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又成为了将军——by左岸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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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见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他们走出电梯。
出了电梯,一位衣着华丽的雌虫迎了上来。
他带着半张金色面具,镂空的花纹繁密复杂,看起来神秘贵气,要不是他露出的下半张脸笑容标准,乍一看还不知道是个侍者,“欢迎光临,几位贵宾,欢迎来到极乐天堂。”
“...为了提供贵宾更好的游玩性,极乐天堂的大部分宴会都是匿名者宴会。所以,劳烦各位大人带上我们提供的匿名者面具。”
侍者姿态得体不卑不亢,轻轻向后招了招手,立马就有几个带着银色面具的漂亮亚雌上前走到每个人的面前,恭敬地举起手中的推盘。
红绸的缎面上,一只鎏金面具安静地躺着,亚雌低头恭敬地介绍:“此为咏叹的舞会歌者。”
纪屿凝视着那只华丽的舞会面具,艳丽的翎羽在面具旁轻轻摆动,正中央,一枚菱形的红色刚玉镶嵌其中。
“…歌唱与祭祀之神的眼泪…”亚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纪屿没说话,转手轻扣在脸上。
华丽的面具下,纪屿的容貌更艳,偏偏他气质冷如雪松,极大的反差引来周围不少惊艳的眼光,特别是队伍中的雌虫,一个个瞪圆了眼。
啧。
叶鞘颇为不爽地眯起绿眸,他接过侍者手中的半张银色狐狸面具,一边随意地扣上,另一边指尖微弯,一枚黑石子在空中凝聚成形,飞射出去。
看得最移不开眼的大块头雌虫“哎哟”一声,脸上立刻浮现出一道夺目的红痕,他抬手一摸,片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大家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大块头脸色难看。
众目睽睽之下,叶鞘对着大块头雌虫几欲喷火的眼神,凉凉勾起银色狐狸面具下形状优美的薄唇,似笑非笑地甩甩手腕,“抱歉,手滑。”
第53章 灯盏
纪屿眉头一跳, 果不其然大块头难看的脸色直接全黑了下来,额头上青筋暴跳,纪屿毫不怀疑要是他的眼神是柄刀, 估计叶鞘已经被片了好几层皮下来了。
他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大块头雌虫做了什么他自然知道,坦白来说,这种视线纪屿见多了, 大块头雌虫的眼神在其中甚至称不上恶心, 只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贪婪和占有让人生厌。
很久以前,纪屿的性子并不好, 他天赋高, 学东西一目十行, 出事也有纪钊在身后垫着, 自然多了些年少人的傲气。
不过他藏得极好,加上他清冷的外表足够唬人,一时间没人看得出他骨子里的真性。
这种目光, 他走来不知道遇到多少。
最开始的时候,纪屿想, 是一个六十岁正值壮年的雌虫。
他是第一军区的少校,在五大军区的宴会上, 趁着觥筹交错时, 踱步到他身边。他的气息滚烫而炽热, 慢慢地一呼一吸, 成年雌虫的信息素包裹着欲望如同腥咸的发潮发臭的地下水沟, 在身边蔓延。
那是纪屿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真正陌生雌虫的信息素,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欲望的存在。
几秒钟前, 他还独自在角落享受着宴会, 几秒钟后,一整天的好心情全部灰飞烟灭。
他冷着脸,一脚把那雌虫踹进酒池,黄金琼浆有多名贵亮眼,那只雌虫脸就有多黑。
后来,似乎就习惯了,并且逐渐免疫。他性子使然,也没多少人上赶着来触他霉头,有的时候没触及到底线,也懒得去理。
但自从叶鞘出现,好像就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比如,以前,这种事他懒得理,叶鞘就不,他不仅理,还有本事让别人气得火冒三丈然后含血吃下闷亏。
就现在来说,叶鞘点火还不够,还得扇扇风。
他双手插兜往那儿一站,身材高挑比那大块头雌虫还隐隐高出小半头,将对方脸上的光线拢得一干二净,看着对方那张越来越黑的脸,绿眸眯起唇角上扬恶劣地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找什么死?”
叶鞘越回想雌虫看纪屿的那个眼神,绿眸就暗一分,心里的烦躁几乎要打破樊笼。他知道他不应该为这种雌虫动怒,可是一想到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纪屿,便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燃烧。
那一刻他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内心升起的施虐欲....
“叶鞘。”纪屿从身后把住他的肩,将人从大块头雌虫的对面掰过来,“回来。”
纪屿的声音让叶鞘回过神来,对方那张冷淡漂亮的脸近在眼前。因为突然,绿眸下意识地瞪大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可能很糟糕,叶鞘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调息几秒平静后重新睁开,就看见纪屿轻皱眉看起来不太开心。
叶鞘的心刺挠了一下,有点痛,他故作轻松地笑,“怎么了。”
纪屿用一个你自己明白的眼神不痛不痒地看了他一眼,放开手,微凉的体温离他而去。叶鞘明白刚才那一刻他的精神海又不对劲了,纪屿是为了防止自己跌落到更糟糕的地步才唤得自己。
不过,叶鞘伸出手,指尖捏捏薄薄的耳垂,那儿仿佛还带着一点微凉的体温,是纪屿放手时不小心碰到的。
他放下手,插进兜里,一点都没在意自己千疮百孔的精神海,有另一件事情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叶鞘狭长的绿眸眨了眨,带着点笑意地想,刚才看到他受伤,纪屿是生气了吗。
这边叶鞘心情好了,凝在雌虫间紧张的氛围才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大块头雌虫更是敢怒不敢言,雌虫的等级压制带来的血脉感应从最开始就在瑟瑟发抖,明显地在提醒他这只绿眸雌虫的等级之高,再者他来这儿目的还没达到,并不想惹是生非引人注目。
但这口气梗在脖子上不去也下不去,他脑门充血,只得把这奇耻大辱和血往里吞。
这边风起云涌,尤里那边和雌虫侍者简单地交涉后,不知道拿着一个什么终端悄咪咪地在角落里聊了半宿,终于聊完了,回来时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但看大家都没受伤,至于大块头雌虫脸上的不自然,直接被他略过。
这么大的个子,还能被欺负着了?尤里可不信,他觉得自己被欺负了都轮不到他,于是也没问。
离宴会开始还有一刻钟,宴会的大门还没打开,在这之前侍者便将他们带到了一个休息室里面并摆上了茶水。
仅仅一个休息室就奢华至极,全是大红大金的配色,穹顶还高挂着六顶耀眼的水晶吊灯,刺目的光线几乎将这房间分割成无数个小立方体。
休息室只有他们这一队的雌虫呆着,侍者叫他们在这儿安心等待钟声响起,那一刻,匿名者宴会便真正地开始了。
“......”纪屿安静地看着手上的怀表,非常复古的造型,指针上雕刻着细小的花体字母,看起来非常精致,背后,是几多簇拥在一起盛怒绽放的蔷薇。
这是侍者刚才发给他们的,每人都有。
分针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动,很快,这一刻钟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脚步声在休息外响起,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是朝着他们来的。
纪屿收起怀表,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批穿着黑色西服的雌虫。
他们身材高大健壮,脸上的铁质面具严丝合缝地扣在脸上,腰腹一侧的西装凸起,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像配备了武器。
在场雌虫都有些心慌,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纪屿和叶鞘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铁面具中明显是队长角色的雌虫站出来,他个子更高更壮,仅仅只是一个手臂隆起的肌肉群甚至比得上有些雌虫的大腿,光是往那一站,光线都给遮了一半。
背后的雌虫拢在他的阴影里,没有丝毫声音,看起来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压迫感十足。
队长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能治小儿夜啼的难看笑容,“各位,欢迎来到极乐天堂。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引路人,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只需要记住我接下说的话...”
他的话语很沉,也很轻,但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跟随上了对方的话语去做。
“...第一,匿名者宴会请全程戴好面具,脱落所引起的后果自行承担....”
没毛病,都叫匿名者宴会了,哪还有一个人脱了不带的道理。
“...第二,为了您的体验,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会蒙住你的眼睛。作为你们的引路人,请您放心地将接下来的路程交给我们...”
纪屿看着眼前走过来的的雌虫,面无表情地拿着手中的黑色束眼带。
旁边由雌虫问出声,“必须要带吗?”
“当然,我们遵循您的意见,但是也请您遵守我们的规则,不佩戴者视为自动放弃进入极乐天堂的机会,引路人将会关闭指引您前行的灯盏。”
那雌虫犹豫了一瞬,咬了咬牙还是任由雌虫带上了束眼带。
队长满意地转过头,那雌虫面前的铁质面具雌虫从身后拿出一台灯盏,玉白的蔷薇正中央,澄黄的萤火如同流光被小小地拢在一方天地中,仿佛燃尽之后留有余温的明日。
原来那鼓囊的东西原来是一台灯盏,而不是什么枪械。纪屿非但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异常的荒诞。
纪屿沉默的回应给了眼前雌虫确切的答案,他上前一步,准备给纪屿带上黑色束眼带。纪屿与叶鞘对视了一眼,叶鞘眉间染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烦躁,在被黑色彻底覆盖视线之前,纪屿对着叶鞘轻轻摇了摇头。
叶鞘的精神海又出问题了,这持续已久的问题不是简单的轻吻和梳理能够解决的,不知道这点动作能不能安抚到他。
见到大家或犹豫或挣扎,但最后的结果是全都戴上了面具,队长的脸色看起来非常满意。
他从身后虔诚地掏出灯盏,光芒更大更亮,雌虫看着灯盏,露出了狂热的迷恋,他抚摸着花瓣仿佛抚摸着爱人。
接着,他将灯盏郑重地拎在离身体半米长的位置,刚好处在灯火的范围内。
队长张口,说出了最后一条,“...第三,引路人将带领你们进入极乐天堂,接下来,你们将玩一个盛大的游戏。这是运气的游戏,也是实力的较量。”
“猎人在捕猎,猎物在逃亡。每个角落都暗藏着宝藏,无论是财富、密匙、宝藏....”
雌虫声音暗哑地一字一顿道:“....还是、雄虫。”
有雌虫咽了口水,声音很大,然后,更多雌虫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不是信息素,是雄虫,活生生的雄虫!
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一生都被困于囚狱之中,雄虫早已成为不可触及的存在。
有什么,是比它还吸引人的呢。
“在宴会指针跳转到十二点之前,你所得之物,就是你的!”
视觉被屏蔽,五感便变得更敏锐了。黑暗的世界里,只有一汪澄黄朦胧的光晕在前方,引导着纪屿前行。
甬道里十分阴凉,他跟着身旁雌虫前往不知道的前方,身侧非常安静,只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回声。
纪屿一边走,一边心想,这个宴会果真十分大手笔。财富,雄虫不论是哪一样,都是引得人们狂热的追逐对象,诱惑不可谓不大。
只是,纪屿唇齿间滚动,悄无声息地冷冷一笑——
我们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
第54章 画
眼前一片漆黑, 只隐隐透出一汪昏黄的光晕来,四周除了呼吸声,意外的安静。
纪屿感觉自己正走在一条长廊上, 脚下铺着柔软舒适的地毯, 厚厚一层,足以吸收掉大部分足音。
厚重的军靴踩过地毯,发出的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在过于空旷的长廊中尤为突出。
视觉被蒙蔽, 其余五感变得更加敏锐。
走了大约五分钟,逐渐有喧闹声隔着墙壁传来, 听起来很嘈杂, 是几道不同的人声。语气野蛮暴躁, 声音压得很低, 听起来正在寻找什么但又不能被人发现,不得不这样说话。
过了不到一分钟,随着一道粗狂声音“找到了——, 他躲在这儿!”,墙那边瞬间变得兵荒马乱起来, 砰砰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在恼怒的粗狂声音“臭□□!往哪儿逃,找到你了!”下, 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悦耳的声音因为惊恐害怕而变得非常刺耳, 接着被生生扼断在喉咙里, 像掐住脖子的公鸡, 没了声。
很快传来一道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悉悉索索的脚步响起, 夹杂着抱怨, “轻点,虽然等级是低了点,但好歹还算个宝贝...”,接着那重物便被拖走,墙那边顺势安静了下来。
游戏这是开始了吗,已经有雌虫找到了潜藏在宴会中的宝藏?
纪屿不动声色触摸上去,入手是冰凉冷硬的钢铁围墙,指甲一蹭,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知道此刻叶鞘是进入了宴会,还是和他一样。
“别乱动!”身边雌虫低声警告。
纪屿顺势收回手指,脸色不变,“我什么也看不见,需要找个东西扶着,不然会摔倒。”
“那也别乱动,跟着我,快到了!”
雌虫脚步加快,那一抹蔷薇灯也晃悠悠地在黑暗中飘荡起来。
不到片刻,他越到纪屿,在前方停了下来,同时叫停纪屿,“到了。”
雌虫在铁灰色的墙壁前站定,微垂着头,正对着墙壁上突兀的红色34。
他双手捧起那盏灯,将它举过胸口、嘴唇、鼻尖、眉心,最终额头虔诚地抵上那燃烧着灯芯。