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 番外篇——by十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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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高高举起的刀即将落在“南夏”的脖子上。
明越的骨头被摔得几乎要错位了,忍着剧痛摸到自己落在斯派罗尸体上的枪,用左手颤颤巍巍地举起,眯起眼睛对准罗德里安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扳机。
罗德里安的右手被子弹打断了,长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南夏”趁他愣住,迅速反击扭断了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左手,扑到了他的身上,锐利的爪子狠狠捅进他的胸腔,抓着一颗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器官从背后破洞而出。
“明越!明越!”他愤怒的大吼着,红着眼睛缓缓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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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以为明越是为了南夏才朝他开枪,心痛死了。
在看到“她”杀了斯派罗,当面分食了曾经的同伴,甚至还想吃了明越本人的时候,还会认为“她”是南夏吗?明越看到“她”的第一刻起就没有把“她”当活人看过,只是一具被病毒控制的尸体,即使掉下楼也只在四楼搜寻老罗的身影。但是老罗不知道。
我要给看文不仔细的解释:南夏不是老罗杀的,她是被喀布拉的游兵打中肺部失血过多死的,老罗是因为她求救才给她注射血清,不要再因为这个剧情骂我了!
第96章 宠物
喉咙里有带着腥气的液体涌上来,明越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干呕了出来,他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的嘈杂消失了,只有老旧有线电视短路时那种“滴——”声。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人背着光走到他面前。他看不清它是男是女,有多高,有多壮,在鲜血从耳朵里溢出来之后,他陷入了黑暗。
有些人只会做黑白的梦,而有些人会做彩色的梦。明越从小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继承了母亲的艺术天赋,独自坐在角落里,拿着一片树叶都能回溯它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
他从床上醒来,身边的闹钟显示是七点四十五,但是他还记得今天八点要去上奥数兴趣班,匆匆忙忙洗漱好,穿好衣服,温柔美丽的妈妈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他了。她和南夏有一点像,都是很浅的栗色头发,眼睛也是淡淡的琥珀色,只是南夏的五官更符合西方审美。
等等,南夏是谁?
他困惑地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爸爸合上办公电脑,威严地和他说:“起得太晚了,把面包拿好,小雅,再给他带盒酸奶,我早上有个会,现在送你们过去。”
妈妈站起身去,走向冰箱,去帮他拿酸奶。他急急忙忙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想要去帮她,但是手指一触碰到她的衣角,她便化成了碎片。
他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白色的天花板,有点熟悉的房间,但是记不起来是哪里。沉浸在噩梦的余韵中,他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自己处于什么时点,掀开被子想要洗把脸清醒一下,却被床边趴着的人吓了一跳。栗色长发的女孩坐在地上,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问:“明越,你退烧了吗?”
他想起来了,现在是丧尸潮之后,退斯特教授带着他和南夏逃亡到临时安置点,他因为过度担心远在故乡的父母而发烧了。
那么,接下来……是那个电话。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南夏爬到角落里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了下来,欣喜地说:“是你家里的电话,一定是你的父母有消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越心里燃起强烈的不祥预感,慌张地冲过去想要把电话按掉,可是南夏已经先他一步接通了。
“喂,月亮……月……我和你爸爸被困在家里了,我打了好多次才打通,你爸爸出去找食物,回来后不对劲,好像被感染了,该怎么办……老公,老公,你醒醒,别过来,别过来啊!啊——”
短暂的通话结束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但是对方还没有挂机,牙齿啃食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跨越大陆和海洋传递到他的耳中。
他想起来了,在逃亡途中全球无线电大衰退,远洋电话很难打通,他接到的唯一一个来自家里的电话,是他父亲吃掉了母亲。
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他脱力跪在了地上,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水,滴进了他的嘴里。
他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狱。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还活着,因为他的胳膊和腿都痛得要命,手指触及的地方又冷又潮湿,鬼才不会有这么具体的感觉。
他动了动,艰难地想要坐起来,发现有个人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伸手摸了摸,冰冷到像死人一样的皮肤触感,雕塑般立体的五官,脸颊上全是水渍。
他笑了起来,用干涩到像老年人的嗓音说:“伊撒尔,哭鼻子了。”
罗德里安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此生经历的所有痛苦都不及明越倒戈那一枪,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对一切索然无味,肉体尚未腐朽,灵魂早已凋敝。
“你高高在上,”他在明越耳边低声说,“俯视我的感觉怎么样?我爱上你了,可是你背叛了我,你对我真的动心过吗?”
还没等明越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也对,我们的开始,是我强迫你,你的目的始终没有变,为了这个女人能跪下来给别的男人口交,装出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也不难。我真的小看你了,你在艾伯特的床上睡了一个月,他却没有操过你,我的小月亮,你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你提出和我在一起,是想找一个替代品,遗忘她对不对?”
明越的胳膊痛得他太阳穴一涨一涨的,沙哑道:“你和她一点也不像。”
罗德里安卡住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让他喘气开始困难:“明越,我真的想杀了你。”
明越闭上眼睛:“那你杀吧。”
呼吸越来越困难,施加在脖子上的力道越来愈大,他的脸都开始发热,再过一会儿,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就会消逝在他手里。
但是,罗德里安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来,往一个方向走去。明越什么都是黑漆漆一片,也没有心思问他,昏昏沉沉地靠在他怀里假寐。
他从高空摔了两次,现在身体非常差,哪怕罗德里安不杀他,只要将他放在这里不管,很快他就会虚弱而死。
罗德里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核爆之前把他带到这座建物的地下掩体来。地面上核污染尚未消散,明越昏迷了两天,他一直抱着他,用嘴给他渡自己的血肉,害怕他就这样死了。
他想过一万次明越离开他的场景,没有一次是在这么近的时候,他还这么年轻,可以陪他很多年。
他的愈合能力似乎只限于皮肉伤。还好,罗德里安不想他变成自己那样的怪物。
这只小猫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低眉顺眼,乖巧无比,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致命一击。猫是养不熟的,何况是别人养过的猫。
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扔掉他,养不熟那就用链子拴起来,关在身边,只要欣赏他那副漂亮的皮囊,虚与委蛇的讨好,每日操干他,逗弄他,就像一只真正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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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自我代入苦情剧替身角色了
第97章 囚禁
浑身的骨头都在痛,他只有这一个念头,睡不着,却累到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罗德里安抱着他走了多久,他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被放下来的时候,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一开始被关的那个地下密室。
原来那个通道可以直接抵达市政大楼,他们为复仇所做的远比自己能够想象的多。
斯派罗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惚中他以为他回来了,但是环顾四周,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他的尸体大约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只希望另外三个人能够成功逃离喀布拉,回到斯文托维特去,把薇拉接出来生活。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对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有心无力。
电脑已经因为电源耗尽而自动关闭了,桌子上的薯片和可乐已经长出了绿色的霉菌,罗德里安在柜子里翻找出几罐应急食品,把压缩饼干泡在金枪鱼罐头里,用打火机加热了放到明越面前。
明越左手的指尖碰到滚烫的罐头,被烫出一片红,缩回了被子里,安静地看着罗德里安。
罗德里安的眼神和他的体温一样冰冷,道:“明越博士,我以为你求死的意志很足,没想到你和你的老师一样没什么骨气。”
“如果低头可以达到目的,没骨气算什么代价。”明越气息听起来很虚弱,语气却很坦然。
“我想也是,你一直都是这种人,和退斯特一模一样,难怪他这么喜欢你,”罗德里安站了起来,俯视着他说,“为了达到目的躺下来被别人肏也可以,在阿波罗的时候很多人觉得你爬了艾伯特的床才能得到考文垂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真的爬了我的床。”
明越张了张嘴,想说我们是伴侣关系,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一开始确实是交易。
不可否认,在确定关系之前,他曾经想过用身体从他手里换取想要的东西。
他低下头,盯着金枪鱼罐头说:“给我拿一个勺子吧。”
罗德里安冷淡地说:“没有。”
明越隔着衣袖把罐头拿起来,喝了一点点汤,全是油,恶心得他差一点吐出来。他觉得自己太娇气了,哪怕出逃过程中,他都被人照顾地很好,现在罗德里安给他的东西也是加热过的肉罐头,他还想要什么呢?
他朝他开了一枪啊。
罐头掉到了地上,溅出的油花把被子弄得很脏,明越的头很痛,断断续续地想起一些事情却无法深入。
“我好得很快,还可以陪你几十年,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带我去南方生活好吗?伊撒尔,只有我们两个……”最后一句话越来越低,他伸出手,勾了勾罗德里安的衣角。
他每次想要说谎的时候,都会叫自己伊撒尔。罗德里安握住他的手,把它压在他的耳边,俯下身笑了笑,说:“好啊。”
明越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一点,却看到他拿出了一支注射器,还没来得及问,尖锐的针头就扎进了自己的胳膊。他竭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点,问:“是什么?”
罗德里安拔出了针管,随手仍在地上,说:“镇静剂,我要带你出去,睡一觉吧。”
这一觉太过漫长了,他期间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有时候睁开眼睛外面有光,有时候一片黑暗。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车上,总是摇摇晃晃的,梦里回到了黑海那艘破旧的军舰上,海浪滔天,把船高高顶起又放下,他在甲板上被淋得湿透,却无法进入船舱。
每一次他醒来,罗德里安都会给他喂一点流质食物,然后又给他补一针。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被镇静剂损伤了,即使醒来的时候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终于不在车上了,一个戴眼镜的beta男人坐在床边,正在小心翼翼地按压他的腿部。
长期沉睡让他的大脑有点跟不上眼睛了,迟钝地盯着他想了很久,才渐渐明白他可能是一个医生。他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很大,但是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除了床上的被罩是新的,就连吊灯上的灰都没来得及擦掉。外面正好是白天,太阳斜着照进来,在空气中被分割成一条一条,阳光中的灰尘在旋转跳舞。
现在是早上吧,花香穿透窗户飘进来,他朝外面望了望,看到一朵月季探出了头。
罗德里安推开门走了进来,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医生站了起来,说:“军区医院把骨头接得很好,但是膝盖真的没办法了,现在摸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膝跳反射。另外,他耳朵里有血块,还是去医院做个CT吧。”
罗德里安想起来了,明越从天台摔下来的时候耳朵里流血了,想了想说:“明天带他过来吧,他今天刚醒来。”
医生这才发现他已经醒来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明越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说:“抱歉。”
医生看了罗德里安一眼,后者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他如释重负,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大步跨了出去。
“我们在哪里?”明越想要坐起来,左手却虚弱到撑起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罗德里安走到他身边,把他扶了起来,背后垫上了两个枕头,说:“塔纳托斯。”
他吃惊地看着他,问:“我们怎么能够大摇大摆地回来?”
罗德里安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嘘了一声,说:“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接下来,他陪明越吃了极其正常的一顿早餐,炖得稀烂的米粥配上一点腌菜。整个早上明越的心情都很好,仿佛一切都结束了,他相信在他的生命结束之前,罗德里安都会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哪儿也不会去,什么也没法做,他有几十年时间用爱改变他那颗冰冷的心。
收掉空了的餐具之后,罗德里安出去了一会儿,明越坐在床边看窗外的风景,他们好像在一座古堡里,外面植被茂盛,藤曼月季爬上了墙头,开了一墙的花。
他以为罗德里安出去是帮他拿轮椅,他不是一个坐的住的人。他一定会推他出去看看院子里盛开的花,毕竟,快要夏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