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管理局发老攻啦 ——by海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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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瑾王喂药的时候喂不进去,用嘴巴撬开他的嘴什么的,那肯定都是他的幻觉……
萧弘瑾眨眨眼睛,目光乱飞,笑容也突然变得赧然:“怎么督主还记得吗?我以为你烧得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俞怀恩一窒,瑾王这反应,到底是他多想了还是没有!
但他不敢问,慢慢躺回被子里,手指摸到触感粗糙的衣料,一个微热的心才慢慢变得冷却下来。
他仔细回想了醒来之后的所有事情,瞳仁转黯,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枉他俞怀恩自诩精明狠辣,却一不留神差点栽在瑾王身上。
如果说一开始他没察觉瑾王有意无意的撩拨,这次已经很明显了,瑾王怕是觉得没能笼络住他,转而想要这种方式将他掌控在手里。
不,或许瑾王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在河边,背着他赶路的时候,还有木屋里,瑾王引诱他的小动作可不止一件两件……
庆朝男风盛行,前朝出了一对“桃李公子”,以诗文会友,还出了不少诗集,引得一众文人争相追捧。到了今朝,成帝也没有明令禁止过蓄养男宠,南风、离忧馆之类的场所络绎不绝,就连他手下净身的厂卫,也有偷偷跟男子来往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这种残缺之人就不被嫌弃,哪个权贵要是跟太监之流传出风声,只会被人家笑掉大牙。
他还听手下的太监说过,曾经有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喜欢上了某个三等侍卫,巴巴地跑去给人送东西,结果被人家反过来打了一顿,骂他连男人都不是,恶心透顶……
可想而知,连侍卫都不愿意跟太监有瓜葛,堂堂瑾王又怎么可能……不过是成大事的手段罢了,俞怀恩冷笑,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一丝酸楚和失望。
他也不想跟瑾王摊牌,每次瑾王过来送水送药献殷勤,他冷眼旁观,也很有趣不是吗?
“俞兄怎么这么看我?”萧弘瑾把食盘放在小几上,抬起头注意到俞督主复杂的眼神,连忙对着他笑了笑。
从俞督主醒来已经过了七八天了,今天太阳没那么晒,他就帮忙把人移到了院里的大树下。旁边就是徐大夫整理晾晒的药材,一阵风吹来,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萧弘瑾最近经常在俞督主身上闻到这股味道,混合着他自身的兰花香,清淡微苦,嗅得多了还有点上瘾。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辛苦王兄了。”躺椅上的俞督主摇摇头,狭长瞳仁微眯,悠闲地跟瑾王耍着花枪。
他已经发现了,每次有徐大夫在,瑾王就演的特别卖力,所以只要徐大夫不出门看病人,他就要求呆在院子里。
“不辛苦,反正这饭菜也是花钱雇人做的,我只是顺路端过来,有什么好辛苦的?”萧弘瑾不好意思地道,熬药他还能三碗水熬成一碗,做菜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就算他愿意做,也不好折磨俞督主的胃不是?
人家可还是病人呢。
萧弘瑾上辈子是个体弱多病的富n代,这辈子更是个王爷,注定他没法点亮厨艺技能了。
萧弘瑾看了眼旁边整理药材的徐大夫,又对着俞督主眨眨眼:“后背的伤口还疼吗,要不然今天还是我喂你?”
“好啊,那就麻烦王兄了。”俞督主“心领神会”,一口答应。
这两人一个认真喂,一个专心吃,情意绵绵,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一大把年纪的徐大夫受不了了,按着老腰站起身:“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点都不尊重老人家,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就算了,吃饭了也不帮忙端他的那一份!
幸好姓王的小伙子雇人做饭的时候算上了他,不然他都想把这两个家伙赶出去了。
徐大夫步履蹒跚地走了,俞督主看了眼面前眉目如画,柔情款款的瑾王,微微勾唇:“王爷,杂家已经联系上东厂的人,他们明日就到。”
萧弘瑾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么快?”
“怎么,王爷还不想走?”
“也不是,我是担心督主的伤,现在就走会不会太早了?”萧弘瑾讪讪地表示。
“王爷不必担心,本督主的伤好没好,王爷这个亲自照顾的人最清楚了不是吗?”
萧弘瑾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俞督主话里有话?
左恒他们第二天果然找上门来了,徐大夫恰好有事出去,药庐里只剩他们二人,两边说话倒也方便。
“见过王爷,督主!”看到他们,左恒和高护卫等人都说不出的激动,要知道王爷和督主都失踪了快十天了,再找不到人他们都要提头谢罪了。
俞督主看了瑾王一眼,问他们:“你们进村的时候,没被其他人看见吧?”
他在传讯里警告过了,让他们避着人进村。
俞怀恩绝不承认自己是为了瑾王,瑾王不要名声,他还是要的,瑾王对徐大夫说的那些私奔的话绝不能传到京里。
“没有,督主放心。”
那群乱党还没抓到,左恒他们自然地以为俞督主是不想打草惊蛇,完全没多想。
两边简单地交换了信息,一行人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萧弘瑾解下身上的玉佩,打算抵给徐大夫当医药费。
俞督主注意到他的举动,给左恒使了个眼色,左恒心领神会,离开的时候落后众人一步,把玉佩换成了两锭碎银。
“拿到了?”
“是。”左恒从怀里袖袋里掏出玉佩,交给自家督主,然后亲眼看着督主把玉佩收了起来。
左恒惊愕不已,督主让他把玉佩拿回来的意思他明白,瑾王的东西留在外面,只会带来麻烦,甚至这药庐主人拿着这玉佩,也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他们家督主喜洁,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难不成……这玉佩还有别的用处?
俞督主横了他一眼:“别多嘴。”
左恒:“是。”
等俞督主转身上马,左恒抓了抓脸颊,觉得他家督主神神秘秘的。
“王爷,您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墨砚都快急死了!”
萧弘瑾去了左恒他们的暂时落脚地才发现,墨竹、墨羽包括高护卫手下的几个王府侍卫都死了,偏偏墨砚命大,竟然还没死。
萧弘瑾看见他就头疼。
俞督主看见这一幕眼神闪了闪,忆起瑾王提过这个砚公公是皇上的人,等众人散去之后,他对着瑾王似笑非笑地道:“王爷若信得过杂家,不妨将砚公公交给杂家处置,也算是全了王爷这段时间的照顾之恩?”
他是故意的,一个小小的内侍,怎么可能抵得过瑾王这段时间的付出?但他就是想刺一刺瑾王,就许瑾王算计撩拨他,还不许他嘲讽回去了?
但他真的高估萧弘瑾了,就跟之前的几次挑衅一样,人家完全没听出来:“好啊,那就交给督主了。”
说完用桃花眼笑盈盈地夹了俞督主一记,他就知道他家督主面上不为所动,其实心里已经软化了。这不,他刚遇上麻烦,他家督主就主动揽过去了不是?
俞督主:“……”
为什么他每次觉得瑾王聪明绝顶,甚至掌握人心到可怕的时候,他转头就能颠覆他的认知,这真的是大智若愚?
第121章
漆黑的地牢门口,左恒并三个厂卫正无聊地聚在一起掷着牌九,地牢深处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
伴随着呜呜的风声,空旷、模糊而又绝望。
关在地牢里的乱党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上蹿下跳,骂他们是阉贼,朝廷的走狗。但这会儿全都老实了,一个个龟缩在地牢角落里,听着那求饶声从高亢有力慢慢变得奄奄一息,还清醒的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一个厂卫丢下一张牌九,忍不住问:“档头,那小子怎么得罪咱们督主了,竟然让督主亲自动手?”
被问到的左恒斜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进去试试?”
那厂卫讪讪地:“不想。”
“不想就闭紧你的嘴巴,督主怎么做事,用得着向你我交代?”
其实左恒也莫名其妙,他自认是督主的心腹,肚子里的蛔虫,但自从这次督主失踪回来,他就渐渐弄不明白对方的行事了。
那砚公公是瑾王身边的人,督主竟然慎重地单独提审他,连他都没资格进去旁听,督主究竟发现了什么?
听到断断续续的哀嚎骤然消失,有规律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外靠近,左恒等人心中一凛,俱都丢下牌九站了起来:“督主。”
地牢里点着火把,但那浓重黑死气仿佛火光都照不进去,俞督主苍白俊秀的脸从这黑暗中出来,浑然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他带着满身血腥气,一边用柔软的丝绢擦拭着修长的手指,一边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吩咐:“里面的尸体,趁夜抬到火场烧了吧,余九你亲自去盯着。明日瑾王的人问起来,你们知道怎么说。”
左恒跟余九等人对视一眼:“是。”
俞怀恩离开地牢,仔细琢磨着那墨砚说的话。瑾王猜得没错,这墨砚果然是大太监刘忠安排到瑾王身边的。除了他,墨砚还偷偷查到王府管家和另外两人也是宫里派来的眼线。
谁不知道刘忠是皇帝的心腹,而墨砚等人的目的,竟然是把瑾王往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一途上引。
俞怀恩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难怪瑾王明明是正经的中宫嫡子,对外的传言却像是四六不知的草包,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瑾王的存在,大概就是皇帝牵制晖王和国公府,让谢家咽不下吐不出,如鲠在喉的一根刺。
晖王是宫女所生,身后没有母族。如果谢皇后无子,那国公府转而支持从小长在谢皇后膝下的晖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然而谢皇后偏偏生下了瑾王,一个不学无术、上蹿下跳嫉妒晖王的愚蠢皇子,有他在,晖王和谢家永远不可能联手。
站在晖王的立场,他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要对皇后这个名义上的养母及嫡母孝顺亲近,甚至爱屋及乌亲近谢家。如果谢国舅等人出了问题,他为了不牵连自己的名声,还要牺牲仅有的人脉去捞,可以说是好处没占到,麻烦一大堆。
至于谢国舅就更难受了,有谢氏血脉的外甥是个废材草包,动不动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收养的那个倒是聪明有能力,可那到底是养子,国舅府真敢把一族的未来都压到一个养子身上吗?他们不敢。
帝王无情,可见一斑,成帝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明君。
俞督主嘲讽地笑了笑,墨砚临死前还说了件有趣的事,他竟然怀疑瑾王被人掉包了,不是易容替换,而是被孤魂野鬼抢占了身子。
俞督主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他江河卫氏一百六十三口人,一夜之间被贼人屠杀殆尽,血流成河,死状凄惨。如果真的有冤鬼复仇,他卫氏族人早就自己找到贼人府上了,哪用得着他隐姓埋名,忍着屈辱净身入宫……
俞怀恩觉得最大的可能,是瑾王不知何时察觉了皇帝的阴谋,一直有两副面孔。
难怪他觉得瑾王时而足智多谋,时而笨拙迟钝,大概是伪装得太久了,习惯成自然,那层伪装的面具就撕不下来了。
不过瑾王把墨砚交给他,会不会太冒险了?就算是试探,这么个伺候了自己好几年,熟知他一切习惯的内侍,还是宫里派来的眼线,瑾王就不怕他反过来告诉成帝?
俞怀恩沉下脸,他刚刚想都没想就弄死了墨砚,瑾王知道了肯定会很得意吧?他不管嘴上怎么找茬,其实心里还是向着他了……
萧弘瑾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发现给他送水的变成了高护卫,他心里就有数了,但还是要装模作样地问一问:“怎么是你,墨砚呢?”
高护卫一脸尴尬:“呃,听左档头说,砚公公天还没亮就提着包袱出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派人去找了吗?”
“去了,晚点应该会有消息传回来。”
消息自然是有的,有人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像墨砚的人出了城,去了哪个方向就不知道了。
高护卫感觉是自己的失职,毕竟墨砚是他们瑾王府的内侍,东厂有保护的责任,却并不归他们看管。好在王爷没责怪他们,只说跑了就跑了吧,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萧弘瑾当然不会没眼色地去问俞督主把墨砚怎么了,他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他选择相信俞督主。
俞怀恩以己度人,觉得瑾王肯定会来找他问墨砚的结果,毕竟墨砚知道得太多了,瑾王只要不傻,都会来问清楚结果求个心安。
可能是恼羞成怒,也可能是有意吊着瑾王的胃口,俞怀恩从第二天开始就早出晚归,一方面布局捉拿乱党,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给瑾王一个痛快。
一连好几天,瑾王那边安安静静的,俞怀恩忍不住了,这天晚上忙完之后问左恒:“瑾王那边…就没有说什么?”
左恒误会了,答道:“没有啊,王爷可能是被乱党吓到了吧,这几天都没出门。督主问这个作什么?”
瑾王不找麻烦不是很好吗,若是对方吵着回京,他们才要头疼了。
俞怀恩摩挲了一下手指,心里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没什么,本督随便问问,你下去吧。”
“是。”左恒躬身行了礼要退走,走到半路又想起来:“督主记得趁热把药喝了,这药还是王爷叮嘱厨房熬的,说是过了时辰药效就不好了,每天亲自过来盯着。”
他们督主早出晚归的,也亏得瑾王有这个耐心。不过想到他们督主因为瑾王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左恒又觉得瑾王这人还算知恩图报,不枉费他们督主舍身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