手中光影一闪,抓住黑影的一部分恶狠狠的撕了下来。
“啊!”这声痛苦的尖叫连姜瑶都能听见。
她连忙从地上起身把门关上,捂着胸口艰难的喘了几口粗气,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纠缠自己半年的怪物。
“别、别杀她……”不知是什么心情,姜瑶开口制止。
殷许的本意也不是杀她,他把黑影大部分撕了下来,徒留一团乱七八糟的黑线蠕动着挣扎着往厨房爬去。
他只是冷漠的看着,撕下的黑影被他面无表情的塞进了嘴里。
这种怨恨集结的东西,也是蕴含灵的一种,虽然不好吃,但吃下去也能吃个七分饱。
毕竟是神女。
殷许习以为常的吃大户,把这种并不好吃且对于灵物来说十分污秽的东西吃了,才哄着躲在衣服里的小龙出来。
小龙崽被黑影吓了一跳,哭得颤颤巍巍还打嗝,哄了好久才敢从殷许的衣领里探出个头,小爪子扒着衣领一抽一抽的,十分可怜。
姜瑶眼光微闪,难以置信的指了指殷许胸前这一团:“这是……龙?”
殷许没理她,直接把剩下的黑影塞进她的怀里,黑影依托着血脉至亲的力量,逐渐附着在姜瑶的身上,在她的身后形成一个虚影。
姜瑶也是第一次听见黑影的声音。
那个声音紊乱且无序,絮絮叨叨、窃窃私语:“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逐渐就沾染上哭泣与痛苦。
“这、这是?”姜瑶都快被这个变化搞懵了。
“夜行游女,或者说,姑获鸟。”殷许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条何罗鱼,估计就是她养的。
他们抓了人家的孩子,找来了这是。
正是这对峙之间,玻璃突然被人敲了敲,几人转头看见一只类麒麟的独角兽飘在空中。礼貌的敲过玻璃后,它动作轻盈,一蹄子穿透玻璃踏进屋内,化作一西装革履的男人。
姜瑶目露震惊:“谢律师?”
“律师?”东媖眨了眨眼,茫然的看了看谢先生和姜瑶。
谢先生看到姜瑶也很意外,“我另一个身份,是一家律师所的外聘顾问,姜小姐曾经是我的主顾。”
“我……”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突然就失语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姜瑶。
准确来说是她身后的黑影。
“夜……”他张口,话还没说不出口,就见黑影飘摇,逐渐消散。
“等等——娘!别走……”
他焦急的想要挽留神女的身影,但神女溃散,紊乱的黑影从他指尖滑落。
任凭谢青志如何挽留如何珍惜,亦如风从指缝中滑落。
在一片哀寂中,殷许的声音如划破夜空的烈阳,令人愿意为之疯狂:“她快要死了,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留下她?”
谢青志:“所有。”
殷许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蓝色的珍珠,那是妖神的眼泪,被他弹入姜瑶体内。
姜瑶身子一僵,胸前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夜行游女溃散的身形一顿,逐渐凝结,依稀可见羽衣摇曳,被绒羽遮掩的面容逐渐清晰。她双目紧闭,睁开是诡异的纹理在眼中蔓延,唯有一点漆黑淡漠疯狂。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是谢青志。
这位法兽在她的注视下微低下头,遮掩眸中闪烁的水光:“好久不见了。”
“孩子……孩子……”仿佛低语一般,紊乱的黑影中,夜行游女念念叨叨的,唯有孩子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